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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文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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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景地写,随性所之,又偏爱朝微处落笔,体验的正是古人所谓精义入神的妙境。谁会猜不出他言外的意味呢?    
    记景的文体应该是明净的。让思想隐在风景的后面,成了我看游记的标准。韬蔽其光,其光弥朗,这也可以当作我对于此篇《故都之旅》所佩服的一个理由吧。    
    孔另境︵1904…1972︶浙江桐乡人著有散文小说集︽斧声集︾︽秋窗集︾︽庸园集︾等    
    ︽故都之旅︾见中国旅游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现代游记选︾    
    


第五部分蜀江水月云间佛

    艾芜的《大佛岩》    
    临着蜀江的波流,仰观崖刻的弥勒大佛,身量自矮,思绪也难越凌云山巅远飞。寄诸文字,怕只能以短制应对。艾芜写乐山这处胜迹的《大佛岩》,果然篇短。就想到昔年我游乐山,将大佛的影子移入文章,程度的浅近不待言,而千字之长的篇幅却同其仿佛。    
    游记文章不好省略对于地理方面的交代。艾芜起笔,于清简的文字里显出气象:“岷江与大渡河汇流在一块儿的地方,屹然挺出一堵庞大的岩石,将汹涌直冲的水势,猛地杀住,硬叫它另转了一个方向。”横空一笔,如秋水际天,绝不从容平缓,在千百记游文中,显出它的风格。下面数句,说过此的船只,说岩壁的佛刻,尽把这处胜状的位置和来历点到。对于入云的百丈石佛,笔触来不得过细。苏轼谓:“如阅天下马,取其意气所到。”艾芜的确是在写意:岩上林木荫翳,一条印满润湿苔痕的阶形栈道通至大佛的近前,树丛中闪露凉亭、古碑、寺院的影子,崖边的江声,林间的鸟音,一切都是清清润润的,风景还能不清幽吗?当然惹人中意。    
    大佛岩久印着苏轼的游迹。我就在临崖的一座东坡亭里迎风望江,兼想他“载酒时作凌云游”的风神。照着艾芜的所记,乌尤寺不只以汉代郭舍人苦笺《尔雅》出名,苏轼也来住过。他的家近在眉山,这个说法应该是可信的。中国文人对于苏东坡,大都赞美他清旷野逸的态度,况且山川形胜若无倜傥之士的遗影,总不免失味。艾芜说:“一般人都喜欢附庸风雅吧,仿佛不制造一点古之名人的风流余韵,就不值得游玩似的。”一语道出我的同感。但是到了倚山面江的大佛岩,站在深翠的竹树间放怀驰目,看着岷江、青衣江、大渡河迸聚的水浪和峨眉山苍郁的远峰,兼想夜半时水月的清影,真要叹服山水的力量。何来礼忏之气,却只涌一腔诗思。“倘欲说名山大川,确能够移人气质的话,则游历的意义,当在此而不在彼也。”这是艾芜得出的一个经验。有此句话在,真不枉游了一回山!如果说我的性格中存有浪漫的一面,大约同山水的影响不能分。天赋之形的自然会对无常的精神发生一点作用。    
    艾芜临大佛,非为瞻礼。文章末尾专有一节说:“我由成都赴云南的那一年,舟次嘉定城下,为江上之临时浮桥所阻,不能通过,滞留数日,便乘机去玩了一天……”这处名胜于他,也是偶逢机缘。所记虽是掇拾的片断,却是一篇活泼泼的文字,不细摹大佛面目,而禅界的安静或说山林气已隐约可感。清疏的笔致虽让人似在赏看一幅漂泊路上的速写,恰带足了中国水墨画的精神。    
    在浪漫诗意的深处,其实是含着一缕世间忧思的。不然,一篇《大佛岩》就太过清美而短少深刻的力量。他在乌尤寺里遇着一些大作饮宴的“军官一类的阔人”,“使人在苍松笑佛间,看见了挂盒子炮的”,游兴还能不减吗?文章的要紧处似乎全在这里了“在中国大抵如是吧,一切名山胜地,都逐渐由诗人名士的手中,化为武人的地盘。所以今日的苏东坡之流,只有躲在‘寒斋’吃‘苦茶’了。”文章收束在这里,古人惯说的“一篇之警策”就不难领受。旧时代的面影经这番写实,直浮眼前。一切仿佛非刻意求之而适得。如果讲记游文章有上好境界,这就是。欲往求之,僧说:识取自家桑梓。    
    艾  芜︵1904…1992︶四川新繁︵今新都县︶人著有短篇小说集︽南行记︾中篇小说︽丰饶的原野︾长篇小说︽山野︾散文集︽漂泊杂记︾︽初春时节︾等    
    ︽大佛岩︾见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华百年游记精华︾    
    


第五部分自然的爱歌

    巴金的《鸟的天堂》    
    巴金留在山水间的文字,记叙的笔调是那么的清逸,状景的色彩是那么的明亮。一篇《鸟的天堂》,绘写着淳美的自然风光,不染一点世俗的垢滓,那颗年轻的心,在南国的清馨中漫溢着浪漫的情思。    
    这篇游札的文调,静缓如细风中澄澈的波流,闪闪的水光中,又浮升起那个“飞去的梦景”。夕阳落在山坡的后面,天边红艳的晚霞仿佛“一种燃烧似的感情”。他们就在霞光的辉映下荡船朝河心去。“河面很宽,白茫茫的水上没有波浪。船平静地在水面流动。”四围的声响低下去了,喧嚣被隔在远处。这恬适的光景恰能释去一切人生的负累,来怡悦他闲逸的心怀,高远的思致也尽融于一段乐山乐水的体验中了。水面浮闪着树叶的翠影,“这棵榕树好像在把它的全部生命力展览给我们看。那么多的绿叶,一簇堆在另一簇上面,不留一点缝隙。翠绿的颜色明亮地在我们的眼前闪耀,似乎每一片树叶上都有一个新的生命在颤动,这美丽的南国的树!”这就是那群活泼的水鸟敛翅栖居的繁茂的榕树了。巴金用着婉丽的语句写它,真是“笔锋常带感情”。他的叙游,本少直截的抒情,而对大自然的颂赞,都含蕴在清畅的描述中了。霞光、树影、水浪、岸野,生命的律动、天地的音籁,合成一个仙界似的意境:宁静、安详、悠远,梦幻般美丽。这是文禽的天堂,亦是一切生命的天堂。在这片清谧的霄壤间,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充满快乐的灵魂会得到一种温情的抚触和诗意的净化。    
    初见鸟影是在翌日的清晓。水面、林梢漾溢着明艳的阳光。还是泊在那棵巨大的榕树底下,河上起先也还是悄寂的,忽然就有群鸟自深丛翔跃了。“到处都是鸟影。大的,小的,花的,黑的,有的站在枝上叫,有的飞起来,有的在扑翅膀。”它们在迎着曙色翩翩地旋舞呢!那只画眉发出的曼妙的鸣啭,是神奇的天韵地籁哟!读它的人,犹如心游方外,将世间的忧烦暂时放到角落去了,躁动的心灵也被安顿于最幽美的憩园。    
    这样的水景,这样的鸟音,在我也是常常遇到,却终未连缀成一篇这样的文章。氤氲在字句间的,并非一种避世的清乐,充盈于心的,是对天地的真挚的恋慕,对自然的虔诚的礼谒。    
    巴金在给自己的小说《家》写的后记中说:“青春是美丽的东西。而且这一直是我的鼓舞的泉源。”这是从他的深心里尽情吐露的生命的呼声。我在年轻的时候,就把这话抄录过,也歆羡巴金的真率的抒情风格。每次品读,都要怀念纯洁年代里一个个闪亮的日子,且燃炽我的心。《鸟的天堂》其实也是含情的,只是更清婉一些罢了。在每一篇页、每一字句上,我都似乎触着巴金那颗跳荡的善良的灵魂,看见那缕烛亮自然的人性的辉泽,读得诗意飞扬。    
    生活的激流日日贴身潆洄,这个宁静的天堂,是属于林鸟的,也属于一颗年轻的心。他是这个天堂的闯入者,携美归去,且将人类的声息留下。这片浅浅的水湾哟,还能回复宁寂的常态吗?巴金笔下的这个飘散着新鲜空气的鸟的世界,风雨远逝,在情意的微漪上袅袅飘响的,是那自然的爱歌。    
    巴  金 ︵1904…    ︶四川成都人著有长篇小说︽雾︾︽雨︾︽电︾︽家︾︽春︾︽秋︾散文集︽海行杂记︾︽旅途随笔︾︽随想录︾等    
    ︽鸟的天堂︾见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华百年游记精华︾    
    


第五部分却顾所来径

    焦菊隐的《西望翠微》    
    一颗年轻的诗心,最能感悟自然的物象、山水的光色,来把己身也融入明翠的风景中。    
    龚自珍说翠微山,是近观了它的僧寺松石。到了焦菊隐这里,是在古城的一角远远望定它的青影。龚氏借山的形胜抒写宦途杂感,字句间多是隐喻和暗讽。焦氏则把萦怀的凄情、湿颊的清泪幻作浓郁的诗意,尽朝西边的一片青苍倾注。    
    朝暮晴雨,翠微山影依旧凝定于寥廓的碧空,只有胸次的悲喜在生命的四季交织。体物的心融入风景深处,落下的目光必会撩起幽思的轻漪。红日的早晨,清风的白天,微沙的下午,朦胧的黄昏,或是春云变幻中,秋雨连绵里,伴着疆场上豪壮的军笳,幻忆中低咽的寺钟,小桥下哀婉的流水,隐隐西山便如梦中美女,微笑的粉靥积下千年的愁容。此际,现实与幻象融合,“颜色似乎会有温度,声音似乎会有形象,冷暖似乎会有力量,气味似乎会有锋芒”,惹得他要于飘忽的浮想中捕捉灵感的魅影,让心同景相互感应,且来吟出心底的幽忧。    
    焦菊隐用诗化的语言竖起一道篱栅,越到那边,也就进入他的精神领地和心灵家园。在诗意的状态里,思想绽放花朵,情感腾跃浪花,观念披上风景的衣裳而熠熠发光,山水化作感情的外象而灼灼焕彩。他向内延拓风景的意义空间,理性与逻辑不再羁缚自由的联想,艺术的田园里,颤响灵魂的私语。如诉的微音、如梦的幻景,弥散神秘的象征意味。    
    他的心游走于微明的清晨和冷寂的昏暮。迷离的幻象、模糊的浮影在纸上叠印。他偏爱在愁惨的景物中寻取苍凉的诗意,在阴郁的情调中寄寓幽冷的幻灭感。早春的疏雪悄悄地落满一山,峰峰岭岭都“似一个挂了孝的妇人……因悲哀而晕死在苍白的一片中”。他把思想还原为艺术知觉,秋风后的浓霜、枯草和老树、荒野里的腐骨、沦落人的酸泪的波涛、死尸的冰冷的唇……这纷杂的意象,这病状的光景,这同诗意互应的媒介物,隐约映显着情绪的流程。真如鲁迅所说,是“将那朦胧的印象,加以象征化”。这白雪半溶时的西山,叫他似见着一位舞罢归来的妇人,美丽的粉面流着珠泪的纹印。他在虚拟的幻境里沉醉,释放潜蕴的激情。    
    浮烟的密柳间,响出蝉鸣和唪经声,听去颇如风月的哀歌。自山的深处遥览,浅蓝的天空、流泻的野云牵动他的心,“失去的青春,失去的灵魂,失去的欢乐,只能在此一片片苍然的绮梦中追寻”。借此山景,蓄积的内心精神、主观意识,在发抒中畅适着性灵。    
    往心灵的幽径上走着时,他一边“骤如离了母怀的孤子,暗自凄啼”,一边又欣悦于曙色下的晨景了。“松针似乎骤然绿了,湖水突地起了无数绉纹。一片紫色的晨装,饰着当日舞罢掩泣的歌女”,狭眉处浮闪惺忪的娇态,笑涡间飘泛红紫的赧颜。彼时的焦菊隐,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刚在人生长路印下点点的履迹,哀戚何以这样深?忧懑何以这样重?心里到底还萌发着希望。翠微风物经了他的熔裁,仿佛只剩下一个山女的形象,婉丽、秀媚,我真要疑心他把屈原的《山鬼》读得太多。“那发的乌黑,那肌肤的柔白,那明眼的闪耀,那牙齿的玲珑”,宛在的容态又深含那样强的暗示性。这种透明得“只靠骨头赤裸裸地站着的诗”,怎能不撩动一颗颗敏感的心?他的唯美的语句虽是明畅的,含蕴的意绪却又那样的隐晦,一丝淡淡的苦味恰在它的伤情处。    
    怅望翠微的人故去了,轻淡的山色不改。我颇想在新晴的雨后,独伫银锭桥头,久眺横卧西北的一带青山,犹如看到坡崖之上的“西山晴雪”碑。闪闪的岚光映亮我的想像。来说翠微山者,又添一人。    
    焦菊隐︵1905…1975︶天津人著有散文诗集︽夜哭︾︽他乡︾小说集︽重庆小夜曲︾论著︽导演的艺术创造︾译著︽阿·托尔斯泰小说选集︾等    
    ︽西望翠微︾见三联书店出版的︽北京乎︾    
    


第五部分西泠芳草  孤山水云

     孙席珍的《西子湖上》    
    中国文人的动情,惯在杨柳岸晓风残月处,步韵倚声,春山秋水总爱和短歌长调同在。烟霞泉石的咏赞也多被古今琴趣集保存着。    
    歌诵钱塘风物的诗文,便有此种格调。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以淡妆浓抹之句扮靓西湖,几成绝唱。柳永《望海潮》“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谁谓不可作曼声的朗吟?朝云暮霞,我低徊在西湖岸边,菰叶雨凉,藕花风香,一楼闲月烟波碧,吟古之外,犹寄情于孙席珍这篇《西子湖上》。读,感到美,纵使上比苏诗柳词也可以无愧色。昼凭春柳摇荡的翠浪,夜浸秋月晃漾的银漪,我颇思缓移短棹,迎浮水斜阳,掠映堤芳草,领取武林风光。    
    以诗质入文,求辞采的斐炳和意境的凄美,是孙席珍的尽心处。这极易使人想到同是为西湖写状的俞平伯的《湖楼小撷》。一样的轻歌缓调,一样的笼着虚淡的烟水气,悠然来伴我们的清游。垂杨是怎样猗傩地摇风,雪浪是怎样柔泛地溅舞,南屏钟磬是怎样远入香客眠梦。澄碧的水色融着苍翠的峦光,洇润了苏公堤上卧波的六桥和微茫湖心的古亭,诗意为之不闲。    
    坐入西湖画舫漂游,暂远坡岸林皋而近阴晴中泛滟的水光,又是宜于笑语插闲的时候。湖景却不尽弥散柔腻的空气,西泠桥畔的秋瑾墓,犹染古轩亭碧血。孙席珍是绍兴人,临西子湖而想起故乡的鉴湖。水扬波,剑花诗草,侠女之魂久萦越州。“我凄然想着:革命,杀头,乌鸦为什么终于没有飞到瑜儿的坟顶呢?”恰是对鲁迅小说《药》的又一番领解。除去病尝诩秋瑾“明媚倜傥,俨然花木兰、秦良玉之伦也”,传其风神。我在绍兴,也走过丁字街头的轩亭口,望秋瑾纪念碑而遥忆辛亥风云,浮眼的雾霭似也黯淡。孙席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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