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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尽的李叔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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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独擅天然美    
    这真是一首歌赞西湖的颂歌,整首歌,把西湖及其四周的明山秀水都夸耀遍了:    
    看明湖一碧,六桥锁烟水。塔影参差,有画船自来去。垂杨柳两行,绿染长堤。飏晴风,又笛韵悠扬起。看青山四围,高峰南北齐。山色自空濛,有竹木媚幽姿。探古洞烟霞,翠扑须眉。霅暮雨,又钟声林外起。大好湖山如此,独擅天然美。明湖碧无际,又青山绿作堆。漾晴光潋滟,带雨色幽奇。靓妆比西子,尽浓淡总相宜。    
    这首《西湖》显然是李叔同当年在学校里教唱的歌,而且还是一首有一定难度的三部合唱曲。丰子恺曾回忆自己唱的是男高音,且教室气氛十分活跃。李叔同写此歌词借用了一些古代诗人的句子,比如苏东坡,但全首诗浑然是一个整体,是他个人对杭州西湖的由衷赞美。    
    李叔同于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为参加乡试到过杭州,然那时他只在杭州住了约一个月,西湖风景只稍稍看了一下。1912年秋他在浙一师任教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他在杭州一住就是十年,西湖的水光山色为他注入了更多的灵性。他认真而陶醉般地品味西湖,正如他自己所说:“在景春园楼下,有许多茶客,都是那些摇船抬轿的居多,而在楼上吃茶的,就只有我一个了。所以我常常一个人在上面吃茶,同时还凭栏看看西湖的风景。”    
    我们不妨再看看李叔同与夏丏尊、姜丹书二人一起夜游西湖时的情景,感觉甚好。为了这次令人兴奋的夜游,李叔同写下了一篇《西湖夜游记》,文字不长,录存如下:    
    壬子七月,余重来杭州,客师范学舍。残暑未歇,庭树肇秋,高楼当风,竟夕寂坐。越六日,偕姜夏二先生游西湖。于时晚晖落红,暮山被紫,游众星散,流萤出林,湖岸风来,轻遽致爽。乃入湖上某亭,命治茗具。又有菱芰,陈粲盈几。短童侍坐,狂客披襟,申眉高谈,乐说旧事。状谐杂作,继以长啸,林鸟惊飞,残灯不花。起视明湖,莹然一碧;远峰苍苍,若现若隐,颇涉遐想,因忆旧游。曩岁来杭,故旧交集,文子耀齐,田子毅侯,时相过从,辄饮湖上。岁月如流,倏逾九稔。生者流离,逝者不作,坠欢莫舍,酒痕在衣。刘孝标云:“魂魄一去,将同秋草。”吾生渺茫,可唏然感矣。漏下三箭,秉烛言归。星辰在天,万籁俱寂。野火暗暗,疑似青磷;垂杨沉沉,有如酣睡。归来篝灯,斗室无寐,秋声如雨,我劳如何?目瞑意倦,濡笔记之。


第四部分歌曲寻绎(1)

    从此文开头一句“客师范学舍”分析,当时李叔同显然还未正式到浙一师任教,或许正在应邀商议之中。这篇游记反映了李叔同当时对西湖的观感,并抒写他对生活的茫然之情。经历了大红大紫生涯的李叔同,此时似乎正想找到一块人间的净土,在悠闲、“单纯”之中寄托生命。正好,他看中了西湖!我们可以肯定,西湖山水是他决定来杭州任教的重要原因之一。他宁愿在杭州过着平静如湖水一般的淡泊生活,也不愿再在喧闹的红尘中“叱咤风云”。这便是他刚到浙一师任教时,给友人题赠扇面上写到的诗句那样:“西湖风月好,不慕赤松仙。”    
    如果说《西湖夜游记》尚能反映李叔同对西湖的“向往”之情的话,那么此后他的一些文字则是竭力歌赞西湖的毓秀风光了。比如1913年他写给南社友人陆丹林的信中,就通篇皆是对西湖的赞美之词:    
    昨午雨霁,与同学数人泛舟湖上。山色如娥,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才一举首,不觉目酣神醉。山容水态,何异当年袁石公游湖风味?惜从者栖迟岭海,未能共挹西湖清芬为怅耳。薄暮归寓,乘兴奏刀,连治七印,古朴浑厚,自审尚有是处。从者属作两钮,寄请法政。或可在红树室中与端州旧砚,曼生泥壶,结为清供良伴乎?著述之余,盼复数行,藉慰遐思!春寒,惟为道自爱,不宣。    
    现今我们把李叔同这些有关西湖的文字检点参读,再从他另外几首写西湖的歌曲体会他对西湖的钟爱,那么他的这首《西湖》之所以竭尽歌赞之能事也就不奇怪了。《西湖》所选用的仍是一支西洋原曲,作曲者是苏格兰作曲家麦肯齐(Alexander Campbell Macrenzie)。    
    《秋夜》二首:如此良宵,人生难遇    
    李叔同作过两首《秋夜》歌词。第一首作曲者不详,歌词较短,同时也经常容易被人遗忘。这首《秋夜》歌词是这样的:    
    眉月一弯夜三更,    
    画屏深处宝鸭篆烟青。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秋虫绕砌鸣。    
    小簟凉多睡味清。    
    此词着重写秋夜客观情景,而第二首《秋夜》情况有所不同,既写景又抒情:    
    正日落秋山,一片罗云隐去。万种情怀,安排何处?却妆出嫦娥,玉宇琼楼缓步。天高气清,满庭风露。问耿耿银河,有谁人引渡。四壁凉蛩,如来相语。尽遣了闲愁,聊共月华小住。如此良宵,人生难遇。    
    正寒蝉吟罢,蓦然萤火飞流。夜凉如水,月挂帘钩。爱星河皎洁,今宵雨敛云收。虫吟侑酒,扫尽闲愁。听一声长笛,有谁人倚楼。天涯万里,情思悠悠。好安排枕簟,独寻睡乡优游。金风飒飒,底事悲秋。    
    这首《秋夜》用的是一首爱尔兰民歌曲调。此歌连同《月夜》《幽人》《春夜》被收入钱君匋先生所编的《中国民歌选》(1928年开明书店版),为《中文名歌五十曲》(丰子恺、裘梦痕编)所未收。    
    李叔同很喜欢写秋,这或许跟他的年龄有关系。他在浙一师任教时,正值三十几岁。按照现在的观点来看,这个年龄正当大好青年时光。但那个时候亦有别样的解释。比如日本作家夏目漱石(1867~1916年)在三十岁的时候就说过:“人生二十而知有生的利益;二十五而知有明之处之必有暗;至于三十的今日,更知明多之处暗亦多,欢浓之时愁亦重。”他又说:“苦痛、愤怒、叫嚣、哭泣,是附着在人世间的。我也在三十年间经历过来,此中况味尝得够腻了……”如此看来,人到了三十岁似乎是真厌烦了。所以,李叔同的学生丰子恺在一篇题写《秋》的随笔里干脆就宣称:“‘三十’这一个观念笼在头上,犹之张了一顶阳伞,使我的全身蒙上了一个暗淡色的阴影,又仿佛在日历上撕过了立秋的一页以后,虽然太阳的炎威依然没有减却,寒暑表上的热度依然没有降低,然而只当余威与残暑,或霜降木落的先驱,大地的节候已从今移交于秋了。”    
    我们没有理由怀疑李叔同那个阶段的心境不是自感“入秋”或“立秋”的。但自感“立秋”并非一定是消极悲观。秋天不是成熟与收获的季节吗?    
    《落花》《长逝》《悲秋》《春夜》:伤青春其长逝


第四部分歌曲寻绎(2)

    我把《落花》《长逝》《悲秋》和《春夜》四歌放到一起来谈,是因为这四首歌都是感叹时间不驻、青春易逝的作品。和其他许多学堂乐歌一样,此四歌作于李叔同在杭州任教期间。到了这个时期,李叔同已年过而立,慢慢地向不惑逼近。    
    浪迹天涯的公子哥儿他做过了,文坛才子、艺界名士他做过了,远涉异国,东西洋的艺术空气他也吸取过了。李叔同如今想静心认真地做一位教师。回首往事,他当然会有数不清的感受,而最终至深的慨叹就是“伤青春其长逝”。不可否认,李叔同作此四歌时,定有许多个人情绪在里头,但作为教学生歌唱的乐歌,自然也有警策青年学子把握青春、珍惜光阴的特殊意义。    
    《落花》的旋律采自何处不详,但曲调稳促精进,配以别致而不含糊的歌词,唱起来在空灵曼妙的气氛中,令人确信时间一去不复返的客观事实:    
    纷,纷,纷,纷,纷,纷……    
    惟落花委地无言兮,化作泥尘。    
    寂,寂,寂,寂,寂,寂……    
    何春光长逝不归兮,永绝消息。    
    忆春风之日暝,芳菲菲以争妍。    
    既乘荣以发秀,倏节易而时迁,春残。    
    览落红之辞枝兮,伤花事其阑珊,已矣!    
    春秋其代序以递嬗兮,俯念迟暮。    
    荣枯不须臾,盛衰有常数!    
    人生之浮华若朝露兮,泉壤兴衰。    
    朱华易消歇,青春不再来。    
    歌曲一开始就给人一种时间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向前飞逝之感,接着便阐述“荣枯不须臾,盛衰有常数”的哲理,最后无论是曲调还是歌词都出现了一个重点强调:“朱华易消歇,青春不再来。”尤其是最后五个字“青春不再来”突现得十分彰显。    
    《长逝》表现的是跟《落花》一样的主题,只是歌词更为浅显明白:    
    看今朝树色青青,    
    奈明朝落叶凋零。    
    看今朝花开灼灼,    
    奈明朝落红飘泊。    
    惟春与秋其代序兮,    
    感岁月之不居。    
    老冉冉以将至,    
    伤青春其长逝。    
    是的,“伤青春其长逝”!这里,我想起了一些李叔同“惜时”的片断来。这虽与《落花》《长逝》二歌无必然联系,但说来与读者玩味,亦能对李叔同有更多的了解。    
    曾经和李叔同一同在春柳剧社的欧阳予倩说过:“自从他演过茶花女以后,有许多人以为他是很风流蕴藉有趣的人,谁知他的脾气,却是异常的孤僻。”    
    欧阳予倩以为李叔同脾气异常,这并不是信口雌黄,因为他自己就有过这样的遭遇:    
    有一次李叔同与欧阳予倩相约8点钟,在李叔同上野不忍池畔的住处见面。由于当时欧阳予倩住在相距甚远的牛込区,加上路上不免被车子耽误,他匆忙赶到李叔同那里时已晚了5分钟。岂知就因为他迟到了这短短的5分钟,当欧阳予倩将名片递进去时,李叔同打开窗子对他喊道:    
    “我和你约的是8点钟,可是你已经过了5分钟,我现在没有工夫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李叔同说完即向欧阳予倩点点头,关上窗就再无音息了。欧阳予倩无奈,只得自认倒霉,打道回府。对于李叔同的这种脾性,他却也能理解,以为这是“律己很严,责人也严,我倒和他交得来”。


第四部分歌曲寻绎(3)

    还有一件事发生在李叔同与其学生刘质平之间。刘质平在入浙江两级师范学校不久,创作了平生第一首曲子。他把作品拿去给李叔同看,只见先生表情为之一变,他以为先生要责怪自己急于求成,正在内疚之际,忽听李叔同道:“今晚8时35分到音乐教室来,有话要讲。”    
    正值严冬,这天恰好又碰上狂风大雪。刘质平还是准时赴约了。当他走到教室跟前,发现雪地上已经有了脚印,但左右一打量,教室里漆黑一团,四周亦空无一人。于是刘质平就在廊前冒着风雪静静等候;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忽然,教室里的电灯通明,接着又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师李叔同。此时的李叔同,显得非常满意的样子,他说刘质平已经是准时赴约且又在廊前冒着风雪等候十余分钟,要他可以回去了。原来,这是李叔同在考验学生是否守时。此后,刘质平果真成了李叔同的得意弟子,在音乐事业上颇有成就。    
    李叔同就是这样一位惜时如惜生命之人。那么面对“青春其长逝”,他自然是要伤感了。表现同样感慨的歌曲还有《悲秋》《春夜》。这里仅录存歌词即能体会:    
    《悲秋》:    
    西风乍起黄叶飘,日夕疏林杪。花事匆匆,梦影迢迢,零落凭谁吊。镜里朱颜,愁边白发,光阴暗催人老。纵有千金,纵有千金,千金难买年少。    
    《春夜》:    
    金谷园中,黄昏人静,一轮明月,恰上花梢。月圆花好,如此良宵,莫把这似水光阴空过了!英雄安在,荒冢萧萧。你试看他青史功名,你试看他朱门锦乡,繁华如梦,满目蓬蒿!天地逆旅,光阴过客,无聊,到不如闻非闻是尽去抛消遥,倒不如花前月下且游遨,将金樽倒。海棠睡去,把红烛烧;荼蘼开未,把羯鼓敲。莫教天上嫦娥,将人笑。    
    与前三首相比,《春夜》似乎很有一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味道。但其主题思想仍是惜时。《春夜》是一首齐唱与二部合唱曲,原曲作者是布瓦尔迪约(Francois Adrien Boieldien;1775~1834年)。    
    《梦》:感亲之恩其永垂    
    人们都说李叔同是个孝子,看看这首《梦》吧:    
    弘一李叔同—法师诞辰110周年纪念音乐会于1990年    
    11月在上海隆重举行    
    哀游子茕茕其无依兮,在天之涯。惟长夜漫漫而独寐兮,时恍惚以魂驰。梦偃卧摇篮以啼笑兮,似婴儿时。母食我甘酪与粉饵兮,父衣我以彩衣。月落乌啼,梦影依稀,往事知不知?汩半生哀乐之长逝兮,感亲之恩其永垂。    
    哀游子怆怆而自怜兮,吊形影悲。惟长夜漫漫而独寐兮,时恍惚以魂驰。梦挥泪出门辞父母兮,叹生别离。父语我眠食宜珍重兮,母语我以早归。月落乌啼,梦影依稀,往事知不知?汩半生哀乐之长逝兮,感亲之恩其永垂。    
    李叔同幼年丧父,此后便与母亲相依为命。十九岁那年,他奉母携眷到上海定居,住城南草堂。李叔同与母亲的感情很好,他自己对丰子恺说过:在他的一生中,唯独跟他母亲一起生活的那几年最幸福,此后便一直忧愁,直到出家(李叔同把出家看成是新生)。    
    李叔同对母亲的尽孝是十分虔诚而自觉的,他在《我在西湖出家的经过》一文中说,他1918年正月十五日(2月25日)受三皈依后做了一件海青(僧衣),及学习两堂佛门的功课,“在二月初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于是我先两天就到虎跑去,在那边诵了三天的《地藏经》,为我的母亲回向。”李叔同仍忘不了自己的母亲,三天诵经,为之回向,那么可想而知,《梦》中所唱到的“哀游子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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