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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男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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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等动物都在气喘吁吁地喘着大气,只有羊在草坪上吃草,猜一个四字成语。”香蕉妹涨红着小脸思索了半天,林原看得发笑,在旁边揉着肚子乐不可支,苹果小妹也在一旁支着腮帮子作沉思状。看见两位小姑娘可爱的神情我都不觉有点开心了。看来林原那家伙是处心积虑的逗我开心呢!在忧伤的日子里,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    
    两位小妹妹经过一番共同的努力,还是没法解谜,只好认输,这次俩人一起分享了一大杯啤酒。她们向我请教谜底的时候,林原迫不及待地宣布了答案——羊没吐气,就是扬眉吐气!包间里一阵大笑,快乐的气氛一下弥漫开来,我灰暗的心情也在这无聊的游戏中慢慢灿烂起来。年轻总是容易忘记伤痛,受伤的时候很脆弱,快乐却又总是来得很容易,或许这就是成熟与幼稚的区别。    
    在一阵欢歌笑语中不知不觉已日近黄昏,林原提议去吃火锅,我推辞了,两位小妹妹也兴高采烈地吵吵着要我去,我说我现在正接受家庭劳动改造,得回家刷碗去,咱们改日再聚吧。林原有些失望,我拍拍他的肩膀,贴着他耳朵悄悄耳语,“你小子今晚玩双飞得了,不过省着点儿,当心回家小花同志查你的‘小精库’!那可是你的最高领导啊!”林原骄傲地仰起头,“什么小花小白的?我可是会走路的性超人,就她那两下子能难得了我吗?”我顿时无语,赶紧与两位小妹妹道别,出门打了辆车,直接回家去了。


第二部分 遇见周屿第13节 小美

    家里还是一派祥和,老头子坐在沙发上看地方新闻,厨房里飘来炖鸡的清香味,不过老妈似乎在和谁嘀咕着什么,不时传来一阵笑声。家里来客人了?会是谁呢?晚饭之后,小美勤快地帮着老妈收拾碗筷。我和老头子在书房下象棋。看来小美今晚是打算住我们家了:书房的地上放着小美的行李,一个黑色的大皮箱子,两只很大的旅行包,还有些花花绿绿的塑料口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就像它们的主人,一声不响地在我们家安营扎寨。我不明白小美为什么会来我们家,还带着这么多行李,难道大哥把她给开了吗?她可是咱嫂子的表妹。    
    老妈洗刷完毕之后,趿着拖鞋走进书房,塑料拖鞋的缝隙里进了水,发出唧唧吱吱的怪响,我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老妈走到我身后对我说,“南南,妈给你说点事儿!”老头子正杀得兴起,被老妈一打断,颇为不悦。他横了老妈一眼,“有什么话你等会儿说不行啊?”老妈抓起我的当头炮往老头子面前的老帅头上一拍,檀木棋子儿啪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响声。老妈顽皮地说,“你输了!”老头子摆摆手,一脸的无奈,“你行!你来试试。”老妈干脆把棋子儿揣进兜里,这下完了,老头子彻底没辙。我给老妈搬过凳子,让她坐下。老妈清了清嗓子,她说大哥在这边投资了一家公司,派小美回来照料这边的生意,问我去不去帮忙。我想也没想就回答说不去。虽然从小大哥对我的照料令我很感激,外加对他的崇拜,我似乎应该没理由拒绝的,但我还是想,我不能老躲在树下乘凉啊,我得自己挖一口大井,那样喝水才有意思。老妈显然对我的回答很失望,婆婆妈妈地开始痛诉革命家史,说什么打仗要靠父子兵,生意贵在兄弟合,还说什么我现在不念书成天游荡只会让我沾染上社会的陋习,对我的成长很不利,我应该早点学会谋生的手段等等危言耸听的道理。我对老妈的教诲充耳不闻,心里却盘算着这小美以后是不是要在我家长期驻扎,那样的话我又少了很多私人空间了,毕竟一个陌生人跟自己抢卫生间是件令人很不舒服的事情。    
    老头子使劲蹂躏着手里的棋子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那样子像煮开的茶壶,马上就要喷发。我说,“老爸老妈你们别生气,我只是想做我喜欢的事情,我不想一辈子都在你们的庇护下长大,让我自由一点行不?”老妈很认真地端详我,似乎对我难得说出这样的“人话”深感意外。老头子痛苦地闭上眼睛,对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子不教,父之过啊!”老头子的话让我很不舒服,似乎我就是一个废物,早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但就算我是废物,你也不能说自己是废物啊!    
    经过一番义正辞严的辩护与开脱,我总算说服了二老不去大哥的公司。但在家庭会议结束之际,老头子提出要修改“家庭宪法”,在我的《谅解备忘录》第三条后增加一条,作为第四条,内容为,“半年之内必须找一份工作,不得以写小说为由拒绝家庭议会的合理安排,如若自由选择就业,需报家庭议会审核批准,未经许可不得擅自择业。”我知道拒绝去大哥公司的做法让老头老太很为光火。老头子能够作出这样的妥协,已经是他的底线了,在这点上,我完全无力反抗。与老头老太谈判妥当之后,我一个人回到卧房,我想,我应该选一份怎样的工作呢?    
    8887记得贺昔说过,生活不是水,寒冷的时候就凝为坚固,温暖的时候就化作温柔;生活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扑面而来,只要你喜欢,生命就有了信仰。那时候年少轻狂,说话满嘴的墨汁味,所以喜欢贺昔说的这句话。但当时并没有体会其中的真意,直到现在,我终于参悟了这话的涵义。生活其实就是小说,谁相信谁,都是骗人的把戏。生活又只是一张白纸,原本什么都没有,写满了东西,却再也无法擦掉。    
    我无法擦掉那些生活的阴影,感情的悲痛,学业的挫折,亲情的疏远,友谊的淡漠,一切生命之中的温柔都变得冰凉。我在深海的水草丛中游弋,没有人欣赏我曼妙的舞姿,我的眼睛看不见水上的天空,我想,有一天我会爆发,不是在沉默之中,而是在死亡之时。    
    夜里醒来几次,每次都听见小美在隔壁噼里啪啦敲打着电脑的键盘。忽然生起一股欲念,不是性欲,而是暴力,一种杀人的欲望,那种欲望令我感觉惬意。小美成了我的假想敌,我不知道这个敌人是谁,似乎只是黑暗里一个影子,她舞着刀子,在我的肩膀跳跃。我无法驱走她,我只有迎战,迎战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死她。浑身机灵出汗水,却不敢开空调,我怕听不见隔壁的声音。那声音富有节奏,敲打着我的心房,令我不安,却感觉酣畅,是一种快乐,痉挛地扭曲着神经末梢,一彻接一彻地袭来,欲罢不能。    
    小美终于睡了。房间的隔墙很薄,能听见她脱牛仔裤时拉拉链的声音,“呲——”的一下,划破夜的外衣,也划破了我。我几乎就要穿透那堵墙,用双手扼杀掉可憎的声音,包括她的呼吸。我似乎恨着所有年轻漂亮的女人,尤其像男人样坚毅的女人。这种仇恨从几时开始,我无法回忆,是贺昔,是卿宴,还是周屿?我未曾想过。贺昔欺骗了我的感情,卿宴是帮凶,周屿是第三者。似乎在肉体上我收获了许多,但在精神上我却感到失落,也因此有了恨意。    
    窗外有了晨曦的颜色,嫩白的窗花映出淡淡的树影,大地醒了,我睡了。男人是在大海游泳的人,女人是在浴缸游泳的人,所形成的世界观是不一样的。小美认为我家的书房太暗,我却认为窗外的阳光太刺眼。小美在客厅看资料,我也在客厅里看小说。老妈和老头子都不在,下午的时候他们大抵是要去河边晒晒太阳的。    
    我睁着眼睛盯着小美看了半天,她一直在削那只苹果,削完了皮,接着削果仁,最后只剩下一个核,送进嘴里,嚓的一声咬得脆响,像只野兽。我不明白小美为什么总那么怪异,她不仅吃苹果与众不同,连她走路的姿势,看人的眼神都十分古怪。她喜欢将双腿绷得笔直,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四周。男人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个特立独行的女人。或许小美是个同性恋吧,跟卿宴一样。在我脑子里,似乎所有的女强人都是同性恋,因为她们说话的语气和做事的风格都极像男人。    
    小美整个下午一共削了三只苹果,自己吃了两只,准确点说是浪费了两只,因为她只吃里面的核。她把第三只苹果给我,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吃水果的,我吃维生素。我举起手中的小药瓶对她晃了晃。她不再理我,又一刀刀削那只没皮的苹果,这次她削到一半就扔了,似乎是没了兴致,又似乎是累了。我们没有说话,所以我不得而知。客厅里一下静了下来,除了翻书的声音,家里没有半点动静。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共处一室,我安静不下来,脑子里全是稀奇古怪的念头,小说里荒谬的情节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底跑过,完全没有印象。我讨厌这个女人,她在我家里如鱼得水地呼吸着原本属于我的空气,她让我窒息。    
    小美还是一直住在我家。两个月过去,公司已经筹备完毕,她开始忙碌起来,有时候深夜才回家,在卫生间里洗澡时,我常听见她重重的叹息。我开始失眠,因为压抑。不光是小美,还有夜里的气息,秋天快来了,树木在黑夜里嘤嘤地哭泣,我感到恐慌,莫名的有种不祥之感,一个恶魔正悄悄潜入我的生活。    
    在压抑的氛围中我疯狂地看小说,兴致来了自己也写点东西。两个月后我写了一个长篇,联系了几家出版社,别人的回复都一样:自己掏钱就出。我心里很气,差点把一大叠稿子付之一炬。小美有次在我的电脑上做图形设计,发现了我的小说,她看了很久,然后敲开我的门对我说,“你的小说写得不错,但有些变态。”我听前半句还很受用,但后半句让我吐血,变态居然也能用来形容小说?这是小美第一次主动同我说话,通常情况下她只用眼神和手势来表达她的意思,所以她来我家几个月里,一直没和我说过话。我也不理她。她是个奇怪的女人,她穿黑色的内衣,阳台上经常晾满她的乳罩和三角裤,全是黑色的,那些刺目的东西张扬地在那儿悬挂着,装饰了我家的阳台,却强奸了我的眼睛。    
    在家实在压抑,我给黑炭打了个电话,约他们一起唱KTV,兄弟们如约而至。大家都是老样子,只有大灰狼胖了,说是提前就业,在他老子的工厂里跑销售,山珍海味吃得太多,自然也就胖了。大家很久没聚,都有些感慨,唏嘘不停地诉说着就业的种种艰辛。黑炭说,“我去一家公司应聘,那女公关问我是不是党员,是党员我们就要你。我说我不是党员。我是处男,你们要么?那女公关气得哇哇大叫,保安!保安!有人耍流氓!”大家笑黑炭什么时候变幽默了,真是长进不少。林原在一旁奸笑,“黑哥,我帮你这个忙,哪天我带你去大世界玩,把你的处男生涯给结了,以后就不会那么麻烦,而且还可以向小姐讨个红包。”大家又是一阵狂笑。黑炭涨红了脸,拿起酒瓶子给林原倒了满满一杯泸州老窖,“林原你不把这杯喝了,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狗日的乱伦!”林原是何等酒量,眼都没眨一下就喝了个底朝天。林原撅了撅舌头,问我,“南哥,你最近有乱伦吗?”我说我家来了个女人,但我很讨厌。刘小好问我是谁,我说你上次见过的那位,我哥的那个女司机。刘小好眼睛里放出绿光,“曰!那个酷女啊?你没打来吃么?”我很佩服刘小好的想像力,在他脑子里似乎所有女人都能成为我的下酒菜。我说,“我不喜欢啃老玉米!”大家笑得岔气,一致认为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我不啃老玉米,我只啃玉米芯子。玩笑之后,大家又开始发泄,鬼哭狼嚎的歌声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乱蹿,像尖叫的蝙蝠,呼啦啦地刺激着听觉神经。    
    记得小时候老师总教育我们说“世界是你们的,未来也是你们的”,可是临近大学毕业,在我周围的朋友身上,我却丝毫看不出他们所拥有的未来,他们如我一样,行走在命运的边缘,摸索着前进的方向,却总是跌倒。是生活改变着我们?还是我们改变着生活?我不得而知,希望时间能告诉我。黑炭他们都忙着找工作,我也在家写小说,偶尔发一下呆,会想起贺昔,想起鲍帅,还有那些浩如烟海的诸多往事。    
    大哥总是给我打电话,我也总是给鲍帅写信。大哥没说要我去他公司的事,他知道我不会去;我也从不跟鲍帅讲鲍叔那次醉倒在街头差点被汽车撞死的事,我知道鲍帅不会难过。鲍帅恨他老子,他认为他老子是个废物,受点挫折就一蹶不振,完全不像个爷们儿。听老妈说鲍帅案子宣判后的第二天,鲍叔还在小餐馆的地板上烂醉如泥地躺着睡觉,鲍妈妈晕倒在家门口,是被邻居送到医院的。所以鲍帅的恨也是有的放矢,不是因为他老子的无能,而是恨他的自甘堕落。


第二部分 遇见周屿第14节 进入电视台工作

    我也是个堕落的人,可鲍帅并不恨我,看来被一个人恨也是要讲资格的,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一个人恨。如果恨一个人,就一定要让他知道,否则就白恨了,因为他不会因此而痛苦。我恨很多人,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憋在心里。在梦里我无数次幻想着手刃仇人的快感。一刀下去,砍下无数个脑袋,脑袋们睁着眼睛看我,我也看他们,我吐他们一口浓痰,再飞起一脚,将脑袋们踢进茅坑。脑袋们叫,“我们要报仇!”我拍拍手,一笑,不理他们,心里升起一股快意——终于有人恨我了。    
    杀人的事只能想想,当不了真的,所以也就不能快意恩仇。我还是那样懦弱,在亲情友情爱情的漩涡里,我吐着泡泡,无力地挣扎,没有人来救我。大哥与我之间,是割不断的亲情,我和鲍帅之间,是带着亏欠的友情,大哥令我尊重,鲍帅使我内疚。我想偿还一些给他们,可我总找不到合适的方式。不像林原他们,可以嬉笑打骂,可以讽刺揶揄,对于深入骨髓的感情,永远不能赎还。感情与现实其实是两条平行线,永远笔直,永不相交。    
    我常在一张白纸上写下我所认识的人的名字,有时想起一个人,却许久想不起名字。那天我又想不起一个人的名字了,那个人我认识,我叫她小美,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偷看了她放在桌上的文件,签名的地方很优美地写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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