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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男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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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的作风,把工作做好!”说完沙主任带头鼓起掌来,大家也都鼓掌,只是那掌声疲疲塌塌的像阳痿的老二,显得好无生气。    
    沙主任身后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偷偷在笑,我知道他笑什么,沙主任刚刚说我和恭静是一对新人的时候我差点忍不住想笑。我看看沙主任背后的那个男人,他也正看着我,我们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就是杨俊,那些鸡爪子刨乱的字也正是他写的,这与他温文尔雅的外表完全不相吻合。杨俊年龄在三十左右,人很随和,是个谦逊而正义的记者。    
    当然,这些情况都是我在新闻部待了两个月后慢慢总结出来的。跟他处熟了,我就亲切地称他老杨,他叫我小苏。两个月的时间了解一个人已经足够了,至少我认为了解一个简单的人是足够了。老杨就是个简单的人,他没有背景,也没读多少书,只读到中专,不过他肯拼命,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台里规定每个记者每月必须完成二十条稿子,可老杨每月都能发五十条稿,有时候一天三条,甚至五条。新闻部的人都服他,不仅佩服他的韧劲,更佩服他的为人,因为他踏实、热情,对人不卑不亢。    
    那天采访回来,老杨对我说,“小苏,你跟着我也跑了两个月了,实在辛苦你!”我说,“师父,你这话简直羞死我了!应该是你辛苦才对。”老杨憨厚地笑着,“好!我宣布你现在起出师了。”我有点高兴,又觉得有点失落,高兴的是终于可以自己扛着摄像机到处跑,失落的是以后不能跟老杨一起采访,一个人会很孤单的。老杨像我大哥样的拍拍我肩膀,“小苏,这两个月里我发现你的性格特别适合做记者。你刚来时我一直把你当成那种纨绔子弟,但慢慢的我就发现你不是那种人。你吃苦耐劳,而且很有想法,思维敏捷,头脑灵活,一个优秀的记者应该具备的这些素质你全部具备。好好干吧,别让老哥失望!”老杨对我的评价是我有生以来所受到的最高褒奖,而且我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这让我有点沾沾自喜。我豪爽地说,“一定不给老哥你丢脸!”    
    为了表示对老杨的感激之情,晚上我请老杨吃火锅,顺便也把寝室里的猪头们都一起给叫上,因为我有工作了,照情理也是应该请他们搓一顿的。况且我与他们也很久未见,心里还真有点想念他们。    
    老杨不愧为新闻部的金牌记者,饭间与大家谈笑风生,语言也十分风趣幽默令人捧腹。老杨的幽默很快赢得了大家的好感,林原如同见到知音,握着老杨的手久久不肯放下,俩人高谈阔论地谈文学,聊女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我在一旁问兄弟们工作都怎么样了,黑炭第一个说,“还行,虽然今年工作特别难找,但我们几个运气还算不错,都算把自己给卖出去了。”我举起杯子敬了大家一杯,我很为大家高兴。刘小好却嘟哝着说,“卖倒是卖掉了,可我是卖得最差的一个。”我调侃着问刘小好,“怎么,你把自己卖非洲去了?”刘小好放下杯子,很是感慨地说,“要真是非洲倒好了,那儿还有黑哥的亲戚!可我那地方连个人影儿都稀少得要命!”    
    黑炭举起手敲了下刘小好的脑袋,“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你家才有亲戚在非洲呢!你那青藏高原多好啊,又可以晒太阳,又可以喝牛奶,我们羡慕都来不及呢!”    
    “就是就是,我要是去你那儿,我没事就晒太阳,把自己晒成乌贼那样,然后回来羡慕死黑哥!”大灰狼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打岔。    
    “大家别闹了,我们几个都留下来了,就小好一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他心里也难受,大家就别拿他开玩笑了吧!”丁丁猫在一旁接过话说。    
    “没事儿,今天高兴!”刘小好眼神中流露出忧伤,他举起杯子冲大家嚷嚷,“来来来!今天不醉不归!”    
    大家又举杯畅饮,杯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原以为做记者的感觉很神圣,肩负着舆论监督的职责,可以直言进谏,可以高声疾呼,做一个真正有言论自由的人。用鲁迅的话说,那就是一名真的勇士,一名用笔做武器的斗士。但是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当一名记者并非如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不是自己想写什么稿子就写什么稿子,也不是想上哪条新闻就上哪条新闻。每想到此,我心里便有一股厌倦之情油然而生;但是每次扛起摄像机的那种感觉又令我陶醉,我还是可以做我喜欢的事情。卖就卖吧,反正我这良心不值钱。    
    有了工作之后我变得充实起来,我不再裸着身子在房间里散步,那些窗外的风景也渐渐疏远了我的视线。夏天来了,我浑然不觉。    
    我的梦里总是出现一个女人,一张模糊的脸,上面有可怖的刺青,张牙舞爪的在梦里向我扑来,我会吓出一身冷汗。于是半夜里我常起床喝水,因为噩梦使我口干舌燥。再次躺下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去回忆梦中的女人,那女人像贺昔,像卿宴,又像周屿,总不清晰,却让我不寒而栗。    
    夜晚是寂静的,有人却是夜的精灵,比如小美。小美出院后,仍然住在我家,尽管我不习惯,但因为每天我都忙到很晚才回家,与她见面的时间变得很少,她似乎在我眼前消失了,所以也就淡然了。小美总比我回来得更晚,有时深夜,甚至凌晨。我不知道这个冷酷的女人为什么精力总是那么旺盛,她可以两天两夜不睡觉,却照样精神百倍。    
    小美还是在深夜里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那种声音令我烦躁不安,让我恨不得想吞噬她的房间,将她装进我的肚里,然后一个响屁,使她灰飞烟灭。    
    那天我抽空去看了鲍妈,回来的路上遇见小美,这在平常是很难得的。我以为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公司处理公务,然而她却出现在街头,很悠闲的样子,一身很酷的牛仔打扮,没有开车,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袋,站在那棵杨树下面,那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    
    小美对着我笑,脸上的太阳镜遮住了她的眼神,我不知道里面隐藏的是冷漠还是热情,只是她脸上绽开的酒窝让我知道那是一张挂着笑容的脸。我回以一笑,并不打算招呼她。在我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她叫住我,“我想和你谈谈。”她说的是上海话,我听着很别扭,心想:我和你有什么好谈的,你在我家住了大半年,我与你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超过三句,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我停下脚步,没有回答,我疑惑地望着她,等着下文。小美摘下太阳镜,阳光下她的脸颊白得要命,像湿了水的白纸,能透过皮肤依稀看见下面的血管,那种颜色很美,也很恐怖。    
    小美粲然一笑,又改用普通话对我说,“我知道你的秘密!”    
    我浑身一颤,我的秘密?我的什么秘密?    
    小美转身往前走去,我像被勾了魂似的情不自禁就跟了上去。这个女人总让我害怕,她古怪的行为,她说话时的眼神,带着一种地狱般的潮湿,却又极富引力,牵引着我一步步跌下去,很深很深。跟在小美身后时我又感觉到那种压抑,小美椭圆的屁股很饱满,那些突出的肉团像一张鼓,让我有种使劲敲上几下的冲动。    
    走了很久,眼前出现一座仓库,那是我熟悉的地方,小时候常跟鲍帅来这儿打泥仗。那些角落里撒满了我们的屎尿,但岁月已经将那些味道洗刷得干干净净。仓库的四周长满了野草,妖艳的山菊花在盛夏里早早地展示着粗野的柔媚,那些颜色深得令人心痛。仓库已作废许久,空气的味道透着荒野的浓郁,晦涩,阴凉。    
    我心里闪过一丝恐惧,似乎小美是那美丽的狐妖,专门摄取男人的心魄,再引到这荒郊野外的野地里,一滴一滴地吸取男人的精血。我感觉裆下一阵愤怒,老二有力地昂起脑袋,来吧来吧,谁怕谁?    
    小美径直进了仓库,我站在门口犹豫,生怕一不小心就迈入了地狱的大门。小美没有理我,旁若无人地走着正步,神情极为严肃。仓库的深处很黑,却隐约有些灯光,地上映出一个影子,披头散发的在不停蠕动,像坟地里爬出的女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脑门上渗出一股冷汗。老二一下偃旗息鼓,悄悄低下了头。恐惧是扼杀性欲的好方法。我心里胡乱地想着荒诞的故事,默念了几遍佛祖的名字,终于鼓起勇气,迈进了大门。    
    黑影不是女鬼,小美也不是狐妖。不过当我看见地上趴着的那个女人时,我却比撞见女鬼还感觉恐怖!


第三部分 那个女人是卿宴第16节 那个女人是卿宴

    那个女人是卿宴!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没想到会在这里与卿宴狭路相逢。眼前的卿宴狼狈不堪,她像条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嘴上吐着白沫,瞳孔散射,脚上绑着麻绳,双手被反缚在背后,舌头伸在外面添着地上的泥巴。    
    我一阵恶心,差点就吐了出来。    
    当愤怒变作恶心的时候,愤怒便会灭亡。尽管我曾幻想过比这残酷百倍的下场发生在卿宴身上,但幻想一旦真实地展现在我眼前,我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始料未及而感觉悲凉。少了手刃仇人的快感,却多了心生怜悯的同情。我不知道鲍帅见到这样的卿宴会不会还有胃口与她上床,或许鲍帅更愿意见到那个服了春药后满面红光的卿宴,虽然会因仇恨而眼红,但至少不会像我此刻样的恨恨不休。    
    小美指着地上的卿宴对我说,“这就是你的秘密!”    
    我愤怒地望着小美,第一次用超过三个字的对白与她说话,“你什么意思?”    
    “她是我妹妹!我跟着我爸姓,她跟着我妈姓,他们离婚后我在上海,她在成都。”小美的话再次令我大吃一惊,生活怎么总是那么荒唐,似乎发生在我身上的永远都是那电视里的荒诞情节,从来就没有平静的时候,错综复杂的关系像一张蜘蛛网,使我无法动弹。    
    我看了看地上的卿宴,她可怜地望着我,眼里闪着惊恐。我又看了看小美,她正神情专注地望着趴在地上的卿宴,眼里透出的是愧疚和爱怜。我抖擞着摸出香烟,点燃,尼古丁的味道使我慢慢平静。    
    “这应该是你的秘密,而不是我的秘密!”我冷淡地对小美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跳在急速加快。    
    “不!我没有秘密,她是因为你才这样的!”小美愤怒地望着我。    
    我向后退了两步,一下撞在背后的钢丝床上,冰凉的钢管发出沉闷的响声,在空旷的仓库里久久回荡,那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重重的带着萧瑟的寒意。    
    “因为我?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我被小美愤怒的表情激起一股无名之火,说话的声音几近呐喊。    
    “是你毁了她的!”小美向我步步逼近。    
     “我毁了她?那你怎么不问问她是如何毁了我的?”我不甘示弱地向小美迎了上去,鼻子几乎贴住她的脸,她急促的呼吸在我脸颊扫过,像一团火焰。    
    “毁了你?你自己作孽多端,伤害了贺昔,你居然说是宴子毁了你?你不感觉脸红吗?!”小美的声音变得沙哑,但愤怒的火焰更加炽烈。    
    小美的话让我哑口无言,原来她早已知道我的故事。难怪她那次说我的小说很变态,因为那个故事里我写了我与一对同性恋女人的故事,她知道我是写的贺昔与卿宴。    
    小美眼睛里闪着泪光,她的声音终于变得呜咽起来,“宴子现在这样你很满意是吗?她被你朋友强奸了,现在她又吸毒,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你终于满意了吧?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呢?是不是还觉得你能找回你的贺昔呢?”    
    我感到胸口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似是被人剖开了胸膛,心脏正一滴滴地滴着鲜血。    
    卿宴吸毒?我再次被又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呆了。卿宴她怎会做这种傻事?我同情地看着卿宴,她的脸被披下来的头发遮住了,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那蓬乱的头发后面一定是一张痛不欲生的面孔。    
    小美解开手上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一个鸡腿汉堡,一瓶矿泉水,还有一个蓝色的小药盒。她扶起地上的卿宴,为她解开背后缚着双手的绳子,慈母般地将手中的食物塞到卿宴手里。卿宴野兽般地抓过汉堡,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酸得直想掉泪。    
    卿宴被噎了几次,小美轻轻地给她擂背,让她慢点。服侍卿宴吃完东西之后,小美又打开那个蓝色的药盒,抖出两粒小药丸,送到卿宴的嘴里,卿宴昂起头,饮了一口矿泉水,很努力地咽了下去。    
    我傻傻地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对可怜的姐妹定定出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我那虚伪的自尊让我难以启齿。    
    卿宴服过药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小美抱起她,轻轻地放在钢丝床上,为她盖上被子。我想伸手帮小美将卿宴的鞋子脱掉,却被小美狠狠一把推开。她悲愤地望着我,“你也知道可怜别人?你不是希望她这样吗?”我低声说,“我没想到她会吸毒。”    
    “你以为她想吗?这全都是拜你所赐!你要是不骗她去见你那禽兽不如的朋友,她就不会被强奸!她也不会因此而想不开去吸毒!”小美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那样子既显得可怕又显得柔弱。这与我一直以来对她性格坚毅的印象显得极不相符。    
    “你为什么不送她去戒毒所?”    
    “你以为戒毒所就真的能戒毒?那里面的人都是魔鬼!她是我惟一的妹妹,我要用我的方法让她解除毒瘾!”    
    我凝望着小美那张挂满泪水的脸,我感觉很羞愧,我一直误解她是个没有情义的女人,也曾误解她深夜回家是在夜里出去放荡,原来这个冷酷的女人在背后却是一位如此善良的姐姐。小美说得对,这不是她的秘密,这是我的秘密。因为卿宴走到今天,我确实难辞其咎。我决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为自己,为小美,也为可怜的卿宴。小美回家后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半点看不出她心里的苦楚,她依然与老妈聊天,依然在半夜里敲着键盘。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敬重起她来。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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