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3_牛塘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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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娘老子养的，红营几十万兵来，我们几百兵如何打？我们还是归降了吧。”“归降？二王爷知道，我怎样对得起他老人家。”旁边的偏将也在起哄：“归降了吧。”“二王爷对你好有什么用？远水救不了近火呀！”“哗……”王忠见众人如此说，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去归降了吧。不过我不会写降书降表呀。”山东诸葛亮说：“副爷，降书降表我已写好了。”将降书降表呈给王忠看，连罪衣罪裙也送上来，王忠没有办法，只好吩咐山上兵丁保密，自己拿了降书降表，换了罪衣罪裙，带了几个手下下金山，乘小船从水路上往胡大海的战舰而来。
　　胡大海的战舰是江面上最前面的第一艘，所有军队船只都在后面，他算领兵的。胡大海，这时正在船舱内与邱龙、张进，廖永忠、廖永安闲聊：“这个，廖大，廖二，你们晓得造皇城三年我在做点啥？”廖永忠回答道：“这个谁知道。”“专门研究兵书战策。你们谁象我？你们也有兵书吗？拿来看看。”廖永忠想，兵书战策水陆都一样的，水队上怎么会另有兵书战策？只好老实回答：“没有。”胡大海喝道：“没有？打你嘴巴。”廖永安对哥哥看看，与他胡诌拉倒，因此忙道：“有，有，我去拿。”
　　两人到船舱外，廖永忠问弟弟：“哪有什么兵书，你怎好对他瞎说。”廖永安说道：“反正他不识字，随便拿本书给他好了。”于是两人回到自己船上，找了一本隔年皇历，将上面的灰尘吹吹干净，拿到胡大海船上交给胡大海。胡大海接过皇历，颠倒看，嘴里还要嘀咕：“唉，一个人学到老，学不了。”翻开来一看，晓得书颠倒了，因为历书上第一页画的是春牛图，看见牛四只脚朝上，所以晓得颠倒了，马上将历书倒过来：“喔，一条牛，是火牛阵，到水里去没得用，是水中阵哇。”廖氏弟兄想笑又不敢笑。
　　正在这时，外面小兵进来禀报：“报禀将军，金山副将到来归降。”胡大海听了，神气活现地说道：“老邱，老张，老子名望怎样？打还没有去打敌将就来归降了，马上叫他进来。”王忠踏进舱内，见当中坐着一个人，墨腾赤黑的脸，人又长又大，一对浓眉，一双豹眼，两耳贴肉，胡子根根见肉，顶盔贯甲，遍体戎装，头盔上插两朵金花，坐在那里象黑宝塔一座，想来一定是红营名将胡大海口因此上前一步“卜”王忠跪下来：“将军在上，小的见将军请安。”“嗯。干什么？”“归降。”“降书降表呢？”王忠双手将降书降表呈上去，胡大海接到手里，嘴里不断说：“嗯，不错，应该这个样子，不能不这个样子。这个，你叫什么名字？”
　　哎呀，王忠想，降书降表上有的呀，还要问，明明是一个不识字的。“我叫王忠。”胡大海还要瞎缠，听见一声王忠，马上站起来：“老将军，请起。”王忠怎么也没有想到，胡大海会对他这样客气，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这，这，这……”只听胡大海说道：“你老将军，自从定军山一战，真正了不得，久仰啊久仰。”旁边邱龙急忙将胡大海衣裳拉拉，轻轻地说：“侯爷，你讲的黄忠是三国年间的黄忠，草头黄；现在来归降的是姑苏王忠，三画王，朝代隔了好儿个啦。”胡大海听了，这才知道搞错了，马上坐下来：“嗯，王忠，你为什么要冒名叫黄忠？”“我生下来就叫王忠。”“多嘴！你来归降是真心还是假意啊？”“真心。”“真心我不知道，假意我也不晓得。来，把他押下去，剖井他肚子看看他的心是不是在当中？是红的，收他下来；如果在别的地方，又是黑的，那就杀了拉倒！”王忠想，我总归要死，刚刚我上岸在城里没有死，现在跑到船上来死，还要看我的心，我佩服。
　　两个小兵上来将王忠押下去。邱龙站在旁边笑笑，被胡大海看见，问邱龙：“笑什么？”邱龙道：“将军，我从来没听说过要看人家心是红的是黑的，你怎么想得出来？人家来归降，不答应就不答应，答应就答应，怎么要人家性命？刚出兵就这样胡闹，当心自己脑袋。”胡大海想想邱龙的话有道理，不过话已出口了。“那怎么办呢？”邱龙说：“我看这个人还很老实，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免了吧。”胡大海说：“那你和张进二人作保。”邱龙和张进二人只好答应。于是胡大海吩咐手下将王忠松绑。王忠走进来，在胡大海面前一跪：“谢将军不杀之恩。”“免了！我是试试你有没有胆量，不要怕，没有关系。”王忠想，你没有关系，我倒被你吓得要死。
　　只听胡大海又说道：“哎，我带怀去见元帅。”手下马上备好船只，大船带小船“兹……”到大元帅徐达大船前，小兵先上去禀报，胡大海带了王忠一道上元帅船，胡大海叫王忠在外面等，他一个先踏进舱内：“大元帅在上，末将胡大海有礼了。”元帅对胡大海看看，说道：“将军少礼，来我大船有何公干？”
　　“特来报禀元帅，兵进金山一仗成功，人家来献降书降表了。”怎样归降的？“大元帅，我到金山上，出来人不少，一个大将脸黄黄的，遍体戎装，嗯，他拿一把大刀，先劈我一刀，我挠开他的大刀，他被我一斧劈死，人落下江心。”徐达说：“其功非小，记大功一次，此人叫什么？”胡大海想，我说他脸黄黄的，就姓黄吧。因此回答道：“他，姓黄？叫黄二，身体很胖，我叫他黄二胖。”徐达又问：“后来怎样？”“后来又来一员大将，脸绿汪汪，手拿一条矛枪，同我打，他刺我一检，我拿斧头招架，又是劈死在江心。”“嗯，叫什么名字？”“他姓陆，名字没有问，我看他人很高，就叫他绿豆糕。”“将军，又是记大功一次。”“谢大元帅赏功。”
　　徐达又问：“后来怎样？”这次元帅声音很响，胡大海一看，元帅脸铁板，眼睛一瞪。喔唷，形势不对，元帅发火了。马上回答道：“后来他们看我实在狠，不敢打下去，马上就归降，献了降书降表。”“呈上来。”胡大海将降书降表交与手下呈上去。胡大海这点就不懂了，没有打过仗的降书降表与打过仗的降书降表不一样，没有打过仗的降书降表简单：“闻得天军来，我们就归降。”倘使打了仗后降叫求降。徐达一看，这份降书上根本就没有写到求降。便朝胡大海“嗬，哈哈……”扬声大笑，笑完说道：“将军讲的好鬼话啊。呔！匹夫，在本帅前竟敢胡言乱语，现在功过两平。以后再要如此，莫怪本帅要军法重处。”“哦。偷鸡不着蚀把米。大元帅，现在降将来到。”“命他进来！”“是。”
　　王忠进来一看，喔，远远望过去，徐达顶盔贯甲，外披战袍，脸如重枣，一对刚眉，一双虎目，鼻正口方，两耳贴肉，五络长须，特别威风。“卜”一跪：“大元帅在上，小的金山罪将王忠见元帅请安。”“罢了！请起。”“是，谢元帅。”
　　王忠站立起来。元帅问王忠：“我们造皇城三年期间，你们姑苏的地图路径可有啥更动？”王忠回答：“早已变动。姑苏二王张士德在你们开始造皇城时，就将原来有路的改为无路，无路的改为有路，有的桥拆了，通的路径弄得不通，不通的另辟新路。”徐达想，打仗呀，图形不熟岂能用兵？因此急忙问王忠可知晓详情？王忠说：“有个草图在我那里，本来二王叫我烧掉的，我看画得太好，舍不得烧，如今就在金山上。”徐达派人各条小船，叫王忠马上回去拿。小船“兹……”象飞一样到金山，王忠上山拿地图，手下问情况怎样了？王忠说：“差不多了。”说完拿了地图去呈给徐达。
　　徐达打开地图一看，哎呀，地图上的路径与自己知道的翻了个身，想这个地图极为重要，我只知大路不知小路，这次出兵，小路也很重要，就是探马打听也不会如此详细。徐达看见地图上左面有条路：从镇江通常州，再从常州通无锡，路线很长，看来一定重要。问王忠。王忠回答说：“这是条护山小道，有紧急军情、粮草或救兵要到镇江就走这条道，是秘密的。”徐达听完，马上拨一条令箭，叫声：“胡大海！”“在。”“命尔带王忠、邱龙、张进，另点五百陆军，前往护山小道埋伏，若有敌方军粮就截下，探子到来捉拿，自有大功。”“是，遵元帅将令。”
　　胡大海出来，吩咐王忠带部囚车，点好军队，由王忠带领前往护山小道。到了护山小道，在道口摆好绊马索。胡大海以为自己一来，探子、粮草就会来的，哪知等了半天，连影子也没有。胡大海不耐烦了，对王忠骂道：“探子、粮草一个没得，一点名堂也没有。倘若没有探子来，我就拿你当探子，说你谎报，回去砍你脑瓜。”王忠想，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晓得来不来。
　　却说白袍小将李文忠的军队，从陆路上“啃登，啃登……”开封镇江。镇江守将邓青得讯，带领众将上城头观看，想我早就算好了，要生擒常遇春，活捉胡大海，枪挑李文忠，钻打沐英。现在看见敌营旗上一个“李”，想一定是李文忠了，让哉前去枪挑了他吧。于是下城头，马上点齐军队到城下，跨马执枪，城门开，吊桥平，“得、咚、当”三炮，一马到战场。
　　李文忠刚刚扎好头营，听小兵报进来说：“敌将疆场讨战。”哼，李文忠想，这家伙坏，我头营刚扎好，不让我休息就来讨战，我要怕你就不来了，因此马上也点齐五百兵，自己头戴白银盔，身穿白银锁子连环甲，脚上一双虎头云跟战靴，上马，手执一条鼠白蓝银枪，来到战场一望，只见对方来的敌将，脸长了了，青奇奇，胡子红里泛黄，其形可怕；邓青一看，红营来的一名将，脸白粉嫩，眉清目秀，鼻正口方，一身雪白。心想，啥个李文忠？名声倒挺大，只因你穿了一身盔甲，别人才叫一声将军，倘使你穿了一身海青，别人还以为你是书生啦。邓青先开口：“呔，来将住马，报名！”“曹国公神虎大将李文忠。尔何人？”“邓青大将军，哈哈……”“我道李文忠，长似金刚，胖如罗汉，哪知是个黄毛未退，乳臭未干的娃娃呀，你还是快快下马归降吧，如若不然，让你试试大将军的宝枪！”“好贼子，放马！”“哈拉拉……”两匹马扫趟子碰头，邓青举一杆长枪“嚓郎郎……”往李文忠脸上戳过去，李文忠马头带偏，手举鼠白蓝银枪，“当”一枪回过去，邓青急忙招架，喔唷，娃娃有如此大的力？“哼”“嚓郎郎……”二人枪来枪往，战得厉害。
　　李文忠十三岁披发为将，经过几年战场上锻炼，本事确实不错；邓青呢？开始蛮狠，到后来，李文忠戳三枪，他回一枪，到最后，邓青只剩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李文忠为啥不截杀邓青呢？因为他要生擒邓青。
　　这边正在打，后面“哗……”沐英来了。这次元帅派沐英后队接应李文忠，沐英心里很不高兴。如今听见前面“卜龙龙……”鼓声响亮，急忙叫队伍缓缓而行，自己一马朝前过来，兜到李文忠旗门下。照规矩大家都是将官，你不能贸贸然兜到我旗门下，我也不能兜到你的旗门下，他们是好弟兄，不管这一条。手下小兵也知道，见沐英一马到来，小兵跑过来给沐英见礼：“参见干殿下。”“罢了，你家主将打了多少时候？”小兵顺口回答一句：“打了半天了。”沐英想，怎么打了半天，还不将敌将杀了。其实只打了一会。沐英性急，马上吩咐小兵：“来！与我鸣金！”这个锣啥人能叫敲？只有元帅与头队正先锋，大家都是将官不可以敲的。沐英吩咐，小兵又不敢不敲，于是“嘭，嘭……”打锣。
　　李文忠一听，鸣金了，以为是大元帅来了，想今天是敌将先来讨战的，不是我要打，现在打得整不多，你敲锣干啥？让我再打几个回合将对方打败拉倒，因此仍然打下去。沐英一看，阿哥怎么不同来？吩咐手下再加一面锣，“嘭、嘭、嘭……”李文忠仍然打。沐英想，还不回来呀，叫小兵将锣给他，沐英举虎头钩“嘭，嘭……”敲，“瓜”锣敲破。李文忠听见，喔唷，我再不回去，大元帅要发脾气了。于是将马头带偏，叫一声：“好贼子，造化你了。”说完，葵花镫上一挑，圈马往自己旗门而来。
　　邓青追过来，沐英一马出来，李文忠抬头看见气得“哺……”想兄弟呀，我还以为是元帅来了，对不起，葵花镫上一挑，李文忠一马又回到战场，邓青不防备李文忠会来个回马枪，李文忠一枪过来，邓青只好招架，“嚓郎郎……”两条枪绞在一起。沐英一看，急忙高叫一声：“大家放手！”李文忠想，我又没有吃败仗，不放，邓青顾面子也不肯放，沐英举虎头钩对准他们两枪绞住的地方“当”一挠，李文忠的枪“哺……”荡了出来，邓青的枪还要荡得远，一看又多出来一员小将，心想，我刚刚对付一个已经不行了，现在再来一个，两个我如何抵挡得住，于是圈马要逃，临逃嘴还要硬：“我以为红营将是什么名将，原来是两个打一个，也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啊！”说完，圈马就逃。沐英想，什么东西？我一个就能打你两个，说什么我们两个打你一个。因此叫道：“一个打一个，你来呀。”纵马追过去。
　　李文忠想，自己兄弟虽然狠，但对方老奸臣滑，恶龙难斗地头蛇，兄弟不要上当。忙叫声：“贤弟，快快回来吧，穷寇莫追！”说完，也跟在后面追过去。邓青一逃，他的队伍也跟在后逃。到了城关，邓青想，我上吊桥，他们也要上吊桥；我进城，他们也进城，打到城里去算啥？因此等部分队伍进了城后，马上吩咐关城门，然后自己对城头上小兵叫道：“上面听了！邓将军从南关进城。”随即单人独骑往南门而去。沐英一看，“哈拉拉……”追过去，后面李文忠看见，叫道：“贤弟，放他去吧。”见沐英不回马，也追了过去。
　　邓青看看他们追得近了，为了保城，往西门去，想隔开一座城，总不会追了。沐英哪里肯听李文忠劝阻，拚命往西门追过去了，李文忠舍不得兄弟，也跟在后面追过去。邓青想，北门不能去了，大家兜圈子算啥？因此抉了个花样，对城头小兵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