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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英烈卷3_牛塘角-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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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七路分兵的将官上来向元帅交令，第一个是常遇春，他是七路分兵的第一路。“大元帅，末将交令销差。”在场众将看见他，一愣呀，为啥？现在的常遇春留了胡子，人也胖了。“将军少礼。”元帅收下令箭。常遇春说道：“末将兵进宜兴，水困于城中，幸有王大先锋前来相救。昨日冲营，枪挑邓蛟，砍倒大纛。”“功过两平。”
为啥功过两平？因为徐达想，今天事事都要松，我松了，等会二招讨汤和对王玉的事也会松。第二条令箭打江阴，吴桢、吴亮没有赶来，下次补交，第三条令箭干殿下沐英，在江阴也没有来，第四条令箭李文忠，人在帐外没有进来。为啥？李文忠在外面等消息，倘使今天汤和要杀王玉，马上进京告诉皇帝舅舅；倘使不杀，再装作不知进来。水军大都督俞廷玉上来交令，昨日杀了姑苏水军都督水乌鸟金其，收下全部水军。其功非小。这个令交给招讨汤和。然后见元帅：“攻打徐州王芝麻李二，我一仗大败，军师到来相救。”“记大过一次。”一面“其功非小。”一面“大过一次”，这一来，什么都没有了。
汤和也要交令：“大元帅。”“嗯。”“某奉令兵进利州，托主公洪福，元戎虎威，一仗成功，与军师一同班师回朝。如今交令销差。”元帅说道：“本帅七路分兵，仅招讨一路取胜，足见招讨用兵如神，韬略精通，大功。如今身居重任，事后奏明圣上，论功行赏。”做招讨了，功劳簿上没有名字，不能记功了。
接着，孙兴祖，梅思祖，曹良臣、曹良璧上来向二招讨汤和交令。记功。邓愈留守大营也有功。有一条令汤和没有忘记。叫声：“常弟。”常遇春马上应道：“在。”汤和问：“不法将王玉，如今在哪里？”“现在帐下。未奉招讨将令不敢上帐。”“好！请过一旁。来，传本招讨将令，命不法将王玉进见！”小兵朝外喊：“招讨有令，传王玉进见呀！”
王玉怎样？想老伯伯常遇春在宜兴拍过胸，大元帅嘴上虽没有讲什么，但心照不宣，还有恩师，你招讨碰碰看，恩师发火，连你汤和也没有生路，我的脑袋是铜浇铁铸的，杀不掉；不过再想想，万一弄尴尬也麻烦，到底自己是私自交兵，全军覆灭，犯了罪的。现在听见传令，答应一声“得令”。捧了令箭踏进大帐，而且可气的是，先走到徐达面前：“大元帅，末将参见。”“将军少礼。”
汤和气呀，想是我叫你的呀，你不到我面前来，反去元帅那边，你分明是看不起我。好吧，你见过元帅，还要来见我的，到时不杀了你，我不姓汤。
只听见元帅吩咐王玉将三冲大营的事讲一讲，事情是早已知晓的，元帅是有意让汤和听听，王玉有大功的。王玉讲完。元帅又问冲大营之后怎样？王玉又从头讲，讲到枪挑孟龙，钻打孟虎，元帅说声：“此乃将军本领高强。”讲到回皇城，封为五常侯，元帅又说声：“此乃将军之福也。”讲跟刘军师为先锋，灭三小邦，班师回朝，元帅说声：“其功非小。”王玉说到为二招讨先锋，到常州私自交锋，以致全军覆灭。元帅说：“此乃将军之误也！”王玉一直讲到到宜兴与常遇春一同冲营为止。元帅听完，对王玉一指：“去见过招讨。”
王玉这才走到汤和面前：“二招讨，罪将交令销差。”罪将嘛，令箭交了，退后三步，硬甲一拎，王玉“卜”跪下。汤和想，蛮好，你见了元帅，仍然要来见我呀，量你也不敢不来。“呔！大胆不法将，本招讨在皇城发令时怎样吩咐于你？待本招讨到来方能交兵，尔竟私自交兵，知法犯法，有意违抗将令，还当了得！不用多言，押出大帐！”为啥不马上斩首？汤和知道，胡大海是王玉的恩师，现在就坐在元帅旁边，倘使闹起来麻烦。
众将见状暗想，如今正是国家用人之际，王玉又是胡大海的学生，明知众人求情是白墙上面刷石灰水——没有用，讲还是要讲两句。因此，众将“霍落落……”站出来：“末将见招讨，小将见招讨……”哟，汤和想，王玉人缘倒不错。“王将军素来有功，今国家又是用人之际，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能否看在末将，小将等面上免斩王玉。”汤和说道：“众将话虽有理，但照此等大罪，从无不斩之理。请站立两厢。”虎威摆了出来，众将白说，退过两旁。
旁边有个人拖了个稳瓶出来，想我出来说，汤和一定答应。啥人？常遇春。“哦，二哥，小弟常洪参见。”“贤弟怎样？”“贵先锋王玉，屡建功勋，虽然此番大败，应当问罪，但去宜兴救出小弟，小弟虽则不材，总是国家之国公，昨晚冲营，他屡建大功，能否看在小弟份上免斩于他。”汤和对他看看，你是会站出来求情的，因为他救过你的命。开口道：“将军话虽不错，因为他是前队主将，方才本招讨说过，明知故犯，不将他斩首，岂能平天下。请过一旁。”“叭当”一只稳瓶敲碎。
常遇春只好退下，想我又不是不要你施罪于他，他是有罪的呀。眼睛朝坐着的胡大海看看，只见胡大海捋拇胡子安安静静坐着，他也看到常遇春对他看，还朝自己歪歪嘴，眨眨眼睛，胡大海也懂，是要我出来讲话，想我急点啥？还有大元帅啦，倘使大元帅不行，我再出去讲也不迟。
大元帅徐达这时在想，论理我没有什么话好说，犯了罪总要办的，我倘使不讲，胡大海要讲的，有得他乱讲，还是我讲好了。元帅面带笑容叫声：“二招讨！”“哦？！”汤和一愣，你可不要开口啊！嗬哟，一个马兵出身的将，大元帅也会出来帮忙。“元戎。”“贵先行王玉，本是我麾下一个小卒，胡侯赏识，屡屡提拔于他，让他冲营劫寨。此次王玉犯罪，理当斩首；但今日正值国家用人之际，能否看在本帅面上，责打二十军棍，然后革去先行，以儆将来。不知招讨意下如何？”
徐达的话也通，革去先行，再打二十军棍，不死也蛮厉害了，还要问声招讨意下如何？那么汤和呀，你好收场了，常遇春你可以不理睬，元帅讲得蛮有理嘛，不料他转错了念头，喔唷，你们今天轮着程次来的，将官求了情；常遇春来，如今又是元帅，好！我今天死也不服。“元戎之言，仲达怎敢不依？但仲达跟随元戎多年，照此等罪名，元戎恐无有不斩之理。如要仲达将王玉革去先锋，又打二十军棍，仲达不敢。请元戎代行发落了吧。”哎呀呀，徐达幸好是个红脸，是白脸的话，今天要被汤和这句话刺得满脸通红了。“喔唷，此乃招讨之权，本帅岂能越权，请招讨亲自发落！”说完，徐达脸一板，回过头去。本来两人面对面，现在徐达头一回，人也转身过去。汤和一看元帅发火，想我的先锋犯罪我不敢杀呀，当然杀！手伸到令架上正要拔行刑令。
旁边胡大海想，万事吃得完，用得完，交情用不完。汤和今天要卖交情给我的，我们是弟兄。现在大家求情，他不听，我来。因此，站起来，两手将甲拦裙一拎，他要经过徐达的虎案才能到汤和案桌前，胡大海一步一步轻轻地走到徐达虎案前，眼梢朝元帅看看，想你如果“嗯”一声我就不求情了。
徐达刚刚被汤和说了两句，气得心里闷，头低下，胡大海走过来，佯作没看见，胡大海一看，胆大了，过来，到汤和案桌前，甲拦裙“嚓郎——”放下来。叫声：“汤老二呀，兄弟胡阿猪有礼！”自称胡阿猪，是要提醒汤和，不要忘了当年鹿庄结拜弟兄之事。
汤和问：“贤弟何事？”“嘿！贵门生王玉。”“非我门生。”“哎，是我的门生，我说惯了。他本是我标下邱龙手下一个马兵，为斩马之事，这个，险些儿元帅要将他斩首，幸亏我讨情，大元帅总算答应。大元帅为啥要答应呢？是看在我的份上。”“嗯。”“我力保他，身带国宝金批御令冲营劫寨，不料他冲营成功，失去金批御令。汤老二，这个罪名不小啊！回到牛塘，这个，我与他恩结师生，于是，绝子绝孙华云龙与众将愿全家保他，身带国宝金镶玉带再去冲营。汤老二呀，华云龙与众将为啥要全家保他呢？他们都晓得王玉是我的门生，都看在我的份上。”“嗯。”“王玉到皇城，牛鼻子道人刘伯温为啥这样子帮他忙呢？他晓得是我的门生，所以他也是看在我的份上。”“嗯。”“皇帝哥哥将一个小兵马上封为五常侯，生了耳朵从来没有听见过。皇帝哥哥为啥这样做呢？也是看在我的份上。”“嗯。”“牛鼻子道人与他风马牛不相关，却保他为正先锋，不说也晓得，也是看在我的份上。现在在你汤老二手下能做正先锋的人不止一个，你为啥偏偏别人不用，一定要用我的贵门生，不用多说，你也是看在我的份上。”
汤和听了想，孙子才看在你的份上。说道：“我非看在你的份上。”“嘿，你嘴上不肯承认，心里总是这个意思。对不对？那么我同你讲，我这个贵门生呀，小船不能重载，他做你几十万军的先锋也不够资格。对不对？汤老二，你不用生气。”“怎样？”“你用人不妥，也有三分大罪。”汤和佩服，我的判决书先下来。三分大罪，是呀，我恨不得打自己耳光。
胡大海又说道：“好啦，好啦！嘿嘿，你晓得我没有儿子，就将贵门生做儿子，你不是要我绝子绝孙，对不对？好，大家马马虎虎算啦，看在弟兄份上，老汤，算了吧。”不料汤和脱口说道：“王法无亲，军法无情！你话虽不错，他已犯军法。罪大恶极，不能容情，定要斩首！”
胡大海听了这句话要马上跳起来吧？不跳。今天为啥不跳？胡大海懂，一来汤和是招讨，领兵有权；二来是自己二哥，自己在大帐上有身份。怎么能跳？“这个，王法无亲，军法无情。”心里越想越气，嘴上咕一声：“操你——”这倒是胡大海说惯了的，象口头禅一样，并不是骂人。
那么汤和，你就算啦，嘿，只听汤和喊声：“呔！大胆匹夫！竟敢出口伤人，侮辱本招讨。”胡大海忙道：“我，我不是骂你。”“不是骂我，骂的是谁？”这一问，胡大海下不了台了，想我自己也不知道是骂啥人，现在倒追问我骂谁了。“照你这样讲，总归是骂你啦。”胡大海脸色不大好看了，汤和还是不让：“当然。”“那么操你的祖宗！”“咦，咦。”“王八旦，神气活现，王法无亲，军法无情，朝庭上也有三分情呢！你今天杀我贵门生，老子就与你打，拚老命！”
徐达到这个时候不开口的话不象个元帅了，眼看先锋与招讨骂得要打起来了：“呔！大胆匹夫，大帐之上竟敢这样无礼，还当了得，撤座！招讨，请坐。”汤和刚刚已经站起身来，想，真的打起来象什么话，现在听元帅叫他坐下，只好“是”一声，坐下来。胡大海站过一旁。
徐达转过身来对汤和说道：“匹夫不讲理，本帅将他摆老虎阵功劳革去，以折侮辱招讨之罪。你看如何？”“好哇！”“匹夫怎样？”胡大海想，我为了门生功劳不知革了多少，牛塘角里的功劳一桩桩被革掉，也是为了他。“大元帅，有功没有功不管，要杀我贵门生，我还是不愿！”“招讨，想贵先行是主公千岁封为五常侯的，一个小卒能封侯，此乃明明是主公千岁为了号召天下英雄之意。（其实是刘伯温之意，徐达不知道，以为是朱元璋之意）能否你我各出一道本章，申奏朝廷，请主定夺。不知意下如何？一没有办法，让主公千岁来定夺。”今天徐达帮胡大海了，胡大海刚刚的话有理，这么多人不用，单选中王玉做先锋，是你汤和用人不妥哇。汤和还有啥话讲，说声：“好哇！”
于是元帅退帐，将王玉押进囚车。徐达写道本章，奏明兵败牛塘角，请罪；再奏姑苏薛显、王炜献粮饷，请皇上封赠；最后力保王玉。汤和一道本章，奏明王玉犯了何罪，不杀王玉，难以平天下。常遇春是公爵又是先锋，也写一道本章，力保王玉。胡大海是侯爵又是左部先锋，有资格写本章，他自己不会写，只好去找华云龙。
胡大海找到华云龙，说：“华云龙，帮帮忙，帮帮忙。”华云龙问：“做什么？”“我要写道本章，你帮我写写。来，来，我磨墨。”“写什么？”“这个，我讲什么你写什么，你不能瞒我的。”“那你要讲道理。”“蛮讲遭理，帮帮忙，写，写呀！皇帝哥哥千岁在上。”“要写圣驾。”“你不管，他懂。小弟胡阿猪见皇帝哥哥千岁。贵门生王玉。”“他不是天子门生。”“对，对，是我的门生。你晓得我不懂，你帮我写清楚。王玉没得罪名，汤老二死也不卖帐。”“这如何能写在本章上？”“你写，没关系。他一定要杀我贵门生，我没得儿子，贵门生就当儿子，他定要我绝子绝孙。大元帅、老常、营里大伙都讨情，他还是要杀我贵门生；现在请你马上传旨到这里，免斩我家贵门生。”“如果一定要斩怎样？”“倘使你皇帝哥哥一定要斩我贵门生，那么不客气，你都忘记了，鹿庄上放牛，两人睡一个草窝；我没有儿子，你要我绝子绝孙呀！你真的要杀，我带三千人马杀刘皇城，我要造反啦！”听完，华云龙人“轰”站起来，双手朝胡大海一拱：“另请高明。”你这样的本章，不杀你的头，我的头要代杀哉！胡大海忙道：“这个，稍为凶点！”“稍为凶点可以，没有如此不讲理的！”“好，好，吃酒，请！”华云龙帮他写完本章。
王玉关进囚车，吃了苦了？哪里，有恩师胡大海在，一会吩咐手下放他出来，到亲帐里吃东西，吃完又关进去，一会又放出来，关进放出，不让他吃一丁点苦。
元帅吩咐差官将几份本章连夜送到皇城，刘军师先收下。第二天上早朝时，呈给吴王朱元璋，接过几份本章，朱元璋先看元帅徐达的，看完，问军师：“照徐卿之罪怎样处置？”“罚俸半载。”“哦，好！王炜、薛显呢？”“王炜封为虞阳侯；薛显封为洞庭侯。”“嗯。”
朱元璋看到徐达力保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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