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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盛时光 by花满筛(现代,校园,欢喜冤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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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跟她说啊!”
“我想我已经表现地很明显,再明显就是不给人女孩面子了,闹僵了不好,会让肖千木难做。你你别想多了。”
沈同学也觉得自己像个别扭地小媳妇,可他真还就不是为了自己,他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楚见的想法,他就是为孟洋不平。不过他还不能直说,要想让楚见他们知道,孟洋自己早说了,他隐藏得这样深,说明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沈长乐无奈地说:“我没多想,我多想什么啊?我就觉得,同样一个人,有人当草,有人当宝,可怜肖美人被你蹂躏的玻璃芳心啊。”
更可怜孟洋同学一厢情愿的心碎,不过这句他没说出来。
路上有点沉默,快到家的时候,楚见忽然说:“乐乐啊,要是你在意的话,我可以”
沈长乐露出一脸迷茫,在意什么?然后他头疼地发现楚见误会得很坚决。他想说这真没我什么事,我不在意,但楚见声音里的小心翼翼让他心底漾起温暖万千,他打算咧咧嘴说“我一个大男人没这么小心眼”或者“你不用这样,我才没那么无聊”,不过这些犯贫的话被楚见真诚的眼神堵在喉咙里,沈长乐暗暗唾弃自己,得瑟什么啊?仗着人家在乎你么?
“想什么呢你?心不在焉的。”楚见看他不说话便伸手掐掐他的脸。乐乐同学的皮肤很好,捏在手里有种滑腻的触感。初冬的风已经刺骨,沈长乐的脸被吹得冰凉,楚见没戴手套,手指的温度更低。
“没想什么。你咋不戴手套呢?这手凉死人。”说着乐乐抓住楚见的冰手,沿着脖子塞进自己围巾里,冰凉的刺激让乐乐的头微微一缩。冻僵的手贴着细致的颈部皮肤,感觉热量从皮肤下面源源不断的涌上来。颈动脉血液流动压迫血管壁的震颤传递到手指,充满力量与节奏感。楚见想抽回手,却被沈同学按住了,37度的体温让他的手很快就暖和过来,不再僵硬。
“我从小就不喜欢带手套。”楚见抚着沈长乐脖颈,感受着那足以温暖整个冬天的热度,声音越发柔软。就着这样的动作,他用拇指微微抬起乐乐的下巴,问起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要不要我跟她说清楚,省得惹你不舒服。”
“不用,我没不舒服,真的,我舒服得很。”乐乐同学态度明确。
这倒让楚见心里微微一动,疑惑地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乐乐,就算你不在意吧,你也没什么可舒服的吧?”
是哦,沈同学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表态过头了,过犹不及啊过犹不及,不过这个话还要说圆了才行,沈同学反应超快:“这个啊,这个是这么回事,你想啊,楚见,大家都喜欢你,可是呢,你都不喜欢他们你最喜欢我啊,我能不得意吗?我能不舒服吗?你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我呢?”
楚见没见过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使劲捏捏他下巴,“自然是喜欢你的,别人哪有你脸皮厚啊?”
沈长乐左右看看没人,抓起楚见的手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趁他没反应过来便骑车跑远了。
远方忽然炸起一个烟花,极绚烂地铺满大片夜空。一片冰凉落在楚见的鼻尖上,楚见抬眼,灰蒙蒙的天空中无数细小如尘的雪片打着旋扑面落下,远去的背影在夸张的挥舞着手臂,今冬的第一场雪在一个糖果般甜蜜的吻之后悄然而至。
楚见看着商场门口摆出来的白胡子老头模型,忽然想起,圣诞节就要到了。
三十四
孟洋说:“耶稣听得懂中国话吗?中国人过什么圣诞节?”
肖千木说:“吃个苹果就平安啦?警察不都下岗了。”
沈长乐说:“就是个乐呗,没嘛劲。”
楚见都不瞧那仨人,一脸漠然。
十二月二十四号那天,全班明里暗里都是到处流窜的带着彩色包装纸的苹果,它们因为这个日子而身价倍增,当然还有混迹其中的橙子、橘子、火龙果等等,楚见收到一堆水果的同时还收到了形形□的暧昧眼神,不过对于久经考验的楚见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倒是前后的人用酸得不行的口气一边鄙视那些送东西的,一边调侃那些收东西的。
“我家苹果包张彩纸,结果价格翻了好几翻,橙子赚更多。”乐乐同学用奸商的眼光看着楚见课桌里的水果,用无限开怀地语调感慨:“败家啊!!”
“俗,俗不可耐!”肖千木唾弃他,同时给所有参与此项活动的人定性为“这群傻啦吧唧的家伙。”
过了没一会儿,一个打扮的花花绿绿的苹果被传递到肖千木手上,那个刚才还一脸不屑的人,马上笑得感激涕零的,对着远方某个美女低头哈腰。始终沉默的楚见淡淡的开口:“俗不可耐啊!”
乐乐马上接道:“又一个傻啦吧唧的家伙。”
肖千木毫不犹豫的吃掉刚才的话:“别瞎说啊,这是人品。人品知道不,乐乐你看看你。”沈长乐到现在为止一个礼物都没收到,全班没人不知道他家是卖水果的,所以也没人裹个苹果、橘子的给他。其实本来乔琳琳是准备了沈同学的份了,无奈得知了某小部分自命清高的人的某些论调,也就转手他人了,本来嘛,送谁不是送啊,干嘛送给一个收了礼物还七八个看不上的人。就这样,本来人气还算很高的乐乐同学在放学时仍双手空空,楚见把收到的东西给哥几个分了,沈长乐惊讶地从中发现了一个自家产的,那种彩带打结的方式是楚爸爸自创的,仅此一份,别无分号。
楚妈妈听说这件事时全家正吃晚饭呢,她听乐乐描述着今天“化妆苹果”横行的盛况,不住感慨,“是啊,本来你说给苹果包层彩纸就能买十块钱一个,我们都不信,咱家苹果好的也不过两块钱一个,结果没想到很快有包装的就被抢没了,隔壁最贵的卖到二十呢,你说现在的孩子啊,过的这没头没脑的节日。咱明天再包几个把?”最后这句话是对楚爸爸说的。一向沉默的丈夫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才回答道:“明天就没这个说法了。”乐乐也说:“平安夜送苹果,取苹果代表平安的意思,过了今晚就不算了。”楚妈妈点点头,“要是这样的节日一年多有几个就好了。”
楚爸爸把块鸡蛋放到妻子碗里,“别只顾说,饭要凉了。”楚妈妈端起碗,又想起什么来,“乐乐啊,你说你同学有买咱家苹果的,可惜你那些同学我不认得几个,不然可以便宜点,也省的他们花冤枉钱,你说现在的小孩子啊”乐乐在妈妈的喋喋不休中把脸埋在米饭里狂吃。爸爸时不时地提醒妈妈饭要凉了,妈妈则永远有翻来覆去说不完的话题。
这是乐乐同学自小就习惯了的生活。爸爸总是沉默寡言,妈妈则喜欢碎碎念,这样两个完全相反的人在一起也过了大半辈子,在沈长乐的印象中,爸妈似乎是没有吵过架的。如果问沈长乐什么是他心中的爱情,他会说就像他爸妈那样的,相惜、相扶、相守、一生安宁。
接到楚见的电话时,沈长乐刚洗完碗。他听说楚见就在自家楼下,便马上穿了件羽绒服奔下去。小区门口的树上挂着节日彩灯,光华流转,上演着一场华丽的流星雨,楚见就像从那样的雨中走出来的,笔直,高挑,带着耀目的微笑。
楚见今天有点不一样,头发该是理过了,比放学时看到的短了些,但是更显得精神,衣服也不是一水儿的运动品牌,改成了深色系的休闲装,脖子上松松的围着一款驼色围巾,整个人看上去沉稳而且儒雅。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流星的光彩都闪耀在他漆黑的眼睛中。沈长乐压制着自己想冲过去抱住他的冲动,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扯起他的外套,笑眯眯地问:“你怎么来啦?怎么不多穿点。”
楚见拉起他的手,神秘地说:“走,找个说话的地方。”
沈长乐便随着他走。路上来来往往的大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手捧着鲜花和礼物在嗖嗖的小风里浪漫着,脚下没有融化的积雪让人们靠得更近,抱得更紧。
“楚见你这外套挺薄的,冷不冷啊?”乐乐抓着楚见的手往自己大口袋里塞。
“不冷,你看,满大街就你打扮得跟个球似的。”楚见取笑他。
“楚见,你的头发在哪里理的?”乐乐同学好奇的问。
“凌舞,我妈带我去的。怎么样?”楚见抬手整了下额头的碎发。
“恩楚见,别太伤心,明天兄弟带几个人帮你把那家理发店平了去。”
“乐乐,我发现肖千木说的真没错,你有时候真挺找抽的。”楚见由衷地感叹。
“啊?这不是孟洋的原话么?当然谁说的不是重点,重点是讲真话有罪吗?这世道,好人难做啊。”
“你讲的是真话吗?你这纯粹是污蔑?”
俩人一路逗嘴,七转八转地到了广场后面的公园里。这个季节公园里根本就没什么人,长椅上积着雪,路灯暗淡,树木在路旁落下巨大的阴影。
沈长乐竖起耳朵听着,除了细细的风声,雪屑的刷刷声,这个公园里有着不寻常的安静。这种安静给了乐乐同学劫财劫色的勇气,他攥紧了楚见的手,拉着他走进旁边一个很深的树影里,并在楚见还没站稳得情况下,一把抱住了他。
那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楚见不得不后退了一步才搂住他,这个乐乐啊,楚见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地问:“干嘛啊?”声音柔软甜蜜,像融化了的巧克力。
三十五
沈长乐的下巴使劲在楚见肩膀上磕了一下,“跟我装是吗?大半夜的带我来这种荒山野岭,不是图谋不轨,难道只是为了看雪看月亮?”
楚见把他从身上扒下来,“看雪看月亮也不错,不过还有更要紧的事。”楚见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方小小的木质盒子,拉着乐乐走出树影。
“楚见啊,你不是要跟我求婚吧?”乐乐同学想起了电视里的桥段。
“暂时不是。”楚见笑着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浅棕色半透明的坠子,扯过乐乐的手给他绑上,嘴里说:“虽然你觉得这节日没什么劲,可我还是想送东西给你,没事,你尽管说我傻了吧唧”
那是一个镶金琥珀,主体是一两头瘦尖中间胖的枣核形通心琥珀,表面上缠绕着三道金环,将琥珀分成四格,每格上都有墨色的纹路,那是篆体的四个字,“喜”、“乐”、“长”、“宁”、一根黑绳穿心而过,在沈长乐的腕间缠绕数匝最后系成疙瘩。这是一种很契合的搭配,隐藏在柔曼比划中的岁月痕迹,凝定在琥珀中的无声时光,同时散发着光阴沉淀下来的恒久气息。“长长久久”,沈长乐抬起头,对上楚见的目光时,忽然就想到了这个词,未来变幻莫测,没人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此刻两个人有了共同的心愿,那就是期待长久地握住彼此的手,成长,变老,在生命最后相视而笑。
楚见把两个人的手腕交叠在一起,一个莹白辉映另一个浅黄,沈长乐痞痞地得瑟:“赚了赚了我赚了,你送我的比我送你的值钱啊,这要是哪天我穷得吃不起饭了还能转手卖个好价钱,你说” 楚见一把把这个聒噪的家伙拉近怀里,用嘴唇封住他的废话,拖着某人一起潜入暗处。
冰凉的皮肤,光滑的牙齿,温热的舌尖,其间还有沈长乐不满地哼唧和装腔作势地推拒。这样的亲近总是让两个人难舍难分,所以楚见才意犹未尽的退开,沈长乐便纠缠着吻过去,他揽着楚见的脖子,手掌固定他的侧脸,一路亲吻过嘴唇、嘴角、耳朵、脖子他在楚见的颈侧流连很久,因为着迷于那里的火烧般的温度和干燥爽洁的味道。颈动脉在他舌尖舔过的地方突突跳跃,带着让人狂热地节奏和韵律,沈长乐的牙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跳跃的脉搏细细碎碎地咬着,楚见忍不住痒,笑着拍开他。
乐乐同学舔舔嘴唇,心满意足地耍无赖,“怎么样,我就说你图谋不轨,被我说中了吧?”楚见一根手指放在沈长乐的嘴巴上成功阻止了某个人的话痨毛病,“沈长乐!”楚见低声叫了一句,严肃而郑重,沈同学马上收起嬉皮笑脸,在他的印象中楚见极少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平时连“乐乐”二字都叫得千回百转,柔情蜜意。
“我你看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儿吗?”沈长乐偷眼瞧着楚见的脸色,怯怯地说。
“闭嘴。”楚见命令的同时,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然后忽然用温柔到不行的语气说:“让我看看你。”
由于前后反差太大,沈同学一时回不过味儿来。他由着楚见的眼神一寸一寸爬过自己的脸、脖子、身体,让他在嗖嗖的夹冰带雪的小风里浑身都热起来。看着沈同学的头越来越低,身子都纠结了,楚见伸手抬起他下巴,故意奚落他:“喂,你扭股什么劲儿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靠,我可没不好意思。看吧看吧,一天到晚对着这张脸,几根汗毛都数清了,还有什么好看的?”沈长乐几乎恼羞成怒地抬着头。
“是啊,天天看见,这样的眉眼,鼻子,嘴唇”楚见的手指随着他的话语,指尖小心地抚过那些精致的五官,像是摩挲着最心爱的宝贝。沈长乐感觉到他手指冰凉的温度,把那只不老实的爪子扯过来放在唇边一边哈着热气,一边念叨着:“你看你,又没戴手套,爪子冰凉的,‘取暖基本靠抖’是吗?一副手套几块钱啊,你至于穷成这样么”
“乐乐,你想我么?”楚见打断了沈同学的碎碎念,有点急切、有点期待地问了一句。
“啊?想你什么?你不就在这儿呢吗?”沈长乐一头雾水。
“可是,我很想你啊,从一放学我就开始想你,在家里也想你,睡觉也想你,早晨在小区门口等你时也想你。就在去你家找你之前,我都在想你,想到需要做点什么才不至于焦躁难忍的地步。也许我说这话你不信,就现在,我看着你,抓着你,我还是很想你。”楚见看着沈长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诉说着这从未有过的相思,那感觉是从骨头缝里生长出来的藤蔓,紧紧地缠绕着每根筋骨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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