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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的场地上游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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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和什么人,”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往瓷壶里放茶叶,加了一块方糖,“和我来往也不多。我的学生达米尔,依我看,非常执着地追求她,但这一段时间他们好像有些不和。本来我很高兴:达米尔是那么有天才的一个人,娜斯佳又是难得的聪明,绝好的一对。不过,我见到的不多,很少出房间,只在治疗时才出去,连饭菜也是直接给我送来。” 
  “难道这里的服务那么好吗?”科罗特科夫惊奇地问道,“甚至连饭菜也送到房间。” 
  “尤里,你不要太天真。谁付的钱多,给谁的服务就到家。我付钱,因此他们就奉承我。” 
  “伯母,您从哪儿得了那么多钱?我是作为侄儿打听一下。”科罗特科夫马上说确切些。 
  “亲爱的,我的课价钱很高。一个小时10美元。我自然是收卢布,但按那个标准。对于有天赋的孩子来说,他们的父母肯定付得少些;没有天赋的——就要多些。” 
  “怎么说呢?” 
  “很简单。如果一个孩子刻苦又有音乐天赋,我教他两小时就够了,他马上就明白应当怎样演奏作品。而后他在家里练习两三周,再经过我的加工。实际上,我不是给上课,而是一种辅导。如果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天赋,就必须每周上两三次课,这不就多了吗?” 
  “您的学生多吗?” 
  “不少,真正有天才的有5个,还有8个的能力也不坏,但缺少灵气,也不够努力。另外有3个是不可救药的。他们甚至无法感知音乐,听觉也不灵敏,但他们的父母幻想着荣誉,硬拖着他们来上课。有个学生每天都要来,我非常可怜这孩子,他们会把他扭曲的。这个可怜的孩子非常刻苦,看出来是怕他的父母,所以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只能把他培养成一个业余的演奏者,而美元由我赚了。他可以弹些通俗音乐,以此使父母和客人得到些快慰,但他绝不会成为音乐家的。此外,尤里,我还有一项收入:我对参加比赛的演奏家进行培训。甚至其他城市的也慕名而来。这自然更贵些,水平要求得也高。要知道,他们已经是音乐家了,对作品也都有独到的理解。我的任务只是帮助他们把自己的思想较好地传达给听众,提示他们用什么手段达到目的。可他们总怕我把自己的理解强加给他们,甚至把我的每个建议都看成圈套,让他们按着我的意愿做。有时竟闹到荒唐的地步,你不信吧?这就是我从哪里得到的钱财,还有退休金,那就不足挂齿了。” 
  “看来,您是位富有的被继承人,伯母。遗憾的是我不是您的真侄儿。”科罗特科夫开着玩笑说。 
  “噢!”老太婆笑起来,“我死后能留下来的只有一部钢琴,当然,它非常贵重,我也不隐瞒。要知道,钱我都花掉了。侄儿,所以你不要眼红伯母的钱。我每年都要在这里疗养三四次。什么都得花钱,否则就行不通。我行动不便,在市里一走动,非要出租车不行。去商店、洗衣服、收拾房间、买食品,这一切我既没有时间又没能力去做,都要花钱,而且要慷慨大方。目前我们这里没有失业的人,因此便宜的家庭工是找不到的。我把赚来的钱都花掉了。就是这样,亲爱的侄儿。” 
  尤里听到隔壁房间的门锁响了一声,便看了一眼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她点头示意他道: 
  “这是娜斯佳回来了。如果想见到她,马上去,不然她就去游泳池了。” 
  科罗特科夫从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住的房间出来,刚向娜斯佳的房门方向跨了一步,想抬手去敲门,忽然看到有一男子拿着一大束玫瑰走到513号房门前。尤里赶紧与他擦肩而过,朝楼梯方向走去。他用眼角看到那个人敲了敲娜斯佳的门就进去了。科罗特科夫马上转回来冲进515号房间。 
  “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我要打开窗户!” 
  “你知道,外面是零下5度,尤里,我会冻僵的,”老太婆大惑不解地耸耸肩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 
  “好吧,好吧,你打开吧!我披上大衣。” 
  尤里感到特别难为情,但他非知道娜斯佳的这个客人是什么人不可,还拿着那么漂亮的玫瑰。他打开门栓,站在门槛上。 
  “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叫列普金,列夫·米哈依洛维奇。我是市长助理,保卫部门活动协调委员会主席。” 
  娜斯佳惊呆了。这次拜访太突然,也不是时候。她刚刚做完按摩回来,在客人面前穿着运动裤、长到膝盖的宽松内衣,还有随随便便在脑后盘起的头发。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与市长助理谈话,真难想象。 
  “这是送给您的。”列普金把花递给她。 
  “谢谢,请坐,”娜斯佳指着沙发说,“我能尽什么义务?” 
  “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我直接说吧。您和我们警察局的一些人之间产生了误会,首先我想替他们请求您原谅。” 
  “其次呢?” 
  “让我们先谈清楚第一个问题,这对第二个问题有原则意义。您接受我的道歉吗?” 
  “没必要。”她亲切地笑着说。 
  有时候和娜斯佳很难谈得来。如果她不喜欢对方,她的回答总是限于一些客套话,让人无法深入谈下去,只好提些琐琐碎碎的问题,以至对方自己先厌烦起来。娜斯佳坚信,谈话者相互受益才是情投意合的谈话的基础。 
  “为什么?不是使您深深受到伤害了吗?” 
  “伤害并不深,但所涉及的问题对我来说是个原则问题。请您稍坐,我把花放到水里。” 
  娜斯佳拿起花瓶进了盥洗室,接了些水又照了照镜子。样子还行,她自我解嘲地想着。这个列普金的来访是什么意思呢?他们确实需要帮助吗?不像。普普通通的司机遭到普普通通的杀害,值得触动市长级的人关注破案吗?做结论还太早——梳梳头吧,何必呢?算了,随便吧! 
  她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上,期待地望着来访者。 
  列普金咳了一声继续说: 
  “您是说,无论在什么条件下都不愿意与警方合作。我理解得对吗?” 
  “不对!”她笑着回答说,同时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些。 
  “那我就不明白了,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列普金的声音含有几分怒气。 
  “可我理解您。您,一个大忙人,负有领导责任的人物,买玫瑰到疗养院来解释刑侦处和普通的疗养人员之间的意见分歧。您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我很难过,也很痛心,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由此造成您的情绪很坏,甚至敌对。您对警方的机构印象不好吧?” 
  “不是。” 
  “您认为我们的干部专业水平不高,缺乏素养吧?” 
  “不,您怎么能这样说呢?” 
  “您能说说对哪些人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 
  “为什么?” 
  “不想。” 
  “简洁明了,”列普金笑起来,“您认为与我们的工作人员的分歧纯属个人的事,而且不愿意他人干涉和做什么组织结论。现在对了吧?” 
  “不错。”娜斯佳点点头。 
  “那就转到第二个问题上,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人们都高度评价您善于处理情报的能力和分析问题的智慧。我明白,您正在休养,但市政府对您有个请求。我要强调说,是对您的请求:您能不能给我们提供咨询?我们向您提供全部必要的情报,而您和我们交换结论性的意见。” 
  “指的是阿尔费洛夫被杀案吗?” 
  “您怎么……阿尔费洛夫的被杀案已侦破,我指的是更为严重的一些事件。” 
  娜斯佳好不容易才保持住镇静的表情。是他们刚刚完成的吗?还是夜间呢?她没来得及与科罗特科夫碰头,真糟糕! 
  列夫·米哈依洛维奇接着说: 
  “我们有根据怀疑戈罗德市出现了犯罪团伙,他们收买了保卫部门的一些工作人员。我们将非常感谢您,如果您能和我们一起讨论这个问题并提出揭露和消除这个集团的行动建议的话。” 
  (还行啊!难道我完全错了?我认为在戈罗德市只存在一个黑手党组织,他们控制了一切。如果是这样的话,政府机构,而首先是列普金本人必然与它保持某种关系。第一种可能是:我并没错,但列普金想把主子们不满意的一些人推出来,伺机假莫斯科人之手干掉他们。为此他们需要能够提出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和搜集哪些证据的咨询,以使主要的保卫部门有根据提起公诉。第二种可能是:在戈罗德市并不存在我想象中的黑手党。政府机构恪尽职守,列普金所说的都是真话。第三种可能是:黑手党仍然存在,而且只有一个,但其中出现了分裂派,而且无法把它们清除掉。比如干掉阿尔费洛夫的那些人。那么,又是谁把他这个可怜虫干掉的呢?) 
  “请问,列夫·米哈依洛维奇,为什么你们想用私下的活动方式解决你们的问题呢?不如去找俄国内务部或是反贪联合委员会,他们会协助你们的。他们的专家是一流的,权力也大,财力和物力都是我不能比的。” 
  “这非常不适宜。”列普金马上回答,说着把笨重的身体探向 
  “为什么呢?” 
  “我们只是怀疑,很可能是错的。我们不想弄得满城风雨,鸡犬不宁,使那些毫无牵连的人们也人人自危。我们只想请您指教如何去核实这些疑点。” 
  (也就是说是第三种可能。这不难办。至少不是政治问题。真是好笑:黑手党雇用我作为私人侦探帮助它消灭对手。) 
  “很遗憾,列夫·米哈依洛维奇,白白浪费您的时间。我的假期还有另外的计划。除了治病之外,我还要在这里工作,”娜斯佳瞥了一眼堆满纸张和词典的桌子,接着说,“我怕以后没有空闲时间。此外,假期总应该是假期,要休息而不是工作,您同意吗?” 
  “这么说,您拒绝了。” 
  “是的。” 
  “阿娜斯塔霞·巴甫洛芙娜,不要匆忙做决定。您的建议将得到相应的报酬。请再考虑一下。” 
  “好吧!”转而她又轻松地同意了,“我考虑一下。但我有几个条件:第一,我只能和那些对我的帮助直接感兴趣的人谈。请不要捉迷藏,列夫·米哈依洛维奇。很清楚,这个人不是您。我考虑您的话,明天早上这个时间答复您。但请您注意,如果明天在这里见到的还是您,我还会回绝,而且是彻底地。其次,不要向我提供被收买的内务处的工作人员的名单。我在任何条件下都不会这样做。这用不着讨论,第三,不要给我钱。可以用其他的东西吸引我。如果明天谁也不来,我便认为,今天的谈话没有进行而且要永远忘记它。你们可以认为我的条件不合你们的意,那我们就可以各奔东西而互不相扰。” 
  尤拉·科罗特科夫又着急又担心。他打开阳台门,站在门槛上,只听到开头几句,便明白他是把阿娜斯塔霞作为刑侦人员来拜访的。他非常想继续听下去,但又怕裹着大衣坐在沙发里的列基娜·阿尔卡基耶美娜也听到谈话。那就意味着怀疑女翻译家的神话破产了。当然,如果阿尔费洛夫被杀案侦破了,也没有必要再让阿娜斯塔霞充当吸引案犯的诱饵。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如果”又使尤里担心。要是破案是假的,在这里,在戈罗德市人为制造的假象,那就可以肯定这决不是来自莫斯科的预谋,而是当地人干的。为制造伪证需要许多“自己人”:自己的犯罪鉴定专家提供信纸和照片上的指纹结论,提供哈宁守夜的商店和打仟悔信的打字机的字母相吻合的意见;要有自己的知情人,好当着人们的面取证和搜查哈宁的房间;还要有自己的侦查员,把这一堆乌七八糟的废弃物烙成像样的馅饼,谁也不会为追究死了的人的刑事责任去品尝它。外地的犯罪分子是无能为力的,这种事只有市里有鉴定权的人才能做。如果哈宁是个伪造的垫背者,那么真正的凶手就在附近。问题在于他们是些什么人。他们不属于黑手党,独立进行活动,那么就有必要让阿娜斯塔霞继续扮演一段时间的女翻译家;相反,如果是在市内务处的黑手党安插了自己人,那肯定会知道卡敏斯卡娅到底是什么人,那么继续扮演下去便是愚蠢的。 
  “我怎么打折了?”尤里马上控制住自己,同时遗憾地关上门。我的使命也完成了。谁也不会再去理会阿尔费洛夫的案子,明天早晨我就走吧!阿娜斯塔霞继续在这儿疗养,谁也不会动她。就让列基娜听见吧,现在这已经没有意义。可突然……不,不能冒险,应该等一等。 
  娜斯佳挽着科罗特科夫的手臂漫步在夜色朦胧的街头。街道整齐清洁,灯光闪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娜斯佳突然问道: 
  “你还记得三头熊的童话吗?” 
  “这有什么可问的呢,当然记得。” 
  “这个童话最主要的是主人的旨意,谁坐过我的椅子?谁用我的碗吃过东西?谁在我的床上睡过觉?虽然椅子、碗、床都没有弄坏。你明白了吗?” 
  “不太明白。” 
  “如果哈宁是个巧妙安排的替身,那么这就是地方头目们干的。如果真正的凶手是他们的话,他们何必找我呢?肯定不是进行什么分析。至少是他们担心我知道些什么,担心会给他们围绕阿尔费洛夫苦心营造的小窝棚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进而露出他们的马脚。那样的话我倒真的害怕他们。然而,如果阿尔费洛夫不是他们杀害的,那么找我就像是愤怒的熊的号叫:谁竟敢在我的领地上胡闹?要知道,并不是每次杀人案他们都掩饰,其中肯定既有历史原因,也有偶然因素。他们不想弄得沸沸扬扬,让人知道市里什么事情都有。百分之十至百分之十五的未破案率是很自然的,有的地方好些,有的地方差些,百分之百破案那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他们为阿尔费洛夫案件那么心急火燎呢?为什么他们用哈宁这个无赖汉和鸡奸等丑事围起一道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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