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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7-我的音乐江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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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得罪很多人的。    
    张驰当时让我们很反感,并且很害怕。后来,据说广电部下了文件,停了他的节目。再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各地的音乐节目,很少有直播的了,都是录播。热线也几乎没有了。    
    我们都有黑暗面,都有自己的隐私,写这段说高枫玩女人的哥们,就没有过黑暗的时候,就没有过卑鄙的时候?歌手也是人,艺术家也来自大众,为什么不能有黑暗面?至少,对于我来说,我就有很多黑暗面,但我没想招摇过市,而是小心收藏,时时在努力克制,我并不想因此得到表扬,只是不想让我的隐私曝光,我就这么一点要求,可以吗?


《我的音乐江山》 永远认真的梦游者伤逝:悼高枫(4)

    我发现,很多时候,人们总是把我们想象得过于好,或者过于坏。到了今天,在高枫走了以后,我才深刻地领悟到这一点。    
    现在我跟这个圈子保持一点距离,并不是害怕流言蜚语,而是我本能地需要离开一些,需要更高层次的精神享受,而不是如高枫一样,有惊世之才,却更加惊世地挥霍,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彻底毁掉。    
    《大中国》火了以后,高枫的传言更多。有个笑话就是讲他的,说一大堆人坐飞机,有北京上海广东的音乐人,高枫突然神叨叨冒出一句:    
    要是飞机掉下来,中国的流行音乐该怎么办呢?    
    这个笑话,跟有关指南针到了北京到处找崔健查琴的故事类似。高枫听了,淡淡一笑,也就过去了。    
    他实在是个沉陷音乐的人。他的乐趣都在那里,而不是在鸡毛蒜皮上。这一点我佩服他。我比较易怒,如果受到攻击,肯定要跳出来为自己辩解,跟敌人战斗。这在我没有开始重新写小说之前,一直如此。    
    我还佩服高枫的一点,是他的才华很管用。    
    请注意“管用”这个词,这是不同于“实用”的。高枫脑子非常好使,而且有某种贯通艺术门类的能力。他能随意利用一些很微小的音乐元素,创作出非常实惠,甚至媚俗的东西。比如《大中国》。    
    《大中国》刚刚出版的时候,还曾被叫做《中国》(大中国),题目如此之复杂,做作,炒作都不知道收敛一番痕迹。这首歌,在创作圈里是很不齿的,许多人拿出证据,认为他这首歌糅合了四首民歌,所以是赤裸裸的抄袭。他们说,《大中国》把《茉莉花》《东方红》《国际歌》什么的全都弄到一起,简直是对中国流行音乐的污辱。    
    我觉得没有这么严重。伟大的才华从来都是孤独的,因为它有一种赤裸裸的伟大,而伟大的成功则是只能领先一小步。我在这一点上做得很不好,我总是喜欢走得远一点,慢慢地,就失去了身后的跟从者。高枫做得比我好得多。《大中国》甚至不领先,只是融入群体,所以,我在当时居住的黄寺天天晚上听见民工高唱《大中国》,就知道,高枫的目的达到了。    
    高枫自己谈过《大中国》的创作,他说,为了表现中国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这首歌刻意运用了四个地区的民歌元素,中间有很讲究很技巧的连接,但是不会影响到整首作品的气势磅礴,庄严雄伟。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创作,这是一个工程,高枫说。    
    我理解他,我喜欢他的才华。我知道,他除了《大中国》,《伙伴》,《丰收》这种俗气的作品,还有《重来》,《春水流》这样才气横溢,优美深邃的作品。    
    我们经常在走穴的饭桌上聊音乐,有时候,在回来的飞机上也聊。    
    你有一点不好,高枫还是那么直率,而且好为人师,你太孤傲。    
    我觉得写歌是耍小聪明,我不喜欢这样,我说。    
    不行啊,我首先要站住脚,高枫说。    
    我理解你,我说,但我做不到。    
    咱们可以联合起来,把这个市场占领了,高枫说。    
    已经占领了,我说,你看看,这几年,哪儿不是我们的天下?那帮老家伙已经把我们恨得要死了。    
    哈哈哈,高枫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可爱,非常纯真,带着一种狡黠和智慧。    
    你的作品我喜欢,高枫说,风花雪月,风骚入骨啊,但是,你跟大众的距离太远。    
    我知道,我说,我不想改,也改不了。    
    不见得,高枫摇摇头,又露出了我熟悉的那种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没在这上面动脑子,真的。对了,你如果自己去唱,肯定比给别人的要好!    
    为什么?我说。    
    我也说不清楚,高枫说,或许,那样更能彻底表达作品本身吧?    
    有道理,我说,哪天,等我想通了吧。    
    《大中国》之后,高枫渐渐沉寂下来。但是很快,他又蠢蠢欲动,要争得更多的发展空间。他写了抒情而洋气的《重来》,写了缠绵悱恻的《秋》,写了新奇古怪的《葵花向太阳》,写了一咏三叹美不胜收的《伙伴》,大家却都不知道,或者明知道是他写的,却都认为:高枫就是《大中国》,《大中国》就代表高枫。    
    我真他妈郁闷,高枫说。    
    很正常,我说,我也一样,我那些得意之作还不如《重来》有名呢。    
    你的歌不错,主要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唱,高枫说。    
    怎么讲?    
    让田震来唱《接风洗尘》,让孙楠唱《心有些乱》,你想想看,什么效果?高枫说,还有你那个什么女人,要是刘德华唱呢?    
    《遇上一个成熟的女人》,我说。    
    就是啊,你看我,写出来,就要给那些大腕唱,不然可惜了。    
    我默然。    
    我不能闲着,高枫思忖道,要找到另外一种方式释放自己,你明白吗,释放我自己!    
    我点点头,表示羡慕。我知道他也在说我。这么多年,无数人劝过我唱歌,我却始终不起劲,看来,也该在这上面考虑一下了。    
    很快,高枫写了《坏小孩》,被刘德华们传唱,火遍亚洲,但他还是觉得不够。他要去英国体验生活,或者是做别的事情,我还以为他可以从此脱胎换骨,改变一种新的风格。毕竟,《大中国》完全不能代表他的真实水准。他需要一个新的突破,新的起点。    
    然后,我看见了这样一条消息。远赴英国感受了伦敦的绵绵细雨之后,高枫带回了十首富有异国情调的新创歌曲。和记者谈起新专辑中的一首歌时,高枫忽然冒出一句惊人之语:    
    ——有一首歌叫《雨》,说是送给一个女孩,其实也可以送给伦敦,我和伦敦有了一夜之欢。    
    这个叫甘雨的记者写道:    
    看着眼前的高枫,虽然一身酷酷的装束,可感觉比演唱《大中国》时少了许多活力,不知是英国的细雨,还是伦敦的一夜之欢让火火的高枫变成一幅温柔模样。


《我的音乐江山》 永远认真的梦游者伤逝:悼高枫(5)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我和伦敦有了一夜之欢”这句话,突然有点心惊肉跳。高枫的直爽很可爱,放在这里,却有些不尽然。圈里有了些传说,但我希望那是假的。世界总是风云多变,波澜诡谲,这些事情,一晃而过,也许不会留下什么吧。    
    电话又来了。我知道这一天我不能清静,我一直在观看,在回忆,在平息心头涌起的淡淡波澜,想睡个午觉,也是不可能了。    
    张蕾说,昨天正跟丁薇他们在一起。丁薇听见高枫病危,只说了一句,我们还是好好活着吧。    
    我要去医院,金兆钧说,说马上快不行了,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进去呢。    
    我听到的消息,医生说他的治愈率是百分之零,郭亮说。    
    我想,这个时刻,高枫在想什么呢?他的事业一帆风顺,正要大展宏图,但却被夺去了性命,这个圈子,真是需要好好保护自己啊。才华并不是全部,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呆得太短了,但我们却需要很多时间,才能完成想要完成的东西。    
    高枫昨天晚上已经走了,甚至有人这么给我说。    
    我很沉重,不止是物伤其类。    
    真的。    
    我想起九二年,我们风华正茂,正在百花录音棚录制陈琳的《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高枫来了,是来找王迪的。王迪是李玲玉的制作人,找高枫约歌,高枫说写好了,王迪问,在哪里?高枫四下里找着,看到了一把吉他,周笛的,于是就找周笛借来,坐在录音棚门口的台阶上,轻唱那首脍炙人口的《春》。    
    真不错,王晓京说。    
    你唱得很舒服,我说。    
    嗯,很好,周笛说。    
    这首是《春》,我还要写《夏》,《秋》,《冬》,分别给不同的歌手唱,高枫说。    
    你的作品,很是风花雪月,我说,但是说不上来,我又觉得我们不大相同。    
    很久以后,我知道为什么不同了。高枫的作品,总是缠绵悱恻,婉约秀丽,而没有大开大阖,大起大落。不同于我,有时候渴望汪洋恣肆,纵横驰骋。《大中国》是个例外,其他的,都是走向优美,而不是豪放。这也难怪,他是湖北人,不是北方人,他骨子里就非常喜欢这样的东西。他的释放,就都建筑在这上面,朝朝夕夕,不能改变。    
    我记得那天的月亮很亮,清风徐徐,我们都在院子里,听着奇异的高枫,唱得非常好听的高枫,乐感超一流的高枫。而录音棚里,正在播放我们给陈琳写的歌。我不知道能不能火,只是觉得,这样的交流,真是快乐,这样的生活,真是幸福。    
    高枫的经纪人大唐在搜狐和新浪做直播,说高枫有了百分之八十和五十的恢复希望。许多网友认为这是炒作。而只有我们几个心头明白,这不是炒作,高枫真的快不行了。我不明白大唐为什么那么说,也许是迫于网友强大的压力,也许是真想炒作,也许,是想安慰高枫的父母。    
    我知道,高枫入院的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了,我还知道圈里很多人都明白,但是都不好说什么。网上有许多非凡的观点,飞扬的才华,无拘无束的思想,但是,网上的口水也非常可怕,网络从某种角度上说,是一个发泄的地方,平常有什么不如意,都可以在这里倾吐出来。高枫在二零零二年九月,成了网络的一个出口,成了大众意淫,辱骂,羞辱和诅咒的对象,而那些人在骂高枫正在病床上一边数钱一边哈哈大笑的同时,高枫已经上了呼吸机,已经被切开气管,已经要走了。    
    那几天,铺天盖地,无边无际的谩骂就像层层叠叠的乌云,把高枫的名声染得一片狼藉。当然,他最后选择了死亡,也可以说,死亡帮助他得到了解脱。    
    相对于他的所有作品,他最后这一步,走得如此豪放,如此坦荡,给他仅仅三十五年的短暂生命抹上了一种辉煌的血色。    
    九月二十日凌晨,我又睡不着了,又做了一些怪梦。我不知道是蟑螂,还是其他。头天,中国女篮二十九分输给了澳大利亚,南京投毒者已经抓到。还有人来造谣,我刚给郭亮填好一首陈倩倩的词,他就告诉我,说张亚东听说布什遇刺了。世界依然在动荡,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要我们现在作出判断,就像判断高枫这件事是否炒作一样艰难,而又那么容易出错。    
    然后,我就把手机设定成无声,就去睡觉了。我从九二年开始录音,一直神经衰弱,都是长时间泡录音棚,昼夜颠倒造成的。我现在的作息时间是有阶段性的:一个月彻底黑白反转,一个月彻底正常。而九月,我是必须在十二点之前入睡的。    
    我梦见那些完不成的功课。我已经习惯了,我已经死皮赖脸,谁来催我也不怕。我梦见我给人写了歌,拿不回钱,却不能把人家怎样,这年头,词曲作者总是要受欺压。我梦见我想成大作家想疯了,到处嚷嚷姜文和张艺谋要演我的《新欢》,杨钰莹的经纪人也想推荐她来演女主人公烟烟,但被成千上万个网友识破了,骂我正在玩弄最不要脸的炒作。我梦见墙壁又在动,我的心头很是不安,我对自己说,不要醒来,不要出事,真的。不要。    
    但是我醒了。满心乱跳,满身是汗。我并没看见久违的蟑螂,也没有咬我自己的舌头。我才睡了六个小时,却一点都不困了。我心头堵得慌,像做错了什么很不好的事。    
    不要啊,我暗自祈祷着,抓过手机,看见起码二十个未接电话。我心头咯噔一下,没敢看,急忙上网,打开新浪。    
    高枫走了。


《我的音乐江山》 永远认真的梦游者伤逝:悼高枫(6)

    他走之前一直在昏迷,昏迷之前一直非常坦然,坚强,没有流一滴泪水。这个世界越来越花团锦簇,气象万千,他却走了。他能够享受,能够体验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却走了。中秋就要到了,万家灯火的富丽堂皇之夜,家人团聚在他身旁,而他却毫无所知。他写的音乐在天空上流淌,他要去那里,任凭别人如何挽留,也不能拉住他的脚步。他留下了那么多美丽的音乐,却在被人嗤笑,辱骂,骂得昏天黑地,骂得痛快淋漓。他的气管被切开了,上了呼吸机,却有那些或蒙蔽或阴暗的人,说他吃着方便面一边数钱一边嘲笑歌迷。他用艰难的笔触,留下了遗书,却被认为是一种欺骗。他已经不能活转来,却有人说他有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五十的希望。我要去看他,我要约郭亮周笛,我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我一定要去看他的,也就两三天的事,他却等不及,这么快,就真的走了。    
    他才三十五岁。如果他能活七十岁,还可以给我们贡献多少美妙的作品?还可以让多少人欢笑,让多少人振奋,让多少人意趣盎然,让多少人遗忘烦恼?还可以给已经摇摇欲坠,充斥着荒唐可笑的所谓R&B,HIPHOP的中国乐坛带来多少清新之风?还可以告诉多少动不动就要制作人把他做得“蓝”一点的歌手,什么才是有灵魂的音乐,什么才不是皮毛,花架子,而是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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