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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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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01。 天地原来可以如此宽广,爱原来可以如此豁达
02。 最大的音乐是无声03。 19号床是艾滋妈妈
04。 一碗汤面05。 爸爸留给女儿的一封遗书
06。 妈妈的便当07。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08。 看!星星笑了09。 天使的翅膀
10。 太多的来不及11。 珍惜身旁所爱
12。 永失我爱13。 瑞芳煤矿的往事
14。 阿婆的店15。 坚强,让我如此感动!
16。 我的爹和娘17。 车 票
18。 一 面 墙19。 是的!老师
20。 当你跌到谷底时21。 47+1个便当
22。 断耳的小天使23。 8块5毛钱
24。 哑 妹25。 来生的约定
26。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27。 孩子无罪
28。 一捧黑草莓29。 一颗牛奶糖
30。 夫 妻31。 谁是残障?
32。 擦皮鞋的朋友33。 一生爱你的人
34。 改变生命的微笑35。 披 肩
36。 珍 惜37。 纯真之爱
38。 迟来的e…mail39。 遗憾……
40。 只有你能欣赏我41。 十年前的妈妈
42。 谁愿放手?43。 笨 阿 呆
44。 卡车司机的遗书
天地原来可以如此宽广,爱原来可以如此豁达
作者:佚名
(1)
有位老朋友出车祸,整个车头都撞坏了,幸亏人没伤。他回家一进门就向老母报告这个意外。
“真走运,”八十多岁的老母说,“幸亏你开的是那辆旧车,要是开你新买的奔驰出去,损失就大了。”
“错了啊,”我这老朋友大叫,“我今天偏偏就开了那辆新车出去。”
“真走运,”他老母又一笑,“要是你开旧车出去,只怕早没命了。”
“咦?你怎么左也对、右也对呢?”我这老朋友没好气地问。
“当然左也对、右也对。只要我儿子保住一条命,就什么都对。”
(2)
有个老同学,前些时才捐了一大笔钱给慈善团体,最近就诸事不顺,甚至跑三点半。
“你会不会后悔捐了那么多?”有人问他。
“悔什么呢?”他居然一瞪眼,“你知道我女儿出生的时候是脐带缠颈吗?连医师都吓了一跳,幸亏生得顺,在产道里没耽搁,要不然就出毛病了。所以每次我看见脑性麻痹的孩子,都好同情,又私下对女儿的健康好庆幸,”,他又说,“你知道我有一次在上海差点死掉吗?那一天我已经打算要过马路了,抬头看见有家药店,正好香港脚痒,于是进去问有没有脚气药,才开口,就听见外面一声巨响,好几层楼的鹰架全掉了下来,算算时间,如果我不进药店,就正好砸在下面。”
他看看四周的老同学,很郑重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所以我们不能因为行善就等着善报,而要想我们已经得到太多上天的关怀,更应该把老天的爱分给别人。”
(3)
有一天,在电梯里遇见楼下的邻居。
“真对不起,”我说,“我的餐厅是石头地面,椅子又重,恐怕移动椅子的时候常会吵到你。”
“没有啊,没有啊,”邻居一笑,“你比以前那家好太多了,而且我也会吵到我楼下的邻居;只怕我的动作比你还重,听你这么说,我自己还要检讨呢。”
(4)
一次,我跟朋友一家人吃晚饭。
“家有二老如有二宝,”朋友指着同住的岳父母说。
“他说得好听,哪里是二宝?”老太太一笑,“是‘二包’,是两个大包袱。”
“不,当然是二宝,”朋友说,“我有一个梦想,是将来跟女儿女婿一块儿住,让他们把我当宝,既然我这么盼望,就应该先把岳父母当宝。”
他十三岁的女儿突然大叫:“我将来不要结婚。”
“那就更是了,我愈不能成为你的宝,就愈要把你妈妈的父母当成宝。”
(5)
刘侠过世了,报上注销她一月二十号在《华副》的最后一篇作品〈如鹰展翅〉。
在文章里,刘侠说她二十年前拟了一个“对子”——“天地无限广,岁月不愁长”,请名书法家董阳孜题写,挂在客厅。
有一天,刘侠的弟弟打趣地说:“你连路都走不动,翻身都得人家帮忙,怎么还说天地无限广?”
刘侠一笑:“弟弟看到的是我外在的形体,他没看到我的心。没错,虽然我这一生被局禁在一方小小的斗室之间、一榻之上,然而我的心如鹰展翅,在广漠的天地间遨游飞翔,自由自在。”
她甚至在文章中表达对渐冻人陈宏的关怀,与对《潜水钟与蝴蝶》作者尚多明克的佩服,自觉与那些躯体完全不能移动的人比,她还算是幸运的呢。
(6)
看捷克影片《深蓝世界(Dark Blue World)
》,描写一批捷克飞行员在德国入侵之后,投效英军,加入战场的真人实事——二次大战结束了,身经百战,历劫归来的男主角回到故乡,去他未婚妻的家,先看到他寄养的爱犬,与那爱犬相拥。接着看到正在晾衣服的未婚妻。
未婚妻已成为少妇,见到他先吓一跳,接着掩面哭了,说早听说他死在了战场。
男主角立刻懂了,背着沉重的背包转身离开,走出门,有个小女孩坐在篱笆旁。
当男主角的爱犬跟着走的时候,小女孩喊:“那是我的狗。”
男主角愣住了,先问那小女孩的名字,再对自己的爱犬说:“不要跟我,留下来。”
电影结束了。坐在一旁的女儿问:“他为什么不带狗走?他已经没了未婚妻,狗是他的,他为什么不带呢?”
“他自己失去了,他不要那小女孩也失去。”
我拍拍女儿:“而且,他能活着回到故乡,已经是上天保佑,谢天的时候就不应该再怨人。”
女儿一脸懵懂的样子。
我笑笑:“总有一天你会了解,天地原来可以如此宽广,爱原来可以如此豁达。”
最大的音乐是无声
作者:云儿
辽宁北部有一个中等城市,铁岭,在铁岭工人街街头,几乎每天清晨或傍晚,你都可以看到一个老头儿推着豆腐车慢慢走着,车上的蓄电池喇叭发出清脆的女声:“卖豆腐,正宗的卤水豆腐!豆腐咧──” 那声音是我的。那个老头儿,是我的爸爸。爸爸是个哑吧。直到长到二十几岁的今天,我才有勇气把自己的声音放在爸爸的豆腐车上,替换下他手里摇了几十年的铜铃儿铛。
两三岁时我就懂得了有一个哑吧爸爸是多幺的屈辱,因此我从小就恨他。当我看到有的小孩儿被妈妈使唤着过来买豆腐却拿起豆腐不给钱不给豆儿就跑,爸爸伸直脖子也喊不出声的时候,我不会像大哥一样追上那孩子揍两拳,我伤心地看着那情景,不吱一声,我不恨那孩子,只恨爸爸是个哑吧。尽管我的两个哥哥每次帮我梳头都疼得我呲牙咧嘴,我也还是坚持不再让爸爸给我扎小辫儿了。妈妈去世的时候没有留下大幅遗像,只有出嫁前和邻居阿姨的一张合影,黑白的二寸片儿,爸爸被我冷淡的时候就翻过支架方镜的背面看妈妈的照片,直看到必须做活儿了,才默默地离开。
最可气的是别的孩子叫我“哑吧老三”(我在家中排行老三),骂不过他们的时候,我会跑回家去,对着正在磨豆腐的爸爸在地上划一个圈儿,中间唾上一口唾沫,虽然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什幺意思,但别的孩子骂我的时候就这样做,我想,这大概是骂哑吧的最恶毒的表示了。
第一次这样骂爸爸的时候,爸爸停下手里的活儿,呆呆地看我好久,泪水像河一样淌下来,我是很少看到他哭的,但是那天他躲在豆腐坊里哭了一晚上。那是一种无声的悲泣。
因为爸爸的眼泪,我似乎终于为自己的屈辱找到了出口,以致以后的日子里,我会经常跑到他的跟前去,骂他,然后顾自走开,剩他一个人发一阵子呆。只是后来他已不再流泪,他会把瘦小的身子缩成更小的一团,偎在磨杆上或磨盘旁边,显出更让我瞧不起的丑陋样子。
我要好好念书,上大学,离开这个人人都知道我爸爸是个哑吧的小村子!这是当时我最大的愿望。我不知道哥哥们是如何相继成了家,不知道爸爸的豆腐坊里又换了几根新磨杆,不知道冬来夏至那磨得没了沿锋的铜铃铛响过多少村村寨寨……只知道仇恨般地对待自己,发疯地读书。
我终于考上了大学,爸爸头一次穿上1979年姑姑为他缝制的蓝褂子,坐在1992年初秋傍晚的灯下,表情喜悦而郑重地把一堆还残留着豆腐腥气的钞票送到我手上,嘴里哇啦哇啦地不停地“说”着,我茫然地听着他的热切和骄傲,茫然地看他带着满足的笑容去通知亲戚邻居。当我看到他领着二叔和哥哥们把他精心饲养了两年的大肥猪拉出来宰杀掉,请遍父老乡亲庆贺我上大学的时候,不知道是什幺碰到了我坚硬的心弦,我哭了。吃饭的时候,我当着大伙儿的面儿给爸爸夹上几块猪肉,我流着眼泪叫着:“爸,爸,您吃肉。”爸爸听不到,但他知道了我的意思,眼睛里放出从未有过的光亮,泪水和着散装高梁酒大口地喝下,再吃上女儿夹过来的肉,我的爸爸,他是真的醉了,他的脸那幺红,腰杆儿那幺直,手语打得那幺潇洒!要知道,十八年啊,十八年,他从来没见过我对着他喊“爸爸”的口型啊!
爸爸继续辛苦地做着豆腐,用带着豆腐淡淡腥气的钞票供我读完大学。1996年,我毕业分配回到了距我乡下老家40华里的铁岭。
安顿好了以后,我去接一直单独生活的爸爸来城里享受女儿迟来的亲情,可就在我坐着出租车回乡的途中,车出了事故。
我从大嫂那里知道了出事后的一切──过路的人中有人认出这是老涂家的三丫头,于是腿脚麻利的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都来了,看着浑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我哭成一团,乱了阵脚。最后赶来的爸爸拨开人群,抱起已被人们断定必死无疑的我,拦住路旁一辆大汽车,他用腿扛着我的身体,腾出手来从衣袋里摸出一大把卖豆腐的零钱塞到司机手里,然后不停地划着十字,请求司机把我送到医院抢救。嫂子说,一生懦弱的爸爸,那个时候,显出无比的坚强和力量!
在认真地清理伤口之后,医生让我转院,并暗示哥哥们,我已没有抢救价值,因为当时的我,几乎量不到血压,脑袋被撞得像个瘪葫芦。
爸爸扯碎了大哥绝望之间为我买来的丧衣,指着自己的眼睛,伸出大拇指,比划着自己的太阳穴,又伸出两个手指指着我,再伸出大拇指,摇摇手,闭闭眼,那意思是说:“你们不要哭,我都没哭,你们更不要哭,你妹妹不会死的,她才20多岁,她一定行的,我们一定能救活她!”医生仍然表示无能为力,他让大哥对爸爸“说”:“这姑娘没救了,即使要救,也要花好多好多的钱,就算花了好多钱,也不一定能行。”爸爸一下子跪在地上,又马上站起来,指指我,高高扬扬手,再做着种地、喂猪、割草、推磨杆的姿势,然后掏出已经掏空的衣袋儿,再伸出两只手反反正正地比划着,那意思是说:“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女儿,我女儿有出息,了不起,你们一定要救她。我会挣钱交医药费的,我会喂猪、种地、做豆腐,我有钱,我现在就有四千块钱。”医生握住他的手,摇摇头,表示这四千块钱是远远不够的。爸爸急了,他指指哥哥嫂子,紧紧握起拳头,表示:“我还有他们,我们一起努力,我们能做到。”见医生不语,他又指指屋顶,低头跺跺脚,把双手合起放在头右侧,闭上眼,表示:“我有房子,可以卖,我可以睡在地上,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我女儿活过来。”又指指医生的心口,把双手放平,表示:“医生,请您放心,我们不会赖帐的。钱,我们会想办法。”大哥把爸爸的手语哭着翻译给医生,不等译完,看惯了生生死死的医生已是泪流满面。他那疾速的手势,深切而准确的表达,谁见了都会泪下!
医生又说:“即使作了手术,也不一定能救好,万一下不来手术台……”爸爸肯定地一拍衣袋,再平比一下胸口,意思是说:“你们尽力抢救,即使不行,钱一样不少给,我没有怨言。”伟大的父爱,不仅支撑着我的生命,也支撑起医生抢救我的信心和决心。我被推上手术台。
爸爸守在手术室外,他不安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竟然磨穿了鞋底!他没有掉一滴眼泪,却在守候的十几个小时间起了满嘴大泡!他不停地混乱地做出拜佛、祈求天主的动作,恳求上苍给女儿生命!
天也动容!我活了下来。但半个月的时间里,我昏迷着,对爸爸的爱没有任何感应。面对已成“植物人”的我,人们都已失去信心。只有爸爸,他守在我的床边,坚定地等我醒来!
他粗糙的手小心地为我按摩着,他不会发音的嗓子一个劲儿地对着我哇啦哇啦地呼唤着,他是在叫:“云丫头,你醒醒,云丫头,爸爸在等你喝新出的豆浆!”为了让医生护士们对我好,他趁哥哥换他陪床的空档,做了一大盘热腾腾的水豆腐,几乎送遍了外科所有医护人员,尽管医院有规定不准收病人的东西,但面对如此质朴而真诚的表达和请求,他们轻轻接过去。爸爸便满足了,便更有信心了。他对他们比划着说:“你们是大好人,我相信你们一定能治好我的女儿!”这期间,为了筹齐医疗费,爸爸走遍他卖过豆腐的每一个村子,他用他半生的忠厚和善良赢得了足以让他的女儿穿过生死线的支持,乡亲们纷纷拿出钱来,而父亲也毫不马虎,用记豆腐帐的铅笔歪歪扭扭却认认真真地记下来:张三柱,20元;李刚,100元;王大嫂,65元……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我终于睁开眼睛,我看到一个瘦得脱了形的老头,他张大嘴巴,因为看到我醒来而惊喜地哇啦哇啦大声叫着,满头白发很快被激动的汗水濡湿。爸爸,我那半个月前还黑着头发的爸爸,半个月,老去二十年!
我剃光的头发慢慢长出来了,爸爸抚摩着我的头,慈祥地笑着,曾经,这种抚摩对他而言是多幺奢侈的享受啊。等到半年后我的头发勉勉强强能扎成小刷子的时候,我牵过爸爸的手,让他为我梳头,爸爸变得笨拙了,他一丝一缕地梳着,却半天也梳不出他满意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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