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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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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离婚协议书交到他手上之后,整整一个星期,他不与我说一句话,也睡了七天的沙发,每天仍然照常上下班,除了更加冷淡,我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哀乐。
那张协议书,就算扔到垃圾筒里,还会有触动垃圾袋的声音,可是他,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怀疑他根本不当一回事,一段时间不理会我,只是在看我会不会自己忘了离婚这回事。
我受不了了,他到底要怎么做?连离婚,也要离得这么漠然吗?
然而,七天之后的他,结结实实吓了我一跳。
一早,我听到他在客厅起床的声音,隔着门板听不真切,我却一直等不到他出去上班的关门声。一阵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取代了他一向安安静静的作息,我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察看,却在开门后,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气。
“起床了?吃点蛋卷。”他笑着,如新婚时我吻他之后那般浅笑。
我心里狠狠跳了一下,原以为古井不波的情绪,因他久违的体贴而起了丝丝涟漪。
他还是那么轻易的,可以撩动我的心。
我不清楚他怎么可以混到九点、十点还不去上班,他接收到我的疑惑,也只是淡然一笑,身上简单的服装一点儿上班的气息都没有,可能他,也有工作疲乏吧?
也可能……他要宣判了,关于那张离婚协议书。
看他神色自若的样子,我默默吃着早餐,幻想着等一下他会说的话。他会不会干脆的就离婚了?还是,在我面前撕了协议书?
不可否认的,我的心,倾向后者。
“我升上经理了。”他的第一句话,出乎我意料,下一句话,却马上进入重点,轰得我措手不及,“工作上的事告一段落,现在要好好处理家里的事。”
工作是排在家庭之前吗?我苦笑。
“工作安顿好,我才能给你安定的家。”他像在解释我的疑惑,“所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婚?”他终于问了,脸色变得肃穆。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质疑的口气与我说话,望着他难得的厉色,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觉得我冷淡你了吗?”转眼,他的态度忽而又变得自嘲,弄得我丈二金刚,“我就知道你一个人在家老是胡思乱想……”
我和他长谈了一整天,数个小时的谈话,有五分之四的时间我是在哭的,因为我觉得自己犯了一个滔天大错。
可是,有些事,没有那张离婚协议书,我永远不会知道。
他说,五年来,他确实每天都是抱着我醒来,只是后来他工作忙,起床时间变早,而我仍沉睡着,不知道罢了,有时他还会亲亲我的脸,看着我贪懒的睡颜,他不忍心叫醒我。
而摆在盥洗室的漱口杯,他根本搞不清楚小叮当是他的抑或Hello
Kitty才是他的,他以为粉红色是女孩子的频色,所以他一直用着小叮当的嗽口杯。
原来,我们一直在无形间,做着亲密的唇齿交流,可怜了HelloKitty,摆在那儿没人用,成了个装饰品。
早餐,他吃的都是7…11,他承认很想念我做的早餐,可是他不好意思央我每天做给他,他知道我会挤尽脑汁变花样,他舍不得看我太累。
“我娶你,是希望你享福,不是要你来当女佣的。”从他这句话开始,我便止不住眼泪。
提到他的衣着,他更是笑我的傻,他看得出来我会为他添新衣服,按颜色花样在柜里整整齐齐的分类摆放,而新婚时期我常帮他搭配,久了他也知道我的喜好,什么领带配什么衣服,他是为我而穿。
至于热情的早安吻,每天他早在我熟睡间给我了,我却兀自钻牛角尖,认为他不需要我的吻。
“你为什么从不说你爱我呢?”我噙着泪水问他。
“我以为你知道,否则我们为什么结婚?”他理所当然回答。
是啊,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不然我不会嫁给他的,可是,既然知道,我又何必强求他说出来?
女人都是需要一些爱语滋润的,我想这就是理由,看着我控诉的眼光,我想他也知道理由了。 回复'6':“你做的大菜,很好吃,可是那些菜费工夫,也不全是你喜欢的,所以我宁可你做些简单的菜,最好是你也喜欢吃。”
他一句一句的解释,又让我掉了一缸泪水,“你不喜欢吃辣,因此我要你少放辣椒;你不吃内脏,那我也不吃;你怕胖,所以料理时我希望油加少一点;酱油盐份高,吃多肾脏负担大,为了你我健康着想,调味即可,不必加太多。”
只要是我煮的,他都喜欢,想想每次准备食物给他,他没有一次不是吃光的,到底为什么我会觉得抓不住他的胃?
所以,我也抓住了他的心吗?
另一件令我惊讶的事,他真的知道台湾霹雳火的男主角是谁,即使猜得不完全正确。
“是刘文聪吗?还是那个李正贤?晚上在公司加班,同事都会开电视来看,所以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他抚去我脸上泪痕,笑问:“你也在看吗?”
“嗯。”我又想哭了,我真是小觑了那个节目的收视率。
“当上经理之后会比较少加班,那我们就一起看。”他说得轻松,我却鼻头一阵酸楚。
我在意的,其实不是看什么节目,管他行政院长、立法院长是谁,没有他在身边,看什么都索然无味。
我发现,只要愿意,两个人什么事都可以谈,连我跟他解释台湾霹雳火的剧情,一路聊到整容话题,他也听得津津有味。
是我,是我封闭了自己,以为他不愿意听我说话、不愿意对我说话。他心疼我一个人在家里,聊公司里的事怕闷坏我,又见我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他每天只能摸摸一鼻子的灰。
无论他跟我说什么,我都是爱听的,可是我现在才让他知道,夫妻两浪费了几年的时间在这种误解之间打转,他活该,我也活该。
“我很少看新闻,都不知道国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我这句话出口得有些抱怨。
“好,我以后每天当你的新闻台。”他温柔的笑了。回复'7':聊到生孩子的事,他先是一阵默然。
“我想生一个孩子。”这时候,我有勇气说出口了。
“我以为你不想,刚结婚那一阵子,你不是一直吃避孕药?”难得听到他有些怪罪的语气。
进一步了解之后,我才发现,他一直知道我在吃药──或许是我哪次把药随便搁在化妆台上,被他看到了,他彻底了解我不想要孩子。
而他也知道,我吃完药隔天会有水肿的现象,身子骨纤细的我,一双脚肿得跟象腿一样,也只有我这种人的鸵鸟心态才会认为他不会发现。
后来我养成习惯将药好好放在抽屉中,他以为我不再吃,怕身子水肿难受,所以他戴起保险套,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我。
“你又水肿了吗?一直哭个不停,是想把身体里的水逼出来?”他居然敢揶揄我?免不了得到我饱以老拳!
他还是想要孩子的,听完我说想生孩子,他眼下兴奋的光芒大大的告诉我这一点。
只不过,那抹光芒在闪烁之后随即敛去,他又正襟危坐的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真的想生?”
“想啊,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只是因为无聊?如果一个人在家无聊,你想出去学东西、去工作、和朋友去逛街,我不会阻挠你。”
“你不是也想吗?”我生气了,纵然泪眼婆娑没什么说服力。
他开始说起那个四千两百公克的巨婴,原来那名女性朋友的经验不仅吓到我,也吓到他了。
他不希望我生孩子还要受极大的痛苦,什么剖腹产、自然产,他一点概念也没有,只知道一定会很痛。
他明白我怕痛,所以他舍弃了生孩子的想法。
“我不管,我要生。”明了了他的想法后,我更希望替他生一个孩子,身体里流着我和他血液的孩子。
“那就生吧!”他悄悄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令我脸红的话。
“你这么有精力?不是上班很累吗?”我狐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经他解释,我才恍然大悟,就算工作累,他偶尔也有欲望,有时晚上搂着我,又看我睡得香甜,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他只能郁郁的闷在自己心里。
面对他的心意,我,真的无言了。 回复'8':在我像两颗水蜜桃的双眼略为消肿后,他催我换衣服,带我出门。
已经好久没和他一起出游了,在两人间的冷淡破冰后,坐在他身边竟也给我当初恋爱的感觉。
我凝望着他专心驾驶的侧脸,将他的动作姿态深深刻在心里,因为我差点忘了,我和他之间还横着一个问题。
那张离婚协议书。
我要一辈子记住他的模样,如果他最后仍是签了名。
可是,他应该不会签吧?否则,他何必和我讨论生孩子的事……
“到了。”他停车,我也随之下车。
海风迎面吹来,是淡水。他也记得这个地方,这个我们记忆珍藏的地方。
“我一直想带你来,可是你假日都和朋友出门,我只好蒙着棉被在家睡觉。”他如此说道。
这是个什么乌龙?
我体谅他工作累,他体谅我和朋友出门,就这样,我们错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相伴。
“你以后想干什么,可以直接说!”我恼火的盯着他。
“你也是。”他正经八百的回视我,言下之意是要我别五十步笑百步。
说来也好笑,我们一直认为自己是在为对方着想,以自己的方式去体贴对方,这种自以为是却导致了无数个阴错阳差,一直到我开始怀疑自己不爱他,他也不爱我了,才惊觉这份爱并不是消逝,而是溶入了生活之中,自然的让人忘了它的存在。
爱情的表现,可以是黏腻、亲热、奉献、祝福,甚至是退让,每个人的方式不同,会导致的结果各异。我的方式是盲目的付出,他的方式是全然的关怀,乍看之下两个人都没错,可是无论什么方式,中间少了一种叫“沟通”的元素,就容易导致裂痕。
我们的婚姻,就是建筑在这种缺乏沟通的空中楼阁之上,嫁给这个男人五年了,我以为我渐渐的不爱他,但只是一番简单的剖白心意,我对他所有的爱再度复活,甚而转浓。
女人会因男人长久的冷落而对爱情失望,也可以因男人一句话又对爱情充满希望,我──不想和他离婚,一点儿也不想,当初硬着头皮签下名,或许只是赌气,只是要他正眼看看我,可是……
“那、那张离婚协议书……”我要收回来。
“在公司里。”他好整以暇,“公司的碎纸机里。”
这个意思是……?
“你想离婚,等我成为亡夫时再说吧!”我估量不出他说这句话是不是在开玩笑,不过他又骗到我的泪水。
他真的很爱我……即使他没有说过。我想,如果我坚持离婚,他会放我走的,他舍不得见我难过,就像他见我掉泪又赶快搂住我一样。
倘若,是他想离婚呢?
恕我自私,我是坚决不会放的,除非等我变成亡妻,同样因为他舍不得见我难过,我自信可以留住他。
“淡水整个都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了。”哄完了我,他连忙带开话题。
“我来过,我知道有什么景点。”
“那这次就要靠你带路啰。”
是啊,我们可以开创新的回忆,只要有我也有他,什么时间地点都不成问题。
结婚五年,我又发现了一次爱情。
谁是残障?
作者:佚名
一九七一年八月的暗夜,那晚要回家时正下着雨,我开到一条少有人走的路时?狂风骤雨击打我的车子,突然手上的方向盘猛然一震?车子失控突然偏向右边同时我听到可怕的爆炸声?我奋力把车停在雨滑的路肩,想到整个情况便愕然不知所措。
我不可能独立换下爆胎,完全不可能!因为我的运动神经受到感染?病情逐渐恶化,起先是感染到右手右脚?然后是另一边虽然生病,但是车上装了特别器具的辅助?我还是一样开车上下班,后来我想到也许路过的车子会停下来但我随后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为什么它们要停下来?我知道连我自己都不会停;然后我记起路边不远处有栋房子于是我发动车子,缓缓砰然前进,开进泥土地,幸运地房子的灯光正欢迎我,我开进车道,按了喇叭有个小女孩开了门?站在那里看着我,我摇下车窗,大声说车胎爆了,需要有人替我更换。
因为我跛脚?无法自己更换,他进入屋内?一会儿出来时裹着雨衣、戴雨帽,后面跟着一个男人?愉快地跟我打招呼,我舒适而干爽地坐在车内,觉得在暴风雨中奋斗的男人和小女孩很可怜。没关系,我会付钱给她们,雨势稍减?我摇下车窗看换胎过程,他们似乎动作很慢,我开始有点不耐烦,我听到车的后边传来金属的清脆碰撞声和女孩的声音:“爷爷?这是千斤顶手把??”老人低声含糊地回答,车子慢慢被顶了上来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声响,摇动及车后低声的对话,最后终于完工了,千斤顶移开时,我感到车子撞到地面?接着行李箱门关闭的声音,他们就站在车窗口,老人有点岖偻?宽大雨衣下的他,看起来很虚弱,小女孩大概八岁或十岁?他往上看我时?快乐的脸庞带着微笑,他说:“这样的天气车子出毛病很糟糕??不过都修理好了”。
谢谢!!我说:“那我该付你多少钱呢?他摇摇头说:不用?”蒂喜雅告诉我,你的脚不方便?我很乐意帮忙,我知道如果是你,你也会帮我忙的,不用收费?朋友!我拿出一张五元纸钞??不!不!付账是应该的,他没有意思要拿钱,小女孩靠近车窗??低声的对我说:“爷爷看不见!”接下来几秒钟??我只感到羞愧和震惊??
我从未有过那种强烈的感觉,一个盲人和小孩!在黑暗中用湿冷的手指,去摸索螺栓和工具,而他的盲眼所带来的黑暗恐怕至死才能终止,他们在风雨中为我更换轮胎?而我却坐在暖活舒适的车中,谁是残障?
他们道晚安离开之后,我不记得自己坐在那里多久,但时间长到足以让我好好的探索自己的内心深处,找出所有恐惧不安的症结,我了解到以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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