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人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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诒安，对新生活充满了信心和希望，他觉得只要两个人同心协力，就可以再把家庭组织起来，可以过上美满的生活。　　黄九平掌握着这个家的财权，她每个月给刘诒安300元钱生活费以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这包括一个月的买菜钱和刘诒安的零用钱，甚至还包括给女儿的零花钱。刘诒安生活拮据，他很希望黄九平能够多给自己一点钱，但是总是被黄九平拒绝：“现在生意不好，还要存钱。”　　刘诒安知道，这全是谎话。茶园每一分钱的收入都装入了黄九平的口袋。　　随着生意平稳，黄九平的茶园有了一些赢利，她又用这些钱去炒股。不知道这对刘诒安来说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黄九平靠炒股赚了钱。此时的黄九平对已近古稀且身无分文的刘诒安毫无兴趣，慢慢疏远了他。每次出门，她都会精心打扮，刘诒安心里明白：“她这是想去另外找男朋友了。”刘诒安知道，黄九平还没有钱的时候，要依赖他的力量帮她，就做得好些。但是，她炒股票赚到钱之后，心里已经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构成对她的妨碍。　　黄九平甚至想要把刘诒安赶走，幸好黄九平的哥哥心地善良，收留了刘诒安，才使他不至于流落街头。但是，黄九平带着女儿离家搬到店里面去住了。反倒是黄九平的二哥安慰孤苦伶仃的老刘，对他说：“老刘，妹妹对你不好，是另外一回事。但是，你在重庆没亲没故的，你想要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此后，刘诒安寄居在重庆沙坪坝一间简陋的房子里，晚上，一个破旧的沙发就是他的床，只有一条毛毯陪着他度过那里没有暖气、潮湿阴冷的冬天。　　刘诒安认为，生活艰苦一点没有关系，他有信心靠自己的力量慢慢改变，他现在最痛苦的是，黄九平不让女儿和他接触，不准女儿叫他爸爸。　　作为父亲的刘诒安，很担忧女儿的生活，他只能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尽量照顾她，而且不让女儿为自己担忧。　　只有当黄九平不在的时候，懂事的女儿会过来跟刘诒安打招呼。孩子很怕母亲，她的母亲则禁止她和自己的父亲来往。刘诒安想女儿时，就到女儿的幼儿园偷偷看看她。　　刘诒安的女儿叫黄圆圆，每次见到父亲的时候，她都会很高兴。可是，这样的家庭，会给孩子的未来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父母之间的恩怨纠缠，又会给她幼小的心灵带来怎样的影响呢？　　　　陈晓楠：我们也在刘诒安为黄九平开的茶园见到了黄九平，也几次设法采访她，想验证一下，刘诒安说的是否属实，但每次，都被她粗暴地拒绝了。


第三部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7）…（图）

　　落魄度日　　在重庆，刘诒安希望能够找到翻译类的工作，但因为年龄太大，社会关系不多，他一直都没能如愿。这位曾经的飞机技师懂得四门语言：中文、英文、日文和泰文，但是由于年龄的原因，他既不可能从事以前修飞机的职业，也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翻译工作。他不得不发出这样的感慨：现在没人要我了。现在没人要我了。　　言语之中刘诒安透出英雄迟暮的尴尬和无奈。现在的他只能在重庆靠给人修雨棚为生。　　刘诒安制作雨棚，既没有资金，也没有固定的场所，有业务的时候，他找块儿人少的地方就做，他制作的雨棚，因为用料好，做工精细，所以销路不错。刘诒安说，他做事很投入，不管他以前修飞机，做顾问，还是现在做雨棚，既然做了，就一定要做好。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现在虽然是做雨棚的淡季，生意比较清淡，但养活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就是制作雨棚的生意，也存在着竞争。刘诒安的家庭作坊式生产规模毕竟比不过大型的厂家，相比之下，成本也比较高。　　但是刘诒安对这一份事业仍然充满信心，他认为，大公司也有大的公司毛病，管理、人员控制、技术等等方面都会有它的问题。而自己生产的雨棚，用的帆布是全重庆市最好的帆布。　　刘诒安一个人生活，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自己照顾自己，在重庆这个山城里过着自己寂寞的生活。　　周围的邻居们都觉得刘诒安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更不应该落到现在这般天地。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刘诒安是个善良的好人，他们都愿意跟他往来。　　　　陈晓楠：出来这么多年，刘诒安早已同以前周围的朋友失去了联系。我们也多次问他，干吗不回香港去呢？他说，其实出来这么多年了，他周围的朋友也都失去了联系，回去也是一个人过。而且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刘诒安也承认，他觉得他不能这么潦倒的回去，所以他想把现在做的雨棚子的生活做得再大点，把生意扩展到四川的州县去，或许多赚点钱，可以再做新的打算。这一点上，他显得很有信心，他说，只要他努力，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不过这时候他也意识到，经历了这么一连串的变化之后，如今，他已经67岁了。　　　　陈晓楠：如果再让你回首，回到15年前那个3月份的那一天，如果这个时候电话铃又响了，又是一个女生在说：“你想聊天吗？”你这个时候会说什么吗？　　刘诒安：15年以前呢，跟现在的想法不同，现在当然是拒绝啦。


第三部分不要和陌生人说话（8）

　　相关链接　　　　2004节目回顾　　离婚官司最后把女儿判给了黄九平，现在小孩已经念一年级了，刘诒安很惦记者女儿，他委托邻居帮忙照看，自己有时间也经常会回去看女儿，他说对于黄九平抛弃自己，他不怪她，只是希望黄九平能够多为女儿的将来着想。　　一年之前采访的时候，和刘诒安联系颇有点困难，家里没电话，只能靠公用电话与他保持联络。每次说没几句，他就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能多讲了，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采访进行过后，有不少人为着刘诒安的命运唏嘘不已，也有很多人对他怎么能够在这样的落差之下还能坦然活着，感到非常好奇，还有一些人，要去了他的电话，其实当时我们也没多在意，不过当我们一年多之后再次和刘诒安联络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还是让我们吃了一惊。　　我们在广东佛山的一家针织机械厂找到刘诒安的，他现在的身份是这个工厂的厂长。　　在节目播出之后，有很多工厂的老板打电话联系刘诒安，给他提供工作，最后刘诒安选择了这家企业，他说他看中了这个老板的诚意。那时一直在修雨棚的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转机。　　刘诒安很珍惜这个机会，工作很努力，他现在负责生产进货，材料保管，甚至还要搞新产品的设计，每天工作很繁忙，由于有多年做机械的功底，他说现在干起来还很顺手，老板对他也很满意。　　刘诒安：“以后我就平平淡淡的在这里过我的生活，另外一方面，我要照应到我女儿的成长，就是这样子。”　　　　　　　观众反馈　　※　李小姐：深圳机场可以给刘诒安提供工作。　　　　※　汉风唐韵：看过之后，深深被这位老人所折服，在平淡如水的讲述中，他只为那份被割断的亲情折磨。其他不用多说。


第三部分家有丑女（1）…（图）

　　许国文　　1951年生，退休工人；　　1979年在一场大火中被烧伤，从此容貌变丑；　　1983年，第一次结婚；　　1986年5月；妻子生下相貌先天缺陷的女儿许霞；　　1987年，妻子无法接受女儿的丑陋，许国文第一次离婚；　　1988年，为女儿做了第一次整形手术；　　1994年，第二次结婚；　　1995年，儿子出生，妻子对许霞的态度恶化；　　2002年，为女儿做了第二次手术。他第二次离婚，独自抚养一儿一女。　　2002年11月，单位效益不好，许国文内退，每个月收入700元；　　2003年，为女儿进行了第三次手术。　　　　陈晓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开始接受在“美女”两个字前面，再加上“人造”两字——人造美女。追求美丽，对如今的姑娘们来讲已然是天经地义，于是乎，各大城市的整容医院也就开始拔地而起。它们更改着姑娘们的魅力指数，增加着她们的回头率。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在南京的施而美整容医院，我们认识了犹犹豫豫推门而入的父女俩。　　　　这对一前一后走进来的父女，与美容院里衣着讲究的时尚青年相比，无论是在气质，还是眼神上，都有着极大的差异，让人们以为他们走错了地方。可是在人们正迟疑的时候，老父亲走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医生的手，他说：“医生，我一定要给我的女儿整整容。我倒不是想让她变成什么大美女，我只有一个最简单的要求，那就是以后她上街的时候，希望不再有人看她，希望她不再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们就是今天我们故事的主人公。父亲叫许国文，今年五十多岁，女儿叫许霞，18岁，正是花季。你在我们的镜头里见到这父女俩，可能也会觉得，他们的确长得不能算美。用爸爸的话说，他们在貌相上有一点小小的缺陷。久而久之，父女俩对这一事实都不讳言了。可是他们说，他们依然没有想到，美与丑，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他们的世界里，竟然占据着那样不可思议的位置，甚至成为这十几年以来，他们生命当中最重要的命题。


第三部分家有丑女（2）…（图）

　　“丑”父亲的“丑”女儿　　许国文没有想到女儿许霞的出生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如此痛苦的变化，“美与丑”从此成为了他们父女生命中最重要的命题。他永远也忘不了，1986年5月6日女儿出生那天的情景，妻子经历两次习惯性流产，通过保胎才保下来的女儿终于降生了。当怀着激动的心情，第一次向女儿投去目光的时候，许国文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襁褓里的婴儿不但相貌丑陋，还长着一个“兔唇”。　　　　许国文：我一看，就愣住了。怎么会这样？想不到的事情，确实想不到的事情，周围人也没想到，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所以，当时也给我一个打击，怎么会弄出这种事情来？当时就有点受不了。刚好生小孩那天是大年初一，医生他就讲了，今年蛮晦气的，今年大年初一，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一个小孩，好像很晦气。当时看了这个孩子，也蛮苦恼的，怎么会这个样子呢？又惋惜又高兴。高兴地是，终于抱到小孩了，抱到女儿了；惋惜的就是没想到，是一个残疾人。　　　　许国文知道相貌对于一个人，特别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因为他自己就是因为丑，而遭受过太多令人无法承受的冷眼，太多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1979年，在一场由于工友违规操作而引发的火灾中，28岁的许国文被烧成重伤。他的烧伤面积百分之五十，两个肩膀，整个背部，头发，耳朵等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他说，这场火不仅改变了他的容貌，也改变了他的生活。　　　　许国文：那时候正在谈对象，烧伤以后，她也去医院看了我，看了我以后，她说看了我很害怕，之后就不来了，不来就算了。（走在街上）人家都是老避着我，不愿意跟我靠近。我坐了车，快到麻风病医院的附近，路过的时候，有人上来了。上来以后，他看了我这样以后，急忙就躲到旁边去了，说这个人是麻风病。麻风病？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说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懂，我说我是烧伤的，我是什么麻风病啊，我说你们真是看不懂，心情就很不好。　　　　火灾后，曾经开朗活泼的许国文变得沉默寡言，32岁才在亲戚的帮助下凑合成婚。婚后并不幸福的生活使许国文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但没有想到盼来的却是一个有缺陷的“丑”女儿。看着孩子，想到自己，许国文不禁叹息。有人劝他说，这样的孩子不好养，养大了也嫁不出去，成为拖累，倒不如狠下心，让她死也很容易。但许国文从来就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他说毕竟女儿是他的亲生骨肉，何况以后科学发达了会慢慢把她的缺陷治好。　　许国文生了一个长着“兔唇”的“丑”女儿的消息，很快就在街坊邻居中传了开来。风言风语和人们异样的眼光，使许国文两年里都不敢抱女儿上街。但是在许国文的心里，女儿并不太丑，是个可爱的小生命。　　　　许国文：当时看也不是很（丑），我觉得其他方面，长得又白又胖的，蛮好的。脸圆圆的，也蛮好的。其实有时候小孩哭起来，或者笑起来的时候，虽然不好看，但是总觉得，也是她在笑嘛，总会自己跟着她在笑。终于有个小生命了，她是个小生命。　　　　妻子在心理上一直无法接受这个既丑又有天生缺陷的女儿，对小许霞特别的冷漠。她借口身体不好，拒绝用母乳喂养，甚至都不太情愿抱一抱自己的女儿。1987年，因为妻子对女儿的不闻不问，许国文的第一次婚姻走到了尽头，他独自承担起照顾两岁女儿的责任。在此后整整16年里，小霞的母亲再也没有回来看望过自己的亲生女儿。许国文对于当年的决定给出了一个非常单纯的解释：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自己养的孩子自己带，理所当然。


第三部分家有丑女（3）…（图）

　　家中丑女初长成　　1988年，为了使女儿看起来更“正常”，在小霞两岁时，许国文筹钱为她做了第一次整容手术。由于受到当时整形技术和经济条件的限制，整形后的小霞容貌改观并不大，但是在父亲的眼里，女儿可“漂亮”多了。　　　　许国文：当时觉得不像（原来）那么难看了，像（原来）那样，牙齿支在外面，觉得两边都翘着，总觉得好多了。（把她从医院抱回来的时候）感觉蛮好的，讲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她在没做手术之前，那时候笑的那种模样，我觉得蛮好看的，心里想，这小孩就这个缺点，如果不是这个缺点，你看，还像正常人那样笑得那么甜，那么开心。当时虽然她不会讲话，但是她的动作看起来就是蛮开心的，抱她走的时候，我有节奏地走，她这个手，膀子，右手在有节奏地甩来甩去，跟着我的节奏来，所以我说小孩还有点灵气嘛，总觉得蛮淘气的。　　　　在整个回忆过程中，许国文一直都微微低着头，表情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