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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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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黎说着,大胆地拍了拍刘大夫的肩。
  刘大夫拍掉相黎的手道:“你呀,十月怀胎的辛苦你难道忘了吗?”
  相黎脸色僵了僵,随即叹息般地道:“十年了,我哪有那么好的记性?”
  刘大夫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咳了一声道:“说起来,我们师徒相识,有十一年了吧?真想不到,那个时候拿着一盒榴莲酥催促着我写下榴莲药理的孩子,竟成了我的徒弟呀。”
  相黎坐回自己的座位道:“是呀,我也想不到,当时那么温柔和善的一位大夫,竟是一个喜欢暴力虐打徒弟的坏师傅呀。”相黎说着,故意拿手帕拭了拭干干的眼角。
  刘大夫对陈隽道:“隽儿,管管你的媳妇儿吧,你再这样纵容着她,她都要欺师灭祖了。”
  陈隽一手揽住相黎的肩呵呵笑道:“先生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这宝贝徒弟的嘴,哪是我能说得过的,加上她那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欺负我就是好事了,我有哪里敢管她?”
  相黎在桌底下踩了陈隽一脚,腹诽着他“卑鄙阴险”、“颠倒黑白”。
  刘大夫捋着胡子叹了口气道:“都是那个皇帝,没事儿封她什么公主,把好好的一个孩子,纵宠的不成样子。说到皇帝,上次你们过来,说他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相黎也叹了口气道:“只是得了风寒,用了两服药就没事了,只是还有些咳。不过,他的身体,先生不是也给他诊过脉吗?”
  刘大夫喝了口茶道:“时候到了吗?”
  相黎往后靠了靠道:“是该退休的年龄了。现在退休,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吃着粗茶淡饭,在注意将养着,满百虽不可能,再活个十几二十年倒也不成问题。只是,算了,帝王之心,大概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吧。”
  相黎说完这句话,三个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回府的马车上,陈隽试探着开口道:“还是不想跟漓相认吗?你们的孩子,今年十一岁了吧?”
  相黎看着车窗外道:“从十年前我把孩子送到姜漓手中的那一刻,我就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三年前,姜漓另娶时,我也试探过孩子,问他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可是可是那孩子当时用几乎哭出来的表情跟我说‘娘亲,我们两个走了,爹爹怎么办?爹爹心中很苦,很孤独的’。后来,我们成亲之后,那个孩子不再去书院,也是他自己做出了选择吧。”
  泪水,顺着相黎的脸颊流下来,她保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才抬起衣袖拭了拭眼泪,转回身面向陈隽微笑着道:“算了,儿孙自有子孙福,只要孩子自己觉得高兴,不论他怎么选择,做母亲的,也只能成全他。虽然,我其实并没有做母亲的资格。被他唤过几天‘娘亲’,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相黎抽了抽鼻子。
  “你”陈隽顿了顿,终是拿出壮士断腕般的勇气道:“你恨我吗?”
  相黎怔了一下,倾身把手探向陈隽的额头,又坐回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般地道:“不发烧呀,难不成撞邪了?”
  陈隽气急地看着相黎,没好气地道:“你才撞邪了。不过是见你刚才神伤,探问你一下,不知好歹的女人。”
  相黎失笑道:“这才是陈大人呀,刚才那样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把我吓坏了。”
  这个问题,被相黎这样一搅,陈隽这样一恼,没了下文。
  恨吗?
  恨,是需要很坚定的信念和很坚强的承受力以及一颗有自虐倾向的心的;同时,要让视听对所有美好的一切关闭,执着于心中的仇恨、怨忿。
  由恨,生出的除了报复便是自毁,如果自己足够强大,不会沦落到去恨人的地步;如果自己不够强大,通过恨变强,内心被黑暗填满,报复之后呢?
  不过是空虚。
  恨、报复,从来不能让失去的美好重聚起来,却只会徒增自己的业障。
  相黎可以为了爱,为了自由而竭尽全力;但是,在她,从仇恨中生不出力量,仇恨只会让她想起自己曾经的弱小无能,会让她变得自厌自艾,让她失去活下去的信念。
  相黎不会恨。
  可是,这“不恨”两个字,不是用嘴巴说的,而是用行动来做的。天天把“不恨”挂在嘴上的人,反而是放不下仇恨的人。
  以前,相黎对姜漓,就是因为放不下恨,才没有真正用心去看他,一直回避着他,以致,最后,他们之间,以那样突兀地让她错愕不及的方式结束。在她的心中,留下一个无论如何都填补不了的遗憾的空洞,怅惘、不甘、郁结,偏偏,发泄不得。这个空洞,因为发泄不得,并没有随着时间,随着那段经历本身变得模糊而变浅,反而,变得越来越深,成了她心中的殇。
  那样的殇,在相黎而言,有一个,就足够了。
  她不会回避那个殇;同时,她也不会因为要转嫁那个殇,而给自己的人生增加新的殇。
  一日三餐只需一餐是药膳,这一餐,偏还是晚餐。这一天晚上,相黎吃得极其的怅惘和郁闷。连带着,看着面前摆着精致菜肴的陈隽,相黎目光中都露出了杀气。
  能在这样强烈的杀气下泰然自若进食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陈隽这样被充满了杀气的目光浸淫了三年的人才能做到。不得不说,陈大人有一个强大的自我防和一个比他的强大的自我更坚强的胃。
  晚餐过后,陈隽进书房,相黎没有如往常一样跟他一起去,而是负气回了卧室。
  沐浴过后,躺在床上,因为时辰尚早,相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得重又披了衣服起身。
  打开窗户,一股初冬夜晚带着寒冷与湿意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抱紧双臂打了个寒颤。
  搬了张椅子坐在窗边,把胳膊放在窗沿上,下巴放在手背上,相黎盯着窗外不远处那颗掉光了树叶的梧桐树发呆。十月下旬,月亮还没有升起来,深蓝如墨的天空上,挂着几颗疏落的星辰。
  发呆,是相黎这几年常做的事。优渥的生活,尊崇的地位,有可以走动的亲戚,有可以聚在一起的圈子,有一个虽然自私和孩子气的固执、但真心关心她的丈夫,活在阳光下;不用从狗洞进出,不会为了生计受伤受辱,不用为了采一株药草系着绳子挂在峭崖,不用为了研制一种新的药物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一个人所追求和所想望的一切,甚至一个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一切,相黎都得到了。
  该满足了吧?
  相黎一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可是,拥有了这么多,她还是觉得不满足,一个人的时候,她常常会有难过得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小梅有了两个孩子,又有了李素华这样一个好主母,已不像早年那样念着相黎。相黎的衣服,现在全是由宫中的制衣监做的,那样华贵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更像华丽的囚笼和枷锁;
  刘大夫已经娶妻,又有了蓟楚这样一个有天赋且比相黎更努力的传人,不管生活上,还是医馆漓,都没有了相黎的位置;
  姜澈的书院,已经得到了扩建。书院扩建的银钱,除了他多年的积蓄,皇帝拨的一部分款项,更多,是籍维拿出来的(虽然籍维没有参与经营,籍玄和籍涅,依然给了籍维籍家三分之一的财富)。书院里,有将车从各地招来的能工巧匠开设的工科,也开了科技进步史和思想史。因为教师要发薪水,那些学生,也不得不交昂贵的学费,学生,已不是当初的那十几个,而是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近千名学子。书院学制,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初级四年、中级两年、高级三年。原则上,从初级升上中级学生就要确定好专业方向,觉得有余力的学生,也可以监修其他专业的课。三年里,相黎去过书院几次,可是,再也没有机会执起教鞭;
  时日久了,皇帝虽是经常招相黎进宫。不过,也没有了初时的那种亲昵和纵容。可能是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状况,皇帝的性情,也渐渐变得霸道和专制起来。相黎的手中,依然握着皇帝给她的那块金牌,并不是她不想还,只是,每次她提到那个话题,皇帝都会故意岔开;
  姜漓那里,并不是有机会经常见面。只是,常常,相黎随口提到了些什么,李子隔天,最多隔三天就会把东西送到她面前。那样的关心&温柔,还有什么意义?只是让相黎心中的叹息,更添一些,让她想要忘却的那些光阴,总也斩不断罢了;
  前年欧阳夫人去世,右丞相欧阳苏和悲痛欲绝,无心政事,告老还乡。陈隽,坐上了右丞相的位置。右丞相兼管户、兵、刑、工四部。刚刚上任这一年多里,陈隽因为年资过浅,没少被下面那些尚书为难。工作,自是比以前在户部时多了许多,经常,晚上要在书房忙到很晚。但是,陈隽每天肯定会回家陪相黎吃晚餐,沐休日有时不得不去加班,但是,只要不加班的时候,都整天陪在相黎身边。偶尔,陈隽兴致来了,还会弹个琴、画个画。只是,多半是对牛弹琴、孤芳自赏。
  陈隽那样一个自我的人,相黎又不是什么知情识趣的性子,两人之间,吵架自是不断。三年下来,两人之间,也没有培养出琴瑟相和、相濡以沫的默契,也没有生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佳华,更加没有谱出如胶似漆、缠绵悱恻的痴恋。
  可是,这三年,跟陈隽在一起的时候,相黎无疑是自在放松的,就连吵架的时候,也是畅快多过气愤。
  可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个人,从来没有片刻离开过他们的意识。
  而且
  相黎想到皇帝的身体,忍不住皱了皱眉。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宁,她,还能享受多久?安逸久了,风雨来临的时候,她,有没有迎接的勇气?相盈语言的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会不会一语成谶?
  相黎猛地摇了摇头,太闲了,就爱胡思乱想,她该找些事做了。

  雨夜对局

  那一夜过后,除了被皇帝诏见入宫,相黎关在家里,准确地说,关在书房,哪儿也不去,开始了苦读。
  说是苦读,当真一点儿不假。已经有三年,除了看言情话本外几乎不看书的相黎,每日端正坐在书案前,读史。不是风花雪月的野史,而是历朝历代的正史。从传说时代开始,历代帝王的功业改革,历代昏君的荒淫暴虐,谋臣策士的机辩,保守贵族的顽固相黎沉下心来,一点点地,慢慢读了进去。
  不同于以前读书,这一次,相黎只是看,也不做笔记,也不跟陈隽或者其他任何人提及评论。
  时光流转,由冬入夏,相黎的身形,也随着身上的衣衫一起,一点点单薄起来,几乎每次做新衣服的时候,都要重新量尺寸。当年相黎用了一百零八天长到了一百二十斤,如今,半年间又减回了八十斤。相黎并没有刻意地减肥,只是,饮食结构变了,她自己的身体过了三年也渐渐恢复过来了,自然就减下来了。
  一胖一瘦之间,相黎身上的那种孩子气也褪尽了,有了一种与她的性情更相符的沉静气度和属于成年女人的风韵。添了即使穿上男装,也能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是女人的女人味。
  不管是坐卧行止,相黎都更像这个时代的人了。她自己也没有刻意作出什么改变,只是随着生活的安定,一些东西自然而然地沉淀下来了。
  如今,不管是谁看着相黎,都不会再觉得她有与这个时代遥不可及的那种渺远感了。同时,相黎的身上也孕育出一种让人不敢轻慢的尊贵气度,让她如成形的珍珠一般,但发着并不夺目耀眼的光芒,温润内敛,光蕴绵长。
  只称得上是清秀面容的相黎,如今有了让人移不开双目的魅力。她身上那种沉静温柔的气息,让人只是看到她,只是跟她说几句话,心中有多少烦扰,似乎都能烟消云散。
  如果说,以前只是姜漓、欧阳兰、籍涅、白宁非、陈隽看到了相黎的光华的话,如今,经过洗练,蒙尘褪去的相黎,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她的美好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然,想要亲近相黎的人也就多了起来。相黎不爱出门的性子,更是让相熟的人每次看到她,都忍不住要多说几句话。
  也因此,本来怕相黎一直在书房看书累坏了身体,每到休息日,就变着法让相黎出门的陈隽,最近,也更加喜欢陪着相黎在书房看书了。
  陈隽本就是个极小气的人,心中一直住着姜漓,就足够让他吃味了,他怎么还能容许别人觊觎相黎?
  可是,陈隽防得住天下人,却挡不了皇帝。这半年来,皇帝的脾气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动辄就会处罚身边伺候的人,哪天心情不好,还会无故惩罚官吏,发俸,甚至杖刑,连他宠爱了多年的贤妃,如今,也不能讨得他的欢心。
  这样的皇帝,只有面对相黎时,是情绪平和的。虽然,偶尔也会发脾气,但多半不会真气,过后,还会承认自己情绪激动了。
  那些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成了精的,一看到皇帝心情不好,就向他进言召相黎进宫。
  今日端午,百官沐休。陈隽正准备和相黎去城外看游船,宫中就来了人,说要请相黎进宫,还特别加了一句“万岁爷心情不好,您且快着点儿,晚了,不知有几个奴才要遭殃了。”
  相黎心软,见不得人无故受罚这一点,这些小太监早就吃准了。
  在陈隽一脸不悦的神情下,相黎也只得叹了口气,回房换衣服。换完衣服,看着陈隽站在窗前乌云密布的脸,相黎苦笑着走过去抱了他一下道:“别不开心了,我尽量早点儿回来。今天,你就和先生一家一起去吧。正好,今天桐儿百天,回来先生会请你喝酒的。”
  陈隽仍是一脸不悦地道:“大前天你不刚进过宫吗?还留在宫中住了一宿。这才几天,皇帝那么多儿女,就算想享天伦之乐,也没有道理总抓着你不放呀?”
  相黎踮起脚亲了陈隽一下道:“别抱怨了。人老爷,心中难免不安,百姓之家还有家产纷争父子反目的呢,何况他一个帝王。老了,就算想儿孙承欢膝下,恐怕更害怕天下易主呀。所以,大概就想找一个没有直接利益关系的人说说话,放松放松吧。我们住人家这么大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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