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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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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难传
每一行都是没进去时看着没什么,刚进门时也看不到有什么,可是,越往前走,趟的越深,便发现分支越多,问题越多,知道得越多,便越发现自己的无知。
相黎从小习惯的是西医,对中医只有笼统的概念,尤其是,在古代,除了那些世代行医的世家,医者大多是读书人科举落第之后退而求其次的一种营生,让她对中医多多少少有些不信任。
可是,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一味的执着科学也会变成迷信科学,而只要不钻死胡同,不不懂装懂,中医的世界也有很多科学的地方。
认识完中药之后,就要开始认识人体,这于相黎并没什么,生物课上,那人体结构图不知看过了多少遍。可是,刘大夫是个古代男人,相黎又是个怀了孕的女人,刘大夫教起她来难免有些别扭,一些话也不好说。
三天之后,相黎实在是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便买了写字作画用的帛,削了树枝沾了墨汁画了一男一女两幅人体剖面图拿到了刘大夫面前。
相黎一面展开帛画,一面对着刘大夫说道:“先生,向月知道,碍于礼教,有些事您终是不好对向月说。但是,向月愚见,医者面对人的身体,想到的更多是如何解除那身体的病痛,而不是拘于礼教回避迂回。况天化自然,物分阴阳,阴阳不同,本是极其简单的常识。如果不拿礼教来看,人的身体,只作为身体,又与一棵树有什么不同。树生病了要医,人生病了也要治,要治病就要先了解。所以,相黎还求先生抛开世俗,倾心相教。为表诚意,相黎拿来了两份人体剖面图,望先生指教。”
相黎说完,发现刘大夫盯着两张图张大了嘴巴满是震惊。
半晌,刘大夫说道:“这两幅图,你从何处得来?”
相黎想说“凭着自己记忆画的”,但想想那样说也不妥,便说道:“从家中书房的藏书中誊抄来的,先生可是看到有何错漏之处?”
“这两幅图,你可曾示于他人?”
“不曾。”
“那便好,这两幅图,赶紧烧了吧。若是让人看见,轻则祸及己身,重则株连九族呀。”
“先生何出此言?不过是两幅人体生理结构图。”
“姑娘不知,我天朝风俗,死者为大,律法也有规定,除那验尸的仵作,谁也不能碰触死者的身体。你所绘的,明显是剖开人体之后得到的。这要是让人看见,那岂能了得?”
“先生,不管这两幅图是如何得来。但是,它们确实画出了人的生理结构。世间那么多人,也不过男女两类,这图本是了解人体奥秘的钥匙,对医者而言,实乃宝物,为何要烧?”
“你这个傻姑娘,你是不知道天朝十四年那件大案。当时举国有名的神医谢坛,因没有医治好一位怀有身孕的妇人不甘心,便在那妇人下葬之后,开棺抛尸,那妇人的良人乃一方豪强,把谢神医告到了衙门,那神医落了个凌迟处死的下场,可怜他死前还念着,已经找出治那病的良方,求狱吏让他把方子留下。”
刘大夫的话让相黎想到了华佗,曹操一辈子杀伐无数,可是,最不该杀之人,便是华佗。
“先生教训的是,这两幅图,便烧了吧。只是,向月求先生莫再因男女之防在教授时有所顾忌。”
那件事最终以刘大夫收起那两张图,并且开始教相黎切脉、针灸之术而结束。
转眼间又过了一月,到了六月天,天气渐热,而向月五个多月的身子已经有些凸显,加上她怀了孕,雌性荷尔蒙分泌不断增多,即使刻意把脸画黑,即使刻意穿了宽松的衣物,身子还是有些掩不住了。
一天,收工之时,刘大夫把相黎留下为她把了把脉说道:“你身体内的胎儿发育的很好。只是,天气渐热,实在不适合再出来走动。我再为你开一副安胎的药,以后你便不要来了。”
“有劳先生。不知先生可否将助产之方法也写下来交给向月?”
“你不打算请稳婆吗?”
“不瞒先生说,向月有孕之事一直未告知良人,而他侍妾众多,就算告知,怕也无用。所以,向月想请先生写下助产之法,以及遇到难产时的解决方法,让我那丫鬟来接生。”
“你开口唤我一声‘先生’,又跟我学了几个月,虽未拜师,也算是我的徒弟了,你的性子,我也看出来,虽是坚强,却又有些太好强了。男人,我自认比你还知道些,不管有多少女人,孩子都是心头肉。你给他生了孩子,他便不能如往日般冷落你。所以,我最后还是要劝劝你,告诉你夫君,让他到时候给你找个有经验的产婆,你是头胎,不知道会出什么麻烦。”刘大夫对相黎进行苦口婆心的规劝。
“多谢先生指点,只是,助产之法,还求先生不吝赐教。”相黎知道她没有办法让刘大夫理解她的想法,所以,干脆绕过他的忠告。
刘大夫看出相黎是铁了心了,最后,拿了一本泛黄的书册给她:“这个给你,希望对你有用。”
“多谢先生。”
相黎拿了书和刘大夫开的方子,便回了那个小院。一回去,小梅便是一番东问西问。相黎知道她是关心,便忍着不耐一一回答了她。饶是这样,小梅还埋怨她敷衍。相黎觉得小梅不像她的丫鬟,那态度,俨然比她那前世的无良老妈管得更宽。可是,小梅却仅仅十四岁。相黎很难想象她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孩子,会变成何样。
晚饭后,相黎告诉小梅从明天起,她不再出门,专心在家养胎了。小梅一激动,就上前把她抱住了,刚抱住她,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放开她,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揉了揉。
看到小梅小心翼翼的样子,相黎有些好笑,却又有些鼻头发酸。
第二天吃过早饭,相黎搬了蒲团坐在檐下去看刘大夫送给她的那本书,那本书的名字叫《产妇医典》,相黎看了看发现那本书几乎相当于《孕妇知识百科全书》,从怀孕的不同时期的注意事项、饮食状况、用药状况,到生产时的注意事项,都有所介绍。末了,还附录了十几个特殊状况的病例分析。
相黎一边看着一边觉得刘大夫待她真的是很好。
不用出门的相黎,每天就在檐下看书,或者到池边逗逗鱼,或者在院中散散步,或者吃吃小梅做的一些小零食,日子过得甚是悠闲自在。
可是,同她相比,小梅却忙碌劳累异常,先不说日常的洒扫做饭,小梅每天还要花好几个时辰为她准备药膳,稍微得了空,她也不休息,不停地赶制小孩儿的衣物鞋帽。
相黎跟小梅说不用着急,还有好几个月呢,小梅却说早准备出来心里安生。
相黎无法,只得随她。
日子平淡安静的过着,除了每个月几次定期送食物来,她们的小院无人问津。小梅在开春时便种了许多蔬菜,现在,她们每天吃的,几乎都是院中种出的蔬菜,倒也新鲜。
因为相黎的身子渐渐重了,她的睡眠也莫名多了起来,加上晚上总觉得翻身也不是平躺也不是,常常折腾半宿都睡不着,所以,白天往往也是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
那本书看到第三遍的时候,相黎有一天睡着把书掉在了地上,捡起来时偶然间发现那本书一个极隐秘的地方写着“谢坛”两个字,蝇头小楷。
相黎一方面想到那位神医的晚景凄凉,一方面想到了那个狱吏的善心良知,终没有像看管华佗的那个狱吏那样,听信了妇人之言便把那绝世医书付之一炬,再一方面,感慨刘大夫的为人奇妙,看似软弱可欺,实则胆大包天,不过,终究为了那仁心仁术之传承。
又见三皇子
“小梅,我想离开王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本来想过段时间再说的相黎,吃那孩儿他爹的飞醋,突然间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小姐,我们两个女人,带着孩子,该如何生存呀?”小梅没想到她家小姐还存了这样的心思,一时间慌乱无比。
“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饿着。我只问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
“小姐,小梅也想走。可是,根据天朝律法,奴仆逃跑,不仅本人要问斩,还要连坐家人。小梅的嫂子在小姐生产前一个月也产下一男孩儿。小梅着实是小梅对不起小姐。”小梅边哭边说,说到最后,甚至跪了下来。
相黎一直都是一个人,她以为被卖入相府的小梅也是一个人,可是,没有想到,小梅竟还有家人。
“小梅,是我对不起你,做决定时没为你着想。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相黎好不容易劝住了小梅,心情却无限低落。她以为在这个世界,至少还有一个小梅是属于她的。可是,终究是,小梅也是有自己的家人的。
她呢,茕茕孑立。
如果一开始便知道,她可能会一开始要成亲时就给了她自由身吧。可是,现在,已经被她陪伴了这么长时间,相黎对她已经产生依赖了。并不是没有她不能活。可是,没有她,又该多么寂寞。
但是,即使舍不得,相黎还是不能强迫小梅跟她离开,不是她做不到,她随便用点手段,小梅肯定会跟她走的。可是,她不能,她没有其他穿越者的壮志豪情,宏图大志,她心中所想,也不过是在这个世界谋个相对舒适自由的生存,最好还能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爱人。虽然现在身份是别人的妻,可是,看三皇子对她的忽略程度,她想假死离开,放把火,弄一些牲畜的骨头烧烧,简直轻而易举。可是,她心中还有着害怕,小梅这盏灯,她还不想失去。而且,现在既然事与愿违,她便不能一味的逃避。
相黎心中有了计较,开口对小梅说道:“小梅,你过年回家吧。我给你放假。”
“小姐,那小少爷呢?”小梅对于不能陪着她家小姐离开,心中充满了歉意。虽然,这份歉意始终不能强过她想家人平安的心。但是,只要家人平安,只要小姐无恙,她愿意陪着她家小姐不跟家人团聚。
“他,由我来照顾。”小梅的关心,相黎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那该死的“人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存方式和自由”的根深蒂固的想法,让她想依赖小梅,也自私不能。
“可是,过年您还要陪着姑爷进宫。”这一刻的相黎,眼中的平静和光泽,是小梅从未见过的。以前她家小姐也是平静的,即使被姑爷扔到这种地方也欣然接受,可是,那种平静中还少了些东西,现在,好像是小梅说不清楚,只觉得现在的小姐,就像当初三少爷决定离京赴任时的表情。
“带上他便是。”相黎说完,便不管小梅眼中闪烁的光芒,不再说话。她多少能猜到小梅的想法,可是,她想得最好的结果,不是小梅想要的。
除夕夜,相黎穿着三皇子派人送来的衣服,在两个宫女的陪伴下,抱着孩子,踏上了三皇子的马车。
一年不见,三皇子依然英俊潇洒,并且添了威严,可是,相黎见到他,却没有了初见时的欣赏。不过,意外的,也没有仇恨,相黎很平静。当然,这份平静中,多少有些忐忑。她不喜欢看电视剧,可是,上学的时候也读过一些正史、野史,皇家的教育,皇族的残酷,她多少知道一点。可是,具体的,她并不清楚。不过,眼前的男人,显然不是那陈后主、李后主之流的。那双眼睛,写着他的睿智和冷酷。
“相黎见过三皇子。”相黎坐定后,抱着孩子行礼。
“你怀里的是什么?”姜漓已经猜出了,却还是明知故问。
“相黎怀中所抱,是相黎的孩子,产于今年九月二十九日子时。”三皇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相黎无法从这种颤抖中猜出喜怒,因为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眼中的诧异,也不过一闪而逝。所以,她只能采取尽量不带感情的平铺直叙的表达方式,尽量让自己平视三皇子,给自己最后的争取。
看到相黎眼眸中那两潭平静清澈的清水,姜漓有些触动。从成亲到现在,这是他第三次见她。第一次,她惊慌失措,疼却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第二次,她容仪堂堂,却会偷着吃鸡腿,还对他的愤怒视若无睹,在他面前打瞌睡,让他失控;第三次,她怀里抱了一个孩子,不难猜测,这个孩子是他那夜失控的结果。
姜漓眯着眼睛审视着相黎,她依然是那样的姿色平平,仔细看看,比去年略有一些丰腴,大概是生产的结果。她看向他的眼神,平静而内敛,不带探究,也没有畏缩,仔细观察,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第一次,姜漓觉着自己看不透一个人。即使是他那君心难测的父皇,他也不曾这般猜不透。虽然他不是女人,没有办法亲历生产,可是,当年陈妃怀孕时一群仆妇那般尽心伺候着,到最后,还是小产了,甚至搭上了一条命。虽然事后他让人查了一下,她被自己的贴身丫鬟所害,算是御下无方,咎由自取。
他今年二十,所有成亲的皇子里,除了体弱的七皇弟,不论男女,都有子嗣。而他,开始时为了长子嫡出,刻意的不让府中其他的女人有孕。后来,在陈妃小产过世后,干脆命刘喜让府中那些怀孕的女人堕胎。而再次娶亲,他甚至都没有第一次成亲时那样选择的机会,直接被指了在朝中没有任何实权的贵族之女。这个,多少是为了掣肘他,也算是给他保留陈家这个力量。不过,陈妃那样聪明的女人都没有保住孩子,他自然也没有让那个曾经自杀过的懦弱的相家六女儿诞下他的子嗣的心思。所以,一开始,便不给她受孕的机会。如果不是新婚夜有礼官记录,第二天又有人检查寝被,他甚至不会与相黎圆房。不同于他的父皇,虽然他渴望那个地位,但是,他不想自己的长子背后没有任何助力。虽然久没有子嗣,也会在诸子争位中落了明显的下乘,可是,这个,反而更方便他不被人注目的做一些事情。
可是,现在,相黎就这样平静的把孩子抱到了他面前,没有那“母凭子贵”的得意希冀,也没有那因他长期冷落的怨恨愤懑。这个时候,她最好的方式本该是哭得梨花带雨,眼泪,总是一个不错的武器,虽然对他不太管用。
姜漓收回理不透的思绪,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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