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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鲜猫屎(徐德亮)-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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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忽地“正色”了,于是愀然。是啊,花每年只开一季,人这一辈子也就活个八九十岁,就算年年都可以赶得上在花开的日子去欣赏,也无非只能赶上八九十次花期而已。拿我来说,前边的近30年都没有赶花期看花的习惯,已经浪费掉30次;我对我是否能活到80岁也持怀疑和否定的态度——即使能活到,估计也是垂垂老矣,失去了那种看花的感觉,看花这东西和蹲在街上看姑娘的腿一样,也是需要心气儿的。就算我看姑娘的腿,不是,是看花的心气儿能保持到60岁,也只还有30次机会。
而谁又能保证每年都能赶上呢?有很多花只开一季,花期可能只有一周。北京的春天就是日本的樱花,在最灿烂的时候陨落消亡,昨天还16度,今天就变成29度。再加上个把沙尘暴,再加上俗事缠身……其实能看20次就不错了。我这辈子只能再看20次花开了,还不一定都能赶上,这件事情说起来让人觉得无比肝儿颤。
我随即又想到了更为可怕的事:我和绝大多数中国人一样,是很不自觉地按照节令来吃东西的,每年只在端午节吃一次粽子,只在中秋节吃一次月饼,只在元宵节吃一次元宵;那么这辈子还能吃到多少次粽子、月饼和元宵呢?
当然这个算法可以宽泛一点,可以直接算到80岁——我七老八十的时候可能还会有人伺候,要想吃还吃得到,当时是不是已经老年痴呆吃不出月饼和元宵有什么区别的情况也暂且不论。也就是说,我还有50次吃粽子、月饼和元宵的机会。我不知道以后我在吃这些东西的时候会不会有平常心,会不会老想着:唉呀,我的五十分之一的月饼又吃完了!
看出我是神经病来了吧?我也看出来了。幸好我也看出来了,要不然的话,你们以后在大街上将看到一个无比忧伤的人。元旦时他拿着一挂小鞭儿,深沉地说:我已经放了人生的二十分之一的炮仗。春天里他吃着第一茬儿香椿,幽幽地道:人生的四十分之一的香椿虽然炒得有点老,但是已经快吃完了。夏天他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姑娘远去的腿,愁绪万千地想:也许在街上看到的每一个姑娘,这辈子都只有一次机会看到……
坚决不当神经病!我于是把MSN的签名改成:花开堪折直须折——等待我们的花期。都不跟某才女说声再见,就跑去大街上看姑娘的腿。那时天还不热,姑娘们没什么穿裙子的;但是偶尔看到一个就很高兴,以为欣欣然颇有春意。
正文 夜,我们仰望星空
2010…3…6 10:41:13 本章字数:1655
夜,我们仰望星空
《小王子》里有一句很让人感动的话:夜晚,当你望着天空的时候,既然我就住在其中一颗星星上,既然我在其中一颗星星上笑着,那么对你来说,就好像所有的星星都在笑,那么你将看到的星星就是会笑的星星!
北京城能看到繁星的地方几乎没有,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见过银河,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在我们家楼下,到后半夜全关上灯之后,偶尔能看到几颗可怜巴巴的星星,最常见到的是猎户座,此外就是模糊的小点儿。城市化和工业化带来的大气污染,让我们远离了最原始的感动。
我在北大昌平校区上学的时候,晚上爱躺在操场上看星星,当时我觉得繁星点点大概就是如此,北斗星无论在春夏秋冬,都那么“爱谁谁、混不论”地表现着自己,我惊讶于那头熊居然如此巨大,这才明白古人为什么用它来指明方向。流星也很常见,平静地划出一道很短的白线,消失了,谁也来不及许愿。我回到城里之后,再也没见过流星。
后来,我去了敦煌,在敦煌研究院住着,第一天夜里我就爬起来,穿上衣服,出门看星星。当我抬头第一次看到沙漠中的星星时,那种震撼和感动,那种漫天金光闪闪而又宁静平和,极遥远又极清晰,极平凡又极神秘的感觉,难于表述。
躺在沙漠里,仰望深邃夜空,我很喜欢的感觉。群星交织成天幕,有就在你眼前的,有闪烁于其后的,似乎有一些星星伸手可得,忽而又变得遥不可及;另一些星星又调皮地闯到你眼前,忽而又隐去——当你仰望群星的时候,你会忽略掉距离感。
星星离我们太远了,有很多都有好几十万光年,也就是说星星发出的光要走好几十万年,才能走到地球,才能被我们看见,我们看见的,是好几十万年以前的星星,你抬头看天,万点繁星,每颗星星都不是当下的星星,每颗星都在历史中,而且距今的远近都不同。这颗是李白痛饮狂歌空度日时的星,那颗是山顶洞人取火种过冬时的星,这颗是苏格拉底饮下毒药酒时的星,那颗是恐龙纵横在欧亚大陆时的星——当你仰望群星时,你会混乱掉历史感。
几十万年,对星星来说,可能并不算太长的时间,但每颗星星都会要死去的。很有可能在这光芒向地球行进的几十万年之中,那颗发光的星星早已经分解、消失,熔化于宇宙。虽然我们看到一天繁星,它们当中的很多其实在几十万年以前就死去了。死去的、未死的和初生的星星,一起照耀着整个宇宙——当你仰望群星的时候,你会明白,生命,将因你活着时发的光而在死后延缓。
星星的生命比人要长远得多,但是各个时期的特征却和人一样,童年、青年时期不停地发展,但壮年来临之时,却发现之前的时间只过去了二十年。精力旺盛、身强力壮地过了三十年,就快要进入到老年,相对来说,老年生活是漫长的,而且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一个十岁的孩子和三十岁的人,差异是巨大的,而一个70岁的人和90岁的人,差异却远没有那么明显。星星也一样,能发光的时期,和步入老年后的黑矮星时期相比,永远那么短暂。夜空里有无数的闪亮的星星,更有无数的无数个不发光的星星,我们看不见它们,它们却看着我们,同时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消亡——当你仰望群星的时候,你会明白你到时候应该怎样退场。
星星永远是神秘的。中国的传统图画上,星星之间都连着线,天空里总会有几条折线和折线连成的几何图形,也许最初只是为了明显,但后来却凭空多了一层秘密感和古朴,无论在古书上,在旧画上,还是在京剧舞台上,每次看到星星的那些折线,我都会产生敬仰和崇拜之心。
西洋画图的习惯,也是在星星之间连线,不过那些线是为了把同一个星座的星星显现出来,一片星星中间,一只只大熊、小熊、天鹅、巨蛇,一位位仙后、射手、猎人,分别隐现,在神秘和美丽当中,又多了一层浪漫。假如你知道它们的来源故事,更能回忆起在人类的幼年时期那种对神灵世界的渴望和崇拜。
写到此,我心驰神往,冲到窗前一看——窗外依然是那个混混沌沌的月亮,和几个零星得不能再零星的小点儿。
正文 思想的不确知与世界的荒谬(1)
2010…3…6 10:41:15 本章字数:1699
思想的不确知与世界的荒谬
人真是一种奇妙的动物。
动物没有思想,人有;人却永远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然而有点无奈的是人不但必须永远试图了解自己,而且还要不断地去了解别人,因为人必须要交流。
失去了个体的人(这么说的意思一是个体的人对本体的迷失,二是思维在恒常不断的运行中没有确定性,从这个意义上说,相当于佛家的“无我”)在交流中不停地对自我和他人的思维作出判断并以之为依据指导各自的行为,人类社会就在这行为之上建构。这个世界毋庸讳言是如萨特所说的无可名状荒谬绝伦混乱不堪的,然而在表面上甚至部分的深层次上,这个世界又是那么和谐,那么美妙。单是这一点,已足以让哲学家想破脑子,让神学家虔诚感恩,让文学家涕泪慨然。
人天然地有自我封闭的意识,在迷幻的自我外边又通天彻地地砌了一堵围墙。而人类用来交流的语言、眼神、手势等又天然地具有形式与内涵的不确定、不对等性。加上人对于他人的理解是不可避免地让主观情感搅乱一番,如果说人们之间的交流像禁止女孩子们逛商店买衣服一样具有荒谬性和其结果的不可预知性,大概不是很离谱。
不是么?绝没有一个人愿意或敢于向外界毫无掩饰地表露他自己。我们赞叹一些当代作家敢于大胆剖析自己,也只是说在一定的层面上向读者展露他的内心世界,而且还是用文学这种形式,用文字作为载体来完成的,也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全部无遗地展现。何况这种自卫性还是性别、职业等方面的要求。我记得有一个笑话(也许和正史有出入),说俾斯麦在一次盛大的晚宴上与一位贵妇交谈。那位贵妇说:“我想我是了解外交家的,当外交家说‘是’时,他的意思是‘可能’,当他说‘可能’时,他的意思是‘不’,如果从他嘴里说出‘不’,他就不是外交家了。”“而女人恰恰相反,”俾斯麦说,“当女人说‘不’时,她的意思是‘可能’,当她说‘可能’时,她的意思是‘是’,如果从她嘴里说出‘是’,她就不是女人了。”
多敏锐。
当然可以另外插一句,也不是在所有的情况下所有的女人都会这么具有自卫性。尤其是在女人们忘乎所以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年看世界杯,我们一群兄弟半夜挤在一个小酒馆里,痛饮狂歌,欣赏着久已心仪的英格兰、法兰西与意大利。忽地跑进四五个大学女生,叽叽喳喳,找张桌子坐下,要了点酒水——居然是来看球的!女人看球当然只看帅哥,这几个女孩子大半夜的不睡,无疑是为了她们心中的忧郁王子巴乔。只要巴乔一拿球,或者电视上一出现巴乔的身影,这几位姑奶奶便发出冲击人耳膜的尖叫。只要一有人对巴乔犯规,这几位姑奶奶便拿出十二寡妇征西的勇气与亢奋,对那人极尽口诛笔伐、讽刺挖苦之能事。不开眼的裁判判了一个巴乔的犯规,姑娘们立刻把裁判扔上了历史的审判台。居然还有一个女孩子大声嚷:裁判一定收中国足协的黑钱了。天知道中国足协和巴乔有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巴乔被换下,姑娘们意犹未尽的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完全不管球赛结没结束。收拾东西交钱的时候,意大利队一度场面堪忧。现场唯一一位对比赛还很关注的姑娘颇为关切意大利队——当然是爱屋及乌,说道:这可怎么办啊,赶快把巴乔再换上来吧。
看见没,这几位姑奶奶就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爱帅哥的意思,也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对足球的无知。
不过虽然她们环肥燕瘦的比较养眼,当天晚上哥儿几个还是挺郁闷的。当然这是外话。
说到语言、眼神、手势,它们与我们的生活是那么的密切相关,而它们又是那么的不确定。语言在表面上好像比眼神、手势的确定性强些,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更相信更直觉化的眼神、手势。这本身已说明语言形式与其含义间的差异。而眼神等东西也不是那么可靠,虽然说眼睛是心灵之窗。我们常能听到类似这样的话:我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什么什么,或我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什么什么。这固然说明了眼神是一种传递信息的方式,但一个女孩儿的无意一望很可能让她的自我感觉良好的单相思朋友宣布她已爱上他。有人惯于自我陶醉,其根源也在于此。
人的内心世界多奇妙,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很让人费解的东西又微妙。
正文 思想的不确知与世界的荒谬(2)
2010…3…6 10:41:17 本章字数:1202
有一个小故事,说是一个痴心的男子给他喜欢的女孩儿写了很长一封情书,可是很久之后他只收到了那个女孩回信寄来的一张白纸。他不气馁,又写了一封更长的情书,但还是只收到了一张白纸,他还是不气馁,写了一封又一封情书,收到一张又一张白纸。在他收到第99张白纸之后,他终于失望了,带着那99张白纸走进了大海。而那个女孩呢,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婚纱,只等第100封情书到来,她就和他结婚。
这种故事也许很滥了,但却依旧让人感动,引起人无限怅然。
但它引不起人们的思考,因为人们都认为爱情不需要思考。
真的么?
还记得至尊宝那颗椰子一样的心么?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儿在那儿留下了一滴眼泪,而他本人却一无所知,这就是所谓的骗自己么?
还有一个故事说一个男生苦恋一个女孩儿,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那个女孩毫不留情地把他丢在了楼下,只丢下一句“如果你在这等我一百天我就答应你”。于是那个男生等一直等下去,等到八十多天时,那个女孩儿已深深地被他打动,深深爱上了他。但第99天,那个男生走了,也只丢下一句“等这99天是因为我的恒心,不等够100天是因为我的尊严”。
这99与100的故事实在太多太滥了,它们存在的价值就是表达一种人们,尤其是恋人对彼此难以真正了解的无奈与感伤。
是不是有一种宁静中的压抑?
如果我们随便抽出一个生活的片断,用真正的内心世界来诠释它,也许是很可笑的。比方说,两个有债务关系的小市民见面的寒暄:
“吃了么?”
“没呢。”
“我也没呢,这两天我们家都揭不开锅了。”
“我们家也是。”——之后两人就再见了。
可是如果用当时他们内心正在说的话就是——
“可找着你了,你还欠我钱呢。”
“今儿我倒霉遇见你。”
“你要再不还钱我可要骂了。”
“该骂就骂吧,总之是不还钱。”——之后两人就在内心中对骂了。
可笑么?一点也不可笑,可悲。
如果从这方面来看,即使世界荒谬透顶,也让它荒谬下去吧。一则我们无能为力,二则我们已习以为常,三则增加一点这世界的人情味。生死之际
人最难以认知的,是自己。
有的人觉得自己英雄了得,最后发现自己连一个女人都救不了;有的人觉得自己心胸宽广,最后发现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把心堵死;有的人觉得自己了悟人生,结果小小失恋一下便要死要活。没到死的时候,人连自己都不能给自己定论。
生死关头,也许人能更清楚地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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