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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右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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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员阿诚的直觉很准,他说的站在大楼外很久也不进来登记找人的那个人果然是我的朋友。坐着电梯下楼到公寓外面,程封就靠在公寓外墙上,双手放在及膝风衣的口袋里,曲起一只脚撑住后头的墙壁,眼睛盯着前方,就这样一个姿势维持许久。直到我走到他面前进入他的视线范围,笑问:
〃怎么来了?〃
他的眉毛拧了拧,回得很绝妙:〃我没有进去。〃
〃我是说,怎么想来我住的公寓外面?〃
〃今天是除夕夜。〃这是一句言不及义的话,但是,我懂他的意思。
今天是中国农历年大家团聚的时候,他怕我孤单、怕我寂寞,他就来了。就像在法国一样,当我落单一个人的时候,他在离我不远处。当我一个人而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地坐在我的身边。
他的出现其实是可以预想到的,可是这种闷不吭声地站在公寓外头和我看同个方位的星星、月亮,就可以让我不寂寞吗?
呵,天真如封。
〃好美的月。〃我荡得极高,打直双脚在空中感受冲力,再放开双手,学起《Titanic》(《泰坦尼克号》)里女主角站在船头伸展双臂的姿势,几乎快与铁杠平行,我正享受着随时会摔落的岌岌可危。
〃嘿!〃他从那方夜空投注到我身上,惊喊:〃不要做这种危险动作!〃
〃没事没事。〃笑了,在他少有表情呈现却惊慌的时候,我又有另一种快感。
把他吓死的快感。
〃下来了,不要玩了。〃
像叫唤一个小妹妹一样,他站在我荡高的秋千面前,满脸气急败坏。〃快下来!〃
我嘿嘿一笑,再使劲地加速,直到最高点后我向前跳下,狠狠地将自己抛出去。
他大叫,我凌空划出弧线,准确而稳步地落到他的怀里,很是满意地看着他脸上出现的青白交错。
〃如何?我很厉害吧!〃仰头看他,惊觉自己正被他紧紧接住的揽在怀里,他的手还做出接住我的姿势,脸上色彩却已经迅速的换成微红色。
〃啊,吓着你了,真是抱歉。〃我说得毫无歉意,他也知道。
拉回秋千坐上去,我轻轻地荡着,双脚在沙地上划出深沟,一次、二次,加深再加深,在秋千不远处的沙地上有我用脚堆出的沙。
第二部分Left。04 表白(8)
突然想起在尼斯海边时,我和岚用沙堆出我们的模样。二话不说我跳下秋千站在沙堆上伸出手指,开始画着岚的长相。
〃嘿,这边瘦一点还是胖一点?〃我扯扯程封的裤管。〃这样的眼睛比例对吗?〃
原本不想理我的程封也蹲下来伸出手指,在我的沙画上加加减减。
〃他这里比较宽。〃
〃没那么宽啦!〃我将他画的抹去,再照我自己的意思重新画上。〃嗯……好像也不对。〃
〃你画错了……这边,和这边……〃
〃程封……〃我的眼前蒙蒙的觉得疲累,用手肘敲敲程封的膝头。
〃我们多久没见到岚了?〃
〃不知道。〃他继续在沙地上涂改,眼神很专注。
我的视力模糊。
〃至少有四年吧!还是五年……〃我低喃。
用手指敲敲他的膝头,〃他为什么,要离开那么久?他不会想念我吗?〃
觉得自己的说话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从遥远的不知道经纬度交错的那一个点传来的。
程封画好了,我硬撑住眼皮看着沙地上的岚。
〃啊!好像,好像!真的是岚!你好厉害……嘿,你做什么?〃
程封像发疯似的,他用力挥舞双手将沙地上的图给抹去,他辛苦画好的图在他的愤怒之下又化为一地的沙。
他是生气的,非常生气。
我不能明白他生气的原因,因为大脑思绪的联结系统渐渐松散……
他们一直以为我是刻意留着清醒善后的,其实,没人知道的原因就是我这差极的酒量。
曾经听我英国高材生的室友说我酒醉时的情形……满口胡言乱语,像个白痴似的呵呵直笑,最可怕的事是抱着人猛亲……老天!比阿邦、米堤和所有人都差。
我希望我没醉。
恍惚之中,程封发狂的用手切割着沙地,扬起一舞沙尘。恍惚之中,他用力咆哮着……
什么……多年……死了……什么……不散……程封说了什么……
我听不清楚,想拉稳他的手,想让自己静下来好好听清楚他说的话,不过……
我的身体变轻了,飞起来了。
我看见了岚。
多年不见仍是帅气不凡的岚啊!
他立在光圈之下,四周的银雪像是从瑞士带过来的,他的笑容是可以融雪的阳光,俊极了,他就站在我眼前。
他背着背包,看起来是准备下个旅程。
可以不要走吗?
我想开口求他留下来。
他挥挥手,用手势代表告别,爽朗的像个大男孩的笑容,多年不见却没增一分老气的岚,他渴望自由的眼神让我开不了口。
可以不要走吗?
我用目光留住他。
岚看不到我的瞳仁,岚再次挥挥手……踏上他的另一个旅程。
岚,还是走了。
还是走了。
岚,我等你回来……
第三部分Left。05 五彩鹦鹉破碎的梦(1)
天的年假迅速地结束了,快收假是我所希望的,因为那
表示在台南的仓皇零乱也可以告一段落。
这10天除了除夕夜大家团圆围炉之外,其他九天我都赖在大伯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果可以的话是想学学琴棋书画,顺便刺绣缝衣。不过大嫂、二嫂、弟媳和妈妈没有给我那个时间,她们若无其事的轮番过来看看我好不好,顺便来几个〃听说〃。
听说,巷尾那个长得很丑的阿凤嫁了耶!天啊!连她都嫁出去了啊!
听说,40几岁的古老师结婚了耶!哇,那么老了都娶得到老婆,不简单!
听说啊……
我听说的是,40几岁的古老师娶的对象是巷尾的阿凤。
除了〃听说〃,也有来大伯家拿东西顺便和我聊聊的。
〃来拿棉被啦!过年前晒一床被子还没拿回去,对了, 纯啊!你29岁了耶……〃
〃来找农历啦!要看些好日子。对哦!你都29岁了……〃
在台南的这些天,〃29啊!怎么还没有对象?不行,今年一定要找一个!〃
类似这种心急跳脚的话,在这十天里与外头的鞭炮声和侄子的啼哭声一同如影随形,直到我坐上火车赶回台北的途中,耳边依旧有耳鸣的现象,但不是〃嗡嗡声〃哦!是〃29啊!啊!29了!29岁了啊!〃……像晨诵的佛经一样地绕过去再绕回来。
返回工作岗位的旅客众多,还好我提早买车票总算有一个靠走道的坐位,那些没位置的人自然往走道上站,顿时火车里就好比硬要将橘子装箱填满,每个站在走道上的乘客因过度拥挤而面容扭曲,像橘子硬塞进纸箱而呈现一种〃咪咪茂茂〃(台语)的感觉。
一旁有着浓重的香水味,不想失礼的在她们面前煽风,只能低头做出闭目养神状看着站在我身旁的那双长筒靴和一双皮靴,也从下半身的穿著和鞋子知道站在身旁的是年轻女子。
〃咦,你今年几岁了?〃长筒靴问。
〃28岁了。〃
〃明年就29了嘛!啊,前面有位置!〃
那两个年轻女子拎着行李开始往前挤去,最后留下的是皮靴的声音:〃放心啦!我今年会结婚,不会过29这关的啦!〃
香水味淡了,长筒靴和皮靴离开了,我揉揉太阳穴。〃不会过29这关的啦!〃却不随香水褪去,仍然盘绕在我四周。
轻轻咳嗽,她们的余香离开后不久又是另一种香水味,那是男用香水,这时我看到挤过来的是黑色西装裤加黑皮鞋和褐色西装裤加休闲鞋。
〃不是明年要结婚的吗?〃休闲鞋问。
〃提早了,今年年底前。〃
〃为什么?〃
〃女朋友明年29岁,她说不想那么晚嫁,所以趁着今年大家的流年不错就把婚事给办了!〃
〃也是,29岁太老了。〃
火车车速渐缓,休闲鞋和黑皮鞋似乎要下车的跟着往另一侧挤去。
我继续揉着太阳穴,〃29岁这关〃、〃29岁太老〃之前女人的话和之后男人的话还是没有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消失,这几句话还是在我的周边打转。
正当带些气恼时,一个靠过来的可爱小弟弟稍微缓解我的不适,那是一个极可爱的小男孩,红通通的双颊像偷来红苹果的颜色,眼睛既大又明亮的像圆玻璃珠子,覆在上头的眼睫毛就像女人刷上睫毛膏似的可以眨巴眨巴的动,整个轮廓有点像右边女子的金发护法,总而言之,是比我的侄子还漂亮许多。
小男孩看着我,我回视给他一个笑容。他让一个穿着及膝裙加高跟鞋的女人牵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仍是盯着我,被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瞧着,心底也有说不出的愉悦。
〃妈妈……〃小男孩扯扯母亲的手,不再看我的抬起头,〃奶奶说我过年后就六岁了,那你呢?你几岁了?〃
〃29岁啊!妈妈29了。〃
〃啊,29了哦!怎么那么老?〃
小男孩的答话让我的笑容摔掉一半。
〃弟弟要加一岁,妈妈当然也要加一岁啊!妈妈看起来很老吗?〃
第三部分Left。05 五彩鹦鹉破碎的梦(2)
〃不会啦!〃小男孩仍然笑容可爱,〃看起来比那个阿姨年轻哦!〃
我的笑容全被急驶的火车给辗碎了,因为我看到他明目张胆地伸手指着我。
像被雷击中了,我垂死般的将头靠颈,太阳穴如鼓鸣一样的捶击,我开始回避小男孩的大眼睛。
看到妈妈打掉指向我的小手,轻语:〃不可以随便指人,太没礼貌。〃
〃哦!〃小男孩灵动的大眼又向我眨了眨,唇边的笑很是大人式的狡猾。
我要收回之前的话,他不可爱,太不可爱了!
〃妈,〃小弟弟抬起头,〃你是最漂亮的妈妈哦!不管是不是29岁,都比所有人要漂亮。〃
注意到小弟弟有意无意的用眼睛看着我,露出的笑一派天真无邪。
真是……恶魔!这个小恶魔!
我像被雷劈到第二次的人,全身瘫软宣布无救。
〃29岁这关〃、〃29岁太老〃、〃29了哦!怎么那么老〃……这些字句和过年听到的那些一同加入我耳鸣行列中。
老天,29岁有这么罪无可恕吗?每个人都会29的啊!它代表的除了数字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隐喻呢?
真是的,法律条文中真该加一条:不准用辱骂、鄙夷、轻蔑的口气说出〃29岁〃这三个字。
带着满脑的〃29〃和人群擦撞后步出站台,农历新年的春风和台北的水意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好过一点,百货公司前的广场有一堆购物人潮来让农历新年继续加温。
在广场上找到一张木椅后将背包卸下,注意到人潮中都是群体活动较多,有携家带眷的,有的是甜蜜情侣,有的是朋友死党……很少人像我一样,一个人。眼睛又绕过四周一圈后我开始偶尔看看手表,偶尔四处张望……这些用肢体表达出的意态是我正在等着某人,我不是一个人的。
有意义吗?
我明明是一个人,也明明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可是我却像街头卖艺的去装模作样。
再看看手表跺了几下脚。
其实,是有意义的。
我可以希望进而想象突然有一个人立定在我面前,温柔地告诉我:〃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四处张望着。
如此渴望啊!在29岁这一年。
目光放肆地在广场上移动,看着那些时髦的女人、美艳的女人、可爱的女人……一一览过,不自主地,我开始在每张女人脸孔上猜测她们的年纪。
那个踩着厚底高跟不怕摔死的女人应该是22岁,20出头的女人最爱跟着哈日风潮,也有钱买些哈日的装备;那个素妆淡雅的女人应该30出头,虽然不是穿着名牌却稳重有气质……啊!那个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人,笑起来有酒窝的那个漂亮女人应该25岁,她们那个年纪是介于成熟和稚嫩之间……还有……
看着猜着,直到太阳落寞的下沉,直到我的影子在百货公司前亮起的街灯下显出29岁的困惑时,我才起身。
猜测的那么多人之中,为什么没有一个看起来可能是29岁的,难不成整个台北只有我一个人29岁吗?不,不可能,当然不可能。那么另一个情况就是,只有我看起来像29岁 ?叹气,我将背包背紧,移动步伐,玻璃上浮动着我的浅影。
〃咦,你是……纯 吗?〃
我走动几步,还没离开广场时就被叫住了。
回过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正看着我,漂亮的眼睛涂着长长的睫毛膏,让眼睛很妩媚地诱惑着一旁的路人。不只眼睛脸蛋漂亮,连体态也姣美的无懈可击。只是对我来说,还是差一截,差右边女子的别致气质一大截。
〃纯 ?〃她低嚷。
我想摇头说不是,且的确不是,我叫 纯不叫纯 ,不过我还是愣愣地点头了。因为我知道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我的专科同学,班花林彩芋。以我从幼儿园到现在都默默无闻的情况来看,能有人叫得出我名字中的一个字就算不错了,何况她叫出了两个字呢!只不过颠倒过来而已。大部分的同学是漠视,少部分的同学会打招呼,再〃呀……嘿……那个……你就是那个嘛……〃。
第三部分Left。05 五彩鹦鹉破碎的梦(3)
哪个啊?……我常常得用眼神这么抗议。
〃你也来台北了啊?〃她高兴着,两手拎着许多家百货公司的提袋,身上的穿著很显眼亮丽,就像当初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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