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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右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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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Right。05 完美女子支离的梦（2）
这是哪门子的对白台词啊！烂到底了。
我不得不侧脸看维尼先生。〃维……不，我是说，从那次相亲过后，我们没再见面，你突然冒出来，这很奇怪很……不照戏码。〃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演的是哪出戏。对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生活中，问我过得好不好的男人，而偏偏处在我非常不好的时候，问我好不好的这种男人，果然只有维尼熊干得出来。
〃那天，你哭得很厉害。〃他直视前方地轻语，声音掠过树影曝晒在月光下。〃看起来像是受到很大的打击。〃
〃哪天？〃
他还正要开口，我用手指敲敲他老兄的左肩，〃拜托，不要跟一棵树说话，说话不看人是没礼貌的。〃
〃哦。〃他侧过头，眼神轻飘。〃就……就是……上星期二……在……在……〃
〃嗯，你还是对一棵树说吧。〃我将他的身子扳回去面对树，他顺从的再直视前方。
只要不要和我面对面，他说话就不会结巴而不成一句，这是我的新发现。
他关切的继续开口。〃在左街的……茶艺馆前，你从里面走出来靠在我的肩上，一直哭着。〃
果然啊……只是怎么会，那天我明明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暂时靠着的人好好痛哭一场，但怎么会找上一只熊呢？
〃那天，谢谢你了。〃我开口说，道谢。〃我现在好多了……〃
真的吗？
〃好多了……〃低喃。
真的。
我告诉自己。
〃那就好。〃他点头，似乎是放心的表情。〃回家去了吗？好多天……好多天没在书店看到你。〃
〃嗯，对了……你每天都到书店买书啊？〃美玲说的，他每去一趟就买一本书。
〃嗯，因为担心你，所以才想到店里看看你，可是没想到你不在。〃
〃找我就找我 ！为什么要买书。〃
〃到书店不买书，好奇怪。〃他有所困惑，〃就像到面摊不吃面一样的奇怪，总觉得对老板不好意思。〃
〃到书店不一定要买书，到面摊也不一定要吃面。〃
所有店家的老板一定很喜欢这种客人。
〃嗯，〃他点头，〃也对，到书店可以买文具用品，到面摊喝汤也不错。〃
我开始不能理解熊的脑筋是不是直线运作，好像不能拐弯似的。〃我的意思是，购物是我们的权利而不是义务，不是到任何店里都必须、一定得买些什么。〃
〃但是，〃他还是困惑。〃如果不想吃面为什么要到面摊呢？如果不需要买东西，根本不用到店里去的吧！〃
我※△＃……
〃你，吃蜂蜜吗？〃我问。
他点头。
我也点头。〃果然是维尼熊。〃
〃什么？〃他偏过头，看我一眼。
〃没什么。我该回去上班了。〃我起身将他丢在身后。
〃你喜欢维尼娃娃？〃
〃是是，它很可爱。〃随便说说，不想再和他有所交集，没必要！不需要！拜托，我的生活不要一只熊！我要……我要……
叹气。
我知道我要不到，也要不起。
〃叮铃！〃
他送我回到书店内推开玻璃门的声音和他推开的声音不同。而那声音，是我再也听不到的。
辞职信写好了放在公寓那张小书桌前，写辞职信和写告白信不同的，我只花三分钟就写好一封辞职信函，而要交给老板只要三秒钟，只要书店老板从国外回来。
〃耶？这是什么？〃
后头的魔手一伸，信又飘起落入那总是不安分的修长手指中，巧笙再次惊叫：〃辞职？你要辞职了？〃
〃嗯，预定辞职。〃
〃那要去哪里上班？找到好工作了吗？〃她对我的辞职信万分没兴趣的随手一扔，丢回我的桌面。
〃还没，回家吧！回台南再找。〃
〃什么？〃巧笙抓住我的肩膀动作粗暴的把我往后扯，〃那这里怎么办？剩下我一个人？〃
我眉头微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巧笙的话。
第六部分Right。05 完美女子支离的梦（3）
我的离开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不要啦！这样我一个人住会很可怜呀！〃
〃如果我回家去，这里的东西我都会留下来给你用。〃我想，巧笙喜欢我的衣柜、书桌大于喜欢我这个人，所以我只能让她放心地说。
〃可是……〃她嘟嚷着，〃没有你我很不习惯哦，在台北要找到像你这么奇怪的女人已经很难了。〃
〃以后，你也会习惯没有我。〃拍拍她的脸，看着她脸庞中透着的粉嫩是无伪的不舍。
这一瞬间才发现到巧笙的稚嫩和真性情比台北世故的女孩还可爱得多，尽管她稚嫩的方式是用衣服堆满我的床，真性情的方式是在失恋后喝下一堆的酒，再摧毁我的所有物品。
〃你的男朋友们都还好吧？〃我刻意转移话题的问。
她的双畔笑出两朵红花，很用力地点头。〃我现在跟安达交往。〃
〃安达？〃
是旧的安达还是新的安达？
我不敢问，只能用很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她。
〃我的安达可是长得很像安达充的安达哦！〃
〃以前那个像安达充的安达？你们……不是分了吗？〃
她的话让我身处一片雪雾之中，不见五指，没有头绪。
〃有吗？没有啊？〃
她天真烂漫的笑，笑得很甜。〃我一直很喜欢他啊！他也一直很喜欢我啊！〃
〃那么……〃那天的醉酒，直嚷着要安达去死的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不懂。惟独知道的是，我对爱情的思考模式在巧笙的世界中一定是外层空间的异类，她不能懂我对感情的想法，我也不能明白她对爱情的观点。总而言之，鱼不会知道鸟怎么会飞的（请不要说飞鱼可以在几英尺的天空中飞翔），鸟也不明白鱼在水中潜泳的滋味（请不要说鱼翁可以潜入好几十尺的海域之下），在情感思考的回路中，我确定了我和她就是不懂彼此的鸟与鱼。
回正坐姿看着辞职信，听着卧室门板被拍了几下，巧笙高兴地跳起来。〃一定是安达来了……〃
我偏过头看向门外的想知道安达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还不用视线扫去我已经听到巧笙大叫，看着门口处，我看到一只约一百公分高的巨大维尼熊搁在巧笙的眼前。
〃哇！〃她继续大嚷：〃好可爱哦！安达你……〃
〃请问江小姐在吗？〃维尼熊后头的声音让我蹙眉，巧笙也愣了下把维尼熊的巨型玩偶往下压看着来人。
〃找 纯吗？〃
〃呃……对……找江……江 纯小姐。〃
果然啊！维尼熊的后面也是一只维尼熊。
〃她在，纯……你看！好大的维尼哦！〃巧笙一接触玩偶就回到七、八岁的天真模样，她不停的大声叫嚷。
我站起来走到维尼先生面前直视他的脸，〃有事吗？〃
〃呃……有……有！这……这只……〃
我将维尼熊抬高挡去他的脸，听着他继续说，不过却是流利语句。〃这只……这只维尼熊想送给你。〃
〃我不需要。〃
〃可是那天你说你喜欢维尼熊的。啊！我不是专程买的啦！只是那天我经过玩偶专卖店，这只熊正好在特价……〃
我把维尼熊玩偶往下压的看着维尼先生的脸，〃我只是随口说说我喜欢维尼熊，不管这只玩偶有没有特价，我想你可以把它退回去，要不送给别人。〃
〃啊，我要我要！〃巧笙嚷嚷，我伸手挡住她的脸希望巧笙不要闹了。
〃可……可是……熊……真的……真的……〃他结巴。
我伸手把维尼熊玩偶往上提再挡去他的脸，他继续说：〃熊真的很可爱，我觉得它……它很适合你。〃
〃我不要一只熊！〃
尤其这只熊叫维尼！
〃给我给我！〃巧笙还在吵。
〃它很大，如果下次你难过找不到人的肩膀可以靠时，可以靠在它身上这样比较温暖！〃
〃谁说我找不到人依靠！〃我的情绪开始上来，用手挡住巧笙猛伸手想抱熊的动作。
第六部分Right。05 完美女子支离的梦（4）
〃但是你那天……〃
我一把夺过熊正视他的脸。跨出去将门板合上，也一并关上巧笙的吵闹。
〃我们非得要隔着一只熊说话吗？看着我难到你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吗？我讨厌熊！〃我气愤地说，莫名气愤着。
〃我也讨厌你！这样你清楚了吗！〃
他张口，嘴巴吐不出一句话，脸涨得红红的，瞳仁有被玻璃划伤的痕迹。
〃不要再来找我！〃硬将熊塞回他的手中，我拉开门躲进门内，愤怒的脸对上巧笙的脸，她赶紧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嘴上，比出叉叉的闭嘴手势。
我在房内不停地跺步再跺步，拳头握得紧紧的。
我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伤人，可是……
可是……
〃 纯，你好凶哦！〃巧笙蹲下来看着我用双手抚住脸庞的模样。〃没见过你这么凶的。他……那个男生我觉得不错啊！他很关心你哦！〃
〃不要他的关心。〃
〃为什么？我身边的男人很少有像他那样的关心我呢！追我的时候当然是对我很好啦！不过他们的关心和他对你的关心不太一样哦！〃
〃没什么不同的吧！〃
〃不同唷！〃巧笙笑着，〃他们的关心会刻意让我知道，会不时的出现在我面前好像怕我不知道一样，但是这个人呢！是像影子一样的关心你唷！〃
〃什么影子？他不是也出现在我面前了吗？〃
〃嗯，刚才忘了告诉你啦！那个人前阵子会自己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我看过他哦！不知道他在等谁啦！只知道他会坐在椅子上很久很久，有时候旁边会放几本没有在看的书，然后呢！自己在那边安静地微笑。〃
〃幸好我没理他，想想看，一个人坐在公园那边发呆兼微笑，又不是白痴。〃
〃纯。〃巧笙拿手抓我的手，将我的手从我的脸蛋上移开。〃之前你暗恋那个男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呢？坐在书店里，一直期待那个人的出现，笑着，企盼着，他出现了，自己却不晓得和他说什么，只是每天这样的期待让自己觉得好幸福。〃
我看着巧笙清灵的大眼。
〃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你是不是也会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呢？我记得是啦！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你是不是也会默默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呢？我记得也是啦！如果你讨厌刚才的男生，那么是不是也讨厌之前的自己呢？〃
〃我没……〃
没有。
我真的没有。
巧笙说得都对，我暗恋那个书店男子的时候和维尼熊就是同一个样子。我是真心的，那么维尼熊也是真心的。
为什么讨厌他呢？
是因为他在我最软弱的时候出现，因为他让我看见之前暗恋书店男子时的自己吗？
垂低下头，我没有勇气从巧笙的眼中看见可憎的自己。
是不是自己在被伤害的同时，就有想要伤害别人的欲望。在自己陷落深井时，总希望还有一个可以被踩踏在脚下的人……
我，这般可恶。
有点气恼自己的慢慢走到门边打开门，维尼熊走了，但维尼娃娃却还是搁在门前挡住我的去路。
弯腰抱起沉重的维尼娃娃，看着被主人抛弃的维尼娃娃，我替自己的举止感到难过伤心。
伤害一个人可以如此轻而易举，但被伤害的那颗心呢？到底得多久才能复原啊？
我还没复原，但我已经伤了一颗心。
〃你不要熊的话，给我。〃
〃我要。〃我对着巧笙失望的脸说。
辞职信在我手中徘徊许久，老板从国外回来了，我却还没有交出辞职信。
维尼先生也消失了，不论是书店里还是公园的椅子上，他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也因为他的消失，让我一直想对他说的〃对不起〃晾在心上。干干涩涩的。
〃纯，你最近怪怪的，〃美玲点出她观察到的，〃那个先生一阵子没来后，你就怪怪的。〃
〃嗯，〃我不否认。〃我在等他来。〃
第六部分Right。05 完美女子支离的梦（5）
〃他是谁啊？〃
〃曾经相亲过的对象。〃我坦承无讳，脑中浮出我的鹦鹉式浓妆和他维尼熊似的打扮，以及那只会飞的龙虾。
如果认识的定义在于知道他的基本资料，那么我不算认识他，因为我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如果了解的定义在于知道他内心世界和喜好，那么我更不了解他，因为我从不知道他突然的出现和消失代表什么意思。
我不认识他，不了解他，对于一个我不认识也不了解的人，应该可以定义为过客，可是为何他连当个过客都如此失职，走得不潇洒，消失的不干脆。
〃都是你害的！〃
我捏捏维尼玩偶的右颊。
如果他不要留下维尼玩偶，我想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维尼先生给忘了，欠他的〃对不起〃是他不来找我要，不是我吝啬去给。
〃那怎么办呢？〃我捏捏维尼玩偶的左颊，维尼笑着，他只会笑着。
和他厮守几个夜晚，我们两个望着小窗外的月亮，月亮的淡黄色比维尼的橘黄色还令人舒服。
〃你想出办法了吗？〃我问。
维尼玩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还是笑着，在淡黄色的月亮中开心的有着橘色的笑容。
〃就知道你想不出来。〃我捏捏维尼玩偶的左颊，拿食指轻点他的脑袋。〃笨 ！〃他被我骂也不会回嘴，关于这点我很满意。
靠在维尼玩偶的肩上我像找到靠泊的船，总觉得异常安心。
几天的试探后，我发现维尼玩偶是位可靠老实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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