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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一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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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货卖不掉!”她说着,拿眼瞄向旁边看热闹的人,“还有你们,就明看着他们骗人?都忘了为啥卖不掉皮货了?” 
众人都被她骂得讷讷,哄笑声顿时小了不少。那边一直被忽略了的卖货人不知何时已绕到了女孩背后,此刻趁她不备,便猛扑过去。 
柳淳眼疾,便待出手相助,脚刚迈出,心底却陡地一颤——有谁在看着自己!他骤然就停了脚步。那女孩此时已一耸肩,硬木弓梢狠狠抽在那卖货人下巴上,听他怪叫着倒下去,她才扬起头来,也不理周围渐渐围上来的那七八个大汉,搓了搓拳头,朝柳淳大声笑道:“等我先收拾了这些家伙,再说咱们的买卖!” 
——好一个爽利的女孩子!柳淳在那极不舒服的感觉之中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声。 

见女孩要动手,众人立刻就忘了她刚刚的叱骂,一迭声地叫起“好”来。这时宅子那边却突有人喝道:“怎么回事?都在闹什么?”那声音气蕴充沛,竟将半条街的哄闹声都压了过去。众人被震得一激零,都安静下来往门前看去。 
就见一直半掩的宅门这时已打了开,一个锦衣皮裘的高壮男人正站在门前。宅门上点了两盏大风灯,灯光下只见他五官的轮廓刀削般的清晰,一双眼睛似蕴着火,恍若比灯光还亮上几分。单只站着,已让人生出不可小窥之感来。 
“柳三爷!”人群里有人低呼道:“是三老板哪!” 
柳家三爷柳南庭早前是有名的刀客,因柳家不理江湖之事,而他为人又不张扬,所以极难见他露面,不想今日竟以客商身份出现此处。柳淳不由有些好奇,正要往前凑,身旁女孩却“哎呀”了一声,“快走,被他看见,明天就该不收我的货了!”边说着边拽了他往街的拐角后面跑。 
柳淳本想甩开,但那似被盯视的感觉仍在,只好随她去了。 

两人沿着街边儿兜了两圈,见离得柳宅很远了,柳淳停下脚步笑道:“多谢姑娘……”“你姓什么?”那女孩却忽地转回头来,盯着他道。 
柳淳被问得一愕,与她对视了一瞬之后才倏地发觉两人间的距离竟极近。柳淳的脸上便是一烧,几乎是仓惶地往后退了一步,“……姓柳!” 
女孩根本没注意到少年脸上的无措,她皱着眉头道:“你姓柳?不可能!” 
“为什么?”柳淳奇道。 
“我姓苏,苏音,绰号‘小野猫’。镇上人都知道我!”女孩扬脸道:“我不信你姓柳,你到底叫什么?这里没什么人来,不会有人听见的!” 
柳淳明白她的意思,即是说她以实名相告,自己也不应再瞒骗下去。“我真姓柳!柳淳!”他笑道,“不怕被人听见!” 
苏音瞪大眼,几乎是恶狠狠地将他上下看了个遍,最后撇嘴道:“那算了!”她将缚在背上的皮卷扯下来递到柳淳面前,“摸摸看,两块这样的皮子,再帮你缝成袍子?要不要做?” 
这女孩转变话题倒是快得很。柳淳先是一愣,才点点头,却又立即摇头道:“可我的钱不够了!” 
女孩翻了下眼,哂道:“现在才知道不够了?我好容易抢回来,你还巴巴地送出去,显得你有钱嘛?”她伸手入怀摸出张纸来,在柳淳眼前晃了晃,竟是先前那张银票。“你住哪儿,我做完给你送过去!是住客栈么?” 
柳淳张了张嘴,才干笑道:“那,有劳苏姑娘了!” 
“嘁!”女孩又撇嘴,突然将银票塞回给他,“等送袍子时再给钱吧,省得你说我骗你!”她扬了扬手,竟干脆地走掉了。柳淳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摇头:“我哪有说过?” 

二、柳南庭 

山里的夜总是来得迅速,忙碌整天的人们早在更鼓敲响前便沉入了梦乡。偶有零星灯火自黑暗中闪过,像一只只眼睛,好奇地瞥过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呆立的少年。 
柳淳在这条街上已站了足有一顿饭的时间。他用尽了所学的法子,却始终辨不出所处方位。日间人流混杂热闹纷乱的镇子入了夜,就变成了一座藏匿于黑夜里的寂静的迷宫。曲折起伏的街道没有规律的延伸着,每一个尽头都是陌生而黑暗的。若非亲眼见到日里来往不绝的行人,他想自己说不定都会把这里当成一个阵法。虽然这般巨大的阵法着实无法想像。柳淳不自禁地抬起头,目光掠过稀疏的几颗星,停在了镇外的山壁上。 
那铁桶似的山壁在夜晚更显阴暗,甚至望不到顶端。这是图南山有名的“望天”绝壁,意为只能仰望而不可攀跃之壁。绝壁将进山的路隔绝于此,因而这里更有一个古怪的绰号:路之头,意是道路的尽头。 
踏遍了漠北的人们亦将此视为寻宝之路的尽头,他们宁愿绕路而行,也不会去攀那直插天际的绝壁。再说,这里只是一个小镇,绕过它,也不会影响他们寻宝的计划。所以那刘老三才会告诉柳淳:要想寻宝,就不该往这儿来。 
引柳淳从南疆来此的,是其父于十数年前所遗下的一张潦草的地图。那地图的终点是图南镇,镇名之下有蝇头小楷写下的三个字:“仙人径”。这是一条不为外人所知的古径,起点在图南镇的某处,终点则隐于重重山腹,不知所踪。他的母亲将这图交给他时告诉他,父亲便是沿着这条路进了山去,从此消失无踪。 
父亲只绘出了镇子的大概,并没有标出路的起点,不知是在绘制时还不知道其所在,亦或是不想被外人得知。柳淳只是自然而然地相信了后者,所以到此后也没有向人打听。更何况这样隐晦的地图和标识,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同样藏于山腹不知所在的古老秘藏,柳淳不愿因此而引起纷争,便只独自一人乘夜溜出,悄悄寻找。 
然而半宿时间过去,非但没有半点线索,更是失了方向,柳淳的耐性早已消磨得差不多了,看看四下沉寂无人,干脆跃上了房顶,放眼远眺。 
却见层层叠叠的阴影深处有几点微弱灯火在轻轻晃动着,隐约映出底下一个大大的院落。柳淳心底不禁一动,提气便朝那灯火处掠去。有光亮的地方,总要比黑暗更易于辨识方向。 

几个起落后,便离那灯光近了。待要加快速度时,耳边却传来一阵极古怪的响声。 
那声音极小,沉闷得像是被什么捂住了,混在山谷的回响里时隐时现。柳淳愣了下,不由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细听。不一刻便听出来,那竟然是挖土的声音。 
他不禁好奇,想循声望去,哪知那声音却倏地消失了。等了片刻也没再响起。柳淳四下里胡乱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异样,又想起自己还有要事,才勉强忍住了好奇。待要继续往前,那声音居然又响了。 
细弱的喀啦声里这次掺进了“叮”的一声响,虽仍细小,但也能听出,那是铁器砸在石头上的声音。 
柳淳双眉一轩,已然辨清了声音的方向,正是那家有灯光的院落。只是那院中不见半个人影,那喀啦声断断续续地闷响着,于这清冷夜里让人心底更生出丝诡异的寒意。 
柳淳却是少年人胆大,只是好奇那里究竟在挖什么,偷偷摸摸的不说,大半夜的也不停。几个念头在心底流过,心头没来由地猛然一跳——那里挖的,会否是“仙人径”? 
“去看看!”这念头一生出,便再抑制不住,反正也是打算往那边去的,不如去探个究竟。柳淳心里想着,人腾身直掠而去。 
几个起落间,那大院便到了眼前。柳淳止住势子落在院外不远处的街道上,然后贴紧墙根悄声前行。走了片刻,他却倏地停下来,抬眼看向前方。长街蜿蜒,尽处隐在黑暗里,没有光亮,也没有了沉闷的挖掘声,四下里突然就静得好像死地,只有空气微弱而沉重地挪动,在他背上擦出一层细细的冷汗。柳淳吞了口气,猛然扬手往墙上击去。 
石墙发出生冷的响声,眼前厚重的黑暗不堪响动似地,竟微微抖了一下。柳淳霍地醒觉:有阵法。这院外的街道上布有阵法。他微蹙了下眉,脚下轻点,翻身立在墙头,放眼四望。 
谁知一看之下,巨大的震惊却令他几乎从墙上跌下去——镇子不见了。 
他依旧站在墙上,墙下依旧是之前的街道,街道之外,却是一片陌生的荒原。空旷幽暗,不见草木,街道与墙就在这冷寂的荒原之上死蛇一般僵直地延伸,尽头是高耸入夜空的望天绝壁。柳淳望着山壁不自禁地张开了嘴,冷气入喉,他狠狠打了个哆嗦,然后发现自己竟测不出所站之处与山壁间的距离了。 
这是什么阵啊? 

死寂里响起细小的“咕咕”声,柳淳回过神,才发现是自己在徒劳地吞咽着空气。他怔了怔,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轻轻跃下来,站在荒原之上。他定了定神,试探着朝一个方向走去。 
只走了不过两丈,背后安静的空气便猛地一抽,一道极锋利的锐芒凭空透出,朝背心直点过来。柳淳急旋身避开,翻掌朝那锐芒尾部截去。耳边有人轻咦一声,杀气微滞,朝一侧掠了开。柳淳急转眼去看,却一下子惊住。 
眼前荒原空寂的景象仿佛被疾风割开的平静水面,随着两道隐约可辨的涟漪朝上下飞快地扭曲扩散至消失,镇子自涟漪底下浮了出来。他大梦初醒似的转目四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广大院落之中,眼前新宅粉墙琉瓦,四盏风灯挂在宽大院子的角落,摇出昏黄的光。这竟是柳家商号的院子,而那暗袭之人站在几步之外,脸上怒意腾腾,却是柳南庭。 
“呀!”柳淳轻呼了一声。 
掘地之声这时已听不见了。柳南庭虚劈一刀,遥盯着他,“果然寻了来!”他冷哼一声,屈指弹刀,“天露宫的?承玉诀第几重?” 
柳淳被惊到了似地扬眉一笑,道:“快到……第五重了!”他抱了抱拳,“柳三爷的流火刀法,果然名不虚传!”他说着,眼睛飞快地将院子扫了一遍。这是个前后三进的大院落,正门与前堂间的空地长宽就足有十丈。大门在左,右为前堂——大概是为了不显得突兀,这三进的宅子都没有建得超过两层。院中细砂铺地,不见挖掘的迹象。 
也许被挡在了两重房屋之间? 
不过这真的是一个商行分号该有的大小么? 
柳淳的目光在院中匆忙转了一圈,最后回到柳南庭脸上:我不想和你交手!少年在心里默念,微笑道:“您……知道我要来?” 
柳南庭像是没听见他的问话,只翻腕抖了个大刀花,沉声道:“以你的年纪,能练过第四重,也是异数。如此,需纵你不得!”他脚下微错,长刀随喝声杀到眼前。柳淳微微叹了口气,擦着刀风退到几步之外。 
柳南庭刀势不停,炙热刀气在空气中翻滚,似将整个院子都点燃了。这才是真正的流火刀法。柳淳在刀隙中透了口气,他的手隔着衣服按着弯刀,却始终不还一招。他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像是不屑。柳南庭大怒,刀势愈加疾利,刀气将少年的脸炙得通红,却又转眼变得苍白。 
胸腔里气息翻涌,柳淳知道再这样下去,便要惹得旧疾发作了。对不起,阿娘!我不是有意如此的!他默默道歉,并且微微还有些后悔:如果刚刚说已修习至了第九重,也许柳南庭就会考虑一下再出手了。不过自己其实也无法把内息真正催至第九重吧?他叹了口气,然后轻斥一声,雪白刀光自袍下滑出,飞快地砸上了柳南庭的长刀。 
柳南庭只觉眼前骤然亮起了一片绚丽光幕,手上随即传来巨大的震感。那是连续的打击累积在一起的力量,柳南庭断喝一声,撤腕卸力,手臂忽又伸展,长刀卷起一道罡风直劈下去。 
对面少年却似不堪风吹,往后退了数步,弯刀也似无力地轻轻划出,点在柳南庭刀前半尺处。 
满院的咆哮陡然间静了下来,长刀的罡气被生生截在了弯刀轻点之处。少年提刀胸前,似是朝柳南庭抱了下拳,然而柳南庭没有看见,他只看见了那柄弯刀。即便是柳淳在一停之后已纵身掠向大宅,弯刀在黑暗中的残影仍然停在柳南庭的眼里。 
流云旋! 
这柄刃上影刻着云纹的弯刀,名字就唤作“流云旋”。 
——多年以前,年轻的柳南庭曾在自家的兵器阁里无数次地仰望这柄家传名刀。他想得到它。每个柳家的弟子都想。可是后来,它传到了他们的妹子手中,又过了几年,与她一道消失无踪。 
可那已是二十几年前的旧事,怎么……柳南庭有些茫然地看向那少年,结果却看见少年几乎掠进宅中的背影。 
柳南庭断喝一声,内力贯注刀身,狠狠劈出。 
刀气转眼追至,凶猛得让柳淳喘不上气来,胸腔里倏地一阵撕痛,却是旧疾发作了。他脚下一个踉跄,勉强退出几步,抬眼看见柳南庭立在几步之外,刀锋遥指。 
“你怎么会有这流云旋?”柳南庭盯着他,眼角微微地跳。 
柳淳左手压在胸前,眼角扫过身侧的宅子。就差几步了,只要溜进去,他有把握让柳南庭找不着他。可现在这几步的距离已恍若无尽。他看向柳南庭,眉毛因胸腔内的剧痛而皱起来,他竭力抑制气血的翻涌,一时说不出话。 
“自哪里抢来的?”柳南庭踏前一步,上下打量他,“你竟还懂得破火之刃?” 
“抢来的?”柳淳呛咳两声,忍不住摇头。 
柳南庭目光一凛,少年隐忍痛楚的神情在他眼里几近嘲讽。“可是那丫头教你的?二十几年没见人影,原来是为了调养个魔宫的小杂种来报复自家人!”他喝道:“那小贱人在哪儿?” 
柳淳眼中炸出一抹煞青,面色已然大变。“你说什么?”他怒喝,弯刀上流出绵绵光晕,像是刹那间汇聚的一潭水。水光耀眼,随着他吐气一喝,陡然翻起,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 
这分明是流火刀法的路子,刀意却是如南疆的气候般潮湿而阴冷。柳南庭仍然看不清少年的动作。刀气撞入体内,四肢百骸无不一凉。他勉力摆刀相迎,谁知那少年竟自刀光之后消失了。 
随即一道极细的银线倏地掠过,柳南庭只觉手上突然一轻,之后才听见“嚓”的声响,精钢长刀竟自刀柄处齐齐断折了。那少年苍白的脸孔就自刀柄之下慢慢浮上来,漆黑的瞳仁中杀意腾腾。 
“你敢再说一遍!”少年切齿道。他嘴角已有血丝渗出,目光却透着冰霜般地扎人。流云旋顶在柳南庭的颈子上,他突然有些惧怕与这少年对视。可他躲不开那目光。 
那般熟悉的目光,倔强、固执,却清澈。 
“你,你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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