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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晨光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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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又将房契拿出,指着房契道:“老二,老三,你们大哥不在,这个房契我就做主,北院和南院依旧还归你们住,不过你们得把村东那块废地的房契交回。”
邹正达和弟弟对视一眼,看到邹正业点点头,他拱手道:“太爷爷,大堂伯,我和弟弟不要这院子,房契就不用分了,我们过完年就去村东盖房子。”
邹正业也瓮声瓮气地说:“是嘞,爹娘也不容易,而且大郎十四了,眼瞅着就要说亲,三郎也十二了。正好南院北院可以让给他们成亲用,我和二哥,就住村东就行。”
老族长一听此言,喜道:“好!好!好!邹瑞啊,你有两个好儿子啊!”
几位族老听到也纷纷点头称赞。
邹老爷子听到此言,抬起无神的双眼看了一眼两个“好儿子”,嘴角咧开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大爷爷,我可是真有两个‘好儿子’啊”说到好儿子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邹家两兄弟扭过头不敢看父亲的目光。
里正又说道:“今日分家已毕,从今年秋粮下来伊始,你们两兄弟每人每年须得给老宅十石粮食,不得推诿不得拖欠更不得以次充好。另外养老钱呢,各家每年须得给老宅一贯大钱,日后若是你两家钱多了还须得多加银钱,可使得?这个养老钱从年底过年完后开始算,若是没有异议,咱们即刻写文书”邹家两兄弟对视一眼,齐声道没异议。里正叫来笔墨纸砚,唰唰唰写了几行字,然后交给邹老爷子看,邹老爷子摆摆手不愿看,里正便把文书给两兄弟看了下,又抄了几张,分别让两兄弟和邹老爷子按了手印画了押,屋里几位见证人也跟着依次上前摁了手印。
黄刘氏一看家分完了,挥了挥手上的嫁妆单子,对着里正笑道:“你看,这单子上的东西,怎么办呢?”
里正沉吟半响,道:“黄亲家,论理你家闺女的嫁妆自然是要归你闺女所有,只是有些嫁妆花用了,有些已不知了去向,您看这样成不,那些能找到的,我定给老亲家要过来,那些不能找到的,老亲家能不能”
黄刘氏爽朗的一笑,道:“成!有里正这句话,我们吃点亏也没什么。”
里正抽抽嘴,心里道,你吃亏?你要是认吃亏,你就不会今天来闹了。他又看了看柳老汉,柳老汉连忙说听里正的听里正的。
他看了一眼马氏,道:“弟妹,快把你两位媳妇的嫁妆拿出来吧!”
马氏看了看邹老爷子,邹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她听话,她撇撇嘴,一脸不情愿的去里屋开了柜子,把两个媳妇的嫁妆放进柜子里一些,想了想又放回匣子里几个,可是又想了想还是把几个首饰拿出来,然后捧着匣子出来了。
咣的一声放在了屋子正中的地上,气怵怵地说:“都在这里了,其他的没有了”
黄刘氏和柳母拿着嫁妆单子,对着匣子里的首饰一一查看。看完后俩人交换了一下神色,黄刘氏叹道:“我家闺女少了一根银壁钏,几根雕花金钗”她又看了一眼朱氏身上的那件描花金线松江缎背子,“朱氏身上那件背子用料乃是松江缎,是我家闺女生小七的时候,我送给我闺女的催奶。”
朱氏从角落里蹦了出来一跳三尺高,大声说道:“你胡说,这是我娘家送给我的。我前几天才从娘家拿回来,刚做好穿在身上。”
黄刘氏冷笑道:“你娘家上无恒产下无田地,只是区区五等户,娘家无有读书郎,婆家也无童生,有什么资格穿缎子衣衫?无人做保,有哪个布店敢卖给你寸缕?你说,是哪个布店卖给你娘家的,我倒要请布店老板说道说道。”
朱氏听了这番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眼珠乱转,鼻头上急的出了一层汗。她娘家娘与马氏乃是堂姐妹,祖辈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升的庄稼汉。她家是自从她嫁到邹家以后经济才开始好转,她时不时的拿婆家的东西和钱贴补给娘家,弟弟们才有钱上了私馆。
然而黄家则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家,他的亲家就是是进士门第,二儿子还是一名秀才,穿缎子衣裳那根本就是合乎规矩的。她当然是知道朝廷有规矩百姓是不许穿缎子衣裳只能穿麻布葛衣,只是现在的官家仁义从不爱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些商人富户们个个绫罗绸缎在身招摇过市也无人来管。若是黄家告了她家,只怕拿规矩二字一说,虽说平日县令大老爷不管这事,然而这事本就是民不告官不究,她的娘家只怕不死也得脱去一层皮。
几位族老看到朱氏身上这件十成新的背子都摇了摇头,邹瑞家的人啊,唉
里正窒了一下,道:“邹大家的,回屋去把背子脱下来!”他真是无语了,今天明知道亲家来闹,还穿着亲家给女儿送的布料,这是来打脸的还是来打脸的?
朱氏期期艾艾看了马氏一眼,见马氏并没有往她这里看,她一步一挪的往屋外走,黄刘氏厌恶的皱下眉:“不用脱了,恶心巴叽的,我闺女不穿别人剩下的东西”
又问柳母,“老姐姐看可少了什么东西不?”
柳母不识得几个字,让她小儿子过来看看,她小儿子看了后大呼一声,“娘啊,我姐姐的咋就只剩一个银镯子和一个赤金的对玉双股钗在这里啊?其他的”话没说完,被柳母拉了一下袖子,住嘴不说了。柳母强笑道,“黄亲家,不少,不少,都在这里,在这里!”
里正咳嗽了一下,道:“既然都说不少,那这个家就这样分吧?!”说完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扶起老族长就要出门,村保一看里正扶着老族长出门,也连忙走上前去扶着,那些族老们一看族长走了,也跟在后面扬长而去。
只有那个一进屋和邹老爷子调侃的族老,转过头长叹了一下,摇了摇头,也跟着前面的几个人去了。
老族长出了邹家院子,对里正说道:“今天这事,你处理的公道。咱们可不能让黄家落了口实啊!”
村保扶着老族长低声说:“大爷爷,听我儿讲,黄家的二小子去了淮南府他岳丈家里准备来年的春试!”
“哦?”老族长转过头,看着村保,村保点点头,确定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里正看了一眼村保,他心里正奇怪为何今日五堂弟处处向着黄家说话,却原来还有这么一层道理在内。村保的儿子和黄家的二儿本就是幼时同窗,向着黄家无可厚非,五堂弟今日明显是向黄家卖了个人情。若是黄家的二儿真的是中了举人,以后他家的儿子以幼时同窗的名义求个照顾,那黄天青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唉!邹瑞啊邹瑞啊。他那眼只能看到针尖大的一点,他就没看到若是她儿媳妇的哥哥中了举人,将来他几个孙子跟着稍微学上那么一点,考个童生秀才的那不跟玩儿似的?为了几贯钱,把黄家得罪了,以后黄家得了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啊!”老族长摇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里正听了此话叹了口气,“爷爷说的极是,今日咱们分的还算公道,想必那黄家日后想起来,也不会找咱们的麻烦,至于他们两亲家,再怎么闹还有儿子孙子在里面,断断不会撕破脸。咱们只要不掺合到里面就行了”
老族长欣慰的点点头,正想说什么,这时,遥遥听到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老天爷,您降下道雷劈死我吧!没法活了啊我这生的哪是儿子,全是讨债的小鬼儿啊,老天爷,您开开眼,把这些逆子都给收了吧”
“”
从昨天老族长和里正强行分家以来,老宅的几口人就没有出过院子,就连丈量田地也只是邹正义出面,邹老爷见都不肯见两个儿子。
马氏从伙房里端出一碗汤药,小心翼翼的送到正屋,邹老爷子一脸病容的躺在榻上,马氏将药碗放在杌子上,把他从榻上扶起来歪在枕头上。
“喝口药吧!”马氏叹了一口气,轻轻吹着手里的药碗。
邹老爷子接过药碗,怔怔的说:“他娘,你说我死了以后,我爹他会不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守不住家业?”
马氏低下头用袖子按按眼角,哽咽道:“当家的,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那哥俩心里指不定怎么恨咱们呢?”
“昨天临走的时候还瞪了我一眼,恨不得拿刀砍了我似的,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竟生出两个忘恩负义的畜生”马氏的眼神有些发空。
“他们的眼里,心里,那是只有媳妇没有咱俩的位置啊”邹老爷子面色憔悴,“现在想想,我就后悔。当初啊,就不该给他们成亲,就该狠狠的让他们打上几年光棍。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象逼债似的来索我的命!唉”
第十八章鬼节到归家祭祖
更新时间2013…8…20 12:09:46 字数:3679
邹晨这时抱着小七和姥姥一起在村里的大石碾那里推碾子磨黄豆。黄刘氏听着外孙女用清脆的童音一板一眼地指挥她,笑的合不拢嘴。
碾子旁,有几个等着用碾子的小媳妇聚在一起低声的议论,时不时的便偷偷看她们祖孙几眼。黄刘氏冷冷一笑也不理她们,端着磨好的豆浆盆往回走,邹晨抱着小七跟在姥姥的身后。
身后依稀飘来几句:哎呀,那邹老汉病了?
真是的,为了分家,把人往死里逼啊?
这老黄家仗势欺人,里正就不管管?
你们知道啥啊,他家一开始只肯分二十亩
我听说,那邹家不仁义啊
慢慢的走远,声音听不见了,邹晨扭过头看了一眼碾子旁边聚在一起的几个小媳妇,暗暗叹了口气。
以前听过一句话,世间有一百人那么便会有一百个想法。自己不能阻止别人背后的议论,也不能捂着别人的嘴巴不让说话。那么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让自己过得更好,让别人永远只能羡慕。
回到了家,祖孙二人开始在院里忙碌起来熬豆浆蒸豆腐忙个不亦乐乎,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是黄丽娘从河边洗衣裳回来了。
黄丽娘把洗衣盆端到院子正中,黄刘氏和她一起拧干晾晒。黄刘氏看了一眼院外,冷笑道:“这世上多是有一些人,针尖大的事也得议论出个道道,有那说三道四的空儿,还不如去把家里衣裳洗洗”
黄丽娘顺着母亲的眼光看了一眼院外偷偷注意她们的闲人,低下头道:“娘,我们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我,我觉得我们分家就分得挺公道了。再去要嫁妆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我今天洗衣裳的时候,村里那些闲人都聚在河边窃窃私语,还有一些年纪大的大娘给我使脸色看呢”
黄刘氏猛的松手把衣裳扔到水盆里,沉声说道:“这世上多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看人笑话的。你若是一味的软弱,怕被人看低,你就连家都不要分,天天给你婆婆当牛当马使唤!丽娘啊,你这个性子,我可怎么放心你们单独分家出来过?你是个没心眼的,女婿又是一个憨货,将来你家还不被人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你们昨天分了家之后,按那些人的说法就不能再去讨要嫁妆了,可是这嫁妆是我陪送给闺女的东西,婆家凭什么拿走?凭什么不能要?我们去要,竟然被传的跟个恶人似的,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那个公公,一门心思的只有他大儿子,可曾把你和柳氏当成人看?要你们嫁妆的时候,百般哄骗,嫁妆要了过来就把你们当牛马一般使唤。这样的公婆,你只是一味忍让,难道你也想妮儿将来长大了和你一样,受公婆的欺凌吗?”
“丽娘啊!人不自立,天也难助。你自己都站不起来,别人能怎么帮?帮不了你啊!”黄刘氏语重心长的说道。
邹晨听了姥姥的话,不由得暗自点头,前世的时候公司里多的是四处打小报告的人,你做的好四处招人嫉妒,做的不好别人就来踩你一脚借机上位。若是前怕狼后怕虎干脆什么都不要干,可是哪怕你什么都不干,也会有人说你占着茅坑之类的。
黄刘氏接着说:“自从我知道你在婆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我这心啊,抓心挠肺!整天整夜的睡不好觉,一会怕你被婆婆骂了,一会怕你被指使着去干活。所以,我年年节礼都特意的加重加厚,就是为了能让你有个好日子。前几年,你二哥中了秀才,我想着,咱们家也算是有门第的人了(秀才家的门口可以加台阶,普通百姓禁止加台阶)你婆家怕是要对你另眼相看,可我来了几次,次次当着我得面说的天花乱坠,我走了以后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你是秀才的妹子又怎么着?哪怕你就是官家的妹子,你自己都立不起来,婆家也敢欺负你。你一味的忍让,他们欺负你成习惯了就会一直欺负你啊!”
“娘,姥姥说的对啊!”邹晨插嘴道,“你就是太软太弱了,所以别人才欺负你,你得像姥姥学习!”
‘啪’黄丽娘打了邹晨肩膀一巴掌,笑骂道:“小丫头片子的,你也敢嘲笑你娘我”
转眼,两天的时间过去,邹家丈量好田地,又在里正的协商下去官府重新写了分家文书,归了档留了案。这时,黄刘氏担心起家里的二个媳妇和几个孙子,非得要赶紧的回去。邹正业和黄丽娘苦劝无果,只得让黄天顺套好驴车,和邹正达家一起将黄刘氏送到村口。
黄丽娘紧紧拉着母亲的手,眼里的泪‘叭嗒叭嗒’的直掉,黄刘氏又难受又好笑,笑着把闺女的泪擦干,道:“你马上都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妮子似的,动不动就掉金豆?”
黄丽娘抽噎下道:“娘,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间能见面,本来还想着娘能留在我这里多住几天呢!可是,”
黄刘氏拍了拍闺女的肩膀,摇摇头叹口气:“丽娘啊,我这几天和你说的话,你好好琢磨一下,以后娘不在身边,你自己讨生活可得长个心眼啊!可不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黄丽娘点点头,把脑袋拱到母亲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邹晨这两天把做豆腐的一整套办法都教给了黄刘氏,临走的时候又做了一大块豆腐放在车上,车上也装着一些邹正达编的草席和簸箕,虽然礼不重,姥姥看着倒是挺欢喜,还直劝黄丽娘以后要多和二嫂来往。
这会邹晨坐在驴车上看着母亲和姥姥,一脸的无奈。自己前世的时候,母亲虽疼自己,可是自己也没有这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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