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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刊 2006年第21期-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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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的重庆 
   
  长江晒小了,嘉陵江晒窄了 
  无数的溪河 
  像干透的蚯蚓,失去了绿色的声音 
   
  火风吹红眺望 
  一百天,雨水背叛了我们 
   
  44.5℃的高温 
  百年不遇的旱情 
  四十个区县的田野枯焦得一点就燃 
  连青蛙也哑得叫不出一滴露水 
   
  市委书记眼里噙着泪水,市长眼里也有 
  整个重庆眼里都有 
   
  这些眼眶里转动的泪水呵 
  多么希望滴下来:就是灌溉的江河 
  就是解渴的大海 
   
  一个诗人的抗旱心情 
   
  明天无雨,后天无雨,再后天同样无雨 
  干透了六月。干脆了七月。干裂了八月。望着 
  枯焦的禾苗,我心如汤煮。而伸长脖子看天的 
  乡亲,脸上尽是干旱的表情。此时,我 
  不再讨厌雷电,憎恨乌云。我多么 
  希望自己变成一口波光盈盈的水井,或者 
  一条水量充足的江河,点滴不余地 
  贡献到田野。我多么希望春风重吹,起死回生 
  救出一片片绿意。我反复假设:如果一行句子 
  能够换回一亩雨水,我愿通宵达旦地 
  写诗。如果,我能从诗歌中抱回一个大海 
  我一定跨山越岭,健步如飞。我的诗歌 
  因此坐卧不安,我的词语也很想 
  冲出纸去。远方,炮声隆隆,人工降雨 
  正在进行。近处,人流滚滚,奔腾着抗旱大军 
  我满怀激情,热血涌上诗歌的脑门 
  我真想大叫一声,举笔将天戳破,下起一场 
  哗哗大雨…… 
   
  扑灭森林大火的人们 
   
  扑灭森林大火的人们 
  红得像诗歌中的警句 
   
  整座山峰 
  都在托高他们 
   
  光荣没有燃剩废墟 
  誓言没有化成灰烬 
   
  保住了城市的绿色肺叶 
  挽救了千万人的风景 
   
  鸟声在年轮中歌唱他们 
  每株树木都是生长着的纪念碑 
   
  带伤的翠鸟 
   
  好似春天折了一只翅膀 
  这个上午负伤 
  翠色在碎,天空在抖,荷花开不出来 
   
  我把翠鸟的泪水噙在眼中 
  对着全世界转动 
   
  马路天使 
   
  黄色的帽子,黄色的上衣,你耀眼地 
  在马路边移动。安静地面对呼啸而过的四季 
  平静地面对自己的影子。你没有过分地 
  缩小自尊。你扫走了落花 
  扫走了秋叶,扫走了夕阳、风雪和地面上 
  过多肮脏的问题。你的衣上,始终飘着 
  一朵白云。掌上的硬茧,由低哼的谣曲磨成 
  你走一步,天空朝前一步。你悄然一笑 
  阴影立即散尽。一只鸟儿跟在身后跳了10 
   公尺 
  它小小的心脏中,敬仰的歌声已长大成人 
  黄上衣,黄帽子,你用内心的干净 
  让马路干净,你的扫帚像挥动在天堂般优美 
   动人 
  纯洁的风开始一阵小跑,你是 
  带着花香的静默,带着清水的镜子 
   
  在甘肃 
   
  风吹开黄沙,吹出一个遗址。风吹熄灯笼 
  却吹亮了万株红柳。风吹在我今夜的比喻上 
  胸脯的铁,闪烁远古的寒光。风吹过 
  关隘,一些手放在天空,像鸟翅和号角。风吹到 
  很窄的床上,安慰一个很宽的梦。风吹响 
  古骑士的弯刀,有无数英雄勇猛地深入我的 
   骨头 
  风吹到黎明,整个甘肃省一下亮了出来…… 
   
  最初的黎明 
   
  苍苍的山峦已经洗够银河的水 
  村庄像花苞露出轮廓 
   
  夜黑到了尽头 
  鸡鸣喷出最高的一朵火焰 
   
  石榴树睡醒了 
  启明星像爱人出现 
   
  血胎中旭日拱动 
  地平线清新极了 
   
  虫子在泥土里猛烈翻身 
  草根一阵惊叫 
   
  梦中站出来的人,破晓的成语 
  额上有一抹鱼肚白 
   
  把所有的亮加在一起 
  就等于黎明 
   
  磨镰刀的人 
   
  磨镰刀的人蘸着夜鸟的鸣叫在磨,顶着月光 
  在磨。磨镰刀的人惊动了腰上的村庄,磨出了 
  许多好看的手势。磨镰刀的人磨散了 
  心头的孤寂,指头的铁锈。磨镰刀的人 
  热爱大片大片的麦子,如同热爱 
  饱满的自己。磨镰刀的人把夜晚磨薄 
  把口齿磨快。磨镰刀的人不是男人,她的男人 
  在遥远的工地天天下着汗雨。多么 
  锋利的山歌呀,磨镰刀的人一下子亮了起来 
   
  一只蚂蚁没有葬礼 
   
  一只蚂蚁死于劳累。它侧身躺在 
  自己的大路旁,四周落满白色的碎花 
  它肯定比六月细小,寂静得像一粒 
  凝固的雷声。它一定没有躲过汗水的重压 
  和心脏边的乌云,死得比闪电还快 
  死得没有葬礼。只有轻微的风 
  悄悄拂动它的白发和脸上窄窄的碑。只有 
  几棵带露的小草,向它频频地弯腰致敬…… 
   
  蜜蜂匆忙 
   
  蜜蜂匆忙 
  把一生的困难弄响 
   
  蜜蜂匆忙 
  偶尔也把幸福弄累 
   
  蜜蜂匆忙 
  决不把痛苦弄脏 
   
  蜜蜂匆忙 
  不像蝴蝶弄出许多鲜艳的欠账 
   
  蜜蜂匆忙 
  一生只把一条路线弄亮 
   
  匆忙呵匆忙 
  天空退回内心,蜜水默默流淌 
   
  燕 子 
   
  燕子反复衔泥,在我的印象中不是筑巢 
  而是去修补另外的天空。累得喘息的桃花 
  很翠的柳条,都在为燕子鼓劲。我在内心,流着 
   热泪 
  书写:这绝不是“闪电告诉我的短暂幸福” 
   
  夜闻杜鹃 
   
  有人说这是一夜与我无关的鸟声。有人说 
  这鸟声真是扰人一夜。但我却越听 
  越有感情,越听越难以入眠。我干脆 
  仰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听。我听到一种血在 
   啼叫 
  山峦在步行,风中装满了勇往直前的钉子 
  我听得躺不住了,索性坐了起来 
  转折着耳朵听。我听到一位隐身的女子 
  在把爱情呼唤,在把天空追赶,如同在铁中 
  抱着突围的乐器。我听得坐不住了 
  毅然站立窗边,绷紧了神经听。这不是 
  坚贞的绝响,也不是凄美的恋歌 
  而是锥骨的靠近,是灵魂的清洗和疼痛 
  我站在黑暗里亮了大半夜。突然 
  明白了:唯有最清静的耳朵,才配倾听这种 
   鸟声 
   
  好 鸟 
   
  纯洁无瑕的鸟,心中怀有美玉 
  这美玉可以是天空的一小块,也可以 
  是缺点全失的石头的一部分 
   
  鸟飞起来了,玉在羽毛中闪光 
  石头在风中变轻 
   
  月夜的写作 
   
  我用月光写诗,我用虫声写诗。我在道路上 
  分开道路,一步步走响自己。我请月光 
  走在前面,我把虫声放在旁边。我在后面 
  紧紧跟随,我在心跳里悄悄偷听。月光呵 
  虫声呵,我的诗中是否还缺少些干净的瓷器 
  或者,一两滴忘了回家的露水…… 
   
  想象中的墓志铭 
   
  桃花模模糊糊地开,阳光 
  不明不白地亮 
  我坐在自己的内心,用想象的刀子 
  在想象的树身,刻下 
  清醒的墓志铭:“假若我是一只蚂蚁 
  我愿死在大象的脚下!” 
   
  感 恩 
   
  我与上午狭路相逢,我与正午擦肩而过 
  我同下午说着话说着话就坠入了黄昏。这时 
  鸟飞完它们,灯亮过自己。我在 
  楼群中如一个展开的词语。梦中,桃花流着 
   热泪 
  诗放下的地方尽是阳光和雀声 
  我以手加额,在内心默默感恩—— 
  重庆曾以小小的一角,盛下过我巨大的 
   悲痛…… 
诗歌中的鸟声(诗人随笔)
王顺彬 
  1 
  诗歌中应该有雷霆声、冰雪声、风雨声,应该有江河声、山涛声、星驰声、草木声,应该有琴声、歌声、虫声、马嘶声和石头的尖叫声……当然,还应该有各种各样的弄得我心跳如簧的鸟声。 
   
  2 
  自我5岁的时候,作教师的父亲教我背诵“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之后,我的记忆里就羽翼闪烁,鸟声不断。它们时而清晰如灵魂的珍珠,时而模糊如苦痛的花香。它们有时像锥子锥我,有时像敷在伤口上的白霜或黑药。我以为,这些鸟声的波纹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骨头之上,如一种音乐,让我独自品味,独自体悟。 
  更重要的是,这些鸟声主动地进入了我的诗歌。13岁时,我写出“鸟叫中有打动我的露水”;23岁时,我写出“每一只鸣叫的鸟都是我带着天空和乐器的情人”;33岁时,我写出“大雁叫我不要与落日背道而驰”、“乌鸦的叫声滴下的并不全都是墨水”、“零碎的麻雀声我要整体地倾听”…… 
  鸟鸣惊心啊! 
   
  3 
  鸟的叫声,有时像钉子飞奔,有时像玻璃喧哗,有时像落花簌簌而下,有时还细微如我的诗句在暗暗灌浆、拔节。 
  我已忽略不了鸟的叫声。是它们让我翻找出了青春期的各样响动。比如,月光下移动的花瓣和唇语。比如,拆开情书时的惊叫和战栗。比如,矢志发奋时的蛟龙翻滚和狮虎怒吼…… 
  难能可贵的是,鸟的叫声,让我记住了诗歌的责任:诗歌为何而鸣?为何而呼?为何选择不同的音量和叫法而大白于天下? 
   
  4 
  面对这些鸟声,我开始猜测:我最适合于哪类鸟叫?我的叫声中还缺少点什么?我鸣叫的刹那为什么总是云雾远去而月光清朗? 
  我在诗歌中回应这些鸟声。 
  我会寻找出这些鸟声的出处和起因,在此起彼伏的回响中,得出一个明亮的答案。 
  我将像保罗·策兰所说的那样,无论“裙子和裤子”,我都会立即识别出来。 
   
  5 
  其实,我已经像鸟一样叫了。 
  在纸张上,在诗歌中。 
  无论叫得如何,我毕竟是在启动自己的嗓音了。 
  因为,我的诗歌中有各种的鸟随时出现,它们不只跳跃、飞翔,它们还要交谈和歌唱,也就是说它们还得让我的纸张鸣叫,让我的诗歌应答不已。 
   
  6 
  鸟的叫声是多种多样的。形形色色的啼鸣,让我的诗句震动,声线和光线都十分的耐看和好听。 
  在林子里叫的鸟是自然的鸟,原生态的鸟,梭罗称这类鸟为“本色的鸟”。在诗歌中叫的鸟是比喻的鸟,变形的鸟,高文纳尔称这类鸟为“语言的鸟”。 
  诗人在诗歌中宁静得发响的时候,也许就是“本色的鸟”和“语言的鸟”在他的精神里暗合为一体的美妙契机。 
  箫和笛,灌满了鸟音。 
   
  7 
  鸟声的本质是独特性。 
  杜鹃泣血,叫得尖锐凄伤;画眉唯美,叫得婉转清脆;大雁惜远,叫得空阔悠长;山鹰好搏,叫得裂铁折钢…… 
  我的诗歌也能发出叫声,但它绝对不与其他诗人雷同。否则,千人一腔,不如不叫。 
  我的叫声,当留下闪电的细末和青铜的灰烬。 
   
  8 
  我非常想把帕斯捷尔纳克诗歌中紧张、激动、快速的语言节奏比成一种鸟叫。这种节奏,如同怒涛、洪流、爆发的火山和奔跑的公牛,一字作胆,字字皆胆,撼天动地,把霹雳的冷汗都惊了出来。 
  同时,它又暗含着一种深深沉淀的底蕴。 
  这是什么样的鸟呢?这是什么样的鸟的心脏呢?“飘浮着,聚成一团团——眼看着停了下来,却又在运动”。这是什么样的鸟的叫声能够比拟的呢? 
  我双眼一亮,注意到了词句意义和音响的相互关系。 
   
  9 
  诗歌中的鸟声,可以让诗行激烈地抖动,轻微地震荡。诗歌中的鸟声,可以啼宽词语的天空,文字的缝隙。 
  在鸟叫的沿途,我拾到的不仅仅是诗歌的金子、美玉、琥珀和玛瑙。 
   
  10 
  在诗歌中,能够听到千年前的鸟声,能够想象万年后的鸟声。它们环环相扣,首尾呼应,如沙漠活水,如空谷仙乐,同春天一脉相承,让天性葆住永恒。 
  我一刻也离不开鸟声,哪怕我已静谧得浑身没有字痕。 
  鸟为什么在诗歌中叫?这个问题,我只有沉思。只有每天写几句话,小心翼翼地试着回答。      
沉思的诗情
谢 冕 
  王顺彬有很美好的诗情。在他的诗中经常出现这样的意境:鸟飞着,桃花流着泪;灯亮着,楼群展开着它的丰富。他的诗中洒满了阳光和鸟鸣。他用诗来表达他对大地、天空和家乡的热爱,他在内心默默地为这一切感恩:“重庆曾以小小的一角,盛下过我巨大的悲痛”(《感恩》)。他居住在这城市里,这城市是如此让人动心,它以它的博大和慈爱盛下了,接纳了,而且溶解了那隐秘的大悲哀。大地无言,天无言,只有诗人知道这悲痛是如何啃啮着他的内心。他为此感恩。他在写这首短诗时感情表达得很节制。 
  王顺彬的抒情是多向的,大多数的情况下表现都很简括,他不太放任情感的奔泻。却能在节制之中表现丰富,也不时出现惊人之笔。燕子的呢喃与奔忙,我们都知道它们衔泥是为了筑巢,诗人却在这里翻出了新意:想象中它们不是为筑巢,“而是去修补另外的天空”。读这诗句时,有一种当初读到顾城《星月的由来》那样的惊喜。诗要动人,要不断地排除那些平淡的形容,总要有这样出人意外的奇想,不时地刺激着人们的审美想象。王顺彬的这首统共只有四行的短诗《燕子》做到了。 
  这组诗中最精彩的一笔,应该是《想象中的墓志铭》。它以六行的短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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