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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菊夏离-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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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心切,这会儿镇国王终于要成家了,瞧他这开心的!”
南宫乐这番话让浅菊更加不安一一这么大排场,有必要吗?
虽说镇国王娶妻是件大事,但是这样的设计未免太夸张了吧。木杆可汗绝对不可能是爱弟心切这么简单。
而且看他们的安排来看,与其说是强调镇国王的地位还不如说是突出她的重要性。她是汗女,按汉族风格来举办,还派出一大队侍卫,这显然是为了和昨日那简陋的婚礼形成对比,木杆可汗到底想做什么?
微微抬头,浅菊看向南宫乐,却见她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笑容格外开心与温柔,倒真像个送妹妹出嫁的好姐姐,可是浅菊知道她的内心绝对不是她表面上表现得那样。
不知道南宫乐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呢?对木杆可汗这么做的目的又知晓几分呢?
只是,这些是没办法从南宫乐那里得知的。虽然此刻她们姐妹相称,虽然南宫乐也真的是南宫星的亲姐姐,但是她们的立场却不同,血的确浓于水,但是却终究抵不过某些东西
浅菊无奈,此时此刻,唯一和她站在一起,共同进退的只有她的爱人一一李澈。
只是,李澈,现在身在何处呢?
会不会还在和严密的守卫做斗争呢?
会不会
虽然,她对他的武功和智商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妹妹别一直心不在焉啊,来,让姐姐给你梳妆。”
南宫乐乐呵呵的声音响起,说着便示意房里的侍女端来梳妆用的工具。
“姐姐使不得,姐姐乃突厥的娘娘,怎么能让您给我梳妆呢,会折煞妹妹我,实在不敢当啊!”
浅菊连摆手说道,虽然古代嫁女儿有母亲为女儿梳妆的传统,若母亲不在身边则由长姐代之,但是南宫乐贵为突厥的乐妃娘娘,她可不敢冒昧。
“妹妹见外了,你是我义妹,为妹妹送嫁是姐姐的分内之事啊。”
南宫乐顾自说着,神态自若,像是说给浅菊听,但更像是说给在场的众人听。
浅菊听了也不多说,她知道多说也没有用,随他们去吧,她急也没有用,还是擦亮眼睛,看着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她乖乖地坐着,任由南宫乐摆弄。
其实,说起这时的婚礼习俗倒也好玩,清晨起床先要梳送嫁妆,嫁妆完毕要送去沐浴,沐浴完毕又要由媒人梳迎亲之妆。
繁琐之极,尤其是沐浴前还要梳什么送嫁妆,实在是多此一举。要是以浅菊在二十一世纪的习惯,卸妆必用卸妆油,这岂不是要她卸妆好几次,实在伤皮肤。
不过好在古代化妆用的胭脂水粉并没有融合现代的高科技,真有防水性强,溶油不溶水的特点。古代的胭脂水粉都是碰水即化,所谓“洗尽铅华”,便是如此。
是是非非 第四章
浅菊沐浴完毕后,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之下风风火火地回到卧室。这些突厥宫女虽然已经被训练过多次,熟知礼节,而且动作十分娴熟。
浅菊一见房门,就瞧见南宫乐依旧优雅地坐在房内。见浅菊回来了,她连忙乐呵呵地起身迎接。
“瞧瞧这玉肌似粉,体态若蝶,出水芙蓉说的可不就是妹妹吗?”南宫乐说道。
“姐姐谬赞了。”
浅菊淡淡地说,南宫乐处事圆滑、老练,她粉面含笑的表情让人找不到意思漏洞,和那天晚上来到她房间,带着淡淡忧伤的她截然不同。
“请王冰人进来行迎亲礼吧。”
南宫乐对着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又转头对着浅菊说,“这王冰人可是汉地最有名的冰人哦,人称一线牵,据说只要请到她保媒,必定是千里姻缘牵一线,甜甜蜜蜜一辈子。这次能请到她,可真是荣幸哦。”
“一线牵”王冰人的名号浅菊之前的确听说过,她在大成的京城时响当当的媒人,据说只有她不愿做的媒,没有她做不成的媒,而且每个婚姻只要由她做媒,必定能幸福美满。
浅菊对此向来不置可否,婚姻美满不满跟媒人有什么关系啊?
只是其他人似乎并不这么想,他们前仆后继地去请王冰人做媒。不过这王冰人说来倒也奇怪,别人做媒从来不挑,她却又“三做三不做”的规矩,即“鳏寡孤独必做,天残地残必做,情比金坚必做;不情不愿不做,不离不休不做,不三不四不做”。
当初,浅菊被赐婚李澈的时候,南宫夫人也想请王冰人来做媒,只是想尽办法也请不到。这倒让浅菊对这王冰人挺好奇的,做冰人都能做出这样的境界,实在是不容易,不知道这王冰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当将注意力收拢到卧房内时,浅菊正好瞧见一个女子在宫女的引领之下走进卧房,屈膝行礼:“参见乐妃娘娘,见过浅菊姑娘。”
“王冰人不必多礼,能请到你来掌媒是本宫的荣幸呢。”南宫乐笑呵呵地说道,本来木杆可汗让她负责按照汉地风俗结婚的时候请个冰人来保镖时,她还发愁呢一一在突厥这个不兴做媒之说的地方,要找个冰人谈何容易啊!
不过没想到居然这么幸运,她派手下去边境的城市打听,居然打听到了大名鼎鼎的王冰人,更没想到的是王冰人竟然一口答应来为镇国王阿史那他陀保镖。
和南宫乐的客套不同,浅菊此时却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王冰人。
在浅菊的印象中,所谓媒人,都是体态庞大的中年妇女,就像《上错花轿嫁对郎》里面的那两个巨肥的媒人一般。
但是眼前这位王冰人怎么没看都只有二十六七的样子,体态纤细,身轻如燕。乌黑的长发工工整整地盘成中髻,一丝不苟,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万种风情。
这样一个女子,怎么看都不像媒人啊。
王冰人迎着浅菊的目光,微微笑,一双美目波光潋滟,笑意不止,彷佛暖风甜雨中的迎春花,甜蜜的感觉竟随着她的笑弥漫了整个屋子。也那怪人们会觉得她掌的媒会甜蜜美满了,光是她这笑就有暖人心脾的感觉。
王冰人轻盈地走进浅菊,转头从紧随其身后的侍女的托盘中取来红色双线,形成一个三头的“小机关”。只见她两手各拉一个头,使得丝线在两手间绷直,又将另一个头咬在皓白的贝齿间,成“十”字架状。她白玉一般的双手上下飞动,指挥那红色双线有分有合,轻柔地绞去面上浅菊脸上细细的绒毛。
浅菊觉得脸上痒痒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开脸”吧一一古代女子嫁人的标志之一呢。这关目,可以上轿前在女家进行,也可以娶到男家后进行,执行的人一般为婶娘或者嫂嫂来,而现在可能考虑到并没有合适的人选,便由这位冰人来做了。
记得五年前,她和李澈完婚的时候,她并没有经历过这个习俗,那时候是计划等她入了澈宫后再来做的,可是却被李澈疯疯癫癫地破坏掉了。
王冰人完成“开脸”仪式后,将所用器具放回身后宫女端着的托盘上。
那宫女接了东西,十分利落地撤离,而原本站在她身旁的宫女马上接替上来。她端着的托盘上,放着十分精巧的小盒,里面装的该是上好的胭脂水粉吧。
“素来听闻王冰人着妆技巧举世无双,本宫今天有幸目睹,真是三生有幸!”南宫乐一边笑着说道。
的确,这王冰人不仅保媒出名,她的着妆技术也是绝世无双。据说能化腐朽为神奇,即使是相貌平平的人,经过她的装点,也能变得美艳动人。
只是可惜她基本不为他人着妆,可谓一妆难求。
因此,当她主动提出要为浅菊着妆时,南宫乐着实惊讶不已。
此事,王冰人含而不笑,让宫女在浅菊坐的对面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认真地端详起浅菊的脸。
她靠得很近,几乎是贴到浅菊的脸上。
“少爷说,以前欠你的仪式会借着今日都补上,他要让你做他最美丽的新娘。”
声音很轻,浅菊却听得清楚,因为是贴在她的耳边说的。
少爷?
难道是一一李澈?
浅菊十分震惊,急忙抬头看向王冰人,却见她一脸宁静,一点也不像说过话的样子。她娴熟地将宫女托盘上的盒子一一打开,取出梨花白的蜜粉、桃花红的胭脂,细细地替浅菊妆点起来。
是是非非 第五章
“好了。”
王冰人放开手,认真地打量起浅菊,似乎是在欣赏一幅完美的作品。
此时,浅菊蹩眉轻描,雪白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粉,似开在春日雨后的桃花,原本雪色略显不足的唇此时如同清新可人的樱桃。
“这么漂亮的人儿,嫁给阿史那他陀真是玷污了你,也只有少爷才配得上你。”
还是刚才的声音,浅菊迅速抬眸,只见王冰人双眼闪烁着精光,双唇紧抿。再看周围的人,发现她们都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似乎在感慨王冰人着妆的技术。显然只有她一个人听到刚才的话。
“该是理顺青丝的时候了。”
王冰人说道,目光轻轻地放在浅菊直垂到底的黑发上。
话音刚落,并有一个宫女手执梳子,走到浅菊旁边,将梳子轻轻地放到浅菊的头发上,一梳到底。
王冰人便在一旁用她好听的嗓音喝道:
“一梳梳到底,良缘天注定。”
“二梳梳到底,儿女绕双膝。”
“三梳梳到底,白头不相离。”
“四梳五梳梳到底,福禄满庭际。”
王冰人每喝一句,那宫女便梳一下,一句终了,那宫女也正好梳到底,配合的十分默契。
待到最后一梳到底之时,那宫女并将梳子交给王冰人,由王冰人为浅菊绾发,自己则去房内不远处,端来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
王冰人绾好浅菊的头发之后,伸手掀起那盖在托盘上的红绸,鲜红的嫁衣便露了出来。
那衣服是用上好的丝绸所作,上面的图案皆用金丝所绣,做工精巧无比。
如此精美的嫁衣,连南宫乐也惊呆了,她是让王冰人全权打理婚礼所用物器,包括嫁衣,只是没想到王冰人竟然会准备如此精美的嫁衣。
“这嫁衣,可是蓝月纺所处?”南宫乐轻轻地问。
王冰人点点头。
如此完美的嫁衣,普天之下只有蓝月纺能制,蓝月纺的绣品畅销天下,其中嫁衣更是其最经典的代表。蓝月纺的嫁衣全部都用金丝做线,价格之高自然不用提,而且想要买到蓝月纺的嫁衣还必须破解他们那千奇百怪的难题。而那些题至今为止只有三个人破解成功。
而王冰人居然准备了蓝月纺的嫁衣,这着实让南宫乐吃惊不少。而那王冰人似乎还嫌南宫乐脸上惊讶的表情看不过瘾,笑道:
“这嫁衣可是蓝月纺老板娘蓝月亲自所制。”
蓝月纺老板娘蓝月绣工天下第一是公认的,可是她已经近十年没有亲自动手了,怎么会
“蓝月老板和民女颇有交情,所以便亲自送了一件。”王冰人似乎对南宫乐的惊讶之情满意了,笑着解释道,“就像民女觉得和娘娘有缘一样,这不亲自来为娘娘的义妹保媒了吗?当然,该少的薪金不能少哦。”
南宫乐道是被王冰人逗乐了,笑着道:
“那是当然,本宫一定好好答谢王冰人。”
“那我就放心了!”王冰人竟然一本正经地拍了下手,然后道,“娘娘先请回避下,民女要给浅菊姑娘更衣了。”
南宫乐许可地点点头,然后带着几个宫女出了屋,而那些手里端着托盘的宫女整齐有序地凑到王冰人旁边,依次排开。
王冰人依次掀开托盘上的红绸,然后从容地给浅菊换上嫁衣,又将子孙锁、千金杯、万福如意等物品依次交给浅菊带上。
最后,她推开两步,笑呵呵得打量着浅菊,满意地笑着:
“姑娘真的好美。”
“王冰人过奖了,今日最画龙点睛的应该是这件嫁衣吧。真是有劳冰人费心了。”浅菊笑道,她知道蓝月纺的嫁衣很美。
“姑娘真相信我有这么大能耐能弄到蓝月纺的嫁衣?”
王冰人对着浅菊挑眉,压低了嗓子,用只有她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浅菊再次惊讶,不过这次她没有用惊讶的眼神看王冰人,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迎亲一一”
王冰人扯着嗓子喊道。
顿时,木门开启,南宫乐和一群宫女走了进来,引着浅菊出了屋,一路行走,终于在听乐宫门口见到了阿史那他陀迎亲的队伍。
阿史那他陀穿着鲜红的汉族新郎礼服坐在队伍最前面的白马上,一派潇洒。
只是,浅菊此时正盖着同样鲜红的盖头,看不见坐在马上的阿史那他陀。她在王冰人搀扶下,低头看着地面,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
不知不觉,她竟走到了轿子旁,低头望着那铺的红红的轿子底座,浅菊在犹豫着要不要迈上去。
“姑娘,迈上去吧,做少爷的新娘。”
又是王冰人的声音,这一次,浅菊即使抬头,也会被红色的盖头挡住,看不到王冰人的表情了。
不过,一朵美丽的笑在浅菊藏在盖头下的脸悄然绽放,她轻轻地抬起脚,迈进迎亲的轿子。
是是非非 第六章
迎亲的大道上,红妆十里,围观的百姓挤满街头。
偌大的突厥,如此浩大的汉式婚礼实在不多见,老百姓们好奇不已——据说镇国的王妃是个汉女,可汗特地下令举行汉式婚礼。他们非常好奇这个新娘到底是怎么样的国色天香,能有如此大的面子,让镇国王如此重视。于是,他们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自己有一双能有一双透视的眼,好透过那重重叠叠的红,一睹新娘的芳容。
轿子里,和外面的热闹、躁动不同,浅菊平静地扯掉鲜红的盖头。毫不意外地看着坐在她身边的人儿。
“李澈,你易容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她轻轻地望着依旧是宫女打扮的李澈,这面容,正是刚才给她梳头的宫女。
李澈不语,却认真地凝视浅菊良久,伸出轻轻一指,道:“头发是我梳的,嫁衣是我准备的,冰人也是我请的,你——是我的新娘。”
最美的笑在浅菊的嘴角绽放,她笑得那么开心,雪白的脸带上了淡淡的粉红,手头摸摸头,道:“我就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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