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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3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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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出事的当天,歌珊警方便在江州有关领导及技侦专家的督促、指导下介入了对此次事件的调查,他们传讯了相关责任人,尤其是最初的肇事者,那五个上山砍柴的当地村民。五人均系男性,家住洪岭乡牌上村第十村民小组,年龄在十六到五十五岁之间,其中两人是一对亲兄弟,另外还有一人存在一定的智力障碍,属残疾人之列,家里领有歌珊县残疾人联合会发的残废证。坐在村委会临时设立的审讯室里,五位村民一个个面目僵直,神情呆滞,仿佛仍没能从极度的事变中回过神来。他们反反复复说的一句话是没料到。他们根本没料到的。起初他们还以为草丛里蹦出了两头野兽呢。
“没料到。没料到为什么还要死死追赶人家?”负责审讯的乡村警察不动声色问。
“他们跑,我们才追的,”村民们嗫嚅着,“我们还以为,追的是两个干坏事的歹人呢。”
“这么说,你们还立功了,成了抓坏人的英雄?”在一侧旁听的乡镇干部讥笑道。
“不是坏人,那为什么见了我们要吓得跑?”
五位村民中的一位振振有词这么问。
“狡辩!”
乡村警察一拳砸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桌头的墨水瓶往起一跳,然后落下,急剧倾侧着眼看就要翻到地面去。
乡村无眠
何 申
何申男,1951年生。1982年开始发表作品。著有长篇小说《梨花湾的女人》、《田园杀机》,中篇小说《穷县》、《年前年后》、《乡村英雄》等。现任职《承德日报》,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到了伏天末了,庄稼耪过三遍,垄也起了肥也描了,往下地里没活儿就等着收了,可小清河村的德山老汉却要起早了。说来怪好笑,自打土地联产承包以后,德山老汉基本上就没再着过忙起过早。不起早可不是人变懒了,实在是他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他说地里那点狗屁星活计,俺一只手端着小烟袋,另一只手捎带脚就拾掇个了,还犯得上起五更干半夜?这可不是牛皮大话,德山家往上几辈子都是正经好庄稼汉,勤快得很,想当年入社前他家打的粮食全乡第一,没少得售粮模范镜框框。可如今他却摊鸡蛋摊出了鸡屎——坏了菜,人老了老了睡不成踏实觉。气得他自言自语直劲磨叨,说再早光听说城里人闹失眠,咋俺一个老农民也失眠,真他娘的怪了,莫不是不起早下地干活的报应……
德山老汉失眠症状是睡不着醒得早,当中那节骨还能将就对付:即不能像先前脑袋一沾枕头就死狗一般睡去,得左右烙饼连着翻番(若是收入翻番多好)好一阵才能睡着;再有就是以前天麻麻亮时他要起来撒泡尿,尿完浑身轻松,然后接茬睡那个贼香的回笼觉。现在完喘了,尿撒没了,肚子瘪了,老家什蔫了,回笼觉却也没了,就剩下俩干涩的老眼,旱蛤蟆盼雨似的瞅着窗外,一丝丝困意也没有了,俩后脚跟没事只好蹭炕席解痒。这么一闹腾老伴也睡不着了,弄得老伴贼烦贼烦的。
“俺说……”德山从来这样叫老伴。
“说啥呀说,这老早……”老伴翻一边说。
“俺是说,俺咋睡不着呢?”德山坐起来。
“撑的!”老伴急了。
“知道不,后院孙寡妇回来了……”德山顺嘴溜达出来。
话刚出口他也就后悔了,这不是找骂吗。孙寡妇如今四十大几奔五十,是个不省油的灯。早先她男人还活着时,她在村里名声就不咋着,跟光棍子大黄瓜黄三相好是公开的。她男人揍她骂你个骚货黄三哪好呀,她就喊俺就是喜欢黄三,他的家什好。但那时黄三是穷汉,日子长了孙寡妇也有够。后来孙寡妇就进了城,有的说她开饭馆,有的说她倒鱼虾,还有的糟践她说她“卖大肉”。她男人去找也找不回来,结果翻车还把她男人砸死了,孙寡妇也就捎了口信,说这辈子不回来了。大黄瓜呢,前些年去后山小铁矿给老板拎电棍当保安,矿石卖不出价钱,老板赔个惨,趁黑夜窜杆子了。再往下谁也不愿收拾烂摊子,乡里就拍给大黄瓜管,大黄瓜能耍赖装死闹活不还账,一来二去也不知咋鼓捣的他成了矿主,但也没挣钱。可谁料到今春上时来运转钢铁短缺,最终导致矿石和铁精粉价钱大涨特涨,就把个蔫黄瓜一下涨成了大金疙瘩。在这情景下,孙寡妇突然归来,其中必然大有文章……
别等挨骂,德山老汉紧溜下地到当院转了几遭,脑袋还是嗡嗡的,眼神也不大好使,看啥都是双影。他想这会子俺到地里干啥活呢?找鬼去呀!他忽然想起捡粪,对喽,老爹的宝贝粪筐粪叉子还在。老爹临咽气时费大劲伸出三个指头,说要想过好日子,就得眼勤脚勤手勤,眼勤勤在常看道上有没有车马过,脚勤勤在立刻去寻,手勤勤在趁着粪冒热气时就捡。老爹一辈子起大早捡粪,也没把日子捡宽绰,却把这话留给自己。德山老汉明知不是那么回事,可那毕竟是老爹的遗言呀,因此那粪筐粪叉就没扔留下了。他还想有一天再传给儿子,但如今俩儿子都进城做工并在那儿安了家,人家用不着。自己倒是种地,可这些年大田都用化肥,偶尔使点家肥,也是描在自家吃的菜地,还有自己抽的大叶子烟上。用化肥描出的烟要火还辣嗓子,家肥描出的烟叶好抽,到嘴里回口有点甜。德山想来年的烟叶兴许要多种点,两小子都抽烟,抽旱烟还是省钱。冲这俺还是瞅瞅哪儿有粪吧,没有就只当转悠转悠。
“您老起得早呀,可真是勤快,比城里人强太多了。”突然间就有女人说话,正是后院的孙寡妇。她绕到前街来了,隔着齐腰高的墙头说话,墙头上插着紫秆大葛针,尖利无比,鸡猪都不敢上前,但透亮,能看到孙寡妇大白脸肉厚,小眼珠贼亮,穿件浅绿色薄衫,胸脯鼓鼓像揣俩活兔子。德山老汉觉出自己的眼珠这会儿好使了,但他忙低下头不再瞅。
“老队长,老嫂子在家睡着吧?”孙寡妇大声说。
“睡着呢……噢,不,早醒了,在炕上眯着呢。”德山的汗要冒出来。这娘儿们干啥用老队长那个称呼,那是驴年马月的事哟……德山老汉在大集体最后的几年里当过生产队长,那会儿孙寡妇的男人得了大骨节病,看病吃药把家折腾得底掉,孙寡妇为了把日子能将就过下去,没少给当队长的德山打溜须。有一阵子,德山面对她的小脸心里也怪痒的,秋天在棒子地里抓她时,她裤腰粗如水缸,德山问那是啥,孙寡妇轻轻一拽,棒子把裤子秃噜一下坠到脚面,内里光溜溜啥都没穿,吓得德山转身就跑,往下无论是派活还是分点啥,德山或多或少地就得偏向着点她。德山曾想过俺这是何苦呢,也没碰着她一个手指头……
“老队长。”孙寡妇仍大声说。
“小点声,你吃炮药了?哪个还是队长?”德山忙摆手。
“那就叫德山老哥。”孙寡妇改了个称呼。
“拉倒吧,啥哥呀姐呀,麻萦(难受)。”德山意志坚强地说。
“跟你商量个事呀。”孙寡妇跷着脚说。
“有屁快放。”德山瞅瞅身后屋门不客气地说。
“帮俺整狗日的黄三。”孙寡妇狠狠地说。
“你五迷啦?一宿没睡?”德山问。
“一宿没睡。”孙寡妇点头。
“你也失眠?”德山要笑。
“失得厉害,一宿眼都没合,但人不五迷。”孙寡妇说得很认真。
“不五迷你咋反他?你俩可好过。”德山不信。
“那是过去。现在呢,你瞅不见听不着咋着……”孙寡妇指身后。
一阵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从后山一直响到前山(开铁矿开疯了),房子都颤。拉铁矿石和铁精粉的大车一辆接一辆开过来,黄土卷起,一瞬间,孙寡妇不见了。德山老汉被呛得倒退进屋。老伴问你跟谁说话呢,德山老汉说呛死人啦,这大黄瓜可把小清河给毁了。
从黄土中钻出来,孙寡妇用上嘴唇蹭蹭牙,就像铲子铲墙皮,满嘴都是土末子。再摸摸脸,厚厚的一层,眼皮上下一动,就掉土渣儿。孙寡妇就骂这个挨千刀的大黄瓜,你发财了顿顿吃馆子,却让俺们吃黄土。她接着还想跟德山说话,德山却不见了踪影。她一来气,就敲门,门插得严,她蹬块石头抬腿就从墙头葛针上迈,不料被葛针哗地剐住了裤裆,顿时就过不去还下不来。她害怕了,她想起自己当姑娘时跨猪栏子的教训。猪栏子就是自留地菜园子的门,用齐大腿根儿那么高的高粱秆扎绑成小墙,有巴掌厚吧,再大的猪也拱不倒也蹿不过去。但人要进,还要挑水桶呢,人聪明就显在这里:一边放一块半大石头,如同上台阶,再迈。而猪是想不到利用这台阶的。那是刚上秋的天,穿单衣,自己长得好又好美,穿精薄精薄的的确良水绿裤,脚下是塑料底偏带鞋,在大队演完节目,又渴又饿,就奔园子要摘根水灵灵的黄瓜。不料前腿迈过,后脚在石头上却踩滑,结果骑马般地铿一下子就坐在猪栏子上(后果严重)……
“来人呀,快救俺一下呀!”孙寡妇不由得惊叫,她不喊不成,要是扎一裤裆葛针,疼不说,那些刺儿咋往外挑?
“你这是干啥哟!”德山老汉出来一瞅,火燎腚似的急得直蹦高。左右邻居都跑出来,却没人上前,大眼小眼瞅着这院,不少人嘴角还撇着,分明是在冷笑,意思太清楚了:瞧呀,孙寡妇跟德山好上了。“你快把俺整下来呀!”孙寡妇要站不住了。“你蹿那上干啥!”德山两只手发烫,不知如何是好。“快来接着俺!”孙寡妇喊。“快去,接准了。”村民中有人发坏起哄。“俺不接……”德山咬定牙关不出去。
当街停下辆乌黑瓦亮的轿车,大黄瓜黄三和个贼俊黄毛小女子从车里钻出来,黄三腆着肚子伸出两个短粗的胳膊,嘿嘿大笑道我接我接,我替德山接这堆肉。孙寡妇喊俺老孙不用鸡巴你。黄三抱起肩膀说这倔娘儿们,别不识好歹,那你可就满裆是刺啦。黄毛小女子皱着眉头说快走吧,人家愿意往那地方扎。孙寡妇骂放你娘个臭屁!你才爱往那地方扎。小女子喊有能耐你翻下来!孙寡妇说俺翻下来砸死你个小骚货。说着她身子打晃了。小女子怕她真砸下来,拉黄三上了车,黄顺手扔出几张大票子。
“拿走你的臭钱,老娘不希罕!”孙寡妇仰身就要往下摔。
“等等!”德山老汉心说没想到这娘儿们还有点骨气,脚下一给劲几步就蹿到墙根,伸出两只长满厚茧的大手,左一把,右一把,生是把孙寡妇裤下的葛针拽出点空儿来。孙寡妇身子向前一扑,正正砸在德山老汉的怀里,俩人咕咚栽进豆角架。
墙外打成一个蛋,几张大票被抢得粉身碎骨。
活了大半辈子的德山老汉非常奢侈地得到了一次接触:与孙寡妇隔着两层布(一人一层,都没穿背心子),俩形状不同的胸脯子实实在在的贴(砸)到了一起。但代价极惨重的——老伴隔着窗户只看见了后半段,也就是他俩滚倒在豆角架里那段儿。老伴是好面的人,受不了刺激,下地抱起卤水罐仰脖就灌,幸好被邻居抢下。随后又找菜刀抹脖子,也被人阻止。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城里的儿子,儿子立刻骑摩托回来将老娘接走。临走时德山说你过去消消气,过些日子俺也去找你。老伴说你别去你跟孙寡妇过吧。德山指天发誓说俺跟她啥事也没有,俺是睡不着觉才惹出这事。儿子坐在摩托上发动着说你干啥睡不着呢。德山看看儿子瘦黑的小样儿,忽然就想清楚了说:“还不是看黄三发大财,俺心里急……”
“人家发财,你急个啥?”
“那财发得太暴呀。”
“那你也发呀,你发了也贴补贴补我们。”
“是呢,俺发,俺发……”
一阵嘟嘟响,摩托冒烟蹿远了,破轮子还甩起不少泥巴,有一块正甩到德山的嘴上,他想说俺发昏吧,嘴唇黏糊糊粘住了。他抹了抹往家走,就见孙寡妇一扭一扭地从后街过来。他心里这叫上火,心说都是你这败兴娘儿们,毁了俺挺好的日子……
“老哥,送老嫂子进城呀。”孙寡妇也不管街上有没有人,细声浪气地嚷嚷着,“进城好呀,开开眼,你咋不跟着去,在家吃这黄土?”
“去,去你娘个!”
“俺娘比俺还早两年守寡,没摸过几宿那……”
“你要脸不?”
“你要不?”
“俺咋不要?”
“你要不了。你瞅你一脸一嘴泥,活是猪拱食。”
“妈的,你是找扇呀!”
“俺就是找扇,你敢动俺一个指头,俺把你的俩捏瘪一对!”
“反了你啦!”
德山老汉气得实在受不了,他觉出这娘儿们没安好心,是存心来找茬干架。不过,此时若是和她干起来,却也是一件好事,好就好在可以证明自己与她没有狗扯连环,从而也就平息了村民的议论。想到这儿德山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但一见孙寡妇那浑圆的手腕,那突突乱颤的胸脯子,他不由得又有些惧怕了。这孙寡妇一身肉膘满肚子火气,据说当年大黄瓜都不是她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就告饶。这两年兴许又是她一个人干靠(硬熬),就靠得浑身有劲没处使,看见老爷儿们就着急。这要是让她拿自己当靶子练,那可就揍(坏)了,伤着了家里也没人伺候是小事,若是上医院,药费多贵呀。想到这儿德山就软了筋骨,脚板子往后滑,嘴里自言自语道,跟你个娘儿们干架没劲。孙寡妇喊你有能耐站住,是不是你个老鸡巴头子没劲不行了,俺还有劲呢,你给俺上来。德山吓得头发根子发直,说俺不上就不上。孙寡妇说你今天还非上不可。一旁看热闹的人便起哄,喊那是好事呀,让你上你就上呗,别人想上还上不去呢。德山骂道去你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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