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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大道第2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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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里。五百斤粮食就闹那么一所大院子,街中间,前后通行,足有五间宽,要多四致有多四致。秦富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办得这样顺顺当当,好象从天上掉下来的消息,没人夺,没人抢,也没人说坏话。从前到后没有花上两顿饭的工夫,一切都搞得十分妥当,简直跟做梦一样!他特别赞成刘祥的要求:对这件事情要严加保密,要速办速了,马上写地契,立刻交粮食。他从刘万那里得到这个信之后,就忙成了走马灯一般。他自己抢着答帚打扫院子,里里外外归置东西,又赶着全家跟他一块儿忙。他咪着眼,嘻r 临地笑,嘴里不停地说:“你们就跟着我好好地干吧,这是送来的喜信,咱家的好运气,紧跟在后边来敲门了!〃
秦文吉高高兴兴地打来一瓶子烧酒,还打了半斤豆油,满脸放光,乐得抿不上嘴,走路象踩着鼓点,比娶媳妇那会儿还乐。他从小受他爸爸的家教和影响养成了一个特殊的习惯,不贪吃喝,不图穿戴,最大的嗜好就是发家致富,家里添一只碗,他也喜欢得跳脚。因为他会算账:眼下多添一个碗,等哥住分家的时候他就能多分一个。今天操办增置基业的大事情,他成了他爸爸精神上最大的支持者,行动上最得力的帮手,更加显出孝子的风度。
应声虫也挂着一种少有的喜悦神气忙碌着。可惜她每逢遇
到忙事准抓瞎,一忙就乱,越忙越乱。她空着两只手里外乱跑,累得满头滴汗珠子,自己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在这一家人里边,唯有赵玉娥显得有些心神不安。她的肩上还带着野外的尘土,衣角上沾着草叶子,脸上留着被太阳晒过的红润,两只眼睛透露出她的一惊一疑。刚才男人把她从村南地里叫回家,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一件意外的事情,可是至今也没有完全摸到底细。她长年累月地被封闭在这所象罐头一样严密的小院子里,耳目不灵通,遇到许多新间题,都使她感到似懂非懂,心里十分的别扭和痛苦。走娘家的时候,用耳朵听一点新词新话新道理,都是不连贯的,又没有能够完全吃透,拿来判断遇到的奇形怪状的事态根本不够用.在芳草地的井台、碾道,眼睛看到一些人、一些事、一些你争我斗的纠缠,都是零零碎碎,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能完全成为她观察各种矛盾冲突的事实依据。因为这些,她如同一根在灶膛里想要燃烧,还没点着的木头一样,没能显出她蓄藏在心里的丰富的热量。今天这件事情特别让她糊涂。她一边按照公婆指挥,机械地和面、洗菜,心里忍不住地嘀咕:成立互助组就是为了救穷人,让翻身户保住房屋,土地这些胜利果实,刘祥为什么要办这种事呢?听洗政府也是偏向互助组的,有了难处政府会周济,刘祥为什么不去找政府,偏偏要变卖产业呢?她想,公爹是个最能算计人的,大个子刘祥可能掉进公爹的圈套了,可是,就算刘祥是老粗,脑瓜子转不过弯来,还有高大泉、朱铁汉和周忠他们一大群人哪!这些人论心术有心术,论热劲有热劲,春天不顾命地帮助刘祥,终于保护刘祥闯过了难关,如今总不会丢开他不管吧?她又埋怨小叔子秦文庆。秦文庆耳目灵通,办法也比她多,要在跟前的话,她就不用着这么大的急了,可惜,秦文庆偏偏离开了家,进了天门镇的临时鞋场· 一
这院子里连怀里抱着的孩子只有五口人,那种走里走外的忙碌劲儿,好象集市一样热闹。
按照刘祥的要求,这件事不要大事声张,也不要铺排,只要一个写字据的先生和一个中保人,此外谁也不告诉。所以头一个来到秦家院里的外姓人就是小学校的教师于宝宗。看样子他刚下课,眼镜框和灰制服的扣子上都还沾着粉笔的屑末。他很有礼貌地跟秦家每一个人打招呼,连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他都没放过,凑过去,用手指头摸着孩子的嘴巴,嘿嘿地笑了两声。这位教师原来是燕山区的人。日本鬼子占领期间,他在有名的独乐寺完全小学毕业,又被他的老子送到通州的潞河中学读书深造。解放前二年,他已经考上了燕京大学学外语,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却因为山区土改早少他的那个恶霸老子被镇压,断了供应,投有念成。他在北平流浪到解放前一年,才由歪嘴子引荐到这里任教。平时他少言寡语,忧郁而又感伤,老一辈的人却认为他比那个年轻一点的姜波老师“深沉”,一般动文墨的事儿,都愿意找他帮忙代笔。他对这类的差事也是尽心尽意的。秦家父子象迎接贵宾一样招呼于宝宗。
于宝宗被让到这间陌生的、简陋的屋子里,带着满面谦恭的笑容对秦富说:“刚才少怀找我,要我帮您写几个字,我倒是狠乐意为您效劳的。只是,旧式的文书契约我见得多,也写得多,如今要写新的,新出版的日常应用文里也没有这种可参考的样式,我怕不能胜任。”
小算盘陪着笑脸说:“先生您就别客气了。我听少怀说,咱们全天门区的老师里边,顶属您文才高,写这么一张文书,还不象玩似的!〃
秦文吉在一旁也随着他爸爸的话音说:“新事跟旧事当然得有点不一样,从根上看也没有大差别。我们是两厢情愿,互相都信用得住,写个文书,是必须走的手续,您就瞧着写,叫得应就行了。”
于宝宗郑重地说。“要这样,我也不好推辞了。可有一件,我只管代笔,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写,别的事情我可一概不过问哪! ' '
小算盘急了,说.“您写了,将来万一出啥岔予,您可得认账呀!〃
秦文吉拦住他爸爸的话,对于宝宗说:“您过问不过问的也不要紧,反正还有中保人。如今实行买卖土地自由,我们这是照上级发家致富的指示办事,是模范行动,完全都是正当的,不会出啥岔子,您尽管放心吧。”
于宝宗解释说.“你们这行动是正当的,这个我很清楚。只是我跟别人的身份有点不太一样,这个话得放下。小心不为过余嘛 〃
小算盘明白了老师的心思,“嘿嘿”地笑了一声。这当儿,刘万一掀门帘进来了。
秦文吉赶紧问;“刘祥大叔怎么还不来呀?〃
刘万说:' ‘他到家里拿那块地的土地照,让我先行一步。我当他已经转回来了呢。”
秦富不放心地说:“他可别半路上脱鞋呀!〃
刘万满打满包地说:“三头对面讲的,心甘情愿定的,他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
秦富承认这个评价,点点头。
刘万又说:“刚才我刘祥大哥说了,一口东西也不吃你的,到这儿办完手续就走。”
秦富说:“我又打酒,又买菜,都准备下了,不吃还行?跟你说,别看平时我节省,遇到应当花应当用的事儿,我也会大方,也能豁出去干。你们就往饱吃,我不心疼。”
刘万说:“是呀,这回你真是走道抬元宝,只花个弯腰的工夫,破费几个钱也是应当的。”
秦富又“嘿嘿”地乐了。
秦文吉小声地问:“刘万大叔,啥时候过粮食呀仑他不是说写了就过吗?' '
刘万说;“夜里,等人们都睡下的时候,咱爷仁,再用你那牲口驮一趟… … 文吉,千万要守住秘密,不要让高大泉,也不要比互助组的任何一个人知道。”
秦富说:“对,对,对。我看哪,除了帕们这个屋里的人,谁也不能让知道。等文书到手,消停下来,生米做熟了饭,再传出去也就不怕了。”
赵玉娥在外间屋用刀刮菜板子,那菜板子放在水缸上。水缸靠着里间屋的门口,隔一层布t 帘,里边人说的什么话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当她听到刘万和公爹后边这句对话以后,心里猛的一沉。她想:闹了半天,他们的事情是瞒着高大泉和互助组的人偷着做的呀!怪不得这么神神秘秘,又这么没拦没挡、太太平平的呢!她想,要是让高大泉和互助组的人知道了,这件坏事情立刻就会吹灯,可是,公爹这伙人搞得这么严严密密,气都不透,这一共才不到半天功夫,高大泉和互助组的人又不会掐算,怎么能知道呢?她这会儿多希望突然从外边进来个串门的人,哪怕是滚刀肉张金寿,或者活电报万淑华也好哇… …
她这样想着,抓一把面撒在板一子上,又把和好的面团从盆子里抓出来,在板子上轻轻地揉动,想再听听里边说什么。这当儿听到公爹说一句,让于宝宗一边等着刘祥一边编编词,起草个稿子,以后大声说话停止了,只有男人跟刘万喊喊喳喳,还有烟袋锅子“滋滋”地响。她扭头一看,婆婆抱着孩子站在一边,那孩子的两只小手一个劲朝她这边扑,想要吃奶。她的心里忽然一动,赶快把面搬好,做成一个一个的饼,对婆婆说;“都弄好了,您在上边翻饼,把孩子给我,我一边烧火,一边给他点奶吃。”应声虫把孩子递给媳妇,洗了洗手,就等着锅热了往里边放饼。
赵玉娥坐在蒲团上,把奶头塞进孩子的嘴里,一只手用火棍子拨拉着柴草,往灶膛里边添,一只手抚摸着小儿子那胖乎乎的肉屁股蛋。
柴草在灶里燃烧起来,“嚼嘛剥剥”地响,象焦急不安的人的心声。
赵玉娥看看灶里喷吐的火苗,又看看儿子吸吮奶水的小嘴唇,再往灶里加一把柴,当柴草又一次“嗽”地一声,更加旺盛燃你的当儿,她一咬牙,一狠心,用另一只手在儿子的胖屁股蛋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孩子“哇啦”一声哭起来了。
应声虫被哭声吓一跳,赶紧把一个饼扔到锅里,挺心疼地问儿媳妇:“这孩子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啦?〃
赵玉娥用火棍子往灶膛里填了一把柴禾,没好气地说;“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说犯毛病就犯毛病,好好地哭什么呀广秦富正凑到桌子跟前,搽着拳头、眯着眼睛,瞧着于宝宗手握着竹管毛笔,起草着文书。这屋里屋外所有的人中间,没有任! 己王
何一个人能比他更珍贵文书契约这玩艺了。这倒不仅仅因为他是这个院子的当家人、这件事的主谋人,而是因为传统的观念,从小养成的习惯。在他看来,什么字纸都远远比不上文一仔契约重要和神圣。他不识字,却瞪着两只眼睛看着笔管的一提一动。他听到外屋孩子的哭叫声,怕打扰了先生,就扭过脸来冲着门帘子说:“你们哄哄孩子,别让他哭,这儿办重要的事儿哪!' ' 应声虫赶忙应声:“快哄哄,快哄哄。”
赵玉娥嘴里“啊啊”着,假装地拍着孩子,在婆婆猫着腰,往锅上翻饼的当儿,瞅个空子,又悄悄地在儿子的屁股蛋上拧了一把。
秦富听见孩子还不住声地哭叫,又大声喊:“听见没有,快哄哄他呀!〃
应声虫又应声:“快哄,快哄!〃
赵玉娥说:“谁知道他小小的人这么诡计多端,给他奶都不肯吃,偏要哭叫。”
秦富对儿子说:“你出去抱抱他。”
应声虫又连忙应声:“对,让爸爸抱抱。”
赵玉娥说:“这孩子比别的孩子两样,跟他爸从来就不对脾气,他爸爸抱他,哭的更厉害。”
秦文吉一撩门帘走出来,对媳妇说:“一家人挺高兴的,让他这样哭叫,多不象样子。”
赵王娥说.“我更想高兴,不是高兴不起来吗;不怪你们家的孩子不是人性,怪我! 〃
秦文吉宽让地笑了笑,“我替你烧烧火,你抱他到院子里踏踏。”
赵玉娥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态叹口气,慢慢腾腾地站起身,把火棍子交给男人,抱着孩子出了屋。她故意在窗户前边来回走动,嘴里边“啊啊”着,又在儿子的屁股蛋子上掐了第三把。孩子连续受到这不白之冤,哭叫得更加厉害,有多大的嗓门用多大的嗓门,还在妈妈怀里乱刨手脚,不住地打挺;小脸憋得通红,眼泪和汗珠子一齐往下落。
屋里的秦富急了,冲着窗户泼口大骂:“这个混蛋里老爷子给你办好事儿,给你置家业,你倒又哭又叫不高兴。真混蛋!把他给我扔到二门外去!〃
应声虫又应声,从屋门口探出身子,对儿媳妇说;“你快把他抱到远一点的地方呆会儿,快着!〃
赵玉娥用胳膊摇着孩子,嘴里小声地哄着,一边朝外面迈步,一边朝屋子里溜一眼。她见所有的人都只顾忙自己的事儿,没有留神她,就放大了胆子,出了二门,又奔大门;冲出大门,撒腿就往北街猛跑。
她跑哇,跑哇。这女人来到世界上二十二年,第一次这样迅猛地奔跑!
几只扭动着胖身子的鸭子被她惊得“嘎嘎”乱叫,一群玩得入迷的孩子被她吓得直瞪眼。
她跑过大街,穿过胡同,一口气跑到共产党员高大泉的家。她已经喘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差一点摔倒在那排子门上,一手扶住墙,才算站稳了身子。
院子里非常的安静,没个人影,也没有声音。
她缓口气,朝里喊:“大泉哥,大泉哥宝”
吕瑞芬应声走出屋来,到门口一看,几乎被吓了一跳。她们之间很少打交道,平时几乎没有说过话。吕瑞芬一直把面前这个赵玉娥看成是秦家小院里一个听说听道的守规矩的媳妇,跟呈
她男人一样,对小算盘又孝顺,又贴心,又跟着学样子。因此,在这半年的斗争风云中,随着吕瑞芬思想境界的提高,她对眼前这个媳妇也就越来越看不起。她想:赵玉娥从来没有到这儿串过门,更没有找过干部,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来干什么呢了于是,她用一种很不热情的声调招呼赵玉娥:“屋里呆呆吧。”赵玉娥急火火地说:“不,不。我找大泉哥。,;
吕瑞芬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赵玉娥左右看看:“有,有。”
“他不在家。”
“哎呀,这可怎么办?〃
“要一定得找他,就等一等。”
“我是偷着跑出来的,得赶紧转回去。”
“要是方便的话,你对我说吧。”
“好,好,我就对你说。你可千万想办法,立刻告诉大泉哥,一会儿也别耽误,越快越好! ' '
“你就说吧。”
赵玉娥看看身边没人,就说:“刘祥大叔要卖地,秘密的,谁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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