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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华如烟 by grace-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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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政部发行了救国公债,他要利用人脉关系帮忙劝募。而宋子文目前正忙于拉拢美国、争取援助的事情,无法亲历亲为,干脆把财政部“劝募委员会”的办公地点搬到了纪令辉在蜡芳菲路的私宅内。直接任命他为“上海市民劝募总队队长”、“上海商界劝募总队副队长”,并美其名曰“方便他开展工作”。另一方面,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又密令上海各界抗敌后援会筹措军中损耗短缺的日用品,包括背心、衣裤、鞋袜、手套等,并统一汇解军事委员会配发前方。
一大堆的事情足足可以让纪令辉从早忙到晚。以至于他白天一直抽不出时间去陈公馆探视秀媛,脑子里常常想起她那晚哭泣的模样。所以,只好在办完一天的公之后,开车过来。但这种时候已经夜深人寂,怎能再打扰陈先生休息?这些原因一相加,就变成了他每晚开车过来看秀媛已经熄灯的窗户。虽然看不见她人,但知道她能安睡,他也就放心了。
今天,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将军建议用正规军一个旅秘密替换下普通的保安团驻防虹桥机场,以防生变。但一时之间哪里去找这许多保安服?为此事,纪令辉又奔忙了一整天。
一空下来,他顾不得吃晚饭,先开车过来陈公馆。与平时不同,秀媛窗户的灯还亮着。于是,他就一直坐在车里不愿轻易离去。待见到秀媛步出小阳台,他忽然觉得挨这一顿饿实在是太值得了。终于看见了她,几天来的相思终于得到慰籍。就算不能说话,也是好的。
两人对望也不知多久,纪令辉的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抗议“没饭吃”。他这才想到天很晚了,秀媛该去歇息,他也该回去补一餐了。
咧嘴笑了笑,他对着秀媛指指手腕,秀媛回神明白了他的意思,乖乖的点点头,合掌作个睡觉的手势,又朝他挥挥手,走回房里去。
灯灭了。纪令辉挂着嘴角的笑意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去。
而秀媛在他走后才离开落地窗门边。爬上床,她心想,几天来总算可以有个好觉了。
(八)
果然,8月9日,保安旅发现了直闯虹桥机场的日本海军陆战队西遣队队长大山勇夫及士兵斋藤要藏,即发枪将二人击毙,引起日本方面强烈抗议。日本内阁鹰派甚至认为有占领南京的必要,以惩罚所谓中国方面的暴行。
8月13日,日本海军陆战队在虹口、杨树浦一带构筑阵地,抢占有利据点,积极备战。这日上午,即与张治中将军统率下的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前线阵地有零星接触,下午双方接触升级,出动炮兵互轰,而正式进入交战状态。
自此,旨在奠定持久抗战基础、粉碎日本军国主义速战速胜狂妄企图的“八。一三”淞沪抗日战役全面爆发。
交战区的原居民纷纷涌入租界及上海市救济会的收容所。由于人数猛增,设于仁济堂的市救济会难以照常开展工作,纪令辉设法联系了浦东同乡会,让救济会迁到同乡会会馆二楼,使得救助难民的一切工作均上了轨道。
由于武器装备相差悬殊,又是在纵深均不足二十公里的地区反复拼搏,与日方展开艰苦的拉锯战,国军的伤亡人数很大。
市内各大医院人手告急。同时,大学生联合总会发起号召,呼吁各高校医学院的学生积极援助救护工作,得到一致响应。由于此次战役还获得了国际间的同情,教会学校和慈善组织都参与了抢救伤员的工作。
秀媛因家庭关系耳闻目染,对护理常识略知一二。也应召不断奔走于收容伤员的各大医院、医学院之间,哪里缺人就往哪里跑。其佳跟在秀媛身边帮忙,由原先的经常弄错药到熟悉药性,在环境的逼迫下,也只花了两天时间。
秀媛想起其俊在世时,其佳最讨厌碰药瓶罐罐,若看见她现在这么勤快,一定会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唉,如果其俊在就好了,她们就可以多一个人手,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手忙脚乱、乱七八糟。
这种紧张的氛围下,曼迪和其俊的死带来的悲哀,正被渐渐冲淡。
陈若槐的药厂连夜开工,他常常夜宿在厂里监督、分配单子。连Cathrine都时不时跑到Michel的教会机构下面帮助安置难民的工作。
陈公馆里,如今只有英杰、曼卿两个孩子互相游戏,而大人们经常跑得不见踪影,比起一年前灯火通明、晚餐聊天时的热闹景象,整个公馆冷清许多。
全市都动员起来。
抗日“捐输处”每天人头攒动,捐献物资除了部队所需的食品、衣物外,连防御用品如麻袋、沙包、铁丝等均有,数量都非常大。人们街谈巷议的除了抗战,还是抗战,别的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
(九)
这天趁中午吃饭的间隙,其佳神秘的把秀媛拖到圣约翰大学,说是张齐平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和她商量。两人坐在林荫深处的小亭子里。秀媛打量这所上海滩最著名的高等学府。虽然是美国人办的教会学校,但建筑却是不折不扣的中式风格,青砖绿瓦、飞檐翘壁,感觉宁静有致。
“来了来了!”其佳激动得拉她回身。
秀媛正奇怪她何必那么大惊小怪,却见张齐平身边另有一人,风格儒雅、气度不凡。看他与张齐平一路走来,颇有领袖风范,而平时气宇轩昂的张齐平此时却像个孜孜受教的学生正面对德高望重的老师,态度恭敬——当然,他本身就是个学生。
他们走入亭子,秀媛发现对方也在观察自己,那是一双深藏不露的锐利眼眸。
张齐平为众人作了介绍。
“这位是史秀媛史小姐。”
“史小姐,你好!”倒是很亲切的语气。看来,其佳和张齐平早就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人家了,对方才那么笃定。
“这位是田翰年田先生,”张齐平顿了一顿,见秀媛专心等待下文,肃声道,“中国共产党第八路军驻上海代表。”
秀媛有刹那露出讶异的神情,很快又恢复常态。
“田先生,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态度落落大方,赢得对方的赞赏。
田翰年笑了笑,说道:“史小姐果然如传闻所言雍容大度。”
“承蒙夸奖,愧不敢当。”秀媛客气寒暄,“如今抗战伊始,国共两党齐心合力,田先生居其中,身负要职,为国为民,秀媛深感敬佩!”
“呵呵呵,史小姐过奖、过奖了!”田翰年见她年纪轻轻就恁般沉得住气,难怪小张会推荐她。想到这里,也就不再兜圈子,切入正题,“史小姐,今天请你来,实在有一件抗日的要事希望你能帮忙。”
“不敢,既然是抗日的事情,田先生请直说。”秀媛心想是否八路军缺药,希望能有舅舅援助?那样倒也不难。
可是答案出人意料。
“听说令舅是沪上最大的西药业老板,与青帮永联会有长期业务往来。我希望能通过你们,和永联会的常务副会长纪令辉先生见个面。事关八路军太行山抗日前线战士们的安全,这个不情之请,还望史小姐帮忙。”
秀媛看向一边的其佳,难怪她常常留意、打听自己和纪令辉的关系,果然是“告密”用的。其佳则不禁歉然,不自觉地朝张齐平处缩了缩,而后者也有些紧张她的回答。唉,秀媛暗自叹口气,既然事关抗日大计、前线战士,她当然只有帮忙一条路。
“田先生,我答应你尽量想办法为你们联络,但我不敢保证什么。毕竟,此事取决于纪先生。”
“这个自然。不过,我相信史小姐的能力!”
回去的路上,秀媛一声不吭。其佳有些着慌,讨好地道:“媛媛,好媛媛,你别生气!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你就看在抗日的份上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秀媛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反正气是生不起来的。
“要我不生气也可以——你老实告诉我,”秀媛忽然严肃地说,“是不是张齐平介绍你加入了共产党?”
“啊?!”其佳有些为难。但秀媛手上有重要“任务”,她不说不行。
“嗯!”其佳点头道,“张齐平一直是中共地下党员,负责学生会的工作。我是前一段由他介绍入党的,身份也没有公开。”说到这里,她也严肃起来,“虽然现在国共合作,但前景并不稳定。所以,媛媛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秀媛担心的正是国共合作的“前景”,一旦出现问题,那其佳怎么办?……可现在没有退路了。希望国共能一直合作下去。
“别人都可以不说,但纪令辉那里是非说不可的。”
其佳想了想,点点头。否则,媛媛怎么认识田首长?
秀媛想的却是,纪令辉还有个兄弟戴雨浓,是军统头头。
晚上,舅舅不在,住宿厂里。舅妈也不在,听徐妈讲是给舅舅送信去了。信是Laurent寄来的,他回法国已有一段日子,不知忙些什么。
没有人在正好,秀媛哄英杰、曼卿回房睡觉,拿了钥匙开车出去。手上有纪令辉在蜡芳菲路家的地址,这次去找他,可是有借口的。秀媛一路上忍不住兴奋的轻轻偷笑。
“喂!”纪令辉拿起电话,不知道谁会这时候打电话来?办公也有个时间啊。
“喂,是我。”
“秀媛!”她的声音真令人高兴。
“我有事找你,现在方便去你家吗?”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就在你家门外的电话亭。”听得出秀媛忍着笑。
“你……等我!”匆匆挂掉电话,纪令辉急忙下楼。
打开门,看见电话旁的美丽身影,纪令辉竟错生梦境的感觉。月光如洗、月华如练,秀媛全身好似微微闪光,如同月亮里的仙女飘落世间。
忙到天昏地暗,现在才想起来,明天就是中秋节,难怪今晚的月亮这么圆、这么亮。可巧秀媛也来了,他愿意把今天当作团圆佳节。
走近她,两人忘情的拥抱在一起。仿佛相隔了一生一世。
说明来意后,纪令辉稍一思考就答应约见田翰年。如今全国各界一致抗日,他没什么好犹豫的。秀媛把中共八路军驻沪代表处的电话给了他。纪令辉也答应秀媛决不把其佳和张齐平的中共地下党身份透露给任何人,包括雨浓。
正经话很快都说完了,接下来该干什么?两人都有点尴尬紧张。这夜里,孤男寡女的,很容易浮想联翩,尤其他们都深爱对方。
秀媛假意环视他的屋子。这儿应该是书房,干净整齐,该有的一应俱全。可见令辉是真的常驻这里,——不知道他另一个家什么样子。女主人是苏青眉。好像有好久没想起她了,一想起来,秀媛还是嫉妒得要命。对,她私心里就是嫉妒她。以至于那天她和邢太太找上陈公馆,秀媛说话口气极冲,事后自己也觉得太过头了。这就是嫉妒的关系吧。
“想什么呢?”纪令辉从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秀媛一颤,随即靠在他身上,她想念这付宽阔的胸膛,日里、梦里。
“没想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在嫉妒他太太,又在想念他的怀抱吧?丢死人了。忽然瞥见桌上有一张放大的照片,好像是一辆军用车。秀媛连忙问道:“那是什么?”
纪令辉放开她,拿来照片放到她手上,“我买的装甲车。”
“你买装甲车做什么?”秀媛好生不解。
“我说我要去打仗,你信不信?”纪令辉半开玩笑半认真。
秀媛倏得睁大眼,紧张的问:“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你,你莫吓我!”
纪令辉笑道:“骗你的,傻丫头。”
“那你买装甲车干嘛?”他这种人,看上去冷淡斯文,可难保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辆车是我买了送给淞沪战场右翼军的。前两天听说他们缺一部车。我找人弄来一辆。过几天正好有一批军中急需的通讯器材要送去战场,到时候,我就开着它去。”
“你要开车去前线?找人送去不就好?”现在仗打得这么急,万一……秀媛双眉微蹙。
“不用。”纪令辉坚定地说,“我是抗敌后援会的负责人,我去,就是要告诉前线的战士们,他们可以安心抗敌,需要什么,后方有我们全力支援!”
情不自禁的抚上他俊毅的脸颊,这种时刻,秀媛极想融化他的果决,但知道不可能。于是柔声道:“那你哪天去,告诉我。”
纪令辉亲吻着那柔软的掌心,应道:“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你别担心。”
那晚,秀媛走后,纪令辉彻夜无眠。
那晚,回到家后,秀媛一夜辗转难眠。
人人都看那月亮。已经十四了,月亮就快圆了吗?
第二天,纪令辉马上约见了田翰年。
晋北前线的抗日战争打得十分辛苦。日本人武器先进不说,居然施放毒气!八路军太行山区的司令彭德怀老总出了名的爱兵如子,眼睁睁看着年轻轻的小战士们被毒气痛苦的折磨致残、致死,心疼至极。写信给上海的田翰年,让他无论如何要搞一批防毒的家伙用具,十万火急!
田翰年曾问过许多医院、厂家,都没有。最后,有人建议他找青帮的纪令辉,据说,全上海滩,就属他路道最粗。的确也是,白道、黑道、正道、歪道,什么路道他都有涉足。就像那辆装甲车,便是走私的武器里的一样。
纪令辉一听这种情况,立刻答应想办法。不到半个月,就从荷兰进口了成批1000套防毒面具,无偿捐赠给晋北前线的八路军,缓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他还主动询问田翰年,若有需要,尽管直说。后者想到,党组内设法出版的《西行漫记》、《鲁迅全集》等进步书籍,由于国民党方面的阻碍而滞销,如今抗日正急,广大民众也需要这样的精神食粮,便问纪令辉有否推广的方法?
“这个好办!”纪令辉几乎想都不用想,“你有多少书?全卖给我。上海各大租界的图书馆都有青帮的门徒,那里借阅的市民人数也最多,我把书弄进那里去,还怕没人看?何况如今国共合作,不会有问题。”
就这样,他买了大批中共出的书,烫上“纪令辉赠”的金字,捐献给租界内的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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