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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1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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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的会偷空看一眼肉,最后,大概是觉得爱情无望,再争也没多大意思,索性把喉咙里的做声停下来,去吃那块肉了。
那猫在雪山伸手的时候也伸出了自己的手,猫的手可是有很尖利的指甲。猫把雪山的手抓得火辣辣痛,还拖着肉和绳子跑了。雪山痛得心里起火,去追。猫翻上一面断墙,站在墙头拿一双绿眼挑衅地看着雪山。雪山看懂了猫的眼睛,又看到从断墙上吊下来的绳子。雪山慢慢接近断墙。断墙很高,雪山越接近断墙,就越觉得猫是那么高高在上。雪山想,老子今天捉了你带回去,再好好教训你。刚刚有了这个想法,头顶上就掉下来一块砖头。这块砖头正好砸在他的脑门中间。
第二天清早别人发现他时,他还没醒过来。别人找了很多人来看,这些看热闹的人当中有人觉得他好像是桥溪庄的雪山,便把他抬到桥溪庄,交给了桥溪庄人。桥溪庄的雪果和雪强他们又把他送到城里,送进医院,他还没醒过来。
他爸陈大懂从外边赶过来看他,他还是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
一个星期过后,他倒是醒过来了。可他却不是以前那个雪山了。以前的雪山聪明机灵,这个雪山是个眼珠子半天不动,说句话还流口水的傻子。
雪山躺在医院的时候,雪豆没去看他。雪豆没去看他不是雪豆没良心,雪豆是怕看到那家医院。雪山住的医院是上次山子住的那家。雪豆虽然没有去看雪山,但背着为雪山流过好几次泪。只是雪豆去没去看他,雪豆是不是真为他流过泪,雪山都不会计较了。雪山傻了。
陈大懂在李作民面前说,看着就该娶媳妇了,却傻了。
李作民说,大哥骂我吧。
陈大懂说,傻了就让他傻着过吧。
陈大懂在那边有个家,那个家里有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女人。陈大懂说完让雪山傻着过,就走了。
亮亮的口水线
李作民跟饭店老板请了两天假,把雪山带回了桥溪庄。
刚下车时,英哥看到了雪山。英哥看到雪山时惊叫了一声,哎呀,雪山回来了。街子就那么大,英哥一叫,就引来了好些个在家的人,都来看雪山成个啥样儿了。他们是听说过雪山傻了,但他们还没见过雪山傻了过后的样子。雪山的样子没变,但雪山不认识他们了。他们看着雪山,问雪山你回来了?雪山也看着他们,但雪山的眼睛说,他并不认识他们。有女人揩起了泪,说这孩子真是命苦,小小的就没了妈,这回又给傻了。于是,跟着起来一片叹息声。有男人就问李作民,这雪山真是去偷猫给搞成这样的?李作民没做声,心被强烈的内疚纠缠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带着雪山来到家,迎面站着的女人成了木头。她没想到李作民会把雪山带回家来。李作民没管女人,他对雪山说,雪山,到家了。说过就自个儿找个地方坐下,他好像很累。雪山听了他的话,冲他笑笑,找个地方坐了,眼睛看着前面。女人看出来了,雪山已经不认识她了,已经不知道她是他婶了。雪山不光不知道她是谁,雪山也不知道礼貌了。雪山真是傻了。
真是傻了,雪山真是傻了。看啊,我们这庄上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了。一起跟着来到李作民家的人们都这样说。
李作民看看这些说话的人们,真想赶他们走开。
女人走到李作民旁边,眼睛看着雪山,嘴却跟李作民说着话。她问,你怎么把他带家里来了?李作民说,不把他带家里来又带到哪里去?女人不看雪山了,刚才她看雪山像看个鬼,这下她看李作民也像看个鬼。她说,难道你要把这个傻子养在家里?李作民不想看到女人那种惊讶的样子,女人太瘦,一张脸上长了三张脸的皱纹,女人一吃惊那皱纹就乱扯,很难看。李作民把眼睛闭上,还扭开脸,说,那你说雪山该去哪里?女人一见李作民那副很讨厌自己的样子,心里就来气,她可不只是气得皱纹乱扯,连声音都变味了。她说,你要想当他爹你当去,可别想让我当他妈!李作民看一眼旁边痴痴地等着看他们家热闹的邻居们,强忍了心中的烦,说,雪山还没全好,他还没说要你来管他的以后哩,你发的哪门子火哩?女人尖叫起来,我发哪门子火?!我要发的火多了,我也不知道我要发的是哪门子火了!就我你不爱管,其他的死猎烂狗你都爱管!李作民这回没多想就站起来对站在门边的邻居们说,大伙回去吧。邻居们听出这是在赶他们,可他们不忍就这样离开。他们的脚步忸忸怩怩的,他们叮嘱李作民,别吵,好好说。又劝女人,作民有他的主意,有话好好说。
这些人走了,李作民看着旁边傻着的雪山对女人说,雪山是怎么傻的你也清楚,我们对不起人家哩。女人却并不想买账,女人说,谁对不起他了?我没对不起他!李作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忍得住,一巴掌就抡到了女人的脸上。女人可是太瘦了,李作民一巴掌就差点给抡飞起来。
刚才,女人的声音还很尖厉,这下,女人的声音成了一种很弱的气声。女人说,他是你的私生子啊?李作民打了女人,心里不安,火气也就小了些。他把女人推进里屋,压低了声音说,人家是为我们雪豆才变成这样的,他爸又没能力管他哩。女人不听,女人说,谁叫他要去偷猫了?我们也没叫他去偷,雪豆叫他去偷了?雪豆也没叫他去呀,再说,他偷那么多猫来,把雪豆弄得疯疯傻傻的,我还没找他算账哩!女人说了那么多,李作民生怕雪山听进去了。虽说雪山傻了,但也保不准傻子什么话都听不进。李作民不管女人了,想出来看看雪山,可雪山已经不在屋里了。李作民追出门,发现雪山正站在屋外到处张望,像在寻找着什么。
雪豆背着一背篓猪菜回来,远远的,就看到雪山站在自家门口了。她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喊着雪山。雪山并没有回应,雪山在把眼睛投向雪豆走来的那个方向的时候还木了一阵,仿佛他的脑袋刚转到那儿,脑子里就断了电,脸上的零件就死了。但雪豆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的脸又活了。看着雪豆,他的脸上全是笑。雪豆说,雪山哥。雪山说,哎。雪豆说,你回来了?雪山说哎。天啦,雪山还认得雪豆,雪山连他爸都认不出来了,还能认得雪豆。李作民也给惊呆了。
雪豆拉着雪山的手,把雪山拉进屋来,雪山脸上的笑还没褪去,好像那笑留恋他的脸,赖在他脸上不想走了。雪豆把背篓放下,很陌生地看着雪山。她小声问她的作民爸,作民爸,雪山哥认不出我了吗?李作民没有回答雪豆,他问雪山,雪山你认得雪豆吗?雪山像是听懂了李作民的话,朝着他胡乱点头,把一根长长的口水也给点出来,一头在地上,一头在他半张着的嘴里。雪山点完了头,又去看着雪豆,脸上还是那么多的笑。
雪豆看着泪水就下来了,两条水线,亮亮的爬在她的脸上。雪豆说,作民爸,雪山哥认不出我了。雪豆说,都是我不好,他要是不去为我偷猫,就不会是这样了。
雪山还看着雪豆笑,挂在嘴上那根口水线上不断有水光在奔跑,他的嘴在不断地分泌唾液,去充实那根水线。
李作民在一边看得心酸,眼睛里湿湿的,热热的。
傻子的背篓
李作民把雪山带回城里,给雪山买了个背篓,要他背着去街上走。城里有许多背着背篓在街上转悠的农民,城里人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也知道他们的劳动管多少钱。在需要他们时,城里人主动叫上他们,干完了,按他们知道的行情给钱。李作民想,雪山虽傻,但力气是有的,城里人要找个干活的只要有力气就行,或许雪山就能靠这个找两个饭钱。
李作民把原来租下的房子留着,他跟雪山说,他住里面,雪山住外面。把雪山撵上街之前,他对雪山说,你要是想回来了,就回这里来。你要是不想回来,天黑了也要回这里来。雪山听他说话,眼睛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明白了没有。
李作民这天晚上忙到深夜一点才回来,他怕雪山还饿着,回来时给雪山带了份饭。可开了门却见不着雪山的影子。他慌乱地在屋子里喊上一阵,也并没能把雪山喊出来。他一身的倦意都逃光了。出门去找雪山,走到街上,面对着横过去竖过来的马路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去找。
虽然已经是深夜,城里还有很多人在街上走来走去,还有很多车在街上开来开去。在城里人心里,夜的概念是和乡下人不一样的。乡下人的夜是黑的,是疲倦的身体的休眠时间。城里人的夜是彩色的,是很多浪漫情怀的延展。城里人好像永远也不知道疲倦。
李作民在街上盲目地转了几圈,把雪山给碰上了。原来雪山也像城里人一样在街上转来转去。不同的是,城里人转悠时是搂了情人或者开着车,而雪山不但没个情人搂着,还背着个背篓。以前在城里打小工时,雪山就喜欢夜里在街上转来转去,他说城里的夜很好看,比乡下的夜好看,比城里的白天也好看。他说他天天晚上在城里转就是看不够。他还说过他以后要把家搬到城里,要一辈子都住在城里。
李作民真想给雪山一耳光,但他没有。他不想在大街上打人,还是打一个傻子。他强压着火气,问雪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想回去?雪山看他一眼,指着头顶上亮成一串英文字母的彩灯说,好看好看。李作民突然感觉到一阵悲哀压上心头。他拉雪山说,我们回去吧。雪山跟在他身后,一边走还一边在说好看好看。李作民想,今天我把他找回来了,明天我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回来他呢。
雪山没把他带回来的饭全吃下去,显然雪山并不是很饿。这说明雪山在外面吃过饭了。雪山是要来吃的还是买来吃的?李作民看雪山的背篓,背篓还是雪山背出去时的那样,干净着哩。一看就知道雪山今天没有干上什么活儿。那么雪山是去乞讨了?李作民不想再想下去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累。
第二天晚上依然幸运,李作民没多久就找到了雪山。霓虹灯在雪山身上洒下一片斑斓,斑斓随风摇曳,像一群五彩的鱼。雪山在一家小饭馆门前掏泔水桶。雪山的背上没有背篓,雪山的手上全是红红的油水,雪山在发臭的泔水中找吃的。李作民没忍得住气,上去就给雪山一个耳光。耳光打得很响,引过来好多目光。就在这些目光都投过来的时候,雪山哭了起来。李作民打痛了他,他就哭起来了。他不光哭,还抓了泔水往李作民身上打。李作民惹了满身的肮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那些被吸引了的人们就笑起来了。他们暂时都忘了自己的事儿,都来看李作民怎么对待一个傻子。
李作民一时想不起让雪山去做点什么,就把雪山锁在屋子里,抽时间,他给他送些饭来。可这样只过了一天,第二天,李作民回来时看门大开着,门锁坏了,雪山也不见了,一口气叹出来,人也瘫下了。
他不打算再去找雪山了。他想起了陈大懂说过的话。陈大懂说,傻了就只好让他傻着过了。
可晚上,雪山却又自己回来了。
以后,雪山都自己回来。有时是在中午,有时是在晚上,有时又是在天快亮的时候。
青梅
李作民忙完了店里的活,打杂的青梅就跟过来了。李作民说,这里肮脏,你不怕呀。青梅说,肮脏了可以打扫,那边太窄,喘气都难。李作民笑起来,说,谁叫你像水牛那样喘气呢?青梅知道李作民说的什么,她不恼,还笑,说,你还就喜欢我像水牛一样喘哩。
青梅把李作民的房间打扫得很干净,又要去打扫雪山的房间。李作民说,那里就用不着了,弄干净了雪山回来还是要弄得很脏。青梅要打扫,她说打扫干净了,她在这里呆着才舒服。
打扫完了雪山的房间,青梅就去打扫李作民。她打扫的不是李作民的卫生,是他身上的疲惫和孤独。李作民总是一副很孤独很疲惫的样子,但青梅能把他身上的这些东西打扫得干干净净。青梅在李作民死寂的脸上吧地咬一口,李作民脸上的倦意立刻就逃了,青梅再把手伸进李作民衣服里一拂,李作民就鲜鲜活活了。鲜活了的李作民像一条得意的狗,一把就抓到青梅身上的肉。他说你这肉是一天比一天肥了,再肥就成莲花白了。青梅说,这身肉可是专门为你长的,你想想,我要是不准备一身厚实点的肉,也敢和你好哇?李作民听出许多挑逗,二两软肉刷地直起来,顶住青梅。口里却说,我倒想你肥得像团海绵,可我身上又没那么多水给你吸呀。青梅说,我不管啦,我还是要肥一点好,肥一点我男人要是发现我和你的事了,要揍我也伤不了我的骨头不是。青梅是个没心眼的人,就一身快乐的肥肉。不管这身肉是在为谁忙,为什么事忙,她都是乐呵呵的。嘴上还说着怕男人揍,身体却已经乐呵呵地和李作民扭上了。一干上,她就忍不住又叫又笑,那情景很像是李作民在使着性子挠她的痒痒。一件本该干得很秘密的事情让她做得张张扬扬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正干着天下最高兴的事似的。
第一次和她干时,李作民吓了一跳,草草就收兵了。后来还那样,李作民就用枕头把她的嘴捂上。那样她很痛苦,在他身下扭得要死过去似的,李作民感觉好像是在害她的命似的,心里很害怕,总是办不好事儿。青梅怪他吝啬,说她这么厚的地也不多给一点种子。李作民说你要是能闭嘴,我把种子全给你。以后,青梅就死死的闭上她的嘴,憋得脸和脖子跟茄子似的,憋不住了就放开嘴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喊完了再憋。到了这边,青梅不愿憋了。她说这边又没人认识我,我怕啥你又怕啥?李作民说怕啥,还有房东哩。青梅说,房东怕啥,你就跟他们说我是你老婆就得了。李作民不想扫了她的兴,就任她风啊雨地喊。正喊着,外面有了响声,李作民一吓,停下来听。青梅说听啥呢听,肯定是雪山回来了。李作民全身的劲都跑光了,他要下来。青梅不让,青梅说怕啥哩,雪山不明白的。李作民骑虎难下,可他的兵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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