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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1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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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骑着亚马哈,总得捺下性子慢慢骑,要不然后面的老哥仨就会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当然了,现在他们钓鱼也不是为了吃鱼,钓一天的鱼,还不够汽油钱呢,图的是个兴趣,图的有个营生。谁知这么一来,哥几个还真就较上了劲。这一代的人就是这样,凡事都较个真,不管干个什么都要较个真。比如扭秧歌,比如在广场的水泥板上写毛笔字,干个什么都一丝不苟。老干部局和社区活动室里,不少哥们姐们因为较真而吵了起来。过后当然好了,没有什么原则问题嘛。
比如老何,发誓要钓一条大的,果真也就钓了一条大的,差不多有八斤重。那一天下了入秋以来第一场雨。四个人中有三个不想去了,连次次不拉的老赖也不想去了,老何一下子就来了犟脾气,雨衣往头上一套,油门一踩,一下子就蹿了出去。老何这样了,另外的老哥仨有什么办法?赶紧跟着走吧,就都骑上摩托追了去。
路上,老赖对老宋说,这样的天气,怕真要有大家伙好钓。
老宋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老赖,没说话。
老赖说,怎么,你还信不过我么?
老宋早就骑了过去。
结果老何那一天果然钓上了一条八斤重的大鲤子。众人围着老何的水桶看。那条大鲤子在水桶里蜷着身子,尾巴啪啪啪地拍打着水桶。老何的水桶太小了,一看就不是这条大鱼的栖身之地。老何高兴得脸上放光,手抖抖的点不着嘴里的烟斗。
老马看着看着,忽然说了一句,也是一条鲤子嘛。
老马在四个人中也曾钓上过一条大的,那条鱼有五斤重。这一次老马让老何领了先,心里很妒忌,所以就没话找话地说了这么一句。鲤鱼是比较好养的鱼,长得也快,所以鱼主们放苗多放鲤鱼。所以比较起来,鲤鱼就比较好钓。
老何听出了老马话中的意思,但是却不知道怎样回答,想了一会儿,说,那年老赖钓的也是鲤鱼。
老宋说,是鲤鱼么?我记得那条鱼长了一身蓝汪汪的细鳞。河里和塘里少见呢。
老赖说,是鲤子。比这条还重,十多斤呢。
老何问,那一天也是雨天么?
老赖说,那还能记得住?十来年了呢。
老赖想起了自己那条鱼也像这条一样在水缸里蜷着身子的样子,想起了宋小娜和赖其吃鱼吃腻了的样子,止不住笑出了声。
因为老何一下子钓上了一条大的,其他几个人忽然就没了兴致,天又放了晴,所以筒子楼哥几个草草收拾了渔具就回去了。
一路上,老赖还在想,我钓上大鱼那天下雨了么,怎么记不清了呢?老赖呀老赖,难道你真的老了吗?瞧你这个破记性啊。
乡 选
□ 阎刚
文华到下坪乡的当天正好是星期六。虽然乡下无所谓星期天、星期六,但到了下午无论是周几,乡直机关准是找不着人。但这次文华带队刚到下坪乡政府的大院门前,胡振清和张小平就迎了出来,原来他们就坐在乡党政办公室烤火。
文华下了车,胡振清和小张上前与他握手,说辛苦了,这大冷天还来帮助工作。文华说真正辛苦的是你们,长期泡在基层,连回城看看孩子都得抽空。同来的那帮子就说,哪是看什么孩子,要看也是看孩子他妈。随即就是一阵哄笑。胡振清就说,格日的,老也老了,屙尿也要打湿鞋子,还有心思干那事,不像你们年轻人。其实胡振清也才年近四十。
他们一路说着就进了乡政府大院。老胡、小张就带他们到接待室去。文华这时才发现,胡振清、张小平原来是做了些准备的。接待室发了两大盆火,茶几上还放了几盘水果。文华看了这些不觉间对胡振清的为人有了另一种看法,说是势利也不为过。文华的工作单位是县人大教工委,手无实权,在县直部门也说不上话。因此,他自己也觉得人微言轻,不到万不得已,他是很少下乡的,每年一度的走访代表或是县人大常委会的视察活动他就随大队人马到下面去走一走。近几年来,他把全县的乡镇都轮了个够。因为,下坪乡产茶,是全县的明星乡镇,所以就来得多一些。但每次来,他老胡总是虚晃一枪就不见了。文华从中也明白其中原因,这人大领导不管钱不管物的,他凭啥求你?文华记得那次是常委会吴副主任带队,视察春耕生产情况,在下面转悠了一圈之后到乡政府座谈,人大主席团常务副主席老邹去请老胡来参加,因为他毕竟是党委书记兼人大主席,理所当然。一会儿后,老邹回来说,对不起呀,各位领导,胡书记进城去了。吴主任也很随和,既然进了城就算了吧。你们把意见转达他就行了。可不凑巧的是,县委杨副书记中午赶到了。胡振清就在镇东头的肥子餐馆订了桌饭陪着。吴主任与文华一行吃过午饭往回走,在镇东头的肥子餐馆前发现了杨副书记的车。吴主任说,这不是杨书记的车吗,快停下来。司机小苏把车停稳,吴主任就下了车,文华也跟了去,吴主任推开门,杨书记坐在门对着的上首,而做主陪的正是书记胡振清。吴主任当时就脸上充血,本想烧一烧胡振清,但碍于杨书记的面子,把火气压了下去。吴主任原是想向杨书记汇报一下下坪乡的春耕备耕情况,尤其是需要县委、县政府着力解决该乡的农资投入问题的,没想到是这等情形,吴主任只是礼貌地寒暄一阵就下了楼。上车后,吴主任说只要你姓胡的还在这地头,我再来了就把腿摔断。果真从那以后,吴主任就没来过下坪乡一次。
胡振清今天的举动着实让文华感到意外。坐定后,胡振清就说,条件没县里好,就这么凑合。他吩咐秘书说,小伍,帮忙给指导组的同志发香蕉。小伍是一位才从师范学院毕业的姑娘,戴着眼镜,人长得秀气。她笑着把香蕉一一发给在座的人,胡振清就端着一盘茶水递给在座的每一个人。
这一阵过后,文华就问,文件早收到了吧?文华明知这话是多余的,但他还是要问一问,因为此文件非彼文件。那上面就有文华的大名。胡振清和乡长张小平就说早收到了。胡振清说,我们当天就组织了班子成员学习讨论了,认识还很统一。文华这次才真正体会到听汇报的优越感来。文华说,这回的“两推一选”可是个新生事物,人人都要有心理准备呀。胡振清说,就是嘛,无论你怎么行,群众不推你,入不了围,组织也没办法。文华说,关键是平时的工作做得好不好,身正不怕影子歪嘛。文华说这话是有种暗示的。胡振清说,就是嘛,到底是县里来的领导,站得高。胡振清刚把话说完,秘书小伍就进了会议室说,胡书记可以入席了。胡振清说,好,走走走。看把大伙都饿得肚皮贴到脊梁骨了。文华一行在胡振清与张小平的带领下来到餐厅。文华看见那张特大号的圆桌上炖着两个火锅,另放了十盘炒菜,大都是在城里吃不到的野味。文华口里着实是酸水直冒。等大家落座以后,胡振清就说酒呢?文华说,酒就不喝了,我们这次下来搞选举有规定,吃饭不喝酒。胡振清说,什么规定不规定,关键是喝好不喝醉。文华觉得才到乡镇来指导工作,乡上接接风、洗洗尘也不是不可以的。于是也就默认了。事实上,看这架势不喝也是不行的。这天气冷,喝点也有益处的,热呼着。服务员问胡书记您点啥酒?胡振清说,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有啥好酒就给上嘛。服务员就抱来一箱五粮液。胡振清就问,是真的还是假的?服务员抿嘴笑反问您说呢?胡振清就说,好,好,帮忙斟。服务员非常麻利地把酒瓶打开,先给文华斟起来。这顿饭共喝了五瓶五粮液,文华是差点醉倒了,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应付这场面是何等的生疏,他觉得胡振清的确是个角色,这种应酬一天一个新,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经受不住几下呀。从这个意义上说,胡振清的那次回避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出了餐厅,胡振清和张小平送文华一行到下坪宾馆。这是下坪乡最好的宾馆,不但有单间,舞厅、发廊、洗脚屋样样都有。文华被带进了走廊里端的一间客房,这间客房在下坪乡叫“总统套房”,有会客厅,设施也较好,沙发、茶几都还是几成新。
文华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用手抚抚,觉得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羊皮。胡振清与张小平坐在他对面。胡振清说,文主任哪,不是我们向您叫苦,我们实在是拖不来了。上面下一道精神,我们就得认真地围着转,转慢了还不行,跟驴子拉磨一样,走慢了有人就用鞭子抽你。我真希望他们这次把我一下推出局了事。文华笑笑说,我们都是吃这饭的,干与不干不是我们能够定的事。胡振清说,那也是,我们是组织的人,也得按组织的意图办。文华听了这话,他才实实在在地明白了胡振清说那话的真正意图。他不是在探听虚实?文华这样想。但他又不得不把他的一些想法委婉地传达给他。文华说,除了组织的意图外,现在又多了一个程序,行与不行还得让选民说了算。胡振清说,这些个主意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跳去跳来,最后的落脚点还是在原地。我不是喝了酒说酒话,这不过是一个过场而已。文华只是笑了笑,最后他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洗了也要早点睡。胡振清说,那也好,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的培训骨干还要给我们作报告哩。说完,他与张小平就出了房门。
他们走后,文华并没有马上去洗澡,他想去看看老同学李实厚。高中毕业后,李实厚考了个农专,毕业分配在下坪农技站。文华觉得这个行当还蛮符合他的。李实厚给文华的印象是干具体事的那种人。更确切地说,他还有点山地居民那种特有的倔强。文华与李实厚高中同在一个班,他记得那是一个秋后的星期天,文华、李实厚等一行到学校后面的山坡上去放松放松神经,个个兴致很高。李实厚是从边远乡镇来的,他把大伙带到了一片板栗树林里。怪的是,在片片的阔叶下居然还寻到了大颗的板栗。秋后落地的板栗很好吃,地上的那几颗自然是满足不了他们这一伙人的胃口。他们就把目光盯在了高大的板栗树上。李实厚就自告奋勇地爬上了树,用脚死劲地抖树枝,那些个炸开了的板栗苞里的板栗就落在地上,像雨点一般,树下的人鸡啄米样地捡。不料,几个农民手持木棒气势汹汹地跑过来了,地上的人作鸟兽散。那几个年轻的农民并没有追好远,正当文华他们庆幸没有挨家伙时,却发现李实厚还没来。文华一想坏了,他一定被那伙人围在了树上。他们赶紧跑回那片树林,发现那几个农民把李实厚逼在了树上,正在用石块向上砸。文华他们看见那些农民这么不仁不义,他们也豁出去了,包括文弱书生样的文华手里也摸了一块尖石头,那伙人再不停手,那几个校运动队里的黑汉当真要让这石头飞过去了。文华上去对那几个农民说,几颗板栗有什么了不起,还犯得着你们这样下毒手。这时的李实厚还坐在树丫上,文华看到李实厚的脸上有了几块青紫。文华叫李实厚下来,李实厚不干,他说他们凭啥把我堵在树上砸,我要是在平地上,自己也能捡起石头对砸,就是把头砸一个洞也认了。文华觉得李实厚的道理有点怪,毕竟是上了人家的板栗树呀。那几个农民也没有料到他们会拣上这么一个烫芋头。那几个农民见势不好想溜走,但这些个中学生怎么也不干,双方你推我搡,校田径队的那几个真的就与那几个农民干开了,好在附近的几个年纪大的农民赶来劝架才算平息事态。李实厚下树还是那几个老人用一张长梯接下来的。那些老人们说了些好话,李实厚才答应下山回去。
文华只知道李实厚住在乡农技站,具体是哪间房他不清楚。他进了乡农技站的院子,里面黑灯瞎火的。他看见二楼有几个窗户有些微光,他就从那石墙屋的山墙上的楼梯上了二楼。他走到一个亮着一丝微光的房门前,敲了几下门板,就听有人在里面回话说,谁呀。文华听那声音,好像十分耳熟,不一会儿,就有人走来开了门,文华一看是李实厚。李实厚也说,怎么会是你呀?文华说,我到下坪来哪有不来看看你的道理,不像你一进城不知我的门往哪面开。李实厚把文华拥进了门,边拿烟边说,我们乡下人,人穷志短,进了县衙门不觉得寒微才怪哩。文华说我可不是来听风凉话的哇。李实厚说,事实归事实,玩笑是玩笑。听说你是来指导下坪乡“两推一选”的。文华接过李实厚递过来的一杯茶,点了点头说,也算是吧。什么也算是,这不就是事实吗?李实厚说。文华看过李实厚家里的摆设,也觉得够寒酸的,几件老掉牙的家具,估计还是刚结婚时家里置的,粗重笨拙,漆上得倒是很好,上好的山漆,而今还光亮照人。李实厚说,她还在房里洗澡。李实厚对着另一扇门喊,小英、小英快出来见文叔叔。小英是个长得很可爱的丫头片子,她扭着小身子,手里还拿了支笔,叫了声文叔叔。文华问,在写作业吧丫头?她点了点头。成绩咋样?文华又问。小英说可以。可以就是蛮好。叔叔没有带啥东西,你自个儿买支笔吧。文华从皮夹子里拿了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她。丫头不接。李实厚就说,你这是干啥,不是年不是节的,叫我咋好意思。文华说,今年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吗。文华把钱塞在了小英荷包里,又把她送进了里屋。李实厚老婆洗完澡出来了,见文华就说,文主任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文华说,我来看看你还不行吗?你这俏脸子可不是李实厚的私人财产哪。你这是拿我开心不是,你们城里人还在乎一个乡巴佬女人,见到的都是美人儿,不整天泡在里面就行哪。李实厚老婆云芳的嘴特溜。李实厚说,行了,你快去后面弄几个菜,我和他喝几杯酒。文华说,酒就算了,我们留着下回喝,反正我在这里还有一段时间。李实厚说,以后是以后,要是你今天不来,难说以后还有酒你喝。文华说,换了别人我不一定这么晚了还来。你就不同了。我知道你的驴脾气。随后他们就一起叙起了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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