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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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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潞国公夫人马氏回答,晋王妃已经道:“这些爷们的事,我们问来做什么?横竖有皇上做主,旁人议论也无用。今儿是来给我们哥儿洗三的,夫人们可别说些打呀杀的话,再把我们哥儿吓着。”
方才说话的人被噎了回去,不敢再吭声,厅中便又说笑起来。
顾嫣然自是不知厅里的那些酸话,只觉得这轿子走得太慢了。好容易到了二门停下,她一下轿,便看见周鸿站在门外的石榴树下,负手而立。
正是石榴花盛的时候,一团团明亮的红色仿佛火苗儿一般,周鸿却穿了深青色的袍子,站在那花树之下,仿佛一柄藏在鞘中的剑似的,腰背笔直。半年未见,他又黑瘦了些,神态之间却又比从前沉稳了许多,看见顾嫣然从轿子里下来,立刻几步走了过来。
到底是在晋王府里,顾嫣然眼睛里迅速浮了一层泪,视线都模糊了,却不好落下泪来,只得扶着丹青的手往自家的马车边走。她看不清,又要强忍着眼泪,踩脚便几乎滑了一下,忽觉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将她扶住,周鸿在耳边道:“当心。”顿时那眼泪再忍不住,啪哒一颗落在周鸿手背上,扭头钻进了车厢里。
周鸿只觉得手背上被烫了一下一般,本是想骑马的,这会也顾不得了,跟着就进了马车,挤得丹青只好坐到了车辕上。车夫轻轻晃了晃鞭子,马车便慢慢动起来,驶出了晋王府的大门,直往家里走去。
顾嫣然在车厢里哭得不成样子:“你,你总算回来了,有没有受伤?吃了不少苦吧?”
周鸿被她哭得手忙脚乱。他一出宫回了家,就听说妻子来了晋王府,于是衣裳都没换就跑来了,只是这会儿见了人,反倒不知该怎么办了,只能反反复复地道:“我没事,你别哭,我真的没事。”
顾嫣然足足熬了有四个月,这会儿一哭起来自己也没法收场,足足哭到马车到家,这才勉强停下来,自己觉得有些丢人,哑着嗓子支使丹青:“去拿顶帷帽来。”哭成这样进门,被人看见了还不知要说什么闲话。
帷帽取来戴好,周鸿小心翼翼牵了她下马车,回了小山居忙叫人打凉水来给她净面。夫妻两个折腾了半晌才能相对坐下。顾嫣然红着眼睛看他:“当真没事?”
“当真没事!”周鸿恐她不信,特地站起来伸伸手踢踢腿,“只不过受了几处皮肉伤,如今都好得差不多了。”
“这还叫没事?”顾嫣然的眼泪又要下来了。周鸿连忙上前搂了她,温声道:“当真就是皮肉伤,丝毫不碍的。倒是你,眼瞧着就瘦了许多。我也料到你必然担忧,只是当时陆镇笑里藏刀,舅舅来得急,机会又是稍纵即逝,委实来不及派人回来送信”
“舅舅?”顾嫣然忙收了眼泪,“是听说舅舅跟你回来了,人呢?”按说齐氏是妾,齐大爷也是不能叫舅舅的,只是既然周鸿都这样叫了,她难道还会作对不成?
周鸿深深叹了口气:“舅舅在羯奴那里,当真是够隐忍!他如今在宫里呢,当初西北重关那场仗,颇有些蹊跷之处,只有他知道。”
西北重关战役,纵然顾嫣然这样不出闺阁的女儿家也知道。因为那场战役里,把守重关的老平南侯父子双双战死,而百里之外的老潞国公救援却姗姗来迟,导致重关一度失守。因为这个,平南侯府与潞国公府曾经还交恶过,直到如今的平南侯夫人嫁进门,才渐渐修复了两府之间的关系。
当时,齐氏父子任军中参赞,也在重关,正是老平南侯麾下。平南侯世子并非在重关失守一役中阵亡,早在羯奴大举进攻重关之前,他便在一场战斗中身中流矢而亡。老平南侯痛失爱子固然伤心欲绝,然而他是重关将领,并不能离开,便托齐大爷将儿子的尸身送回后方,以便送回京城。
棺木要出重关,少不得要开城门。然而城门一开,便有一支早已埋伏好的羯奴骑兵冲出来,因守军不忍叫平南侯世子的棺木落在城外,关门慢了些,被羯奴骑兵冲了进关。此刻羯奴也是大兵压城,里应外合,破了重关。
“舅舅受伤,被一群百姓带着逃出了城,却遇到一股羯奴人,都做了俘虏。舅舅苦熬了几年,因为能书能文,被一个羯奴将领要了去,才渐渐的能接触些羯奴的军情。”周鸿神色冰冷,“当初老平南侯派人去潞国公处求援的几队人马,都被人杀死了,潞国公根本没收到求援,还是他派出的斥侯发觉不对,回去报了信,才领兵来救的。只可惜晚了。”
顾嫣然听得心惊肉跳:“那些埋伏在城门外的羯奴人——”
“是。”周鸿轻轻点了点头,“有内奸。就是平南侯世子中的流矢,也是在肩背上。舅舅疑心,那箭是从我们自己人战阵里射出来的。只可惜舅舅是国朝人,并不得羯奴人的信任,他努力了这十几年,也没能打听出来这个内奸是什么人。不过他却绘出了羯奴的地图,又熟谙羯奴人势力的分布。去年那一场仗打得羯奴四分五裂,舅舅发现了机会,便带了地图逃出来。他身子不行,多亏认识了一名新俘虏,年纪轻身子壮,硬是背着他逃到边关,我们这才得见。正因有了舅舅这张地图,我才敢率兵出击,直捣羯奴内部!”
“那舅舅呢?如今还在宫里?”顾嫣然想起齐家似乎也有个投敌嫌疑,不由得有些担心。
“舅舅有皇上安排呢。”周鸿拍了拍她的手,“明日舅舅要上朝献羯奴地图,我也要去献俘。我想——这下舅舅就能洗刷齐家的嫌疑,不过他身子只怕熬坏了,我想——日后替他置处宅子,孝顺他两年。”如今他过继到了长房,跟齐家更没关系了,虽然想把齐大爷接到家里来养着,却也不成。
“好。”顾嫣然立刻点头,“我这就去寻处合适的房子。还有那个背着舅舅逃到边关的人,也该好好谢谢他。”
周鸿笑道:“那人年轻,刚去边关当兵就被俘虏了,如今只想还回去当兵立军功呢。我瞧着,这次等向皇上回完了此事,再替他安排。听说他家乡是福建的,倒是跟你算是同乡呢。”
顾嫣然微微一怔:“是么?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叫吕良。”
第99章
顾嫣然万万没有想到;跟齐家大爷一起从羯奴逃回来的人;居然会是吕良。这仿佛两条看来永远不会交集的线,最后却奇妙地转了个弯,交汇在了一起;就像她和周鸿一般。
“他——谢宛娘——”顾嫣然一时简直不知该如何讲述了。周鸿却会错了意,以为她仍在介意谢宛娘;忙道:“齐妈妈不曾告诉你?谢氏她;与我其实并无关系。”
在西北边关被陆镇算计着竭力拼杀的时候;他心里曾经有一阵后悔。如果他就这样阵亡了,那就永远没有机会亲口告诉顾嫣然;谢宛娘并不是他的人;那孩子更不是他的骨血。他说过绝不纳妾;那就此生只会有一位妻子。当然,若是他死了,齐妈妈会告诉她真相,可是那不是他亲口说出来的。早知道,他就不应该瞒着妻子才是
“我知道,齐妈妈都告诉我了。”
周鸿觉得有一丝遗憾:“我该早些告诉你的——”
“我也有件事该告诉你——”
两人异口同声,对看片刻才同时嗤地笑了出来。顾嫣然微红着脸道:“你先说。”
周鸿很想马上知道她隐瞒了什么,但眼下还是先将谢宛娘的事说清楚才是:“蔡大哥救过我的命,何况他根本就是冤枉的,怎么也不能让他的血脉断绝。谢氏是他在沔阳催粮时纳的外室——蔡家嫂嫂是个好人,只是一直无有子嗣,眼看着三十多岁了,蔡大哥一时糊涂怕蔡家嫂嫂不肯,才将人放在外头。那日圣旨下来,我去探监,蔡大哥只求我照顾谢氏母子。我原想去那外宅里将人接了,送到一处安稳地方去。谁知我才到,就有拿人的兵士到了,我只得说谢氏是我的人”
“他们信了?”
周鸿目光一冷:“那告密之人原也是蔡大哥的朋友,那外宅只有我们三人知道,随即他就被大将军斩了。”而谢宛娘,也就阴差阳错成了他的外室,“原本想说是许将军的——可是总归不妥,毕竟大将军已经娶妻。我原想着,家里大约是要拖着不给我定亲,便说是有个外室也无大碍谁知道”谁知道平南侯夫人已经给他订下了顾家的亲事。
顾嫣然轻轻吁了口气:“难怪。这是藏匿罪眷,你不与我说也是谨慎我,我也有件事,一直未曾告诉你,同样,是件牵涉到身家性命的大事”
谢宛娘和吕良的家仇,说起来并不复杂,周鸿越听越是眉头紧皱:“陆镇——难怪出征之前你就总说他心狠手辣,要我提防。”
“只可惜,吕良和谢宛娘并无证据。”顾嫣然也叹了口气,“吕良一直想立下军功得了高位,然后亲自向皇上告状。只是他去了西北军中就失了联系,我爹还以为他阵亡了,没想到是被俘了。”
“此次他也算立了功,羯奴一个小王子就是他拼了命杀掉的,舅舅能逃出来也多亏了他。功劳必然会有的,可若想扳倒陆家,还是远远不够”周鸿沉吟着,半晌才低声道,“只要德妃和齐王不倒,陆家就倒不了”即使皇上出手都不行,将来皇上一去,若齐王继位,陆家就是他的外家,还不是风光无限?
顾嫣然没有说话。周鸿的意思很明白,陆家与德妃和齐王是一体的,想要他们倒,只有晋王上位!说起来,孟瑾是晋王侧妃,许大将军是晋王的舅舅,其实他们周家长房,已经与晋王利益相关,结为一体了。
“算了,我们不说这些。”周鸿看看天色,不由得苦笑。数月未见,几乎生死两隔,怎么一见了面,反倒先说起这些煞风景的烦心事来了?“你的眼睛——”话未说完,他自己肚子里倒先咕噜一声,引得顾嫣然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周鸿揉揉肚子,略有些尴尬:“早上进了城就去见皇上,直到午后才出来,又去接了你——我,我还没沾水米呢。”
“你怎么不早说!”顾嫣然急了,“身上还有伤,一日又不吃东西!丹青,丹青!去看看厨下今日熬了什么粥?晚上不可太油腻,捡那好克化的菜上!”
丹青满脸笑容地从门边伸出头来:“少奶奶放心。方才奴婢已经去过厨下了,碧月说齐妈妈都叮嘱过她了,做了鸡茸粥、八宝豆腐、罗汉菜心”她扳着手指头一样样数,“齐妈妈说,这几样都是少爷爱吃的。”
顾嫣然这才放心:“这就好。齐妈妈呢?”
“我送她去见舅舅了。”周鸿接口,“舅舅惦记着我姨娘,所以急着要见齐妈妈。”他有些黯然,若是齐氏如今还活着该有多好可惜她已经故去,齐家大爷也不过只能问一问当年情形,而后徒增伤心罢了。
“少爷,少奶奶——”牙白小心翼翼地进来,“侯爷和夫人听说少爷回来了,派人送了一篓子螃蟹过来,说少爷回来一日了,也该去给祖母请安才是”
周鸿唇角浮起一丝冷笑。齐妈妈已经告诉他平南侯夫妇要将他除族之事了,如今这样大喇喇叫他过去请安,无非是为着周润已经指给了寿王,找到了德妃和齐王这座靠山了罢。
“既是这样,我先过去给祖母请安,回来再用饭。”
“我跟你同去——”顾嫣然才站起来就被周鸿按着坐下了:“你不必去。无非是些勾心斗角假惺惺的话罢了,去听他做什么?我去去就回,对了——过年时你做的炸春卷不错,我还想吃那个。”
“我去做就是。”顾嫣然也忘记自己刚刚才说不可上太油腻的菜了,“你快去快回。”
不过这炸春卷没能做成,顾嫣然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又有人来报了:“舅爷家送了一筐葡萄来,说是自己家园子里出的。还来了一个婆子,想见少奶奶。”
“请过来吧。”顾嫣然只得放弃了亲手做春卷的想法,转身往厅上走。
丹青跟在身边,冷笑道:“又来了!几个月都不见上门,少爷立功了,东西也送过来了。若要给就给点好的呀,只拿着些瓜果打发人!”
周鸿才出征没多久,朝廷就给王家发了一万两千银子的补偿,又给王大爷在太仆寺安排了个八品闲职,打这之后,王家果然就再没上门了。顾嫣然也听说,王家在京里开了个毛皮铺子,又在城外买了个庄子,过得十分滋润。王大太太虽粗俗,做生意却也有一套,既懂得怎么种地,又识得皮子的好坏,居然也经营得有声有色。
等到周鸿通敌的事儿揭出来,王家更是没了声息,别说王大爷和王大太太了,就是家里仆妇都没个上门的。等到元宝一回京,周鸿立功的消息传开去,王家立刻叫人隔三差五就往这边送东西,不是庄子上种的寒瓜,就是园子里结的花红,这会儿又是葡萄,说是时新的果子,其实还——真是不怎么值钱。
顾嫣然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你呀,心里明白就是了,何必说出来,倒显得你刻薄。我可听说,下头的小丫鬟们都怕你呢。”
丹青把嘴一撇:“奴婢才不怕呢!奴婢就是看不得舅老爷家这样假惺惺的。”
“到底不是真正的亲人。”顾嫣然并不在意王家的态度。当初王家要给长房立嗣,也不是真心为了周勋,还不是想自己从中得益么?这一点她和周鸿都很明白,所以也根本不指望王家能雪中送炭。
丹青狠狠地道:“还不如不要送这些破瓜果来呢,害得少奶奶还要打赏那些送东西的!”
这下连石绿都笑了。敢情丹青是心疼那些赏钱呢。
王家派来的婆子是新买来的,从前也不曾在什么大户人家当过差,这一路从角门走进来就畏畏缩缩的,这会儿一见一个明艳的女子带着两个丫鬟进来,赶紧就跪下磕头:“奴婢给表少奶奶请安。”
“起来罢。”顾嫣然瞥了一眼那筐子里的葡萄,倒是个头不小,虽然颜色还有些青碧,却有股子甜香,怕是什么早熟的品种,京城里倒也不多见,“又偏了舅舅舅母的新鲜东西了。”
婆子陪着笑道:“这是庄子上试种的,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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