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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03-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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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庚无奈,只能在众将簇拥下移步至衙署大堂。
钟离瑨道:“金兵正在抢渡黄河,据探报,只有六只小船摆渡,如今过河的兵力至多一半,此时我军速速前去袭击,正好可趁其立身未稳,此其一;其二,若能将其已过河之部诱出,使其前部与后部分散,首尾不能相顾,便可将其各个击破;其三,金兵南下登州,无非三条路可走,我军不妨在这三条路上分别堵截,以逸待劳,可以先占优势,更有西面一路,有牛岗山地形之利,以少胜多可有九分胜算!此外,大人可速速联络周遭州县,共议抗金大计为上!”
“牛岗山小小土丘,山势并不险要,何况,还有山贼据山为寨,恐怕……”卢庚犹疑着。
许凭道:“我愿出西路拒敌!牛岗山之贼,其实也是河北州县避金贼者,此前为招安事,我曾与之打过交道。此次他若能与官兵协同作战则最好,否则,我先剿灭了他!”
年轻将领们个个慷慨激昂,纷纷请令出战。卢庚见此情形,心中似乎升起一团希望,但是,“出兵事大,本督尚需与江钤辖、曹副总管、众参谋、参议计议之后,再作定夺!”
如此紧急关头,居然还要犹疑“计议”!而那江逢晚是什么德性,众将岂有不知?朝廷向金人请和,他就是登州秉承朝廷诏命最“忠心不二”的臣子,更有巧舌如簧、最擅诡辩,懦弱无能的卢庚与他商议,只能议出开城纳降一途!钟离瑨与裴铎互看一眼,裴铎毅然道:“末将这就去请江钤辖前来!”不待卢庚阻拦,已大步跨出门去。
到得知州府大门,被守门家丁拦下,裴铎举手挺剑,大声喝道:“军情紧急,谁敢阻拦!”撞开家丁,迳向内闯。
江逢晚正在忙着收拾细软,向江锜道:“金兵眼看就到,你且先与你母亲速速出城,前去汉阳,为父随后就到。”
“我不走!”江锜道。要走也要等他得到那个美若天仙的小娘子,带上她一起走。自从知道自己被设计之后,他对那美人儿更加念念不忘了。虽然自己不能动弹,却每日里派出家丁四下打探,可是说也奇怪,偏是探来探去,死活探不出个所以。直到他自己能下地走动,出门透气,偏要去那官桥镇,然后好死不死,竟然就让他远远地瞧见了当日那美人儿身边的丑丫环!派人跟踪那丫环,终于探得原来那美人儿是统制钟离瑨的妻子吴氏,小字倩娘。可叹钟离瑨夫妇千小心、万谨慎,连挽翠也不让出门,数月平安下来,不免放松了警惕,这一次让挽翠出门买药,竟然就被江衙内发现。挽翠还犹自不知!然而,那美人儿毕竟是将领之妻,当然是下手不得,他只好一直等待着时机。如今金兵压境,身为统制的钟离瑨必然要出战,那么对于他来说,岂不是天赐良机?
“你!”江逢晚气不打一处来,“你这逆子!如今是什么时节?竟然还放不下一个女人!我看你迟早要被那女人害死!你走不走?此时不走,莫怪我狠心不管你!”
“爹!金兵尚还未到,你怎就吓得如此?就等金兵真快来了,再走也不迟!我看钟离瑨、许凭那一干武夫,必然要请战出兵,他们别个不行,上阵打仗,还确有两下子!若是连他们也不敌,可见金兵来势汹汹、无人能挡,就如你这般东躲西藏的,躲得了今日,又如何躲过明朝?依我之见,便降金也未尝不可!”江锜道。
“你!”江逢晚紧张地向门外看看,转过头来训斥道:“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语,也是能信口胡说的么?”
江锜大不以为然,“这有什么!降金宋将大有人在,何独多你一人?再者,降金之后,照样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美人在抱、快活逍遥,只会比现下活得更好,则何苦不降?”
江逢晚不语,其实他心中也莫不作如是想!毕竟东躲西藏的,何日是个了局?
父子俩正收拾间,一个家丁踉跄着来报:“老爷,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裴铎追进门,一把拽住家丁后背,扬手就将他扔出门去,向江逢晚朗声说道:“卢都管升帐,正在调兵遣将准备出战,特派末将前来,请江钤辖到辕门听令!”
“什么?”江逢晚有一刻不可置信,懦弱如卢庚者,竟然升帐要出战了?出兵大事,居然也不事先打个商量!
“江钤辖请!”裴铎根本不让他有退缩的余地,几乎是押着他到辕门去听令了。
* * *
出战布划就绪,钟离瑨匆匆驰马奔回家中,与妻子告别。
“拙玉?”王映淮骤然转身,见他已然一身劲装战袍,已知出征在即。眼见他大踏步从门口向自己走来,冬日的暖阳在他周身晕开一圈朦胧的光影,是那般丰神俊朗、英武矫健,可她心中却不知怎的,蓦然升起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恍惚眼前这一幕,犹如南柯一梦!她的心跳陡的震颤着急速起来。
“映淮!”钟离瑨扶住她,“怎么了?”抚上她额头,并没有异常。
“拙玉!”她再唤一声,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是实实在在的触感,她摇了摇头,想甩掉那不祥的幻觉,问道:“可是要出战了?”
“正是!我特来与娘子道别。”钟离瑨答道,轻叹一声,又道:“此去别无牵挂,唯有娘子安危,实实放心不下。”
王映淮勉强笑了一下,“只要乱兵不入城中,为妻颇能自保。倒是此去冲锋陷阵,夫君安危才是我心所系。”
“金兵伎俩,我已熟知,征战之间,随机应变,不难对付。娘子放心,我定能平安归来!”钟离瑨承诺着。
可是,这一回他肯定的承诺却不能如往昔一般,很快平定她的心,她总觉得似有无形而沉重的阴霾正在悄然向她靠近。她刻意地抱住了他的身躯,伏在他胸前倾听他沉稳的心跳,这些真真切切的感受,却只能告诉她,此时、此刻,他还是真实的!那么,下一刻呢?她抖颤了一下,更抱紧了他。
“映淮!”钟离瑨感觉她举止有异以往,柔声劝慰道:“你看,我信你在城中颇能自保,你也当信我,不是么?自从领兵以来,与金兵交战,我还从无败绩,此次定也不会例外!不碍事的!娘子但放宽心!”
她终于抬起头来,轻声道:“二哥所虑,果然丝毫不差!朝廷根本无意北图,中原再不可复!拙玉!此战之后,我们回江南吧!”
钟离瑨沉吟不语。中原已无望,他不是盲瞽,岂能不知?只是每闻胡虏肆虐、烧杀抢掠,总禁不住心头悲愤,而壮怀激烈。他并不是贪图那些许的功名,可是,若手下无人,仅以一身匹夫之勇,何以抗金?金人反复无常,屡屡背约弃盟、言而无信,一再举兵南犯,灭宋之心昭然,如果大宋国中,人人都只求自保苟安,金人长驱直入,江南也同样要沦陷铁蹄之下!那时,他们又能避往何处?
王映淮急切地又唤:“拙玉!你也看到,如今朝廷,主懦臣奸,内容腐朽,根本是欲扶不起啊!”
“映淮!”他终于出声,叹息道:“这些我亦尽知。不管朝廷如何,抗金不可无人啊!此事,但等这一役之后,我们再行讨论,从长计议,如何?”
王映淮沉默下来。她也知道,他念念不忘的只有抗金大计,却并不是贪恋官职利禄。自从胡马北来,蹂躏中原,抗金报国就成为中原志士的神圣使命。她自己,作为亡国之奴,更是亲身经历了城破被俘、九死一生的屈辱与惨痛,对于金人的切齿痛恨并不下于他!可是!要成就抗金大计,必须要有上下一心的坚定与勇气,而放眼大宋国中,昏君无道、奸佞专权,仅凭几个热血男儿的慷慨激昂,根本是不足以力挽狂澜于既倒的啊!从事实来看,唯有把赵宋王朝全盘推翻,才有可能成就抗金大业!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对于历来视皇权为神祗的宋人来说,根本是不可想象的!有宋一朝,只有外侮肆虐,而无内乱事成——宋江、方腊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被招安,就是被剿灭,终究成不了大气候。
钟离瑨推开妻子,“我该走了!此来特选了四个健卒,留下保护娘子。但等二哥来后,你们便立即出城南下,不可久留!日后,我自会去郴州寻你!”自从金兵再度南犯,前线连连溃败的消息传来,他就已经料到必有今日之别,急遣军卒南下,请王溱速来接映淮去郴州暂避。只是毕竟路途遥远,加之路上也不太平,直至今日,王溱还没有来。
他迈开一步。
“拙玉!”王映淮又扑身过来。
他又将她紧紧抱住,再一次安抚道:“此四人自开封起便随我征战,忠勇可靠,娘子不必担心!二哥只是在途中稍稍耽搁,应该不日就到,你且耐心等待。军情紧急,我不便久留!娘子自己照应,一切善自珍重!”
“你也要一切小心!”她叮咛。
“我定会完好无损地归来!”他保证,更强调一句:“为你!”
王映淮仰头望着他容颜,那不真实的感觉虽未重来,但在她心中留下的寒意仍在,令她倏然落下泪来,对视他的眼睛,哽咽却坚定地说道:“但有一句,夫君切记:君在妾在,君亡妾亡;碧落黄泉,生死相随!”
钟离瑨心头大震,然而时间已不允许他细究今日她为何如此反常,只知道自己鼻中酸楚,有泪欲堕,强颜笑道:“娘子何出此言?我不会有事!不要胡思乱想的!好了,我必须走了!”断然推开她,头也不回,大步迈出门去。直到出门许久,才敢抬手,拭拭眼角,而心中震撼,却久久不能平复,那轻柔却坚定的誓言,仿佛犹在耳边——君在妾在,君亡妾亡;碧落黄泉,生死相随!他在心中同样坚定地回应她:映淮!我定会归来,定会平安归来!
* * *
不尽黄河东流去。进入中原一带,地势平缓开阔,混浊的河水流速减缓许多,此时虽尚未冰冻封河,但正值冬日枯水期,河面并不宽阔,更没有惊涛骇浪。
又一只小船靠近岸边,首先跳跃上岸的,便是此次西路军右前锋主将——完颜宗陟。待随行的军卒全数下船之后,船夫又迅速地向对岸划去。原本的黄河天堑,在闻风丧胆的开封留守逃跑弃守之下,金兵渡河如入无人之境。
完颜宗陟振振衣衫。此次渡河也算不得多么顺利,遍寻之下,仅只搜罗到六只小船,就这样不停地往返于两岸,如今不过渡过一半人马而已。好在根据探报,那登州防御使卢庚优柔少计,听闻金兵逼近黄河,只吓得闭门不出。自从宗泽死后,宋军又回复以往一盘散沙的故态,比之开封留守杜充的望风而逃,这个卢庚困守孤城而不去,倒也算得难能可贵。他哂然一笑,又想,他不逃跑,或许只是想等他们兵临城下再开城迎降吧。大宋百姓讲究所谓的气节,可是为民父母的那些官儿,迎降投金者大有人在。
“报!”有军卒神色慌张,匆匆来报。
“何事惊慌?”完颜宗陟问道。
“禀将军,宋军奇兵袭营,已在左营混战!”
“哦?”完颜宗陟有些诧异,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这支宋军竟来得这般神速!他才方接到探报说卢庚吓得闭门不出,宋军就来袭营了。看来卢庚是否真如所说那般优柔寡断,还有待商榷。他急忙吩咐备马,一跃而上,驰马向前敌而去。
完颜宗陟登上营中瞭望楼,向乱军阵中望去。来袭宋军不众,想来应是前锋。除却士卒的奋力拚杀之外,宋军那几个年轻的将领,也都个个骁勇,尤其是正在与猛安乌古伦厮杀的那员宋将,身姿英武,手舞长枪,红缨飞动,虎虎生风,一袭白色战袍,被飞溅的血渍点染得斑斑驳驳,却是越战越勇。
两匹坐骑错位之间,完颜宗陟看清了那白袍宋将的脸,蓦然心中一动,那张面孔十分眼熟,似是在何处见过!想不到这般温文俊雅的宋人竟是如此骁勇善战,全不似外表看来的文弱!莫非在宋人文弱的外表下,往往都潜藏着惊人的勇气与耐力吗?就像那个令他耿耿于怀、始终难以忘却的女子一样。等等!他知道那宋将是谁了!那人正是当日在河间飞马疾驰中救走王映淮的宋人!完颜宗陟心念电转,只觉得心头竟涌上一阵狂喜——王映淮!她始终还是逃不开他的!就在他黯然神伤、强迫自己忘却而且就快要忘却的时候,上苍偏偏又把她的消息送到了他面前!他只觉得胸中那仿佛僵硬许久的心,此时方才热切地重新搏动起来。看来,他们确实是有缘的——不管这是一份孽缘还是善缘,总之这一次,他势在必得,也终究会得到——登州孤城,终必在他手下攻克,而覆巢之下,他只关心她这一枚完卵!
对阵交锋瞬息万变。乌古伦的狼牙棒已然显见不敌,破绽越来越多,渐渐自顾不暇,还击无力。就在又一次错马之间,乌古伦胸口被钟离瑨莫测的枪尖猝然钻入,挺手一递,直直刺入了咽喉,再一扬手,挑于马下。
金兵大哗。
完颜宗陟凛然一惊,即刻命令鸣金收兵。而宋军紧追,意图破寨而入,终被金兵不分敌友的乱箭逼退。
钟离瑨挑拨着乱箭,不再前冲,扬首向瞭望楼望去,认出那为首的金将正是完颜宗陟,不禁微微一笑,真是冤家路窄,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挺枪指住老对头,扬声叫道:“完颜宗陟!怯阵畏缩岂是英雄所为?快快放马过来,与我大战三百合,你我今日便在此决一雌雄,也教你输得心服口服!怎么?还不速来?莫非你自知非我敌手,连楼也不敢下了吗?”
完颜宗陟全不受激,只淡淡一笑道:“我现下暂无心情。”在未探得对方虚实之前,出战尚须谨慎;何况还有半部人马亟待渡河,贸然出战,只怕被宋人拦腰阻截,首尾不能相顾。激将的雕虫小技,对他是不管用的。
钟离瑨也微笑道:“暂无心情是假,临阵畏怯是真。老对头!我劝你还是速速下来应战,否则,我若将你那败绩一一道来,只怕你要在两军阵前,失尽颜面!”
完颜宗陟不以为意,“胜败乃兵家之常。一时之利,何足夸口?匹夫之勇,终不可恃。我倒是要劝劝你,大宋气数已尽,小小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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