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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三减一等于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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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古:“是你们该醒醒了。”    
    冯鲸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恐怖?”    
    张古气囊囊地说:“自从你问我三减一等于几,我还真觉得你很可疑。”    
    冯鲸:“你连这个问题都害怕,那你可怎么活下去呀?有人问你口袋里有多少钱,你害怕吗?有人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你害怕吗?有人问你去北京怎么走,你害怕吗?……”    
    张古:“这些都跟你那个问题不一样。”    
    冯鲸:“下次我保证对你说的所有话都不带问号。”    
    张古:“你告诉我,永远的婴儿又说什么了?”    
    冯鲸:“我对她讲了那个男婴的事,刚刚开头她就不让我讲下去了,她说她害怕。”    
    张古:“还有呢?”    
    冯鲸:“我不想再对你说了。而且我们已经约定好,以后在网上聊天的时候隐藏对话,任何人都别想偷看。”    
    张古:“冯鲸,你能不能要求和她见个面?”    
    冯鲸:“她家住在江南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八千里路云和月,说来就能来呀?”    
    张古:“那你让她给你发一张照片总可以吧?”    
    冯鲸:“假如她是假的,弄一张照片蒙混过关还不容易?即使她过去对我说她是莱温斯基都没什么问题。”    
    放下电话之后,张古发觉身后站着一个人。他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刘亚丽。她怎么不声不响?    
    刘亚丽笑了一下:“什么永远的婴儿?你说的怎么跟黑话似的?”    
    张古:“一个网友。”    
    刘亚丽引开话题:“镇长要下乡检查各村的小学校,让我跟他去做一下记录。你给安排一下车。”    
    张古:“好吧。”    
    刘亚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第二章鬼没(2)

    张古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现在,他觉得很多人都可疑。    
    李太太家,慕容太太家,连类家,都没有电脑。只有卞太太家有电脑。    
    张古在心中打定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这个周二,天黑之后,他在卞太太家的院子里埋藏起来。他要亲眼看看,那个男婴怎么溜进卞太太家,怎么操作电脑……    
    卞太太她们今夜照常打麻将,还是那四个人。    
    慕容太太的老公回部队了。慕容太太还没有从悲伤中彻底解脱,打麻将成了她惟一的消遣。    
    卞太太家的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圃,旁边有一个浇花的水缸,很大。张古就藏在那水缸的后面。    
    直觉告诉张古,男婴今夜一定会来。    
    他要说话,即使是以一个虚假的形象说话……    
    天很黑,风很大,花草瑟瑟。那条总在张古家门口叫的狗又叫唤起来,它的声音好像很遥远。    
    张古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溺死迢迢的那个地方———尽管他很爱迢迢,可是仍然觉得有点害怕。    
    卞太太家的门一直没有动静。    
    张古一边紧张地盯着那扇门一边紧张地想象———    
    那个男婴在夜色的掩护下出现,他灵敏地溜进卞太太家门。    
    他没有开灯,而是麻利地打开电脑,上网,进入聊天室,用手指一行行说话……    
    卞太太的房子里很黑……    
    电脑屏幕的光射在男婴的脸上,十分苍白,很恐怖……    
    男婴说:我的眉毛很漂亮……    
    一个黑影突然从张古的眼前跳过去,他吓得一哆嗦。那黑影叫了两声:“喵———喵———”    
    他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风越来越大。那条从来不露面的狗好像永远不睡觉,它依然孤独地叫着:“汪!汪!汪!”    
    张古想回家,把所有的窗子关严,睡大觉。    
    想归想,他还是咬咬牙挺下去了。他发誓,今夜他一定要看到真人,查出真相,听到真话,找到真知。    
    他裹紧外衣,死守。    
    睡意一次次袭来,他几次都差点睡过去。每次,他激灵一下醒过来,第一个反应都是回头看一眼溺死迢迢的地方,然后再转回来看卞太太家有没有什么情况。    
    直到天一点点亮了,那个狡猾的家伙并没有出现。    
    张古再藏下去没有意义了,因为太阳已经一点点照到他的屁股上。    
    他在心里愤愤地骂起来,不知是骂那个男婴,还是骂自己。然后,他哈欠连天地站起身,回家了。    
    进了门,张古马上给冯鲸打电话,他要证实一下昨夜永远的婴儿没有在网上出现。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张古:“是冯鲸吗?”    
    冯鲸:“你捣什么乱?这么早打电话!”    
    张古:“我直到现在还没睡呢。”    
    冯鲸:“你干什么了?”    
    张古:“我在卞太太家房前守了一夜。”    
    冯鲸:“有收获吗?”    
    张古:“他没去。昨夜永远的婴儿没露头吧?”    
    冯鲸:“怎么没露头!她和我几乎聊了一夜,我刚睡!”    
    张古这下真的傻了。    
    怎么回事呢?难道永远的婴儿真的和小镇发生的一切毫无关联?她真的是南方美丽小城的一个女孩子?    
    张古沮丧地放下电话,走进里屋。    
    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他的电脑开着,很明显刚刚被人用过!    
    他记得十分清楚,昨晚他离开家的时候,把电脑关掉了,还关闭了所有的电源。可现在,他的电脑开着!    
    而且,屏幕桌面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小鱼,它游过来游过去,静谧得像一个梦。    
    张古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内心的阴影把他吞没了。    
    那个神秘的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想不相信都不可能了!


第二章根除

    几个月过去了,那个男婴的个头似乎没有长。他还是不会说话,还是不哭。偶尔,他咯咯笑,他的笑有点怪,脸上像涂了胶水,干巴巴的。    
    李麻甚至怀疑他是个哑巴。不过,他没有放弃教他说话。    
    “爸爸!”李麻说。    
    叉傻乎乎地看着他:“呜咿。”    
    “妈妈!”李麻又说。    
    叉:“呜咿。”    
    熊熊被逗得咯咯直乐,学他:“呜咿———我看你像个呜咿。”    
    李麻和太太都是性欲很旺盛的人,他们几乎每天夜里都热火朝天地做爱。    
    李麻为了美好的夜生活更加美好,专门为叉打造了一张小床,把他和熊熊都放到另一个房子睡。    
    这天,李麻的朋友结婚,他去喝喜酒。那个朋友离异,是第二次结婚。    
    李太太知道李麻贪杯,他走的时候,她特意嘱咐他:“你千万少喝酒啊。”然后她贴在他耳边说:“只要你不喝醉,今夜我好好伺候你。”    
    天黑了,李麻还没有回来。    
    李太太知道,他回来还早呢,他每次出去喝酒都是这样。正巧这天是周四,又可以凑齐人手打麻将了。她把熊熊和叉哄睡,出去了。    
    几个女人在卞太太家又垒上了长城。    
    大约快半夜的时候,李太太有点不安。李麻会不会醉倒在半路上?结婚的这个人是李麻最好的朋友,他一定会烂醉如泥的。    
    李麻长这么大第一次喝这么多白酒———两瓶,60度草原白。    
    他第一次在酒后这么强烈地想老婆。    
    他是被新郎搀扶出来的。他当时心里还清楚,死活不让新郎送,自己踉踉跄跄回家了。李麻不管喝多少酒,他都能自己走回家,特别神。    
    而今天,他走不了了,他是爬回来的。    
    好在他找到了家门。他爬过门槛,爬上沙发,昏睡过去,鼾声如雷,用棍子都打不起来了。    
    李太太越来越担心。终于,她隐隐约约听见一声惨叫。    
    是李麻的声音!    
    她把麻将一推,对那三个女人说:“好像有动静,我得回家看看,你们等等我啊!”然后,她三步并两步地朝家里跑去。    
    果然,她听见了李麻痛苦的喊叫声,越来越清晰。    
    她冲进房子,打开灯,看见老公双手捂着裤裆,嗷嗷地叫。他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像要死了似的。他的双手间流着红红的血,触目惊心。    
    李太太惊慌失措:“怎么了?你怎么了?”    
    她掰开李麻的手,看见老公裤子上的拉链开着,血淋淋的———他的阳具被人割掉了。李太太的脊梁一下就断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大喊:“来人哪!快来人哪!”    
    邻居们很快都起来了,跑进李麻家。    
    张古反应最为敏捷,在大家乱成一团的时候,他已经打电话叫来了小镇惟一的一辆出租车———大尾巴吉普,把李麻的两部分都放到车上,向小镇医院急驰而去。    
    急诊。    
    值班医生为李麻做了必要的处置,由于设备和技术问题,他们让家属立即把李麻送到县医院去。    
    李太太紧紧抱着不幸的老公,连夜赶往县医院……    
    惊天动地的引擎声渐渐远去,终于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目击真相的星星缄默不语。    
    铁柱及时赶来。    
    他在现场严密地勘察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    
    他怀疑凶器是李麻的那把削骨如泥的杀猪刀。可是,这个怀疑很快被否定了,因为那把杀猪刀正正当当放在李麻家的天花板里,那是怕熊熊够到。铁柱登梯子把它取下来,看见它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    
    接着,铁柱询问了一些相关的人,做了笔录。    
    第二天,铁柱又来到县医院,向李麻询问当时情况。    
    李麻弱弱地说:“我醉得不醒人事,只感到好像下身被什么咬了一下,咬得特别狠,当时也没出声。等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用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的家伙没了,还有血,这时候才感到痛,叫出声来。”    
    铁柱:“你肯定你是在到家之后被割的?”    
    李麻想了想:“差不多。”    
    铁柱:“当时有没有发现身旁有什么人?”    
    李麻:“没有。”    
    总共就问出这么多。    
    铁柱感到这事情很诡谲,很诡诈,很诡秘。那个凶手是一个高手,他手起刀落,斩草除根。他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李麻的阳具永远地没有了,他被一个看不见的人缴了械。    
    镇上人都在传说这件事。    
    有人猜:李麻喝醉了,到哪里去调戏女人,被人家的男人给割了;有人干脆猜测是他喝醉了自己割的。    
    无论是谁割的,一个重要的物证都不可缺少———刀,可是,竟然一直没有找到那把至关重要的刀。    
    半个月后,李麻夫妻回来了。这段时间,熊熊和叉一直由慕容太太照看。    
    李麻的男人阳刚之气似乎一下就泄光了,他的脸色苍白,走路弓着腰。而李太太则满脸憔悴,一下老了十岁。    
    她追悔莫及———假如,那天她不去打麻将,而是在家等他,那么就不会出这横事……    
    她的几个牌友都来了。她们是女人,对这种事不好多说什么。她们很愧疚,假如那天晚上她们不拉李太太打麻将……    
    那个正在度蜜月的新郎也领着新娘来了。他们也满怀歉意,假如那天不让李麻喝那么多酒……    
    李麻很爽快:“这事儿谁都不怪,命中注定的。反正我已经有儿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接着他又笑着说:“而且是两个儿子。”    
    大家散去后,张古出现了,他极为关注这个事件。    
    张古:“李大哥,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李麻:“当时就是那样。我实在是喝醉了。”    
    张古:“你自己觉得可能是谁干的呢?”    
    李麻:“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甚至怀疑……是被狗咬下来的。”    
    张古觉得这倒有可能———李麻爬到了家门外,解开裤子撒尿,一条恶狗扑上来,一口把那东西给咬去了……    
    但是,张古并不死心———那个男婴在哪里,哪里就出事,太怪了。    
    张古又说:“你走在路上的时候,看没看见身后有什么跟随?或者,听没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你到家之后,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李麻想了半天,说:“确实没有。”    
    “别急,再想想……”    
    “……在出事之前,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张古警觉起来。    
    “我梦见了一个小孩子,围着我转来转去,让我抱他……”    
    张古的心一下又悬起来了。    
    张古有多次类似的经验:    
    比如,一次他白天睡着了,耳边的收音机没有关,那里面播放的内容就变成了他梦中的内容,但是多少有点变形。当时收音机里播送农村小麦丰收,他就梦见他来到金灿灿的麦地,农民很爽快,对他说,你拉一车走吧……    
    再比如,一天傍晚,他睡着了,妈妈一直在他前面的沙发上织毛衣,偶尔还走到他脑袋前取什么东西,他隐隐约约都看到了。他梦见妈妈一边织毛衣一边说:这是我给你织的最后一件毛衣了,以后我想织都织不成了,眼睛跟不上了……    
    出事前,李麻偏偏梦见了一个小孩子,他在黑暗中围着李麻转来转去……    
    


第二章谁都别想离开

    其实,不仅仅是张古感到了不祥,卞太太也感到了不祥。    
    她想起,这个男婴没来由的就出现在小镇上;她想起,这个男婴在张古家过了一夜,张古的录音机里就有了古怪的哭声;她想起,这个男婴放在慕容太太家,迢迢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她想起,这个男婴放在李麻家,李麻就不明不白地废了……    
    现在,只剩下她家没有出事了。    
    下一个,就轮到她家了?    
    这天早上,卞太太给老公打了一个长途电话,她要他马上回来。她老公叫卞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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