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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79-一个法国人的一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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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该你为我做这件事了,来个从没有过的,好让我一辈子都会回忆起它来。”    
    我滚到她上边用力地抱住她。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她已开始呻吟,她有太强烈的想要快乐的欲望。当我正深深地埋在快乐的谷底,却听到玛丽的声音说:“它动了。”


《一个法国人的一生》 第一部分共和国保安部队列阵进攻(6)

    “什么动了?”    
    “我想他们出来了,我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屏幕上过去了。”    
    这就是人生。当我想像我们一起飘在共同的沉醉中时,她,却好像刻板的瞭望水手,留着一只冷眼盯着监视屏。她听了一会儿电视评论员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小心地摆脱了我,跳下了床,去把音量放大。    
    “我们看到的图景非同寻常。差不多一小时前,登月舱在茫茫的静谧中着陆,与预定的登月点相距不足6公里。现在,巴黎时间3点56分,在1969年7月21日,作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一个人刚刚踏上了月球。”    
    光着身子坐在床边上,面对电视机,玛丽全神贯注,仿佛要在精神上拍下每一个瞬间。看着这些灰色的图像,听着这些抒情性评价,我想着玛丽宁愿选择他人幸运的场面,胜于我们肉体的快乐。仰卧着,胸部被看不到的重量压迫,我再次前所未有地感受到支配我们这个地球的重力。当我正在想着感情和欲望的不同步时,她说:     
    “你想到柯林斯吗?”    
    为这个没人要的压舱者她流露了太多的同情。然而我就是迈克尔·柯林斯,这个孤儿,这个家伙,他呆在出租车里,等着这个星球的其他部分快点结束与星宿们的游戏,以便能够重新上路,恢复他自己正常的生活。但是有一点差别把我们分开了。在那舷窗之后,为了打发时间,迈克尔一定会对自己念叨一些这样的话:“当物体自由降落,它们只受假设恒定的、沿着一切轨迹的重力的作用。轨迹是垂直的。动力学的基本关系写作mz=mg,这里z是高度。”    
    “你觉得这些人将会成功地返回地球而不坠毁吗?”    
    “玛丽,我累了,而且我冷。我真希望这些小伙子能够自己处理好,但是现在,求求你了,把电视声音放低些,让我睡吧。”    
    “你要去睡觉么,当那两个人正在月球上行走时?”    
    “是啊,我相信我会睡着的。”    
    “如果我继续看的话,你会厌烦吗?”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我气恼的了,但我回答她说不,而且我甚至还支起身来,为了凑到她的嘴边吻一下。然后,我重新躺下,把我的性器抓在手里,仿佛它是一只鸟。    
    也许我的构造有点古怪,但是与几年前西尼卡的狗冻结了我的性欲和我的情感一样,这个巴斯克漫长的月球之夜,使我骤然地疏远了玛丽。我努力试图做出殷勤的样子直到我们的假日结束,但是,不需专家也能从中了解到,只不过是我们空洞的躯体违心地、毫无热情地在继续担任它们的职务。    
    在接下来的那个夏天的开始,我决定离开家里的住所。一份三个月的代理合同和一个在新学期开学时任学监职位的前景,使我得以一到秋天就能安顿在我自己的家里。    
    当我向父亲告知我要在十月份离家的决定时,他只是简单地回答我说,“我明白。”在他的语言里,这话可以理解为:“我不会对你说这使我感到高兴,不过,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也会这样做的。人不能在一个像我们这样的家里生活得太久。”他朝花园的方向走了几步,接着问我:     
    “你和你母亲说这件事了么?”    
    “没,还没有。”    
    “啥也别和她说。我来做这件事吧。”    
    然后,他拿起他的园艺剪,如同街道上的理发师一样,开始一点点儿地修理黄杨新发出的枝叶。从此之后,他以一种比痴狂更热烈的精心,把他的大部分时间贡献给美化这个小园子。在汽车行,要不是没有我父亲,情况已经发生很大的变化。他说特许经销店只不过成了无法统治的老殖民地,一块将要独立的领地,当然,他还去,但是去得越来越少,他把那里的管理都委托给了一个对别人的反应有点儿过于粗暴的年轻人,而这个人,照他看来,也不能在已经衰落的西姆卡帝国维持很久。    
    在我这方面,我第一次穿上了领工资者的紧身衣,在一家半公半私的机构,负责建立建筑工人带薪休假卡片。我们有三十来个雇员就这样仔细地检查那些工资单,还有那些承包者提交的“由于恶劣天气的停工申报”。必须把这些休假时段移到特别的文件中去,在那里登记着这个工人的名字,再进行一些基本的累积计算,然后确定应该支付转账款的数额。这是一个和数以千计地存在着的此类工作一样的活儿,没有乐趣,只是一种管理链条,另一个世纪的留存物,一个一点点地吞噬你生命的卑微职位,一种付给工资的慢性癌变,它不会杀死你,只是一天接一天,使你寻求幸福的肌体麻痹瘫痪。在这里,最滑稽可笑的,恰恰在于我们的活动就是计算别人的休假期的长短。我知道自己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小格子里只不过要忍耐几个月。而大部分的其他雇员已经在那里度过了他们人生的大半时光。    
    在这个管理机构的短暂停留之后,我开始成了一种怪癖现象的受害者,从那时起,它就再也没离开我。这就是无意识地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在某个专有名词,我会在头脑中不经意地重复它,在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里,对某些词甚至是几年。有时,当我意识到这种精神上的反刍,我就会感到一种无法抑制的需要,大声地念出这个姓氏。好像为了给自己证实这种转圈的唠叨是非常真实的,为了证实我不是疯子。和所有这些同样荒谬的是,它一般总是涉及那些没有什么名气的运动员的名字,不经意地记在心里已好多年,而它们,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因此我还记得曾一千次地重复“泽依采夫”,我相信,他该是七十年代苏联橄榄球队的后卫或者边锋。我也同样非常爱念叨“奥尔根泰勒”,一个德国足球队员。一些年来,我又被一些用作商标的姓氏所侵扰,诸如“永赛而德”(Jonsered,截断机械),或者“高伦热”(家电),或者“安捷尔索勒”(压缩机)。这种嗜好,这种不引人注目的强迫性紊乱,任何时候都可能爆发,不管我是否愿意,也无论是在痛苦的日子还是快乐的时刻。在那时,没有什么能更好地使我与其他人区别开来,如果不是这种以一种划坏了的老唱片的方式、潜在却顽固地在我的头脑里扎根的经文:“Jonsered—Jonsered—Jonsered—Jonsered。”


《一个法国人的一生》 第二部分惟一的生存理由(1)

    在带薪假期管理处,部门负责人叫阿祖拉依。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副带鼻音的专横的嗓子,加上极为严重的阿尔及利亚法国人的口音而显得怪里怪气。他喜欢滥用他的权力和他的化妆水。他的办公室散发出柠檬型臭药水的气味。每一次我进入这个房间,我的眼睛都受到刺激,好像是在面对一场森林大火的烟雾。当他情绪不好的时候,阿祖拉依从他的办公室朝我们喊着发出指令。在其他时候,他对我们发话如同我们是被俘获的动物。    
    他惟一的生存理由就是让别人为了他的失望、他的损失、他的不满意付出代价。也许过去在奥兰就是糟糕的臣民,现在在图卢兹,阿祖拉依成了一个坏蛋。一个法律狂,命令狂,制度狂。这些制度,确实,法兰西在阿尔及利亚没有能很好地尊重,他,阿祖拉依,以他的粗鲁的饶舌,眼下有雄心要把它们教授给法国人,让他们牢记心中。尤其是他的首要靶子,埃里克·代尔马斯,一个疲倦的、未老先衰的人,手上起了色斑,脸像一件旧衣服的两肋磨得发亮。代尔马斯穿着一件领子过大的衬衫,在那里边摆动着他的天鹅般的细脖子。这个穿着方面的细节只是更强化了他显示出的病弱印象。阿祖拉依没有放过这个弱点,总是拿折磨他的部下取乐:“那么,代尔马斯乡(先)生作者此处摩写此人的阿尔及利亚口音,以下此人言论中变音处均同。,一晚上就更瘦了?小心点儿,如果继续下去,您会连骨头也没了!”或者还有,“代尔马斯乡生,刮风呢,出去之前,别忘了先把您的脚拿锁链饶上两圈!”阿祖拉依从他的小玻璃缸深处,以他令人讨厌的小嘴乌鸦的嗓子喊出这些,使之能让全部门的人都有机会听到,而和所有一切这类部门一样,人们总是为部门领导可耻的笑话而发出奉承的笑声。从我这方面,我努力对代尔马斯表示友好。但是,他是如此习惯于被虐待,以至于当有人对他表示某种关心的迹象时,他看起来几乎是不舒服的,甚至是感觉被打扰了。    
    在这个上午,看到代尔马斯松开了电话,伏在办公桌上泪流满面,我想起了在听到樊尚之死那一天的我母亲。在他们这种突如其来的剧痛中,有一种共同的实质,一种宇宙之恶,它阻止挂上电话,给你永久地展示一种人生扭曲变形的图景。从远处注意到这个场景,阿祖拉依走出了他的笼子,接近他的猎物。    
    “有烦恼事?代尔马斯乡生?”    
    “看来我不得不走……我的女儿刚刚昏迷了……是学校……他们说……”    
    “我来对您说,我,在学校里人们说的是什么。他们说,介(这)个代尔马斯乡生,为了比所有的人都早走,他总是有一个横(很)好的理由。我发誓,总是坐不住,代尔马斯乡生,是吧?好吧,去吧,但是,十四点我要看到您准时在这儿,呣?”    
    另一个,迷失于混乱、眼泪和惊慌,以一个要去惩戒委员会的小学生的笨拙收拾他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日子过得如此糟糕。代尔马斯动物般的劳苦让人无法承受。阿祖拉依,他,以得到满足的学监的姿态在中间过道上移了几步,回了他的大口瓶。    
    整个上午,我无法工作,后悔没有在事件发生的时候介入。我是那个惟一能够这样做的,惟一的可能去顶撞阿祖拉依的人,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一个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人。没有去这样做,只是沉默,我任由他为所欲为。    
    准时在十四点,代尔马斯坐在了他的办公桌旁,又在清点他的停工卡片,眼睛干涩,手里拿着笔。他的女儿好些了,她已恢复了知觉。这是关键。其他没什么意义。电话没有响过。他没有拿起过电话听筒。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也没有。    
    这个安静的、气闷的结局,在我身上解开了什么,或许是恐惧的结,或者就是愤怒的结。我站起来,进入阿祖拉依那使人想吐的巢穴。他抬起头,很意外。    
    “布洛克乡生,我相信没有听见您敲门?”    
    无数的小苍蝇在我眼前舞蹈,我的心在胸中咚咚地撞击,一些语句,不成形,如同乱麻,滞塞在了我的喉咙深处。    
    “我已提出了一个问题,布洛克乡生。门,在那边,您敲了还是没有?”    
    如同一头狂暴的熊,我举起两臂,尽全力把两只拳头砸在他的办公桌上。那声音给我自己强烈感受,桌子、地面都在震动,和它们一起,还有我们处长脸上最松弛的肥肉。过后再看这件事,我想我真该在那一瞬间,发出一声原始的嚎叫,一种美洲大褐熊的叫声,然后什么也不再添加,就冲出去。并非是这样,也许因自己的力量发泄而获得解放,句子从我的嘴里喷射出来:     
    “听好了: 下一次您再指责代尔马斯先生哪怕一点儿,我就要起来,用这拳头砸烂您的嘴。”    
    在说这些的同时,我把拳头伸到了他的鼻子跟前,就是它们刚才震撼了这个房间,而且,我感觉到它们的可靠。    
    “您怎么了,布洛克乡生,啊?您吓着我了,啊。”    
    “布利科。”    
    “什么,布利科?”    
    “我姓布利科,不是布洛克。”    
    “对,布利科乡生,瞧,这是什么样子,啊?”    
    “我再给您重复一次: 只要我在这处里工作,您跟代尔马斯先生说话客气点。还有今晚,在他走之前,您去跟他道个歉。”    
    我走出阿祖拉依的办公室,把门狠狠地摔上,以至于所有的玻璃直等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还在不停振动。期待着他的猛烈反击,我所有的同事都把视线集中在他们的处长身上。而这一位把他的圆珠笔搁在嘴边,像一个满怀疑惑的小学生那样,吮了它一会儿,仿佛突然驱散了他的疑问,重新开始工作。    
    那天晚上,在家里,作为很久以来的第一次,我母亲发起了交谈,就西姆卡1100的新模型跟父亲说笑,而且还对我领工薪的第一个月的生活方式表示兴趣。我跟她谈到束缚,谈到视力疲劳,谈到由于缺少活动而背痛。但是,我不能给她叙述我跟阿祖拉依交火的故事。她跟我表达了她对工作的看法,接着,以一只鸟起飞的迅即,她消逝在厨房里。当她回来的时候,克莱尔·布利科在我看来像是一个还年轻的女人,灵敏,有才智,充满魅力。生活没有怜惜她。一边喝着一杯无咖啡因的咖啡,她一边对我说:“噢,今天下午,我读到了哲学家阿兰的这个句子,不知为什么它让我想起了你: ‘胃口还好;衣服洗了,生活气味芬芳。’”在我母亲的口中,这个对照听起来如同一篇祝辞。


《一个法国人的一生》 第二部分惟一的生存理由(2)

    我结束在带薪休假处的三个月,没有遇到一点儿麻烦。阿祖拉依不再去纠缠代尔马斯。至于我,他仿佛已完完全全把我从他的视线中一笔勾销。为了我在这个处里的短暂经历不是完全无功,我产生一种恶意的快乐,在扣除数量方面作弊造假,以此给那些在工地上累断筋骨的工人以额外的补助。毫无疑问,阿祖拉依发现了我做的手脚,但是——力量关系发挥作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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