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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时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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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啊!青年的话骗不过漪曼的直觉,漪曼终于觉得大事不妙,努力地在自己的包里摸索着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摸出。漪曼的脑袋里瞬间空白一片,除了天煦那张不羁的笑脸,她简直就像个失忆的人。     
    摩托在一间红砖黑瓦的破屋前停下来,里边走出三两个三十上下的男人,其中有个年长一些的,体形肥硕得无边无际,留着怪吓人的络腮胡子,眼里寒寒的杀气直逼人心。他笑眯眯地对摩托青年说,兄弟,马又需吃草啦?     
    豆腐王,怎么样,快吧?青年笑得一脸诡异。半晌,漪曼如梦初醒地开口了,这是在哪?     
    小妹妹,不要急,马力已尽,马儿要吃草了。人称豆腐王的络腮胡子笑得龇牙咧嘴,随即很豪放地哈哈哈笑起来,声音像洪钟那般刚亮。你先进来休息休息,一会油装满了再给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有脚!这句话说的很有冯漪曼的个性,坚韧而执着,漪曼转身朝来时路跑了几步就被摩托青年拽住了,青年抓得漪曼的手臂生疼起来,豆腐王让你回去休息算是对你客气了,你就给乖乖回去,否则伤了你对你我都不好!青年没有正眼去看漪曼,他将头低下去,一副犯了错误依然坚持到底的模样。    
    漪曼被拉进一间屋子,屋里漆黑一片,霉臭味和尿臊味充斥着里边的黑暗。那是黑暗处更黑暗的地方。有几个女孩在里边嘤嘤地抽泣着,看不清她们的模样,漪曼的恐惧令她的脸煞白起来,她木木地定在紧锁着的门边上,像具立正的死尸僵在那儿。约摸十分钟过去,漪曼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她明白了一切,泪便迫不及待地夺眶而出。窗户被防盗铁杆严严实实地稳扎着,令人产生绝望。这样的夜半恐怕只有在鬼片中才会出现。万籁俱静时,哭泣的女孩已不再哭泣,黑暗中除了漪曼,其他女孩都睡着了。兴许她们先于漪曼几天就到了这鬼地方,漪曼这么想着,莫名地产生几许隐恻之心。漪曼抬头望望窗外,连红色的光韵也没有,这就是乡下,死不见尸的乡下。     
    


第六部分:野海墓地碰碰看爱情(5)

    这时,静谧之中一阵急促的电话铃从隔壁猛灌进屋来,所有女孩都醒了。门下方的罅隙里透进几寸光亮。隔壁就连打来电话的那个人说些什么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喂,臭豆腐,叫你办的事情你给我办得怎么样了?说话的人显然资历比豆腐王高出许多,那语气是直冲人心脏的,令人不寒而栗。才弄到九个婊子,还差一个,再给我一天时间,一定给您补满十个!豆腐王在电话里低声下气的口吻很难让人想象他使唤摩托青年的时候是那般气震山河的。你他妈个没用的东西,叫你办点事怎就这么难,就你那么拖拖拉拉的,能成什么气候,亏我还让你整天跟我称兄道弟的,你有个屁资格啊!    
    那你的意思是?     
    明天中午到德民巷老地方给你要人,下午三点去云南!在我没到之前,你必须把上次的那批货给处理了,否则提你脑袋来见我。漪曼听得懵里懵懂的,不过是清楚地知道自己马上就不再是自己了,至少不是一个女孩了。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打击。她预知着未来的一切,但不省人事的泪还是那么滑落了。这对漪曼来说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干脆。那时的她就忽略了奇迹,这世上还有奇迹,专为珍惜生命的人而来的。    
    那夜谁都没睡,吵吵嚷嚷的声音令黑屋子里的几个女孩感到更加惶遽不安。隔壁那三两家伙正在开“庆功宴”,最吓人的是豆腐王刚烈的声音——     
    这几小丫头,单眼皮五千双眼皮八千够我们逃到哪去!    
    不管怎样龙哥总算看开了,晓得要逃了,否则我们早被那帮黑警给捉到太平间去了。     
    为了我们的前程,喝!喝!喝!     
    这夜对漪曼来说不知是怎么过的,她在隔壁喧闹的碰杯声中沉下头去,沉下头去。黎明破晓前,隔壁的喧闹声逐渐消退下去,漪曼从朦胧中醒来,半醒半睡的几个小时里,她似乎梦到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梦见。漪曼的神经中枢一下兴奋起来。几个同病相怜的姐妹们的模样依稀可见,有的看上去比漪曼还小一些。漪曼将她们逐个打量着。当目光扫向最边上的一个白领样的女人时,漪曼看到她的嘴角带着殷红的血斑,鼾鼾的鼻息声打破黎明前的死寂。漪曼不觉有点恐惧起来,她刚想把目光收回,蓦然瞟到白领旁边还蹲坐着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那女孩穿着崭新的高中生校服,她正睁圆了眼睛看着漪曼。    
    大眼睛一动不动地把目光聚在漪曼身上,漪曼的手心莫名地凉起来,心也有些惶遽。大眼睛拉过漪曼的手,拨开地面上的茅草。是电话线!那是一条绷紧的电话线。漪曼顺着电话线延茅草覆盖的地面摸索而去,电话线直通隔着两室的那堵墙。墙是用报纸糊着的,撕开报纸就可见青砖砌成的墙面,墙根下是块断砖,因为缺了另外半块而形成一个鼠洞大小的缺口;电话线就从那个缺口通向隔壁屋子,由于线不够长,绷紧的绝缘皮层被断砖磨破,里边的电线丝依稀可见。断砖上边叠着的那块砖整个儿是合上去的,红色的砖色与整堵墙的青灰色格格不入。大眼睛与漪曼对视而笑,漪曼将它轻轻一推,砖倒了下去,她们从洞里看到一个硕大的东西堵着洞口。是电话。两个女孩从空隙里看到三个男人趴倒在一张八仙桌上睡得鼾声滔天,不知哪只肘关节支着桌面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再倒下去,这一倒碰到了桌上的蜡烛,烛光跳了两下便熄灭了。蜡烛随着八仙桌的斜面滚了几下便“啪嗒”一声滑落在地,他们竟睡得全然不知。     
    大眼睛朝漪曼点了点头,随即她的目光在微亮的空气里周旋着。漪曼拿起听筒刚想拨110,却按下了天煦的号。     
    喂……我是漪曼,中午……德民巷……德民巷……     
    什么?大声点,给我大声点,你在哪?喂,喂……     
    不行啊……反正你……女孩拽了拽漪曼的衣服,天快亮了,你小心大胡子啊。说着就把漪曼的听筒复了位。漪曼心灰意冷地靠墙坐下,一语不发,她乜了一下大眼睛。大眼睛若无其事地整理着那块红砖和墙上的报纸,神态自若。     
    翌日午时,女孩们被绑上了一辆面包车,随后被送到一个离破屋很远的地方。逼近晌午时分,面包车在一个颓败的小工厂前停下,工厂里死气沉沉,唯有一棵葳蕤的梧桐树诡异地疯长着。那里有蜘蛛霸道地在生锈的器械上耀武扬威,死了的老鼠连野猫都不瞧一眼,这俨然几千年没被使用了。简陋的装备器械极其落落大螨的化妆品纸箱,一看便知是生产过冒牌产品的窝点。豆腐王那帮人在那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却迟迟不见有人到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开腔了,他该不会甩下我们兄弟三人先逃一步了吧?豆腐王敲了一下瘦猴的脑壳,呸,去他妈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懂个屁,龙哥是那种人吗!豆腐王一个唾沫横飞至瘦猴脸上,瘦猴很没趣地低下头拨了根烟叼在嘴里。     
    这时工厂大门外闯进十几个执枪的黑衣警察,你们给我举起手来!漪曼一时摸不着头脑,她并没报警。的确,她并没报警,也幸好她没报警,否则记录在电话里的号码,早被豆腐王临走前打电话给龙头的时候发现了。豆腐王看到警察,顺手挟过身旁的漪曼,一手持刀逼在漪曼的颈上,道,你们撤,你们快撤,再不撤我就……     
    这时两个警员拷着一个长得青面獠牙的黑皮肤进来,此人头部植物倒着长,头顶一毛不拔如电灯泡,脸上杂草丛生如热带雨林。这就是他们的龙头老大。走在最前的干警对着那仨家伙说,你们平时最听他的话吧,干警回过头命令龙头,那现在你说,让他们把这些女孩放了。他们的龙哥这会再也龙不起来了,他朝那三家伙点了点头,示意放人。摩托青年低着头顺从地走到警群中去,我还年轻,你们就给我一条生路吧,我没杀人……豆腐王声色俱厉地瞪了龙头一眼,随即他的银盆大脸变得通红,张开血盆大口就破口大骂:真他妈的亏我跟了你那么久,今天我可比你威风,我豆腐王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你们这些纸老虎?!     
    


第六部分:野海墓地碰碰看爱情(6)

    这时瘦猴也低下头走向警群,剩下漪曼的脖子被豆腐王勒得一阵阵地生疼。你真他妈的叛徒!豆腐王怒发冲冠,一个飞刀过去刺中瘦猴的后脑,瘦猴惨叫一声倒了下去,血浆淌遍了地面。漪曼的脸开始发青,人没出声,泪先下来,她立马唇无血色,差点就厥过去。豆腐王面朝苍穹狂笑起来,颇有当年夏明翰视死如归的壮烈气魄:我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话没说完,豆腐王的后脑被什么狠狠给砸了一下,他用手一摸,满手的血。回头一望,原来是围墙外两个二十上下的小伙子在朝他猛砸石块,一个是天煦,另一个便是舟赫。他们执起石头就朝豆腐王白胖的身体掷去。那豆腐王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类型的,此人的特长是使莽劲,长相与智慧成反比,他只顾得挡天煦的石块,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漪曼早被干警叔叔搀到一边静养去了。豆腐王已被砸得喘不过气,天煦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久还不趴下,小石块不管用撒,老子给你来个大玩意!随即一个破水桶过去,以他三分球的灌篮技术,塑料水桶稳稳当当地罩住了豆腐王的脑袋,两人总算罢手休息。豆腐王像只没头苍蝇似的抓狂起来,无奈此人乃头大占优势,水桶姑且在他脑袋上安居了。    
    那几家伙被捕之后,本来学校要对舟赫、天煦和漪曼进行思想道德教育的,结果是警察叔叔或者警察哥哥们笑容满面地把他们仨安送回学校。那天天光大好,迎中秋晚会上,舟赫、天煦被院长宣布为见义勇为份子,漪曼不但没丢脸还被院长表扬是“临危不乱”。院长以他们帮警察破案为例,对广大莘莘学子进行了一番思想道德教育。第二天《华西晨报》的头版头条上就出现了“大学生巧捕通缉贩”的新闻,一时被大学校园传为佳话。其势头颇为搞笑。     
    一切局势稳定下来,天煦在漪曼心中的形象已不像初识时那样无聊了。他们坐在校园后方的亭子里神侃新闻,天煦又开始婆婆妈妈唠唠叨叨地警告漪曼一个人出门时一定要有他陪着,漪曼恩了一下,笑容回到往昔。天煦说,我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和漪曼在一起,我就是她的守护神!这天的秋风刮得亭子周围的树叶腾空乱坠,这应该是台风季节才有的景观。天煦神秘地说,漪曼,上次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什么事啊?漪曼的脸开始泛红。看着我,漪曼。漪曼看着天煦。闭上眼睛,漪曼。漪曼知道后边即将发生的内容,但她还是闭上眼睛了。天煦则露出了满足的表情,仿佛挑战了什么极限。    
    这天夜里,漪曼的心莫名地烦躁起来。她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眼神竟是那样的忧郁、无助和迷惘。天煦也是这样形容漪曼的眼神的。莫名地,漪曼心疼起自己来。曾经爱了,散了,所有誓约都如脆弱的泡影在力不从心的往事中灰飞湮灭。以后的爱情,谁又有个准呢?商品经济时代的男人,商品经济时代的爱情,孰真孰假,孰对孰错,怎说得清。这一夜落了大雨,大雨冲刷着一切,大雨也冲刷不了一切。     
    寝室的电话铃响了几声,漪曼没去搭理。这时一个室友对漪曼说,你的电话。漪曼接过电话,是天煦。很晚了,你有事么?漪曼的声音变得不冷不热起来。天煦说,没,只是想你了。漪曼说,没事就早点睡吧。天煦说,有你在,睡着都会笑醒。漪曼的心忽地变得好暖,好暖,却也好疼。     
    第二天是中秋,下午,许多学生集中在大型演播厅前站队,边站边神侃风云。漪曼静静地稍息在队列的尾巴上发呆,天煦总喜欢说她是在摆姿装酷。漪曼对于自己的安静作这样的解释:没有人在乎自己的时候,就把自己安排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越偏僻越好,自己扮演属于那个角落的主角。天是灰暗的,一个月以来未曾见过一丝暮夏的残阳。它们似乎都在躲着漪曼,抑或是一种理解,怕自己的出现打乱了漪曼的思绪。是谁说过的,打断思路就是谋财害命。     
    忽地一条短信钻进漪曼的手机里:漪曼,我是夏寻,我一直想弄清楚自己对你的感情,可现在似乎没那必要了。漪曼楞楞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皮瞬间耷拉了一半,睫毛挡掉眼睛的另一半,虚掩的睫毛遮出几分忧郁。这是半个月以来夏寻发给漪曼的第一条信息,也不知新的手机号码是谁向夏寻打的报告。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漪曼利落地删去了那条短信。心里默念着,都是过去,没有回忆,没有回忆。可是,漪曼的眼睛红了起来。    
    中秋的晚上,戏文系的学生都上晚自习去了,漪曼没去。刚刚和江苏的一家文化公司签了七篇作品。一切动作才结束,天煦的电话打到寝室里来,漪曼,你到二阶来一下,我给你一个惊喜!有什么事么,我现在有点忙。漪曼的耳畔夹着电话,左手翻开布满灵感的笔记本,右手中的鼠标正在点击写了一半的中篇小说。但终究一切繁忙止于天煦好似重要的电话之下。漪曼在二阶楼下的灌木丛边来回地踱着,路灯微茫的白光下,她默默地翻阅着北岸发来的每条短信。自从被绑架那天直到这一夜,漪曼的手机突然无法回复任何人发来的留言。她把大多数留言都删了,只留下Rollin唯一的短信以及北岸的部分留言。本来想把天煦的话也留下来的,但不知为何,只要想起天煦那变幻无常的眉宇,漪曼的心就开始微微疼痛。莫非真如辛波斯卡所说的那样,变幻无常的爱比瞬间迸发的爱情更为美丽?很难说,这样的诗句太过抽象。    
    


第六部分:野海墓地碰碰看爱情(7)

    这一夜,天煦拉着漪曼踏过后操场的大片黑色草地,穿过沉默着千万颗煤渣石砾的跑道。从很远的地方就能望见正前方的天空被一堆篝火映得有些微微泛红,篝火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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