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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时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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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分:野海墓地碰碰看爱情(7)

    这一夜,天煦拉着漪曼踏过后操场的大片黑色草地,穿过沉默着千万颗煤渣石砾的跑道。从很远的地方就能望见正前方的天空被一堆篝火映得有些微微泛红,篝火的周围围着几百名中文系的学生,他们手拉手在篝火边疯闹着,火光映红他们青春的脸。看到了么,这便是我苦苦策划出来的晚会!天煦的脸上淌着汗,所有幸福溢于言表。是啊,好美,好棒。漪曼笑得一脸安静。她的意识在夜空底下延伸得很远,若干年后的天煦也许会成为一个伟大的策划人,他将不再是他,漪曼也不再是漪曼了。漪曼对自己的预料永远是不太准确的,正如苏童在《妻妾成群》里说的,一个女人往往可以摸透任何人的心,却永远摸不透自己。天煦指了指前方,说,喏,我到那边去帮忙一下,你先在这玩,一会我就来陪你。漪曼点点头,随即付上微微一笑。     
    篝火的外焰飞到几公尺以外的空中演化为零星的焰光,然后升腾,升腾,最后在黑色的空气里消失不见。世上一切东西都消失了,其实它们都不曾消失,它们终究会变成灰烬,隐埋进你的记忆里。火光在校园的尽头越烧越旺,在年轻人们的拥护下恣意卖弄着炽烈的舞姿,妖冶的外焰模糊了对面的景致。它们在颤抖,在颤抖,往事在颤抖,呼之欲出,回忆那么真实,那么真实。漪曼的脸色在火光的背后愈显苍白。     
    背后几声干净的“啪啪啪”响起,蓦然回首,天空中散布着变幻莫测的烟花,雨一般地坠落,坠落。天煦在烟花雨的尽头向漪曼微笑着走来,他的手里抱着硕大的一个流氓兔,那是他给漪曼的礼物。在火花坠地的前一秒,他似乎走了很久,很久,似乎永远也走不到自己跟前。漪曼转过身,朝天煦相向而去,那脚步轻,那脚步缓,那脚步不可一世,那每一个步伐都在焰火落地的刹那间变幻着不同韵律。韵律在记忆深处空荡荡地依洄着,似乎没有从前。天空中异彩的雨在飘,在飘,好似幻觉。    
    


第六部分:野海墓地逝去的泰诺奇

    一九九九年的秋季,是除旧迎新的时节。漪曼和Rollin上了大学是迎新,离开那个噩梦的城市是除旧,九·二一台湾大地震中乔越全家身亡也是除旧,但还有一些事情你难说是迎新还是除旧,比如蓉蓉,比如李翔,他们悬在新与旧的交接处矛盾着,等着上天来安排自己的命运。矛盾的人自有他们矛盾的方式,有些人是看破了红尘的,但这红尘本来就是破的,并且红尘中的一切也都是残的,人生更是残破不堪的。破了又如何?那破洞终究要越破越大,不如把破看作全,破的一面朝外当花边,全的一面朝内抵挡风,这便是新时代的生存方式,乐观至上的。    
    那段日子,李翔的兄弟时常会到BLUES里去玩,而李翔却被李台长囚禁在家中复习。他已有多久没参加他们的聚会了啊!因此,迪吧里发生的事情,他也没什么了解。一次,李翔的一个兄弟在BLUES里喝酒,喝得不省人事的,竟把霏霏拉去卫生间强暴了。后来霏霏的男朋友,也就是那个瘦弱的瘪三,带了几个人把那人痛打了一顿,甚至拿了啤酒瓶砸在地上,几个人将他按在墙壁上,用啤酒瓶的玻璃碎片硬是割去了那人的三个手指,直到那人疼得昏厥过去,方才善罢甘休。    
    李翔从蓉蓉嘴里得知了此事,拉了蓉蓉就到医院去看那兄弟。哪想那人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身上好几处缠着纱布,手指的形状怪异得吓人。李翔一气之下找了几个死党弟兄为自家兄弟报仇,他们先是和霏霏男友几个人对着干,李翔的朋友都是五大三粗型的男人,结果竟把其中一人殴打至死。就在人被打到奄奄一息的那一秒,李翔那帮人吓得魂飞魄散,于是就五区八县的逃,有的甚至逃去了厦门,这个人便是李翔。但终究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不出半个月就全被带回公安局了。李翔被抓之后,蓉蓉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告诉李翔了。    
    摇头万岁嗨客无罪的口号在迪吧里依旧盛行。但那已不是冲着藤蓉蓉这样的人来的了,迪吧里的藤蓉蓉有的去了借毒所,有的已不存于人世,另有一些活跃如初,但即便是活跃,也已经不是过去的藤蓉蓉们了。她们是迪吧里的边角料,她们的美丽不如新来的,精力也不如新来的,却是给她们垫在脚底下做对比的。藤蓉蓉们再美也只是凋蔫的芙蓉花,被人们用厌恶的眼光乜来乜去的,却又不得不依赖那儿。    
    那时的蓉蓉在一家连锁百货里当服务生,每个月几百块工资不够自己花消,而摇头丸又没有彻底的借掉,烟瘾又犯了,近来还沾染了摇头水,钱就是那么十元十元地花掉。一次蓉蓉打电话去集美向Rollin借钱,因为Rollin与她不熟,并且曾经在学校里就对她的印象不太好,也便没借给她;她又去找霏霏,被霏霏冷言戏谑了好久。蓉蓉一直以来都想离开福州,她想现在真是该离开了,但是离开了又能去哪呢?她甚至想到了死,在这个城市里,过得如此茫然,一点活气都没有。    
    有那么一个星期没去蹦迪了,仿佛已然过了很久很久,这夜蓉蓉又去了BLUES。她化了浓妆,心想让她最后再感受一次从前的快乐,但愿那种感觉能够回来。这夜乌烟瘴气的BLUES里有摸彩活动,蓉蓉参加了,她摸到的是一颗摇头丸,一粒黄色的“夏娃”。那是很久不复得到的东西,蓉蓉还未服食,精神就比刚才多了一倍,MC让抽到“亚当”的男子和蓉蓉跳舞,那种感觉真像又回来了一般。但这次蓉蓉跳了一半突然下来了,她的手脚开始抽筋,身体如置冰窑。她气力全无地摊坐在地上,身体靠着硬邦邦的墙壁。蓉蓉感到那太平间似乎就在自己的跟前了。她的眼前浮现两年前和乔越在一起的画面,煞白的脸上有了点笑。    
    


第六部分:野海墓地瞬间成灾(1)

    爱情碎了,那残片却留在漪曼心里。因此当她见到天煦对自己好,也有点依恋的。但这几些日子,武天煦天天去双楠会朋友,抽不出一天时间来应付漪曼,漪曼也觉出了寂寞。她一直以忙碌来麻醉自己的寂寞。国庆休假那几日,漪曼花了两天到乐山看望文学比赛时认识的朋友,其余的时间在焚膏继晷地忙着应付编辑稿子。漪曼接的稿,几乎都是熟人约的稿,时间的缘故,她没敢多答应新认识的编辑。    
    假末,漪曼接到了Rollin的电话,本来是这几日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不料Rollin说她在厦门遇见了蓉蓉,还说到蓉蓉向她借钱的事,蓉蓉在以往几乎没和Rollin交往,这回借钱竟然借到Rollin头上了,漪曼便觉得不妙。Rollin说蓉蓉看上去颓废了许多。说真的,自从蓉蓉离开白沙之后,漪曼便没再见过她,也常会为她担心。就说,Rollin,我去厦门看你吧。Rollin说,你是准备来看蓉蓉的吧。Rollin的语气竟能觉出一点醋意来,叫漪曼的心跳慢了一拍,她继续道:蓉蓉那样的朋友你也交得那么深,真是服了你了。漪曼对Rollin说要去厦门,其实也有点要找故人叙旧的意思,她发觉人一长大真是走到哪烦到哪,根本不存在出了福州就没了烦恼的好事。也许真就是想再见见Rollin ,Rollin就像一个没有烦恼的人,你跟她说你的心事,你的心就会像得到过滤一般,思绪也不再纷繁,至少它们会像经过排列,在你心里秩序井然起来。    
    到厦门的第二天下午,漪曼就提出想去找蓉蓉,可是Rollin也不知道蓉蓉在哪,厦门虽小,找一人却犹如海底捞针。漪曼无可奈何地去厦大找高年级的朋友,问清哪里的迪吧比较集中且便宜,她猜想或许蓉蓉会出现在迪吧之类的地方。而后,漪曼在中山路挨家挨户地看迪吧,她一进迪吧大门,音乐的节奏就仿佛要把她的心脏从嘴里震出来,脸上也是烧热的。找了半天,漪曼已然对那座城市的路都走得熟识起来,却依旧没见到蓉蓉的身影。便想算了,反正出来也只是为了散心,但那一夜,漪曼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就失眠了,直到很迟才睡着。    
    第二日,漪曼睡了个懒觉,傍晚又出去找,找了一日,结果一如昨日。夜深的时候,Rollin还没回寝室,漪曼不知所措地在集美大学门口晃荡了一会,向另一条大街走去。这时,漪曼接到了Rollin打来的电话,她让漪曼赶到莲花路,说是蓉蓉就在一家叫做“蓝魅”的迪吧里。    
    漪曼赶到现场时,振聋发聩的迪厅里隐约传出MC的鬼叫声:东邪西毒欧阳峰,南帝北丐红旗公,华山论剑数第一,谁不摇头谁傻逼!词写得乱伤大雅,韵压得不伦不类,漪曼在一阵咆哮声中差点没晕厥过去,这还只是皮毛,到了里处,MC的词叫漪曼的脸上一阵阵地发热。她在人群中依旧没看到蓉蓉,也没看到Rollin,只看到一张张鬼魅般的脸在晃,还有张牙舞爪的荧光棒。就在不经意间,只见一个瘦骨嶙峋满脸铁青的女孩躺在旮旯里,微蜷着的身体不停抽搐着,嘴角和鼻孔都在往外流血,漪曼开始只是觉得轮廓依稀与蓉蓉相像,特别是她那高挑的身材,漪曼弯下身去看,果不其然就是她!    
    漪曼碰到蓉蓉那僵硬的身体,感到不寒而栗。这哪里是三年前的蓉蓉啊,三年前的蓉蓉出现在漪曼的脑海里,那时的她美得像甘露滋润下的芙蓉花,轻妆淡抹的样子更是楚楚可人;而今,她已香消玉殒,神采也今非昔比了。蓉蓉见到漪曼,充溢着血丝的眼睛里有了光,却像回光返照一般黯淡下去。漪曼难过地扶着蓉蓉,蓉蓉的嘴角蠕动着,却说不出话,她的眼角流出了两行泪水。漪曼的眼里也有了泪光,她知道蓉蓉要说什么,只是忍着泪对蓉蓉点头,示意不要说了,她明白蓉蓉想说的一切。    
    蓉蓉终究被漪曼和Rollin送往了医院,凌晨三时,蓉蓉终于离开了人世。医生诊断的病历上写着:体内含有多种毒素未排出来,外加与心肌炎,或心肌梗死等有关。这在漪曼的预料之外。原先漪曼还想帮蓉蓉借毒,但就算蓉蓉活着又如何借呢,一切也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难过地想,蓉蓉还不满十九岁啊,就这么去了,她说的对,我是幸福的。漪曼永远都会记着蓉蓉对自己说过的话。    
    翌日,漪曼乘了两个多小时高速回到福州,她在院子外头,远处的父亲出现在她视野里,他看上去比过去老了许多,因为得了帕金森,走路也没有过去利落。漪曼不禁想起幼儿园的时候,爸爸骑着单车,漪曼坐在车的前杆上,乐呵呵地唱歌,一次看到几个小学生在巷陌旁的围圃里挖蚯蚓,漪曼便说:我也要泥鳅!爸爸就停下车来和小曼曼一起捉蚯蚓,最终一大一小两孩子玩得浑身肮脏地回到家,母亲就对他们进行了家教。那时住的房子是鼓屏路28号的小院,房子是水泥盒样的四层小楼,漪曼喜欢盯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电线想入非非。小漪曼在花盆里埋下西瓜籽,西瓜藤上挂着长不大的西瓜。爸爸抱着小漪曼往楼下的花圃里掷下枇杷核,枇杷树长大咯。还有一次,爸爸在门框上系两根麻绳,绳上绑个小板凳,就成了个秋千,爸爸抱小漪曼坐在板凳上推啊推的。后来爸爸教小漪曼折纸门帘,那个秋千就解了下来。    
    想到这,漪曼一笑,晃回了现实。那笑里却含着泪了,那时候的家多好啊,因为小,漪曼还可以尽情地撒娇淘气,那种娇气是可以原谅的。漪曼没有进去,她害怕看到爸妈布满沧桑的眼神,更不想家里对自己最近的表现做出失望。漪曼默默地往回走,折向了火车站。    
    


第六部分:野海墓地瞬间成灾(2)

    回到成都是在星期五的早上,漪曼去找天煦,天煦不在。漪曼精神疲倦,却没到床上去睡。她坐在电脑前玩图片,心灰意冷的。那天夜里,天煦打电话到漪曼宿舍,说是找漪曼出来有话要说,漪曼还沉浸在漠然之中不想出去,就说改天吧,天煦说那事很重要,不然的话明天晚上一起出来住我跟你谈。漪曼的脑海里晃过夏寻,就有种预感,爱情是存在危险性的。但漪曼还是答应了天煦。    
    翌日夜晚,天煦和漪曼吃过晚饭就去了一家小旅馆,天煦买了两瓶啤酒,说近日心情不痛快,想喝酒。恰好漪曼也总是闷闷不欢的,便应了天煦。但那晚,因找不到起子,酒便没喝成。灯关上后,两人沉默了须臾就亲吻起来,漪曼任凭天煦亲吻着,抚摩着,任凭思绪毫无目的地延伸着,伸向过去,伸向回忆。天煦的手伸向漪曼的裤衩时,被漪曼制止住了,漪曼说:不行。天煦说,怎么了?漪曼如实说:例假。漪曼有种不详的预感,她的贞洁不是为了天煦而留的。那种预感也是望得见银河却望不见星的,天煦提出要把自己的第一次和漪曼进行时,漪曼的心就莫名地疼,那个疼也是不着边际的。漪曼被压在天煦趴着的身体下,心却莫名地抽疼起来。有十几分钟里,漪曼任天煦亲吻,却丝毫不愿做声。她的心被一万株藤蔓缠绕着,藤蔓上的荆棘将漪曼的心脏扎得伤痕累累鲜血淋漓。天煦的每一个吻都带着荆棘上的毒液,能将人心腐蚀的。天煦的表情冷淡下来,呼吸也不那么急促了,他说漪曼你别这样子,既然我们是爱着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一切呢。漪曼说我累了。漪曼不知道她和天煦谈得上谈不上恋爱,忽地觉得像天煦这样的男子,她是不会和他呆一辈子的。    
    这些日子,漪曼做任何事都很随意,但惟独这件事让她犹豫了。天煦说,你为什么一直都冷冰冰的?漪曼不搭理。天煦又说,是不是我一直以来都没让你真正心动过?漪曼还是不说话。天煦说,你不要不说话好不好,我想听听你的意思。漪曼笑了笑,说什么,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心烦不想说话。天煦说,我也心烦,最近发生的事你一点都不了解。漪曼还是不说话,但看到天煦的眼神在等着漪曼问什么问题,就说:你说吧。天煦说,我不说是因为怕你难过,说真的,我没有跟女孩子做过那种事,因为我真的爱你,才希望你,明白了吧。漪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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