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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67-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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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 题记离家去剑桥(图)
《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 题记温切斯特公学校徽上的校训(图)
《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 题记学校组织的郊外旅游(图)
《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 题记与同学下国际象棋(图)
《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 题记张兴父子(图)
《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 题记前言
本书介绍了一个普通的小孩张艮在国内和英国受教育的经历。张艮在国内上了两年小学后,到英国的公立学校上小学和初中,后来考取奖学金,进入温切斯特公学(Winchester College)这所有六百多年历史的学校上高中。到目前为止,他大概是温切斯特公学唯一的一个获得该奖学金的中国内地小孩。温切斯特公学是英国最早的私立学校,是英国最好的三所私立学校之一。到毕业时,张艮班上十八个同学中有十四个考进剑桥大学或牛津大学,他本人也考进剑桥大学这所培育了十四位英国首相和八十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的世界著名大学。
书里真实记叙地了张艮从黄土店小学到考入剑桥大学这十一年间的点滴,有作者作为家长的经验和教训,也有张艮成长过程中的成功与失败。张艮在英国受教育的经历也是我对教育认识过程的经历。以往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总是用自身的经历、感悟和准则引导他的成长。后来我逐渐意识到,现在的孩子有优越的环境,不用十年寒窗也可以生存,〃奋斗改变自己的逆境〃对许多中产阶级的子女是没有说服力的。我目睹了许多家境优越,甚至非常富有的孩子在那儿勤奋读书。随着对温切斯特公学的学生、家长和老师的了解,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家庭能够经久不衰,而为什么又有些家庭富不过三代。与他们的接触,使我对英国的文化有了更广泛的认识,对英国的中产阶级有了更多的了解,特别是对精英教育有更深的感受。
起初,张艮从国内到英国后,我一直希望他成为一个具有专门知识的个体,有很强的竞争性(实质上是一个高级工匠)。当张艮接受了温切斯特公学教育,选择要成为一个有独立自我意识的人,而不仅仅是一个高级工匠时,我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知道英国社会是否能够接纳他。直到张艮几经波折考上剑桥大学后,我才确信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每年有数千人考入剑桥大学,考上一个好大学不算什么。我接受这种教育理念,不是因为张艮进了剑桥,而是独立自我的意识让他得到了他追求的东西。
教育子女,让他们得到最好的教育,为他们将来立身于社会作准备,是家长最为关注的问题,也是最大的难题。人生境遇无常,需自谋一吃饭本事。对许多人而言,受教育是获得谋生手段的途径。然而,英国的中产阶级更重视个人特性的培养,他们希望他们的子女行为礼貌和善,气质风度翩翩,品味高尚优雅,谈吐幽默深刻,具有人文情怀。一个人可能在一夜之间暴富,但不能在一夜之间具有精雕细琢的人文品质。这使人再次想到〃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人〃的说法。精英教育不是训练高级工匠,而是培养具有独立自我意识的人,是在塑造一种精雕细琢的人文品质。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通常很有能力,有很强的竞争性,但是这种能力和竞争性不是精英教育的目的,而是成功教育的副产品。
在英国,人们忌讳谈论精英教育和社会等级,他们的敏感恰好说明了精英教育和社会等级存在的严酷事实。今天的中国,正处于教育观念改变和社会等级分层的新十字路口,一种新的社会生活观念正在开始形成,教育的理念也在发生缓慢的变化。我曾从这个教育体系中获益,但也在下一辈身上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我把孩子送进剑桥大学的那一刻,就知道我为人父的教育使命算是完成了。从那时起,我就有这个愿望,想给国内的读者,特别是今天国内的中产阶级写点什么。
在饭后茶余作为一种消遣,读者从本书中可以对英国的文化和教育有一点了解,特别是对英国的中产阶级有一些了解。然而,这不是一本专门介绍英式教育和精英教育的书,书中发生的事情和观点只是张艮个人的经历和我的感受,难免偏颇,希望读者谅解。书后附录部分提供的参考资讯,内容都是有效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其中的数据会有一些变化,届时如有再版的机会再作修正。
本书的写作过程中,亲友提出了许多宝贵的建议,陈宗集先生和王宁遂教授阅读和修订了初稿,在此表示感谢。作者的哥哥,张竹博士,与本书作者有类似的经历和共同的感受,他的女儿也考入了牛津大学;在本书的写作过程中得到了他的支持和帮助,他对初稿的修改在很大程度上框定了本书的内容。作者特别感激江苏文艺出版社的卞宁坚先生,他的悉心指导和不厌其烦的讨论才使本书得以与读者见面。
张兴, 2006年3月
于英国罕布什尔郡。
《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 第一部分第一章:初到英国(1)
(一)我觉得儿童四~五岁时,有一个好的理解能力是最基本的,比认字和做算术更重要。
我是一九九零年底到英国的,我太太和儿子张艮仍留在北京,当时张艮才四岁多。我出国前,有时也教他认一点字,做一点加法,没有打算正规地教他。我与张艮在一起时,我更愿意教他画画,画一些火车、飞机、机器人之类他感兴趣的东西。我是学理工科的,对美术一窍不通,我只是想找到一种他喜欢的方式与他交流。我那时在高校工作,虽然忙,但是工作的时间很灵活,在家里工作的时候很多。每当他看见我工作时,就很好奇,就想参与,特别是我画图和打字的时候,他一定要帮我画几笔或打几个字。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停下手中的工作和他出去一块玩。这时候他的情绪很好,话也多,我们可以交谈很多事情,他也很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觉得儿童四~五岁时,有一个好的理解能力是最基本的,比认字和做算术更重要。可惜好景不长,我很快就出国了。
我出国一年多后,张艮开始在北京上学,是在我太太单位附近的一所小学,叫做黄土店小学。黄土店小学在北郊西三旗附近,周围单位不多,学生是当地农村的小孩和这些单位的子弟。我太太说,离家更远一点的西三旗小学教育质量要好一些,好心的同事愿意帮忙,通过关系张艮可以到那儿读书。我觉得六~七岁的孩子也就是学认字和做算术,只要学校能够提供这些条件就行了。就这样,张艮在黄土店小学开始了他的学习生涯。
不久我太太在电话中告诉我,张艮的家庭作业很多,每天要做到很晚。我觉得奇怪,一个六岁小孩怎么会有那么多作业。原来张艮每天放学回家后,每个生字要写一排,每一道算术题要算十遍。另外,我太太每天晚上还要帮他听写生字,倒着往回写,学完十课,就从第十课往回写,写到第一课。结果他晚上睡得太晚,早上起不了床。不等听完电话,我告诉我太太,张艮不能这样读书,多写几遍生字,多算几道题不重要,他每晚一定要按时睡觉。我认为死记硬背,重复练习,不是一个合理的学习方法。时间长了,学习的兴趣没了,身体自然不会好,也学不了多少知识。我更不理解的是,我太太不久来电话说,老师对我的看法很不满意。老师说,张艮有潜力,他小学毕业后,有希望考上一个好中学;要考上一个好中学,语文和算术两科要考一百九十九分。如果张艮不像学校要求的那样死记硬背,重复练习,他就考不了高分,也上不了好中学。
我很感谢老师的一片苦心,但不敢苟同老师的方法。幸好,张艮没有去西三旗小学读书,在那儿,每个生字大概不是写一排,而是写两排;每一道算术题大概不是算十遍,而是二十遍。死记硬背,重复练习,不是一个有效的学习方法。然而,国内的现实是应试教育,分数高低决定一切。为了考好成绩,幼儿园就在学加减乘除,小学生要分快班、慢班。我认为张艮还小,没有必要给他太大的压力,但是我太太说,学校要求家长从一年级抓起,现在提倡:〃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总之,家长和老师不惜一切代价,要让孩子从小就要考好成绩。在学校,老师说了算,学生要听老师的,家长也要听老师的。
(二)〃我已经三十七岁,又有博士学位,不可能找到奖学金再读博士学位,找机会延长谈何容易。〃
我出国时没有准备长期呆在英国。记得出国的前夕,我们研究室主任吴先生请我到他家里吃饭,算是给我出国饯行。吴先生也是我做博士生时的导师,他积极支持我出国,愿意把我出国时未完成的课题承担下来,并用了很多时间和精力给我办出国的事宜,我很感激他。在他家时,他问了一个让我意外的问题。他说:〃小张,你出国后回不回来?〃他又接着说:〃我们曾是师生,现在是同事,也是朋友。你的出国手续已经办完,明天就出国,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我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对他说:〃我出国留学一年,时间太短,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够延长。我又接着说:〃我已经三十七岁,又有博士学位,不可能找到奖学金再读博士学位,找机会延长谈何容易。〃他再也没有说什么。直到临行前,他才对我说:〃我有一种预感,你会留在英国。〃
当时我出国的计划是一年。出国前我培训了半年英语,好歹通过了英国的雅思考试,雅思成绩是我们出国培训班十个人中倒数第二。我们出国培训班中大多数同学比我年轻,英文也比我好,我觉得我的条件不大可能在英国找到资助延长。为了节省出国时发的制装费,我没有买箱子,而是从我太太的同事家里借了一口箱子,准备一年后回国时还给她。
到英国后,我更觉得在英国找到资助延长的可能性很小。当时国内高校有不少到英国做访问学者的,年龄有比我大的,更多的比我年轻。很多人都希望找到资助延长一段时间,但是成功的很少。
我到英国时,在南安普顿大学土木工程系做访问学者。我的导师查理是一位典型的学者型英国绅士。他年轻时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获硕士学位,数理基础特别好,但不是特别善谈。我在土木系办公室与他第一次见面时,我不知他听懂了我多少,我对他讲的几乎听不懂。大概他怕我初到异国觉得孤独,也许他感到我的英语有问题,所以领我到了我的办公室后,他告诉我,他知道船舶工程系有一位中国留学生,他愿意带我去见她。刚到异国他乡,能见到一位同胞自然是一件好事,我需要尽快了解周围的环境,需要住下来,需要准确可靠的信息。特别是与查理的简短交谈后,我更怀疑我的英语交流能力,也更怀念我的中文交流能力了。到英国几天了,还没有与中国人交谈的机会,能与一位中国留学生见面,真有点迫不及待。查理带我见到那位中国留学生后,给我说了句什么就走了。果然,用中文交流就是不一样,很短的时间,我不但知到了南安普顿大学的情况,也知到了南安普顿市的概况,不但知道了商店在什么地方,也知道了在哪儿买中国食品。与这位中国留学生告辞后,我正要走,她告诉我不要走,因为查理说过还要来找我。原来查理刚才给我讲的话我完全没听懂。
我刚到英国时,与几个从法国和西班牙来的学生合租了一套房子,住在大学附近,我们彼此可以用英语简单交谈,但是不能深入。几星期后,能够交谈的已经谈完了,更深入的话题也无法交流,好像是一个人住在一栋房子里。走到街上和在土木系,我几乎一点听不懂英国人讲话,英国人更难听懂我说的什么。虽然周围都是英国人,但是不能与他们交流,如同只身在荒岛一般。有些事情必须和英国人打交道时,我都事先准备一下,考虑好怎么讲。结果准备好的话没有用上,需要谈的都是没有准备的,效果总是不好。当时感到很压抑,自信心大减,有点无可奈何的感觉。
《黄土店到剑桥有多远》 第一部分第一章:初到英国(2)
我到南安普顿大学是一九九零年十二月初。过了几天,查理来找我,要我带上我的四篇论文到地质系见史玎森教授。那四篇论文是我在国内时,在国际刊物上发表的英文论文,专门研究岩体中的裂缝。史玎森是构造地质学家,也研究岩体中的裂缝。他是学理科的,研究岩体中裂缝是怎样形成的;而我是学工程的,研究岩体中裂缝对工程建筑有什么影响。不管怎样,我们研究的是共同感兴趣的东西,有共同的话题,所以那次见面我们谈了很长的时间。遗憾的是当时我的英语实在是太差,史玎森和我,一人拿一个笔记本,一边说,一边写,一边画,我们才大概知道了彼此干什么。那次与史玎森见面后,我到英国后的情绪好了一些。虽然英文不好,我感到我干的工作还是有意义的,同行还有点兴趣。那时已临近圣诞节,过了圣诞节后,此事就淡忘了。
作为访问学者,没有硬性规定的工作量一定要完成,所以工作相对比较轻松。次年三月,我到英国已经四个月,想到离回国还有八个月,我在考虑回国时该买点什么东西。一天,史玎森教授一个人来到我在土木工程系的办公室,这次他没有再谈岩体中的裂缝,而是问我是否愿意到地质系做博士后,与他一起工作。他说,他可以给我提供一年的经费,然后我们再共同申请以后的经费。他来时仍然没有忘记带一个笔记本,我们交谈时,特别是谈到经费时,他都在笔记本上写下来让我看。我讲的一些重要的话,他也让我写下来,这样确保我们彼此在经费的问题上,没有任何误会。那以后,我的工作就很忙了。要申请新项目,又要写论文,感到自己的知识还是太少,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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