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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9-歌声里的刀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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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已无影无踪,只有沙授站在不远的地方,关切而又惭愧地望着他。    
    小李一刀回过头来望着流泪的歌歌,小声说:“傻丫头,生死有命啊。但你不该将咱俩的歌唱给他听!”    
    歌歌说:“他不是外人,他就是你!”    
    小李一刀说:“那么我是谁呢?”    
    歌歌说:“你就是小李菲稻。但那个人也就是你!”    
    小李一刀说:“他不是的!他是胚胎干细胞诱导分裂出的另一个人,只不过是加入了我的一些信息。他是个冒牌货……”    
    歌歌说:“不,他就是你!我爱你,我难道不知道你吗?”    
    小李一刀摇摇头,望着又已泪流满面的歌歌,叹道:“傻丫头呀……”    
    这时简金二人匆匆又进来了,他们望着一片狼籍的咖啡屋,又望着正在疗伤的气息淹淹的小李一刀,惊讶得不得说什么好。    
    好半天简秘书才叹道:“是我们疏忽了……”    
    金秘书咬牙说:“妈的,我调部队来!”    
    小李一刀摆手说:“不要,不要,时间不多了。”    
    简金二人走到跟前,小李一刀问道:“情况怎么样?”    
    简秘书说:“按照你的提示,咱们在‘艾……艾……’的下面回答了‘凤兮凤兮,止是一凤’,咱的病毒解除了。但咱以上的内分泌系统又出现了问题,肾上腺里出现了‘孤帆远影碧空尽’这一行诗;而在胰岛里出现了‘黄娟幼妇,外孙齑臼’的字样。“    
    小李一刀低声吟道:“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金秘书说:“是啊,是啊,我们也想到了这两句诗。那么‘黄绢幼妇,外孙齑臼’也是那个魏晋时的谜语了?”    
    小李一刀说:“是啊,‘黄绢幼妇,外孙齑臼’的谜底是‘绝妙好词’。这是曹娥碑上的话,是曹操和杨修猜出来的。”    
    简金二人说:“多谢小李博士赐教!”他们站起告辞,小李一刀问道:“体内世界还有其它消息吗?”    
    简金二人看了看歌歌,他们知道歌歌是小李一刀的女友。他们又看了看长胜,一时沉呤无语。    
    小李一刀说:“啊忘了介绍了,这是我长胜大哥。”    
    简金二人顿时肃然改容,对长胜说:“原来是长胜将军!我们特区有失远迎,还请将军见谅!”其实这位气宇非凡的大汉使他俩一直不自在,现在他俩才感到释然。    
    然后简秘书压低声音说:“柏树寨战役已告结束,我军大获全胜。但贼首却已失踪,后经证实他们在前些日子就已从地下通道逃走。包括原贼首炭疽杆菌大黑傻子也不知去向。贼子们还是很狡猾的。”    
    简金二人离去后,小李一刀心中破碎般地疼痛着,他身中当世三大高手的三招“猛虎硬爬山”,他是个医生,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活不长了。他对歌歌说:“傻丫头呀,我对不起你。”然后他对长胜说:“大哥,小弟这般无能,有愧大哥的一世英名!”    
    长胜说:“胡说!你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小李一刀说:“大哥啊,小弟命不长矣,已成废人……”    
    长胜说:“胡说!我都不敢说我是个废人!”    
    小李一刀说:“大哥,小弟心胆俱碎,恐难以担当这般重任了……”    
    长胜说:“胡说!男儿到死心如铁!”    
    小李一刀说:“啊大哥,男儿到死心如铁!”说到这里,他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再一次昏死过去。


中篇猛志固长在

    小李一刀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昏暗的茅屋里,一灯如豆,摇曳不定。渐渐的,灯光趋于平静,灯光中出现了两个关切的面容:一个是饱经风霜从容坚定使人不禁为之心仪的面孔,这位是长胜大哥;另一个则是阴沉的苍老的面容,这位正是救过自己一次的地狱边上的看守人老庞头。    
    “长胜大歌,老庞大叔!”小李一刀喊道。    
    “你终于醒过来了!”长胜欣慰地说。    
    小李一刀问道:“大哥,我这次昏迷的时间长吧?”    
    长胜说:“醒过来就不要紧了。”    
    小李一刀又问道:“大哥,歌歌呢?”    
    长胜说:“我给她保证你没事的,她就去找你的心去了。她说只有找到你失去的心,你才能痊愈。”    
    小李一刀叹道:“傻丫头呀!”    
    这时老庞头端着一碗粥进来,放在炕桌上。长胜说:“兄弟起来,喝点粥。”他扶起了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摇头说:“我一点也不想吃,我也吃不下去。”    
    长胜说:“兄弟一定要吃,人是铁,饭是钢。”    
    小李一刀勉强喝了两口粥,便放下了碗。    
    老杜头对长胜说:“你也该吃饭了。”    
    长胜说:“是,我们也该吃饭了。”    
    老杜头走出茅屋,一会儿端着一箩筐黑面馍馍,一碟辣椒,一碟蒜泥,一盆酸菜糊汤进来了。他把这些简陋的山乡饭菜放在炕桌上,和长胜两人吃了起来。    
    小李一刀见长胜和老庞头吃得呼呼有声,十分香甜。不觉得自己也有了点胃口,他又喝了两口粥。    
    长胜望着他,目光中露出赞许的神情。小李一刀受到了鼓励,他又尽力喝了两口粥,这时他再也吃不下了,老庞头也吃饱了,都放下了碗。现在只有长胜一人在吃,他一口馍馍蘸蒜,就一口辣子,再喝一大口糊汤。他吃得非常香甜,而且他的吃相庄严沉静,从容不迫。好像他并不是在吃饭,而是在做一项庄严的工作。不一会他就将炕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小李一刀看得如痴如醉,心想难怪大哥如此英雄。老杜头却微微叹了口气。    
    老庞头撤下碗筷,抹净炕桌,他拿上了三个粗瓷黑碗,和一瓶他自酿的“绿豆烧”。    
    小李一刀看着这绿茵茵的绿豆烧,想起当年在这里的往事,不禁轻轻地长叹一声。    
    老庞头又拿出了一瓶酒,小李一刀灯下看去,竟是他平时喝的苹果酒。    
    小李一刀惊奇地望着长胜和老庞头,长胜说:“你的药,还有这酒,都是有人送的。”    
    小李一刀想了想说:“是沙授送来的吗?”    
    长胜点头说:“是他。”然后他将绿豆烧倒在两个碗里,再给小李一刀倒苹果酒。小李一刀昏灯中看见长胜头发斑驳,皱纹深沉,好像突然老了十岁。但他依然腰板笔直,双目凛然生威。他说:“来,喝酒!”    
    小李一刀心中不禁一懔,说:“是,大哥!三人端碗喝了一口。    
    长胜说:“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还要有求于你。”    
    小李一刀说:“是,大哥。”然后他沉吟地说:“我想情况是这样的,白教授在这个克隆研究过程中,设置了一系列的障碍。这样他就可以放心把实验做到底。实验成功,所有结果数据获得,一个科学家一生的目标就达到了——他探索到了最深的奥秘,他抵达了科学的最高峰。然后他就启动这个系列故障,毁灭掉这个项目所产生的邪恶的后果。而这项实验的成果,如果运用得当,将能治疗许多疾病,解决许多问题,极大地造福人类。    
    “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个故障。在实险完成的前夕,他们害死了白教授。白教授临终时给我留下了‘念动咒语’的遗言。我想这个咒语就是毁掉邪恶果实的命令。“    
    “咒语你知道了吗?”长胜问道。    
    小李一刀摇摇头说:“我不能肯定。我不能肯定的有三:第一是咒语;第二是怎样发出咒语;第三,”小李一刀说到这里,突然打了寒颤,现出恐惧之色。    
    长胜有些吃惊,望着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说:“大哥,我心中有病,现在越来越疑神疑鬼——第三我有时非常害怕这个咒语不是毁灭的命令,而是出生的命令!“    
    长胜说:“为什么?”    
    小李一刀说:“因为一个科学家的好奇心和成功欲有时是不可理喻的。”    
    长胜思忖片刻,摇摇头说:“如果是好奇心和成功欲占了上风,他会把咒语说给他们,让他们将实验完成。把咒语留给你,应该是相反的意愿和结果。”    
    小李一刀欣然点头说:“我想也应该是这样。白教授毕竟是个好人,他在最后还是有他的道德底线的。”    
    长胜说:“那么,那个克隆的小李一刀就是一个偶然和意外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说到这里小李一刀心中一痛,他心中的一角又空空荡荡地疼痛起来。他喉头哽咽,呼吸困难,且说不出话来。他喝了一大口苹果酒,但心中的痛却更加加重。他知道自己又要哭一场了,他掏出了怀中的葫芦,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他以埙当哭,但这次的哭却与往常不同,这次因为是在长胜大哥和老庞大叔跟前,所以他毫无遮拦,他将心中的迷茫、忧伤、痛楚和淤血尽情地哭了出来,像个孩子那样哭得纯真和悲伤。一曲吹罢,他抬起头,看见满眼怜惜的长胜大哥,他不由得含愧喊道:“大哥!”    
    长胜点点头说:“兄弟,你从现在记住,一个人没有什么能够丢失的。刑天舞干戚,猛志固长在!刑天失去了头,不是以双乳为目,以脐为口吗?”    
    小李一刀说:“是,大哥说的是。”    
    长胜接过小李一刀的葫芦,上下看了看说:“你看这个葫芦,要说丢失它可谓丢失几尽,但它现在却成了鸣天簌、传心声的大器了。有时必须有失才有得。你说是吗?”    
    小李一刀说:“是,大哥说得对。”    
    长胜接着说:“禅说我心即佛,你相信自己时,你全身都是你的心啊!”    
    小李一刀悚然一惊,说:“啊,大哥!”    
    长胜不再说话,端起酒碗喝起酒来。老庞头看看小李一刀,看看长胜,叹息一声,也无言地喝起酒来。不一会他就颓然醉去。小李一刀也端起了酒碗,默默地喝着。毕竟他重伤之余,不一会便眼前一黑,爬倒在炕桌上。    
    小李一刀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个晚上了。依然是茅屋的土炕上,依然是一灯如豆,他的身边是长胜大哥。    
    “大哥,我又昏迷了一天吗?”小李一刀问道。    
    长胜回答道:“是的,不过你的情况越来越好,不必再担心了。”    
    小李一刀看见长胜大哥脸上的皱纹更多更深,而且双颊消瘦而凹陷,好像又老了十岁。他心中暗暗吃惊。但他又想到可能是自己伤病得历害,昏灯下眼神恍惚所致。    
    老庞头又端着饭菜进来了,这次是一大盆油泼辣子酸菜杂面面条。长胜看了看小李一刀,点点头,然后他和老庞头先吃了起来。老庞头吃得专心而香甜,而长胜更是吃得虎啸龙吟,十分酣畅淋漓。转眼间四五碗面条已经下肚。小李一刀看得心旷神怡,不知不觉间食欲终于回来,他端起面条大口吃了起来。长胜望着他,再次点点头,示以激励。小李一刀终于将一大碗面条吃完。


中篇埙声奇险

    吃罢了饭,老庞头收拾了桌子,拿上了绿豆烧和苹果酒,筛满大碗。    
    三个端起碗喝了一口,小李一刀对长胜说:“没想到大哥如此好饭量!我当年也颇有些食量,在一些吃喝比赛里也见过食量惊人的,但却没有像大哥吃得如此香的。”    
    长胜说:“吃饭就是吃饭,喝酒就是喝酒。”    
    小李一刀一愣,看着长胜。    
    长胜说:“吃饭时吃饭,喝酒时喝酒。”说罢他盯看着小李一刀,双目湛然如水。    
    小李一刀“啊”了一声,这些禅语他也读过,但今天由长胜大哥说出,不啻是当头棒喝。    
    长胜接着说:“而且势不可使尽,不可达到十分,吃饭是这样,”    
    小李一刀欣然说:“大哥说的是!”    
    长胜继续说:“武功也是如此。”    
    小李一刀欣喜地说:“大哥说的极是!”然后他喝了一大口酒,长长地出了口气。    
    长胜看着小李一刀说:“兄弟,你我都是当兵的人,你也曾身经百战,九死一生,今天还活着,很好!”    
    小李一刀说:“是啊,有好几次都是差那么一点儿,想起来小弟还是命大之人啊。那年与链球菌那一战,从扁桃体打到心脏,从心脏打到肾脏,最后在肾盂才分出了胜负。那次杀红了眼,也不管军官军医,全都上去了。那次还是老庞大叔从后尿道的死人堆里将我背了出来,捡了一条命!”    
    老庞头喝了一口酒,对小李一刀说道:“那次你在这儿养伤时,你虽然只剩下一口气,但你却生机勃勃。这次你萧条消沉多了,不应该呀,你还很年青呢。“    
    小李一刀说:“是,大叔说的是。只是我的失心病越犯越频繁,便每况愈下了。”    
    长胜看着小李一刀说:“我体内世界每天要阵亡多少白细胞将士啊!能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必是非常之人。世出非常之人,必期非常之功!”    
    小李一刀再次悚然一惊,然后点头说:“是,大哥的话小弟谨记在心。”他沉默良久,最后喝了一口酒,说:“这一两天,大哥使我明白了人生至理,小弟自觉大有长进。小弟即使命不长久,但心中还是欢喜,因为朝闻道,夕死可矣!”    
    说到这里,他突然感到一阵伤感,心中又空空荡荡地疼痛起来。他掏出了葫芦埙,轻轻地吹了起来。这次他的埙声有了变化,不似昨夜那样的尽情一哭,而是哭泣过后低低的倾述。埙声中还有哽咽,还有抽泣,但却要比茫然的痛哭以及大放悲声要平静得多。埙声中老庞头喝醉睡了。长胜却依然端坐着,一直静静地听着。小李一刀吹着,吹着,最后眼前一黑,又爬倒在炕桌上。    
    小李一刀第三次醒来时同样是在傍晚,这次他觉得就像睡醒了一觉,慵懒而舒适,没有了以往犯病醒来后的头痛头晕、心慌烦闷等症状。他看见长胜依然在看着他,他急忙爬起来,喊道:“大哥!”    
    长胜欣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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