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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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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一死,听他诉说来意。〃
谢石哼了一声,心想你的性命值什么钱,哪里能为他作保。谢玄沉吟了片刻,
也出班奏道:〃便听他一言也无妨。都督以为如何?〃
谢石虽为都督,但实无建树,亦无主张,全赖这个侄子率北府军力战,攻城掠
地,立功无数。听他这样讲,便道:〃好。把朱序押回来。〃
朱序向谢石力陈苻坚虽号称有九十万大军,投鞭可以断流,但士兵多为强征而
来的各族人民,军卒颇有怨言,军心涣散,并不归附。可以速战速决。
十一月,殷仲思率北府军攻洛涧,斩梁成,大破秦军前哨。
苻坚登寿阳城,见晋军严整,遥望八公山上草木,以为都是晋兵,这才脸有惧
色。两军夹淝水而阵。谢玄要求秦军稍退,使晋军得以渡河决战。苻坚想待晋军半
渡时猛攻,乃挥军稍退。秦军稍动而乱。因各族士兵不愿作战,一退即不可止;鲜
卑族和羌族的将领希望苻坚战败,以便割据独立;朱序命人大呼:〃秦军败矣!〃于
是秦兵四处逃散,溃不成军。晋军乘机渡河攻击,杀苻融。秦兵逃奔,闻风声鹤唳,
都以为是追兵。
谢玄乘胜攻占洛阳、彭城等地。后又率军收复徐、青、豫等州,进至黎阳。皇
族会稽王司马道子忌谢氏势力,罢谢氏兵权,使还镇淮阴。
苻坚逃至关中,后为羌族姚苌所杀。
朱序归晋,后曾防守洛阳、襄阳等地多年。
殷仲思因破洛涧与举荐朱序有功,封护军将军。
*****
一日,殷仲思率兵在军营中巡视。路经一处营帐,听得里面有谈笑声。一个不
知是谁在那里说: 〃听说殷参军升了将军后就处事不公,用人不当,为人也骄傲了
起来。见了往日同僚,招呼也不屑打了。真正岂有此理!〃
另一人笑道: 〃殷仲思还不至于这样。只是由一个小小的参军一下子三级跳,
跃上了将军的宝座,实在令人生气,只是这一条而已。〃
殷仲思悄立半晌,后面士卒小声提醒,这才缓步走开。
回到自己的营帐,坐在床沿苦笑:原来不管怎生努力,背后总有人在说你的不
是。若以此自苦,实是自讨苦吃。瞧见帐外大雪飘飞,银光满地,不由想起在桓府
的冬日,和绿儿、阿蟠、阿蛎他们一起讲书论学的景致。阿蛎心心念念记挂着要和
朋友们出去堆雪人打雪仗;阿蟠时常有气无力,吵着要出去买烤红薯吃;绿儿会把
橘子皮埋在碳灰里,烤得一室的橘子香。对她,殷仲思可不敢等闲视之,必须小心
应战:不知她随时会玩出什么花样。是把他的衣袖裤腿缝起来让他醒来后没法穿气
得跳脚,还是趁他睡着时不备而在他脸上画一堆乌龟王八。
这些都成了美好的回忆。萦绕不去的橘子香和令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现在想
来,都值得怀念。突然间,这些怀念变得又深又急,让他有些急不可耐地想重温这
一切。 他霍地站起,大声道:〃人生在世重要的是投合自己的心意,怎能被官位羁
绊在千里之外追求虚名地位。〃
当下收拾包袱, 去谢玄处辞官。谢玄见他这样突然,很是惊讶,留他道:〃前
程一片大好,何以突然中途要走?这一向是你追求的目标不是吗?要做人上人,此
刻还未算圆满;现在你只是一个护军将军,再往上还有一段路好走,怎能轻言放弃
呢。〃
殷仲思微微笑道: 〃登高必跌重。且人生苦短。现在若不罢手,将来更罢不了
手。心若不自由,高官厚禄与我何益?还是见好就收,就此解甲归田。见自己真正
想见的人,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过自己真正想过的日子。〃
谢玄苦笑:〃看来我们这些人都是你并不想见却又不得不虚与委蛇之辈了?〃
殷仲思笑: 〃有所得必有所失。讨厌我的人却不得不见到我这张脸,我也很是
抱歉的。〃
谢玄见他态度坚决,于是道:〃好罢。既如此,姑且依你。什么时候想再回来,
我的北府军总是欢迎你的。只是未必有现在的高官厚禄。有些东西一旦舍弃,可不
是那么容易又要得回来的呢,你可要想清楚。〃
殷仲思正色道:〃我想得很清楚。谢将军成全。〃谢玄是建武将军,又因斩将复
地之功,进号冠军,加领徐州刺史,加封前锋都督、康乐县公。官位爵位都比他高
得多。若往日思及此,必能引起他求胜之心,认为自己终究也会到这一步。现在突
然想通了, 就不免想:〃那又如何?心安处即是身安处,各人际遇不同,得失之间
难料。况且何谓最好的生活?位高权重,又得加官进爵,故然不无快感;清风明月,
与心爱之人携手低语,也未尝不能满足。端看所求者为何,趁心意又有多少。只要
自己真的满意,那就是好生活了。〃
既辞官,顿觉轻松。忽然想起前些日对桓冲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现在
匈奴已灭,家又在哪里?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张带泪的小脸,楚楚可怜。眼眸中泛着
责备的意味看着他,仿佛在怨恨他的薄情。
不及细想,他快马加鞭就往京口桓家而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见她,去
向她赔不是,去求她原谅。
*****
他赶到桓家的时候, 桓家正大乱。桓冲双眼无神,只是喃喃不停地低语:〃大
祸临头了! 大祸临头了!〃原来不久前他的二女婿孙恩以司马道子父子专事聚敛,
奢侈无度,霸持朝纲为由,打着〃清君侧〃的旗帜起兵。不久便被击败。
谋反之罪,罪连九族。孙桓两家是亲家,不但有牵连,还被人怀疑是共谋。桓
冲彷徨无计,深恐被抄家灭门。
殷仲思到来让他如获至宝。 殷仲思还未坐定,便被桓冲一把拉住:〃殷先生,
你一定要替我想个法子。这关系我桓家满门的身家性命啊。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
我!〃
殷仲思见他如此失态,知兹事体大,不由面色沉重:〃如今他们人在哪里?〃
桓冲道:〃都在天牢收押着呢。樱儿,我的樱儿,是爹害了你!〃
殷仲思也是恻然:几年前他就怕会有这一天,总盼着形势比人强,那位孙大公
子衡量再三后会放弃他的野心。
桓冲哭了一会儿, 忽然回过神来:〃我怎么尽顾着哭。现在不止是阿樱一个,
我们全家老少都有可能受到牵连。我该如何是好?难道坐以待毙?不行,我不甘心,
万万不能。〃
殷仲思看着他:只分开了几个月而已,桓冲却象是老了好几岁。如果迫不得已,
他大概只好奋起一战,为了家族的存亡和全家人的性命。但他实在是老了,并不想
走到这一步。成功了还好,但代价不菲;若是失败了,那就真的死无葬地,家毁族
亡。桓家他这一辈几个兄长全都故世了,他是硕果仅存的长辈,桓家的子侄们自是
唯他马首是瞻。他行差踏错不得。如果有选择,他实在不愿如此。
殷仲思道: 〃昔日乐广女适成都王司马颍,后来司马颍图谋武力夺权,长沙王
向乐广问罪,乐广回答说:'我岂能用五个儿子换一个女儿呢?'长沙王认为有理,
乐家因此没受牵连。今日大人处境与乐广相似,大人难道没有儿子?不如先去向司
马道子言明求情,以表忠心。大人手握兵苻,而且桓家人多势众,司马道子应该不
会轻举妄动,以莫须有的罪名为难你。若是他意存不信,似有铲除之意,大人再做
道理不迟。 〃想桓冲一大把年纪了,又久在朝堂出入,别人存什么心思,是否想对
他不利,这点总还能揣摩个八九不离十。否则这些年不是白活了,总不成年纪都活
在了狗身上。 桓冲叫道:〃很是!我先去准备一下应急措施,以防不测。跟孩子们
商量安排后我就去见司马道子。希望他不要逼人太甚,留给我桓家一条活路。〃
殷仲思没有机会问起绿儿的情况。这家人正逢存亡大难,阴云惨雾,哪里有功
夫来理会他的儿女私情。
儿女私情?殷仲思一怔。他都在想什么呀!绿儿应该早就嫁做人妻了。她是桓
冲宝贝的女儿,桓冲哪会任她坐老红颜,荒抛岁月。然则他今日眼巴巴地来这里做
什么呢?难道专来为桓冲献计献策?
殷仲思忽然糊涂。他快马加鞭赶来时,一门心思要来跟她道歉以求取谅解。可
是这会儿坐在桓家大厅里,才蓦地醒悟:一切或许已太迟了。绿儿不在这里了。那
他要如何?难道赶去她夫家?搞不好她早忘了他姓甚名谁,他巴巴地去道歉,徒惹
笑话。她原谅了他又如何?眼看她为人妻为人母,今生与他再也无缘,叫他情何以
堪?
他正在心思惶忽,愣愣出神,仿佛错觉似的,他心心念念牵挂的人儿就风风火
火杀了过来。 人未至而语先闻:〃阿爹,到底是不是真的?二姐真的出事了?怎么
办?我们要怎么救她?〃
殷仲思紧张地看着大厅入口,眼一花,一个俏立的人影出现在他视线里。不过
佳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在场,直直地奔向她爹。
她还是姑娘打扮。那么说,她还未嫁人,并不是得了消息刚刚从夫家赶过来?
殷仲思不知该悲该喜:她不认得他了。他冠冕堂皇坐在这里,心里多少有些要
使人刮目相看、让人明白他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的意味。然而她根本视而不见,只当
没有他这个人存在。
桓冲道: 〃小乖,我们这次情势危急,自身难保。幸得殷先生帮爹出谋划策,
爹正要去见司马道子,希望马到功成,救得我桓家满门。〃
绿儿一怔:〃殷……殷先生?〃霍地回头,正对上一双熟悉而黝黑的眼哞。她心
脏忽似停止跳动, 半晌回不过神来,心中只道:〃他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
殷仲思不知她突然瞪大了眼定定望着他是什么意思。是在努力辨认他究竟是谁,
还是在不满他居然厚着脸皮堂而皇之地又回来。她脸色雪白,黑黝黝的眼珠神光迷
离、神思难测,比当年多了几分少女的丰韵,不再是蹦蹦跳跳不知愁的小女孩子了。
这样的她熟悉又陌生。殷仲思勉强一笑,开口道:〃绿儿,你,长大了。〃
绿儿表面虽平静,内心实如有千军万马奔来突去,悲喜交集。他总算回来了。
可是他又回来做什么?他怎么能气定神闲端坐在那里,不痛不痒朝她微笑打招呼,
好似他们全无嫌隙,真的只是昔日师徒久别重逢。他,他还是那么无情!
不行,不能乱了方寸,在他面前失态,惹他笑话。既然他全不当她一回事,那
么让他明白她也根本不在乎他。没有时时刻刻牵念他;没有夜夜在梦里遇见他;没
有一遍遍模拟再相逢时是怎生光景,该做何表情说些什么话;也没有一声声叹惜怨
恨他的薄幸无情、随意辜负。
她别过脸。她终究不能如他一般假装一切无恙,客客气气地攀谈。那就不理他
好了。反正男女授受不清---这也是他说的。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小姐无谓跟一名
年轻男子有所牵扯,即使是旧识也宜避嫌。
〃阿爹,那二姐呢?还有她夫家,也能一块儿救么?〃
桓冲默然。能救自身已是万幸,哪里还顾得了旁人。女儿虽是亲生,但嫁了人
就是夫家的人了。现在她是孙家的媳妇,叛臣的妻子,要他如何出手相救?他身后
有桓家满门,轻举妄动不得。又怎能为了一个女儿陷全族于危难。
绿儿气愤愤看着他: 〃阿爹,你就眼睁睁看着二姐死?〃她哭了起来:〃她,她
是你的亲生女儿呀。她那么温顺善良,是我们子女中最孝顺你的。而且这门亲事是
你替她作主许配的,如今她有难我们娘家人怎么可以不闻不问、见死不救?阿爹,
你口口声声说疼女儿难道都是假的?!〃
桓冲长叹一声,〃小乖,爹也是无可奈何呀。〃
绿儿退一步, 叫道:〃骗人!都是骗人!亲生的爹娘都靠不住,这世上还能相
信谁?!〃又伤心又难过,泪如雨下,掩面奔了出去。
〃阿绿!〃桓冲就要追出去。
殷仲思拦住他:〃让她哭一下罢。哭出来反倒心里好过。现在她对你颇不谅解,
去了只怕于事无补。〃
桓冲老泪纵横:〃我也是不得已呀。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殷仲思轻轻道: 〃也许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她心里更怕你往日虽然百般疼
爱,到了紧要关头也会弃她不顾。她……她其实是个敏感的孩子,很怕别人撇下她,
让她无所依靠。何况她一向与二姐感情好,心里悲伤,更会胡思乱想。〃
桓冲叹道:〃贤侄,我心思已乱。拜托你去替我安慰安慰她。她自小肯听你话。
你当日对我说 '溺爱之足以害之', 我虽觉有理,但也没太放在心上,照样惯她宠
她让她有求必应。她从出生起即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少有不能称心如意的时刻,
因此也分外地不能经风雨变故。何况一向任性惯了,不明白这世上不如人意者十之
八九,很多事不能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你替我去劝劝她罢。她,她总有这一天不
得不学着长大。虽然我宁可她永远快快乐乐不识愁滋味,但世道多艰,这样子宠她
也许并不是爱她而是害她。〃
殷仲思苦笑:现在她对他也是颇不谅解。他并不是去对她讲这番道理的合适人
选。如果她对人性失望,对爱她的人不敢信任,恐怕他亦要付大部分的责任。只是
他心里记挂,不放心她现在会伤心成什么样子,急于去一看究竟。于是答应了桓冲。
心下却是惴惴,不知待会儿要如何面对她。
他在她以前最爱去的湖边自在亭里找到她。
绿儿俯在石桌上哭泣,哀哀切切,听者心酸。殷仲思在她身边坐下,心中暗叹
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劝解。
绿儿哭得累了,擦了擦眼泪,额头抵在手臂上稍事休息。忽然看见边上一只穿
着靴子的脚。她一惊,弹身跳起,眼睛瞪得溜圆看向他。
殷仲思也在注视者她。
两人都不想先开口。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沉默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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