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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0-见也难受不见也难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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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下一片片的田地里一道白一道绿,还有大片的收割后的向日葵枯秆,让人想象它们在盛放时该是多么美丽的景象。     
    走到皮影艺人家,却得知那人不在,出门打工去了。总编顿时非常失望,因为这些皮影艺人分散在大山里,家里又没电话,无法预约,再走也很可能扑空。     
    见我们很沮丧,女主人非常歉意,主动提出她去联系几个艺人来为我们演一场。一场皮影至少得三至五个人,这就是说她得跑三到五家,这些人家都住得很远,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找齐。     
    我无聊地走到小院,一群半大的鸡在觅食,小黑猪像狗一样见人就摇尾巴,那只皮毛厚厚的狗警惕地瞪着我,它被拴着,但它奋力地想挣开,不停朝四面奔跑,以至形成了一个以绳子长度为半径的圆。院子里还有金色的玉米棒子,枯干发黄的向日葵和柴堆上积着白雪。     
    太阳出来了,我们坐在小院里晒得暖洋洋的。真安静啊,只有院子外树叶在风中哗哗的摇摆声。突然一阵稀里哗啦响,从天而降的水把院子打湿了一半。我纳闷地想,明明出着太阳怎么下这么大雨。抬头一看,原来是屋顶上的积雪化了,瀑布似的流下来。真是奇怪,我以为雪是一点点化的,想不到化得如此猛烈突然。     
    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老棉袄的老人骑着毛驴来到门口,他慢吞吞地爬下来,拴好毛驴,咧开大嘴望着我们憨厚地笑着。他有着黑红的皮肤,厚厚的嘴唇,粗糙的双手,脸上的皱纹就像这千沟万壑的黄土地。     
    看见他我由衷地高兴,他这样的到来也让人惊喜。他是一个已过世的著名皮影艺人的后人,我们把他请到院子里,他抽着叶子烟和我们聊天。我们问他怎么看待皮影戏,他抽着烟吧嗒吧嗒地说:戏是教育人的……好人做个啥事,坏人做个啥事,戏里都有……人不能做坏事对不?“文革”时要求互相揭发,但我们不,就是看这戏把自己教育过来了……要看世上理,皮影戏上比……     
    他一口甘肃土话更加难懂,要凝神细细聆听才可知大概,但这样的语言和周围的环境有一种和谐,清澄明净的天空,白杨树叶在阳光中闪烁,朴素的语言和做人的道理,我感到世俗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些人际纠纷,那些争斗和名利的追逐是多么的可笑。     
    下午四点多,女主人终于回来了,带来了几个艺人,他们答应给我们演一场皮影戏。一群人忙活起来,搭屏幕、挂对联、牵起纵横交错的绳子,把要用的皮影都挂在上面以便随时取用、打开大木箱子,找出要唱的戏本……     
    


第三部分显示着大地沉默的力量

    其中有个吹唢呐的瞎子,看上去木讷呆滞,可是一吹起唢呐,整个人都变了,进入了一个艺术的世界,仿佛和乐音融为一体。那一声划破寂静的唢呐声石破天惊地响起,那么的苍凉古朴,震撼人心。随着锣鼓声,班主一边双手忙碌地操作皮影,一边唱起戏文,旁边的人不时齐声帮腔几句。虽然我们一句也听不懂,仍然被深深地感染。     
    我激动地跑出去给南风打电话,对他说:“南风,我在看一场皮影,你一定要听听这唱腔,太震撼人了!”     
    “我听到了,是秦腔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道情皮影。也许放在都市里听会觉得它吵,可是在这大山深处听起来真是……真是……唉,我心情很激动,不知该怎么形容。”     
    “呵呵,理解。”他笑。     
    “戏台上还挂着对联,写着:一口述说千古事,两手操作百万兵。很形象呀!”     
    “谢谢你夜儿,谢谢你让我分享这一切。”     
    文戏演完是武戏,武戏节奏快一点,更加生动好看。两个人打到最后,败的那个耷拉着头垂头丧气,胜的那个抖着长枪得意扬扬,我很惊讶皮影能把人的情绪表达得这么到位。     
    这天的采访很圆满,惟一不足的是吴伟更加散漫,对于自己没兴趣的东西不肯拍。他在这些人中也不忘炫耀他昂贵的相机,我不禁想,如果不是这里民风纯朴,难免不让人见财起意,谋财害命,难为他敢如此招摇。     
    总编决定找吴伟谈谈,谈完后他到我的房间,神色不大对,我问:“怎么啦?”     
    “吴伟完全没有听进去我的话,而且,在我们谈的时候,有几个胶卷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他一直很紧张的样子,后来终于忍不住把那几个卷收进了包里。我有点担心……担心他会不交出胶卷。”     
    我一听急了:“当初就该照一卷让他交一卷。现在怎么办呢?赶紧去问他要?”     
    “这只是我的担心,不一定就是这样,他没理由不交的。”     
    我主张立刻就去要,但总编犹豫。我不好坚持,只是提醒他明天的采访自己多照几张以防万一。     
    晚上又下起雪来,下了一夜到早上已积了厚厚一层,我们租了一辆车要到一座寺庙去,那里是道情皮影的发源地。司机一见这么厚的雪,说太危险不能上路,要等太阳出来雪化了才能走。     
    在等待太阳出来的过程中,我闲着无聊给罗依发了条短信:我在甘肃,下雪了!     
    我以为罗依不会理我,谁知他马上打电话来了,听着他的声音,我感觉恍如隔世。     
    他呵呵笑着问:“这是你第一次看见雪吧?”     
    “不是的,但是第一次看见正在下的雪。”     
    “冷吗?”     
    “冷,但是神清气爽的。”真是这样,虽然很冷,但清冽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仿佛身心都受到洗涤。     
    我寄了上期手工杂志和我的新书《聊也难受不聊也难受》给他,他说:“杂志和书收到,杂志很精美,书嘛……就不想恭维了!”     
    这家伙存心气我。     
    在我们闲聊的时候,太阳出来了,金色的光从天而降,驱逐了阴暗和寒冷,那么明亮,那么温暖。我感到眼前一片光明,感到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感到这阳光仿佛是罗依带来的,就如同他曾经在这个寒凉的世上带给我温暖……     
    车来了,我们上路。太阳出来后有一点风沙,开始感受到黄土高原的味道。平日在下面仰望这些黄黑色的大山,已觉敬畏,现在车翻上山脊,看见千沟万壑,山更加沉默雄壮,才知道什么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座座大山,一条条沟壑,连绵不断,山上没有树,裸露出的黄土更加让人震撼,它显示着大地沉默的力量。     
    偶尔也会看到一棵树伫立在山头,让人奇怪它为何会孤零零地生长在那里。由于只有一棵,更能充分地展示它的美,它分了又分的伞状树枝伸向碧蓝的天空,虽然没有叶子,光着的树枝一样有着美丽的造型。还有一些半枯的荆棘,有着奇异的黄和红褐色。    
    


第三部分在一个陌生的星球 

    来到山顶,第一眼看到寺庙,我们都呆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然后纷纷用各自的相机抢着从各个角度拍它。它太美太独特了!它和我以前看过的所有的寺庙都不一样,苍黄的颜色,造型古朴,让人想起远古的人类祭祀活动。它依山而建,一层层高上去,互不遮挡,远看非常的观壮,映衬着连绵不绝的大山,深蓝的天空,又让人感到是那么的苍凉,那么的孤寂。     
    山风很大,把阳光的暖意吹得无影无踪,吹得人彻骨寒冷,风声像海涛一样呼啸着一阵阵袭来,我恍惚起来,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海上,在一片黄褐色的海里,因为脚下四周全是无边无际的厚厚的黄土地,它上面深深的沟壑如同一波波的浪,正远远地向我涌来。     
    进入寺庙,庙门建在一排高高的台阶上,非常有气势。由于年久失修,台阶有些破损,看上去斑斑驳驳。它深藏在大山的怀抱,几乎不为世人所知晓,它的气势、它的雄伟和壮观都显得那么沉默孤傲。也许它自己并不在意,只是千百年来在时间的流逝中默默伫立,伫立就是它的命运,但我贸然闯入,见到了它的坚韧和沧桑,不由得感慨万分,为之唏嘘。     
    一个孤独的守庙老人出来迎接我们,他是这里惟一的一个人,据说是犯了什么错被罚终身守庙,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穿着一件已经辨不出颜色的棉衣,黑红的脸上皱纹交错,就像这黄土地上的沟壑一样。他几乎不说话,只咧开大嘴憨厚地笑着,引领我们去朝拜殿堂里那些古老的菩萨。     
    守庙人在菩萨前的一个火盆里烧纸,跪下磕头,动作非常虔诚。这里没有游人,也没有当地人来进香,平日里菩萨们受的只有他一个人进奉的香火。在那些游人如织的寺庙里,烧香拜佛的人们多多少少有点功利的想法,但在这里,这个孤独的守庙人没有世俗的要求,真心供奉着这些神灵,一举一动里流露的自然和发自内心的尊敬,看了让人莫名地感动。     
    走到庙外,看见荒草丛生,灌林间挂着小红果,衰草在残破的土墙上摇曳。这里是山顶最高处,由此望下去,荒凉的黄土地和雄伟的山头让人感觉好像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星球。     
    离开寺庙,总编对我说不想和吴伟一起回去,路上还得走好几天呢。     
    我说:“那把路费给他,我们各走各的。”     
    “不行,这样可能会惹恼他,胶卷还在他手里。”     
    “那就先找他要胶卷。”     
    “现在不方便要,晚上再说。我想找个借口把他打发了……”总编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想到一个办法,你就说天涯打电话来,非要你倒回去再玩两天,你要我陪你一起去。”     
    “啊,这个……天涯未必配合这么做……”我吃了一惊。     
    “不是真的要天涯打电话来,我们演一场戏给吴伟看而已。我先到外面去,给你打电话,拨通后挂掉,你假装接电话,故意说给他听。”     
    “啊,这样子啊……”我不大情愿,“为什么非得这样呢,累不累啊,不能直接说吗?”     
    但是总编坚持,我没办法只得同意了。按照计划,总编走开去给我打电话,可是他一出去我的手机就响了,是另外的人打来的,我又不好马上挂电话,只好先应付几句。可是这时候吴伟开始往外走了,要是他不在场,这戏还演给谁看?而且,他一出去就会看到总编在打电话。我急坏了,也顾不得礼貌,借口说忙把电话挂了,也跟着吴伟往外走。     
    刚挂断手机又响,这次是总编的,我假装接听,支支吾吾地说:“天涯啊,你好……什么事呀……再倒回去玩两天?这……这不太好吧?什么……难得来一趟也没好好陪我……你现在空了?嗯……那好吧,就这样吧……”     
    在我假装接电话的时候,吴伟望着我阴笑,表情怪怪的。我拿不准他是发现我假打,还是对我要倒回去见网友表示不屑,或是以为我和天涯有什么暧昧?     
    


第三部分陌生人变成现实中的朋友

    总之这件事虽然我按总编的意思做了,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晚上总编去向吴伟要胶卷,他果然拒不交出,把它们当做自己私人财产据为己有。     
    他俩谈崩了,总编到我房间里来,气得发抖。只听吴伟房间一声响,他关上门到外面打磁卡电话去了。     
    于是我说:“我有个主意,趁他出去了我们找服务员打开他的房间,把胶卷拿了。”     
    “不不,怎么能去翻别人的包呢?”     
    “你拿的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任我好说歹说,总编就是不肯,说从小受的教育让他做不出这种事来。我叹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没照片。”     
    “明天我们俩倒回去补拍前面采访的艺人和作品。”     
    第二天一早我们上路,返回天涯所在的小城补拍照片。在车上我想:难道吴伟的行为,就是为了让我又回到天涯所在的地方,再和他见上一面?     
    再次来到这个小城,它曾经引起我激动的一切都不复存在。我身心疲惫,已经没有工作激情,但也只得打起精神做。忙完我给天涯打电话,告之出了点意外又倒回来补拍照片,问他有没有空再见见。他说在外面陪领导吃饭,晚些时候再来。     
    十点了,十一点了,十二点过了……天涯仍然不来,说还走不开,要我再等一会儿。我觉得他又在撒谎,可是如果他不愿再见我,直接说有事来不了就行了,又何必让我等?     
    我累得睡着了,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我一大跳,以为是天涯来了,结果打开门却是当地警察查房。他们走后我不禁庆幸天涯没有来,不然深更半夜一对孤男寡女呆在房间里,谁会相信他们没什么?     
    直到天明,直到我上车,天涯也没有音讯。要离开甘肃了,这次是真的离开,但我没有给天涯打电话告别。再见了,大雪纷飞的黄土地;永别了,天涯,这一生我们将再也不会相见。     
    上了他的车,我不禁微笑。真的很奇妙,网络又一次把一个陌生人变成了现实中的朋友。     
    回到家,天涯的电话紧跟着就到了,他解释说那天晚上不是在陪领导喝酒,而是犯了点事,公安局找他。我对他已经丧失了信任,对他的诸多理由更是厌倦,我疲惫地说:“天涯,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无法分辨你说的话,无法看清你,也不想费神那么做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知道解释也没有用,你不会再信任我……是我自己做错了,就让它错下去吧!是我没这个福分……”     
    不应该再纠缠不清,但我忍不住抱怨:“你见我或是不见我都没有错,我都能理解,可是我不能接受你出尔反尔,总是说要来又不来让我白等你!”     
    “是的,我说过要陪你采访,陪你去县城给你当翻译,还说过要陪你去西安玩……我都没有做到,你有理由恨我。”     
    “算了,再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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