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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在唱歌-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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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少钱?”
“一千八。”猫咪在路边,很没有水准地大笑着,他说一千八买不到钻石,只能买到鹅卵石,叫我不要做梦了。
“那衣服行不行?”
“你不知道她的尺寸,而且穿久会破烂,她还是会丢的。”
“鞋子呢?”
“还不是一样。”
“买书?”
“那等你自己出书了送一本给她比较好。”
“那我到底要送什么?”我不耐烦地问猫咪。这时候我们刚好走到一家西药房门口,猫咪也很不耐烦,他说:“干脆买晕机药算了,省钱又实惠。”最后我不得已,还是打了电话给郁芬。郁芬说,不能送时钟,可是手表则没有关系。电话中,我听见有广播的声音,像是医院的广播,依稀听到是请家属到哪里哪里似的。
“你在医院?”我的心纠结了一下。
“不用担心,我陪杨妮来换药,我也检查自己的身体。”郁芬说,今天她的家人来看她,现在都在荣总,她刚刚看完心脏内科,不过医生建议找心脏外科会诊。
“什么意思?”走进钟表店,我每拿起一支手表,猫咪就摇一次头,一边讲电话,我一边挑着。
“内科是看病因,外科就是可能要开刀了。”
“开刀?”我大吃一惊,手上刚好拿起一支表,猫咪则刚好点头。
“你不用担心,你还欠我好几顿赔罪饭,而且,我还没看完猫咪又寄来的你的秘密,所以我不会有事的,真的。”我在错愕中,听见电话里的郁芬,轻轻柔柔的声音,这样对我说。
如果我们都空白了,你愿意与我一起,为对方画上新色彩吗?纾雯穿得很随性,也只擦了点口红而已,我们在四维街的茶店吃饭。我拿出了要送给她的礼物,是一支粉红色的SWATCH手表,表带上面只有两朵蔷薇花的图案,很简单,适合她潇洒的个性。
“怎么会想送我手表?你前前后后送过我不少礼物了耶。”她惊讶地笑了。
“到了美国之后,你得把你原本戴习惯的手表,调整为美国时间,而这一支,则让它始终保持在台湾的时刻吧,这样,你就会想起台湾现在的时间、想起这里的作息、还有这里的人。”纾雯看着我,微笑了一下,对我说:“这么久以来,似乎都是你在说谢谢,现在这句话,总算轮到我说了,谢谢你,阿哲。”
“不客气。”我也笑了。又走回了第一广场附近,这是我听见纾雯说她喜欢我的地方。那时是晚上,夜风甚凉,而现在则是炎热的午后,行人扰攘。
“你会不会想起我?”
“当然会。”我笑着回答,也反问她。
“我根本没想过会忘记你,所以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纾雯笑着,拉着我跑过刚刚转成红灯,车子开始起步的中正路。
“明天早上八点半,我在美术馆大门口等你。”傍晚,我打算自己去租车,决定先跟纾雯分手,让她回去再检查行李是否收拾妥当。在台中公园附近的茶店,我对纾雯说:“我先送你回去吧。”纾雯拒绝了,环顾着摆设得很现代的茶店,她说:“这家店很有名,以前我念书的时候常来,它的店名也很有意思,叫做‘小骚’。”坐在铁条焊成骨架,上头架着木板的坐椅上,我不懂纾雯的意思,只是点了个头。
“你是第一次来,对吧?”我又点头。
“那么,以后当你想起我时,就过来这里,为我喝杯玫瑰茶,好吗?”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临上出租车前,回过头来看我的纾雯,她眼中其实早已泛滥的泪光。于是就到这里为止了,我们谁都无须再多说什么。落寞的感觉涌了上来,只是我不知道落寞是源自于我,或是源自于她。独自一个人,我到了租车行,租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车行老板问我,是不是要出去玩,我摇摇头,说是送朋友去机场。大概看我脸色不大好吧,老板居然笑着说:“女朋友要走是吧?不要这样,没有关系啦,再找就有了呀,对不对?”这些心情甚难形容,我尝试着解释自己对纾雯全部的感觉,可是却很复杂。后来我没有回家,却打了电话给郁芬,找她一起出来。
第三部分第46节 是,我爱她
“这次去丰原好不好?”她很兴奋地说。
“丰原?”郁芬很开心地说,丰原有个看夜景的好地方,在丰原高中的后山上,叫做公老坪。
“我知道,我去过。”
“那好,我去换衣服,半小时后见。”挂上了电话,我觉得很疑惑,不晓得她在兴奋什么。即使今晚的心情不是很好,但我还是被郁芬的美丽所吸引,她特意打扮了一下,展现出属于她的成熟魅力。只可惜,个子不高的她,穿起裙子来,总还有点像穿着洋装的洋娃娃。
“干嘛穿成这样?”我问她。
“好让你知道,我除了大尺码的童装之外,还有别的衣服可以穿呀。”我说也用不着在今晚穿吧,又不事先说好,害我一点打扮都没有,只穿着很平常的上衣而已。
“把握机会嘛。”她微笑着说。
“把握什么机会?”
“要你管,问那么多干什么?”说着,她露出让我心里一突的小犬齿来。公老坪可以望见远处的丰原市夜景,还有高速公路的夜晚车流。我把车停在半山腰,安静地看着夜景,吹着夜风。这里是台中有名的赏夜景地区,旁边还有小货车,卖着现煮咖啡。
“我想喝咖啡耶。”
“你心脏不好,能喝吗?”
“就快好了嘛,而且只喝一杯。”郁芬嘟起小嘴,用天真无辜的眼睛望着我,还把双手握起来,不断说着:“拜托,拜托,一杯就好噜。”于是靠着栏杆,夜风卷动着手上的咖啡香味,我告诉郁芬,明天早上我会送纾雯去机场。
“我知道,你有说过。”
“你……”我压低了声音。
“我什么?”
“你不会……”
“姓徐的,你不要以为我穿着裙子就不会咬人喔,给我说清楚一点。”
“你都不会吃醋吗?”我胆颤地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郁芬说她没有必要吃醋,因为我不是她男朋友。
“至少现在还不是。”她说。
“那有没有机会是?”
“你很着急吗?”她淘气地看我一眼。我想起猫咪说的,恋爱是成功率很高的梦想,会比拿发明奖或投稿去出版社还要容易许多,所以我决定鼓起勇气,“有一种感觉,我始终无法清楚分析,我很想知道你的看法。”我告诉郁芬,关于今天傍晚送纾雯上车时的心情,郁芬笑着解释:“不管你送她走,或我现在对你,其实都一样,感觉这种东西,如果能够轻易地形容出来,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还写什么小说?”天上没有星星,但是地面上的灯光却灿烂缤纷,高速公路上的灯光,无止尽地延长到视线尽头,淹没在远山后的一片黑暗中。
“不晓得这一条光带延伸过去,又会是什么样子。”郁芬指着高速公路上的灯光说着。
“与其站在上面猜想,不如下去参与,成为光带中的其中一颗星星,那会更有趣。”
“不要,我喜欢站在外面看,不喜欢卷在里面,一团乱,我会不习惯,也会怕。”
“我会陪着你卷进去,不要怕,好吗?”我握着她的手,轻轻地说,而她没有把手收回去,只是微笑着。郁芬的手有点冰冷,也有点僵硬。为了不希望她吹风着凉,喝完咖啡之后,我带着她上车,准备送她回家。过了丰原,我转上中彰快速道路,车子开得很快,郁芬轻轻哼着歌,然后问我明天出发的时间。我说,早上八点到纾雯家接她,中午前到机场,纾雯搭的是下午的班机。回到郁芬家楼下时,我很体贴地先下车,帮她开了车门,让我的大侠下车。她下车后,稍微拍了一下裙襬,然后问我:“你明天会带着手机出门吧?”
“当然会。”
“记得开机。”我想问她为什么,郁芬却先说了:“有很多时候,我得花时间去拼凑你这个人。你很简单,可是其实也很复杂,想的东西多,可是表现得让我看不出来。”
“所以呢?”
“但是我知道,你绝对是关心我,也在乎我的,对吗?”我点点头。
“看完猫咪寄给我的东西之后,我对你的认识又不同了,现在,我需要一点时间,好把我自己身体弄好,让我把心脏的问题搞懂了,也治好之后,我才能用比较完整的我自己,来面对你这阵没头没脑、四处乱吹的风。”
“你上次去检查的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所以我要你明天记得把手机开机,因为我会告诉你结果。”靠着车门,我的脚在地上磨蹭了两下,我说:“其实,不管你的检查报告怎样,我的想法都不会改变的。”
“那不单只是你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呀,好吗?”我们不在山顶上,也没有在银河的光带中,就着微弱的大楼管理处的照明灯,在巷子里,我看着其实成熟得与她外表很不相称的郁芬,站在我的面前,让我吻上了她的唇。
或许感觉永远难形容,命运永远难预料,但是我爱你,我确定我爱你。
一晚的好天气,在黎明前下起了雨。辗转难眠的我,听见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才发现天空哭泣了。早晨的美术馆,空气很清新,纾雯一个人住在附近的公寓。我下车时,发现她有点黑眼圈。她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大旅行袋而已。拿上车之后,纾雯递给我一个纸包,说是给我的临别礼物。帮我拍去头发上的雨珠,我们上了车,彼此都沉默着。昨晚我把房间的唱片拿到车上,放着的还是我这阵子爱听的杨乃文。纾雯问我,我说这是杨乃文的歌,唱的是“我给的爱”。
“可不可以把这张唱片送给我?我喜欢这首歌。”
“认识这么久,昨天你头一次跟我说谢谢,今天第一次跟我要东西。”我笑着。
“可惜,却也是最后一次了。”她轻轻地说,却还是传进了我耳里。于是,蒙蒙细雨中,车开上高速公路,直到过了三义,我们都没再开口说话。只有我偶而打开车窗,点起一根香烟,而纾雯把音响的重复拨放键按了一下,让杨乃文反复唱着这首歌。
“你确定,你爱的人是她吗?”车子过了山区之后,天气忽然放晴,不再是我以为适合离别的细雨霏霏。
“是,我爱她。”回答时,我很坚定,但我只能看着前方,无法面对纾雯的双眼。
“嗯,那就好。”她回答,也点起一根烟。我把手机放在车门边的置物槽中,以便郁芬打电话来时,可以马上接听,但是她始终没打。一直开到中坜休息站,已经是早上十点四十五分了,我还没有接到电话。
“你很心急的样子,怎么了吗?”纾雯看出了我的心事。
“有很明显吗?”我苦笑着。
“你连买杯咖啡都手忙脚乱的,难道不是证据吗?”她笑着说。我把郁芬的先天性心脏病告诉她,纾雯听完之后,要我最好主动打给郁芬。
第三部分第47节 我爱你
“以女人的直觉来说,我知道她爱你,会对一个自己爱的男人这样搞神秘,肯定不是正常的事情,所以,打给她吧。”走在休息站前面的广场上,纾雯这样建议我。
“没想到你这么心急。”电话那头,郁芬的声音很有精神。我说我当然心急。
“其实我也看不懂那个报告,医生说,先天性心脏病是很难治好的,真正解决的办法,是换一颗心脏。”
“换心?”我在广场正中央大声地叫出来。
“你不要比我还紧张好不好?”郁芬笑着说:“医生说,先天性心脏病,常常是心脏发育有问题所导致的,一个人到了二十岁左右,身体发育成熟了,可是心脏却没有,所以可能会负荷不了,于是造成衰竭,然后人就会死。”我静静听着,听郁芬说:“这就是我说过,我有病,我会咬人的原因。而除非有心脏可以换,否则单纯开刀,做一些类似心脏瓣膜修补的手术,其实没有太大帮助的,失败率高,而且复发机率大,这种手术,讲难听一点,就是多花钱、冒个险、延长一下寿命而已。”我很专心地听着,很难想象,郁芬竟能够这样平静地谈论着自己生命可能随时消失的事情。
“那么……现在的情形呢?”郁芬笑了,她说:“就算没有心脏可以换,手术还是得做,对吧?我好歹要多活几年,等你带我去普罗旺斯耶!”我有一种眼泪即将流下来的冲动,站在广场中,连呼吸都有点困难,整个人也失神了。
“阿哲,你在听吗?”
“嗯。”
“你要帮我祷告喔,好不好?”
“嗯。”我觉得很难过,甚至想干脆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给她算了。
“那么,我晚点给你消息。”
“什么消息?”
“晚点就知道了嘛。”她带着笑,轻轻对我说着:“你答应我,乖乖等我消息,我就跟你说一句,你最想听的话。”
“好,我答应你。”
“嗯,乖小孩,那么,注意听了……阿哲,我喜欢你。”
“怎么了?”纾雯问我,她已经走到我面前来,站在我正前方了,而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脑海中尽是郁芬说过的那些话。
“她说,唯一的方法是开刀。”我转述了刚才郁芬说过的内容,说完之后,自己又深陷在庞大的迷惘中。
“阿哲。”我抬起头来,看着思索中的纾雯,她说:“我想跟你讲一下,刚刚我在车上想了很久,做了一个决定。”
“决定?”
“不如,你就送我到这里就好,中坜休息站有往机场的转乘车辆,我想自己坐车过去就好。”
“为什么?”纾雯站在我面前,双手握着咖啡杯,说:“因为我想了一个晚上,终究还是想不到,应该用怎么样的心情与表情,面对送我到机场的你。”原来,这是她一夜没睡好,所以才带着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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