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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燃烧的时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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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一阵狂笑声。有人开始唱歌:
昨晚娶得那位
新娘,
第二天,
占有她时
——是否怪味熏天?
或是光滑无毛?
她是否
能把身子撅得老高?
……
在哪里听过这首歌?中本记不得了。他吹起口哨,断断续续、有调没调地跟着,拿起一块新肥皂在身上抹擦,然后有条不紊地搓洗起来:
如果所有的措施
都还嫌不够,
如果这次气味
难闻透了,
如果——的气味
刺鼻到这个劲头,
如果——的气味
还是恶臭,
我来教你个方法
保你能排忧。
把煮咸鳕鱼的汁过滤出来,
倒进浴盆里头。
第四部分 1937年12月14日 礼拜二第23节 一朵等待着被摘的鲜花
中本停止口哨。浴缸里的水开始变得混浊,水面上漂着一层微小的肥皂泡沫,在蜡烛光下微弱地闪烁着。他伸手在浴缸底下来回摸寻了好几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他放下心,又拿起一块新肥皂继续洗澡。唱疯了的士兵们还在吼叫着:
如果还嫌不够,
把胡椒磨成粉末,
倒入她的私处,
保你所有的怪味消失干净,
再也不犯愁。
中本皱起眉头。把胡椒粉末倒入私处!一定和盐水深深地腌进一样烧灼得疼痛……?
“妈的!”中本无力地在浴缸里躺下,把身子深埋在热水里,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可憎的记忆从脑海深处再次涌现,将他紧紧困住,浴水在毛茸茸的胸脯上方轻轻波动,使他感到压迫:
狭窄破旧的巷子里,一个格格笑个不停的女人从阴影中伸出手来。
女人松软的手把一个腼腆的一年级士官生拉入一家旧客栈,引进灯光昏暗的客房里。数月军校生活,年轻的士官生受尽高年级士官生和教官的粗暴辱骂、虐待,想在女人的胸怀里寻得一些安慰和温柔。
次日早晨,年轻的士官生醒来,刺眼的阳光从窗户洒进小小的客房,冲着他讪讪直笑的是一张丑陋的脸(丑得像那只癞蛤蟆!),褪了色的嘴唇,黑黄的牙齿……
军校的宿舍里,士官生把自己关在厕所里,将一大把盐放进一碗水里,用一块沾了盐水的毛巾揩洗气味难闻的下身(中本皱起眉头,好像又在体验着那咬一样的疼痛)。
一丝月光也没有的夜晚,年轻的士官生悄悄溜出小巷子那家破旧的客栈,手里拿着还在滴血的军刀……
把胡椒粉末倒入私处!一定比盐水还要咬人、还要疼痛吧!
中本咧嘴笑了。是谁发明了这一招来清洗新娘子的?太可恶了!
洗完澡后,中本穿上从日本带来的和服,感觉干净、舒畅极了,就像很多年前还没有成为Ichigaya Military Academy(军校的士官生)时那样,就像还是母亲的宝贝儿子时一样。
上一次见到妈妈是六年前,他将要离开日本来中国。那次他回家向妈妈道别,妈妈已经久卧病床,身体虚弱,面色苍白。他心里一阵难过,几乎流出眼泪来。南京扫荡一结束,就应该请假回去探望老母亲。不然,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一天下来真够累,不过,这个澡洗得够舒服、够痛快。
中本懒懒散散地坐在起居室的沙发里,不时呷一口温热的米酒。
自从前天凌晨进城以来,一切顺利极了。部队所向披靡地杀进城时,对猛然出现那么多战俘还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成千上万的士兵都放下了武器,他的部队很快就缓过劲来,处理得很漂亮。从那时起,他们一直在包括安全区的许多地方扫荡中国军队的残余,战绩不赖。
一想到安全区,中本禁不住埋怨,究竟是哪一位愚蠢的上司,竟然允许这个讨厌的东西成立。太麻烦了!他,中本,是不会让宝贵的人力和装备浪费在战俘上的。给他们饭吃?为他们找宿营的地方?医治他们的伤员?那简直是傻瓜才干的!因为投降了就把他们释放了?那就比疯了还要糟糕!
他对所辖的联队、大队级指挥官,譬如田岛中佐等,都很满意。这些指挥官遇事不慌,果断利索,无愧于所赋予的职责。每个大队每天都能顺顺当当地处理掉一两千名战俘,真的不赖啊。如果现在南京城里六个师团的每一个大队都能这样……嗯,他们怎么会不这么做呢?所有联队到中队一级的指挥官现在都应该接到命令了:
处死所有战俘。处死方法:将战俘分成一打人一组。分开处死。
“处死所有战俘”的命令来自朝香宫鸠彦中将的司令部。中本觉得皇叔朝香宫比之松井石根将军来,更具有一个征服者所必需的冷酷和果断。现在,全权指挥南京前线的不是中支那方面军的司令官松井将军,而是上海派遣军的司令官朝香宫,中本松了口气。在朝香宫将军的指挥下,南京只有跪在自己膝盖下的份了,也就是说,整个中国很快就会给征服的。
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着,房间里暖呼呼的,让他昏昏欲睡,思维也变得模糊起来……
丁丁冬冬的水滴声还是那么清脆,那么让人心痒,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接着是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充满悬念的脱衣,浴缸里的水哗啦哗啦的声音。
梨枝子,他梦中渴求了多少回的漂亮的表妹,腼腆地走进他的卧室。她穿着色彩鲜艳的和服,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脸蛋月亮般的圆润,似樱桃鲜嫩的嘴唇,还有令人丢魂的香气,弄得他神魂颠倒。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颤抖着手一层层、一件件地脱去她的和服、内衫、内袍,直到她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她的身子在紧张不安的期待中颤抖着。梦想着的一天终于到了!他的心疯狂地跳着,急忙剥掉自己身上的内袍。
梨枝子躺在床上,一朵等待着被摘的鲜花。
他狠命扑上去,啃她粉嫩的脸和唇。
不知怎么的,她似乎有些异样,不像他幻想得那么甜蜜,那么柔情,那么温馨。相反,她嘴巴有浓重的烟草臭,刺鼻难闻(要用多少胡椒粉末才能把臭味洗掉?),他感到迷糊,把头从缠绵的纠缠中猛然抽开。
一个褪了色的嘴巴,里面稀稀落落的镶着几颗黄牙齿,正冲着他讪笑。
不!怎么又是那个癞蛤蟆似的老妖婆!
他从床上跳起来,在卧室里来回疯跑着,好像私处被花丛中的毒蜂狠叮了一口似的。他再次感到盐水咬私处时的钻心疼痛……
他浑身燃烧着愤怒,跑到起居室,从墙上摘下母亲赠送给他的那把珍爱的军刀。
他拿着军刀冲回卧室,发现肮脏的老妖婆摇身一变,成了一位鲜嫩欲滴的花姑娘,像他多年前享用过的那个小歌伎——洋子?吉子?
“怎么啦,先生?”姑娘吃惊地问,一只秀手托着香腮,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军刀的尖子。
他怔住了。
“你是我的采花主,还记得吗?”她想给他个多情的秋波,但没有成功。
“是吗?”
“当然喽。”
“可是!”他吼叫道。
“可是你还是要杀我?为什么?”
“因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姑娘一脸迷惑。
“我付出两百元,是要得到一个谁也没有品尝过的处女!”
“几分钟以前,我不是那样的吗?”姑娘有些口吃起来。
“可你不再是处女了!”他恼怒地宣布道。
“可是采花主是……”她的眼睛里溢满了绝望。
“你已经被玷污了!”他把她打断,“我就知道这个!”
洋子(或吉子)开始抽泣,接着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
“住口!”他吼叫着。
姑娘浑身抖个不停,顺手拣起床边雪白的和服揩擦大把大把的鼻涕和顺着脸颊滚滚而下的泪水。
“天啊,我的和服!”他像头发了疯的野兽吼着。她竟然把他的和服给玷污了!她和中国的花姑娘们一样的可憎!
军刀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弧线,落下。
中本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仍然斜躺在沙发里。壁炉里面的火变得微弱,可士兵们大声闹腾的劲头丝毫不减。
中本揉揉迷惑的眼睛,戴上眼镜,起身走到卧室。硕大的床依然干干净净,就像几个小时前膳场给他铺好的样子。
多可怕的梦,他想。不过,那仅仅是个梦吗?是不是记忆中的往事又来骚扰他呢?答案他大致知道,只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得很清楚罢了。如果的确是往事的记忆,可不可以用盐水、浓浓的盐水把记忆都给洗净呢?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又痛苦地皱起来。
他应该把思绪引向更愉快、更吉利的方面,譬如……譬如花姑娘,真正纯洁、完美的花姑娘。得采取行动,他提醒自己道。明天早晨第一件事……
士兵们开始唱另一首歌,充满着激情:
你我是樱花树上
同年的花蕾,
花落时节,
即使我们飘落异方,
终会相聚在首都的靖国神社,
盛开在那里的树端上。
“膳场!”中本扯着嗓门喊道,“让他们都别再穷嚷嚷了!”
“是,将军!”
只听见门被踢开的声音,膳场大声叫道:“别再鬼哭狼嚎了,不然把你们的皮都给扒了!”
中本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转身往浴室走去,再小解一次,然后睡觉。突然,他觉得两个大腿内侧有什么湿漉漉、凉兮兮的东西。
太可恶了!
“膳场!”他嘶声叫道,“我要再洗次澡!”
第五部分 1937年12月15日 礼拜三第24节 里面的情景让他几乎窒息
“宁宁。”外公轻声地叫道。
他醒得很早,已经默诵过经文。实际上他基本上没有睡觉,一整夜刚打点瞌睡就又醒来默诵经文,希望楼下最可怕的事没有发生……
今天可能又是个晴天,不过,还没有一缕阳光照进堂屋的窗户。外面的世界依然沉浸在清晨的宁静之中。
宁宁昨夜睡得也不踏实。昨天发生的一切太恐怖了,怎不让人提心吊胆呢!
“宁宁。”他又叫了声。
“嗯。”从床那边传来低低的、满是睡意的声音。
“我们得早点起来。”
“为什么,外公?”
“想下楼看看。”
“下楼?”宁宁顿时清醒了,“外公,早晨听见楼下有动静吗?”她推开棺材盖,问。
“没有。所以才想下楼看看。”
“能跟你一起下去吗?”
“可以,但只能到门口。”他口气坚决地说。要是自己再年轻个十岁就好了!要是不被这病恹恹的身子囚困住就好了!想到这里,他的心又痛起来。
宁宁来到他的床边,把温软的小手放到他的手里。宁宁,他唯一的外孙女。是啊,为了她,他应该坚持下去。
百灵儿在笼子里扑打几下翅膀,咕咕叫唤了几声。
他们两人同时转脸看笼子里的鸟。
“小不点,我先帮外公起床,再喂你,行吗?”
百灵儿又咕咕两声。多乖的鸟!它怎么就回来了呢?嗯,它也是这个家的一员啊!
“睡得怎么样,宁宁?”外公问。
“做了个恶梦。”宁宁转回脸来看着外公。
“是吗?”
“嗯。”宁宁蹙了下眉头,好像不愿意回忆梦境,“一条狼,也可能是狮子,反正是一只很大很丑的野兽,在我后面追,跑得可快了,拖着长长的、血淋淋的舌头,我给吓坏了,想跑,可腿太沉,又喘不过气来,想喊救命!救命!就是喊不出声来!”
“可我听见了。”他轻声地说。
“真的?那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去了呀。”
“怎么救的?怎么没看见你啊?”
“我叫你的名字,你嘟囔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嗯。”
那不过是场梦而已。可昨天发生的一切比恶梦还要可怕啊!
在宁宁的搀扶下,他站立起来,大口喘气,觉得腿很软,大不如三个月以前,更不用说三年前了。一个人的身子老朽到这样,还有什么用处呢?他一只手搭在宁宁的肩膀上,慢慢从卧室走向堂屋。
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只见堂屋里的东西给扔得乱七八糟,家什七倒八歪。爷孙俩走到里间卧室,没想到更是不堪入目。
“我的房间!”宁宁叫道。她的被子、枕头、衣服、书……全给扔得到处都是,踩得一塌糊涂。他可以想象锁子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一股愤怒在心中燃烧。锁子,他的女儿,如果她看见这一切,还不知道会多生气呢。锁子,她现在在哪儿呢?
他们开始下楼,一步一步地慢慢往下走。他的腿发软,抖个不停,每往下跨一步身体都会往前倾,如果不是扶着宁宁的肩膀和紧握着她的手,他肯定会栽倒下去的。
如果宁宁和她的朋友(伊娃,是叫伊娃)一起去了金陵女子学院,去了安全区,他可怎么办?宁宁在那儿可能要安全得多,可一想到要与外孙女分离,他的心便无限的感伤。
他去过那所校园,还是二十多年前刚建校不久,当时只有几座楼。这些洋人,为什么要打那么老远到这里来建学校?他当时曾想过这个问题,直到今天也没有想明白。
我们有自己的学堂,有自己的《论语》、《诗经》、《道德经》,还有仁、义、礼、信等等,还不够吗?话说回来,他自己不也在最绝望的时候信了佛教,以寻找解脱和安慰吗?不过,他觉得佛教不一样。在他看来,佛教就像孔子、老子一样本乡本土。佛教传到中国有多久了?大概有两千来年吧?佛教有没有把中国弄得更糟糕?中国有没有因为佛教而丢失了自己?也许洋人们在金陵女子学院和金陵大学还有所有洋人开的学堂里教的东西,最终都会被融化到中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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