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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山燃烧的时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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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他再次停下脚步喘气。
“嗯?”可以听见她嗓音里的紧张。
“记得我怎么说的?在外面等我叫你。”
宁宁点点头。
他们到了黄姨家的门口,站在那里。他的手撑在门框上喘气。
过一会儿,他自己摸索着进去了。
里面的情景让他几乎窒息。
黄姨的丈夫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躺着,胸口有个血糊糊的子弹洞眼。
两条赤裸的腿悬吊在床沿(因为房间不够,双胞胎的床一直就铺在堂屋里) ,那身子的其余部分被被子和蚊帐遮盖着,看不清楚,被子和蚊帐上溅满了血。是大妹还是二妹?他说不出来。她们两人简直像极了,他从来没能弄清谁是大妹谁是二妹。
靠着床边不远的地方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个,下身衣服被扒完了,肚皮和大腿上有好几个刺刀捅的伤口,身下和周围有一大摊血,已经变了色。
黄姨——云莲的身子完全赤裸着,被绑在一把椅子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她张开的两腿之间。她的头耷拉在一边,太阳穴上有个洞口,血已凝固变了色。
一阵痛楚袭来,他几乎晕倒。
不能!他告诫自己,得坚强些。
他慢慢转回头,瞥见宁宁探头往里面张望。
“别看!”他生气地喊道。
宁宁失声痛哭起来。
“太惨了!你的眼睛是看不得的啊!”他无力地低语着,眼睛早已湿润。
日本人怎么做得出来?他们连畜生都不如啊!就是畜生也干不出来的。狗、猪,就是狼,也不会对同类做出这样的恶行的!万万不会的!
“宁宁。”
“嗯。”宁宁仍在抽泣。
”给我拿几样东西来好吗?”
“什么东西?”
“香、草纸和被单什么的。”
“行。”
听见外孙女匆匆上楼的脚步,他慢慢摸着到门口。
第五部分 1937年12月15日 礼拜三第25节 他们也会忏悔吗
宁宁捧着东西回来了。她把自己的小包被也拿来了,是妈妈亲手给她缝做的。
“我想给大妹、二妹她们用上。”宁宁呜咽着说。
外公把被单什么的搭在肩上,其余的放进口袋,摸着回到屋里。
他来到云莲身边,不忍看她。可怜的云莲,她凭什么遭这份罪?这么多年来,她就像是他的女儿,锁子的姊妹。没有云莲,他瘫倒以后的日子是挺不过来的。他伸手拔出她下身的匕首时,眼泪在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大滴大滴滚落下来。
“安心地去吧,孩子!”他呜咽着,用手合上她瞪着的双眼,用一块白布给她蒙上。
“外公!能进来帮你吗?”宁宁叫道。
“还不行。等我叫你再进来。”
他来到躺在床边的双胞胎身边。每次俩姊妹看见他,总是外公长外公短的,好像他是她们的亲外公一样。大妹、二妹和宁宁从小就像亲姊妹在一起玩耍……她们还是孩子啊,就遭如此强暴!他把宁宁的小包被盖在地上那人的身上,眼泪又哗哗往下流。
等他把死去的人都盖好以后,便招呼宁宁进来。
宁宁慢慢走进屋,眼里满是惊恐。他把外孙女拥在怀里,两人低声地哭泣着。稍过一会儿,他擦干眼泪,拿出香,想把它们点着,可是手抖得厉害。
“让我来吧。”宁宁接过香点着后插在一个瓶子里,一缕香气在屋里弥漫。
宁宁又从厨房里找来一个破碗,把一个干巴的馒头放在里面。
孙女儿长大了,这三个多月来她成长得太快了。他满怀希望地看着宁宁。
宁宁点燃一叠黄兮兮的草纸,草纸在铁盆里呼呼地烧起来。
“愿云莲一家来生来世平平安安!有吃有喝有钱用!”他念诵着,声音柔弱、颤抖,“愿来生来世永远没有战争,没有痛苦……”
宁宁低头跟着一起轻声念着。
云莲、小黄、大妹二妹一家脱离苦海了,这个人世间给他们带来太多的苦难,他们走得多惨啊!即使到了来世,他们能把这一切都给忘掉吗?能够生活得好吗?在与他们再次见面之前是无法知道的……
在宁宁的搀扶下他又回到二楼的卧室在床上躺下,过了好一阵才把气喘匀。堂屋里已经洒满阳光,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外公,日本人为什么要打到中国来?”从床那头的棺材里传来宁宁的声音。
一时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错,他说过日本人火和金太旺,但那能够解释他们屠杀无辜、烧杀抢砸的行径吗?
“因为他们想从我们这里抢走点什么。”他顿了顿回答。
“什么东西呢?”宁宁问。
“像……山啊、水啊、地啊、空气啊,大概什么都要吧。”
“这些东西他们自己家乡不是都有吗?”
“是的,可他们想要得更多。”
“那可就太贪心了。如果真的需要,可以来借么,像邻居那样,没有必要杀人啊,是不是?”
“对。可他们不愿意借。他们想从邻居那里爱拿什么就拿什么,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宁宁停了片刻问:“外公,他们这么做就不会受到惩罚吗?”
“会的。但愿他们有一天能忏悔。”
“什么是忏悔啊,外公?”宁宁好奇地问。
“嗯……”他想了一下接着说,“想听个故事吗?”
“我就愿意听你讲故事,外公。”
“一千五百多年前,南京当时还是一个叫梁的小王朝的首都。皇帝叫武帝,皇后叫郗氏。郗氏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聪明能干,写得一手好字,花也绣得漂亮,武帝非常宠爱她。不过,郗氏有一个致命弱点:她爱妒忌。撒起泼来就六亲不认,出口伤人,像蝎子一样恶毒。一天,她对皇宫里的佛寺住持撒泼,武帝看不下去,就当着众人之面训斥了她几句。郗氏又羞又恼,咽不下这口气,就投到花园里的一口井里自杀了。”
“为这么点事就自杀了?”宁宁难以置信地问。
“可不是嘛。”
“郗氏死后,武帝感到十分愧疚,坐卧不安,每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天晚上,他坐在卧室里迷迷糊糊地打瞌睡,忽然听见墙角有蟋蟀清脆的鸣叫声,睁开眼睛一看,一条大蟒蛇正盘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武帝给吓坏了,他跳到椅子上对蟒蛇说:‘宫廷里戒备森严,非你等所呆的地方,难道要伤害朕不成?’
‘非也。’蟒蛇声音轻柔,听起来有些耳熟,‘请陛下息怒,万不可被奴家丑陋的身子吓着。奴家前生是殿下的皇后,因嘴巴刻毒而遭此惩罚,如今,除了花园里的那口老井,奴家别无藏身之所,每天被蚊虫叮咬得难以忍受,奴家遭此苦难,都是自己犯下的罪过所致,心里懊悔不已。苦难之中,时时想起昔日陛下的恩爱,故前来求陛下念过去的情分,把奴家解救出来。’
说完,蟒蛇就不见了。
次日早晨,武帝把宫廷里所有佛僧都召集到面前,请教帮助郗氏解脱的方法。
‘只有真心实意忏悔才能获得解脱。’所有的佛僧都这么说。不过,究竟该做什么,他们留给武帝自己琢磨。
武帝开始潜心研读佛经,最终写下十来卷厚厚的忏悔录,请求佛祖宽恕郗氏和他自己。为了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虔诚,武帝建了座新的寺庙,封郗氏主管祠祀。更重要的是,他对臣民比过去更加恩慈。在位期间,南京渐渐繁荣起来。”
“看起来,武帝悔过是真心实意的!”宁宁说。
“几年后一个夏天的晚上,武帝正在卧室里打瞌睡,突然闻到一阵沁脾的香气。武帝醒来,惊喜地看见面前站着一位仙女般美丽的女子,女子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奴家就是很久以前您见过的那条蟒蛇的再生,您的大慈大悲拯救了我,特来致谢。’
美丽的女子又深深一拜,消失了。”
“武帝和郗氏都真心实意地忏悔,也都得到了拯救。”
“是的。”宁宁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他不无自豪地想。
“后来呢?”宁宁问。
“后来?后来故事就结束了。”
稍过一会儿,宁宁若有所思地问:“杀害了黄姨一家的那些日本人,他们也会忏悔吗?”
“但愿他们将来会真心真意的悔过!”他答道。
“他们犯的可是滔天罪行啊,比起妒忌和嘴巴刻毒来,要严重不知道多少倍呢!”宁宁悻悻地说。
他今天得格外注意自己的举止。中本少将是这么吩咐的,事关日本帝国在国际上的声誉。
他只知道这是所女子学院,其他什么也不知道。女学生们都还在学校吗?南京战役这么久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希望不是所有的女学生在日军占领南京之前都逃走了,说到底,它是妇女儿童救难中心嘛。这么看的话,完成少将交给的顺手牵羊的差事就不难了。
半个小时左右的行军后,田岛和他的部队来到学院正门。
机枪小队立刻就位,在正门和边门以及围墙上都架上机枪。
学校门卫是个中年男子,他想阻止在前头领队的黑田清次。
“先生,这里是国际安全区——”门卫鞠躬后小声地说。
黑田伸手给他一个耳光。
田岛见了很满意,年轻人这次一点没有犹豫。
“废话!什么安全区、灾难区,我们是来搜逃兵的。”黑田哼哼道,把门卫推到一边。
田岛和他的人马约一百多人,鱼贯而入。
学校还真有些气势,楼房的飞檐、挺拔的支柱与大阪、东京的那些建筑几乎没什么两样,操场对面的那幢楼尤其显得壮观。
田岛再次提醒自己要注意举止,说到底,这个地方是美国人办的学校,他不想在美国人面前难堪。不是怕美国人,也不是觉得比他们矮一截。日本人早在1904—1905年对俄战争中就向世界证明,他们可以对付任何一个欧美国家。不过,他得服从命令,稍微收敛些。
一个高大的欧美女子迎面走来,随从还有好几个中国人,都穿戴得很体面。她肯定是那个美国人,出发前上司的交代中提到过她。
第五部分 1937年12月15日 礼拜三第26节 姑娘一定会合中本少将的胃口
两股人马在路中间相遇,面面相觑。
“您好。”他向美国女人伸出手,“我是田岛中佐。”
藤井中尉读过教会学校,今天充当了翻译的角色。
“您好,先生,”美国女人跟他握手时说,“我是魏特琳教授,金陵女子学院代理院长,请问您到这里来有什么公务?”
田岛说他们是来搜查中国军人的,他们有可能藏在楼房里。
“这里是妇女儿童的避难所,我可以保证不会有军人藏在这里。”魏特琳教授说。
她比田岛至少高半个头,说话时俯视着他,好像根本没有把他和上百的人马放在眼里,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说话时胸脯有意挺得比平时高许多,左手下意识地搭在军刀的把柄上。在日本,如果一个女人敢这么看他,早就一个耳光揍过去了……
田岛忽然意识到美国女人还在俯视着他等待回答呢。
“我并非不相信您刚才所说的一切,不过,我们的任务是要检查一遍,才能放心。”他作出彬彬有礼的样子。
“先生,恕我直言,在过去的两天里,贵国部队每天至少来搜查一二十趟,难道还不能放心吗?!”美国女人拒绝让步。
“哦,”他打断她说,脸上带着笑容,“那肯定是友邻部队,本大队所接到的命令是要确保——”
“那就请便吧!”美国女人耸了耸肩。
搜查开始。田岛中佐和美国女人并肩走着,后面跟着他的随从、还有女子学院的几个教职人员。他注意到中本少将的勤务官膳场紧跟在他的身后。
校园里到处是妇女和儿童,几乎每一个树枝上都垂挂着女人的外套、内衣,孩子的衣裤,甚至尿布。
在科学大楼的走道里他们推开一扇厚重的门,走进去像个大教室,但里面的氛围很不一般,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毛虫在身上爬的感觉。大概是墙上挂着的那些古怪的人像、符号或文字所致吧?也可能是前面的十字架上悬吊着的那个半裸的人体(他好像疼得脸和身子都扭曲着)造成的?田岛说不清楚。
一群妇女围坐一圈,有中年,也有几个很年轻的,正在阅读、讨论什么。看见这么多人进来,她们立刻停下,显得很紧张。美国女人让她们不要害怕。
“他们在干什么?”田岛问。
“读《圣经》、祈祷。”美国女人回答。
“祈祷?祈祷什么?”他疑惑不解。
“和平。”
他转过脸来。这个美国女人,她是什么意思?故意嘲弄他?不过,她的眼睛平和、镇定,没有讥讽的意味。他脸上绷紧的肌肉松弛下来。
“是的,和平。”他嘟囔了一声。
田岛正要转身离开,紧靠圣坛坐着的一个姑娘引起他的注意。她的气质、神情,那种超脱尘世般的专注,使她显得与众不同。姑娘大概十三四岁吧,全身心地沉浸在手上的那本书里,好像田岛以及他全副武装的随从们根本不存在。他觉得好奇。
“在读什么呢?”他走近一两步,问。
“哦,我?”姑娘抬起头,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好像刚从什么遐想里惊醒过来。田岛浑身一震。
“我想读懂这一段,”女孩指着书喃喃地说,“瞧,耶稣说:‘要爱你的仇敌,为迫害你的人祈祷,这样,你就可以成为天父的孩子。’”
藤井翻译过后,他还是稀里糊涂。怎么能爱自己的仇敌呢?还要为他们祈祷?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胡说八道。
“这就是我要弄明白的。”姑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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