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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胥出奔-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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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以为天色还没有大亮,别人看不见,可我小时候练习射箭,眼力早已练得明察秋毫了。
孙武显然被那些宫女激怒了,把什么东西往地下一扔,旁边有人高声宣布什么人死刑。随即有几个人冲上来,将两名女队长手中的黄旗夺下,用绳子绑住她们,看上去像要准备开斩。
阖闾“啊”的短叫一声,忙附在伯嚭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有一句话飘过来:“我知道他会带兵打仗啦。”我冷眼看着他们,倒觉得阖闾像是在吻伯嚭的耳朵。伯嚭疾忙应了一声,磕磕绊绊地奔下阅兵台。这时宫女们也不吵嚷嘻闹了,都安静地看着伯嚭。
我知道现在收场,阖闾和孙武都还能保存一点面子,孙武当然不会傻到真的会宰掉那两个女子。我想到的是在要离的葬礼上,伯嚭当着那么多人伏地大哭的事,好像是撒娇似的;又想到他曾说过阖闾对我不信任,难道是阖闾无意中向伯嚭流露出来过?
伯嚭跟孙武两人站在帐前争了几句。孙武的手用力一挥,手下人就将那两个女队长的头当场砍了下来,骨碌碌地滚到地上。
阖闾脸涨得通红,呼呼喘了一口气,回头就走。
伯嚭跑上阅兵台,没找到阖闾,似乎想问我,但终于没说话,也走了。
只有孙武,还在那里像模像样的操练宫女。宫女们这次也不嘻嘻哈哈了,一声不响地排队,跑步。
我想,孙武这小子,捅了这么大一个漏子,还得我去想办法替他在阖闾面前说好话,免得他的脑袋也被砍下来。
指挥宫女是怎么回事,他应该早有估计,他要这样做,事先也不跟我商量商量,如今弄得这样被动。当时要离使苦肉计,就跟我商量过,事情就比较完满;楚国世子芈建就因为没有跟我商量,结果在郑国掉了脑袋。一个人思想单纯,或者是书呆子,闹笑话倒是小事,像小孩子似的不知道轻重,闹出大乱子来,还要别人替他擦屁股,真他妈的烦人。
27、哭诉
其实我倒喜欢在郑国过日子的,因为那里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被当作贵宾,不像在宋国,弄得像路边草。
那个时候,在郑国执政二十三年的子产刚刚过世,郑国老百姓心里惊慌,郑定公更是方寸大乱,像小孩子失去了父母,正感到无依无靠,痛不欲生,我们的到来就像是给郑定公吃了一副镇痛药。因为当时天下,南方的楚国最强盛,郑国与北方邻国结盟,要对付的就是楚国,楚国世子芈建身遭冤屈逃亡在外,自然有不少楚国人同情他,以后万一情势一变,郑国跟楚国开战,芈建就是一个可资利用的人物,至少有瓦解楚兵战斗力的作用。郑定公还对我说,听说我这个人英勇无敌,一箭惊退楚国数万追兵,将来一定会倚重我。
郑定公的评价,我是很得意的。不过将来是不是真的要派我用场,也不用提前考虑。
我哥哥最佩服的人就是子产,如果到郑国来的是我哥哥,估计郑定公会更喜欢,因为他俩的作派如出一辙。我哥哥说过,晏子狡诈,子产聪慧,宁为子产,不作晏子。他经常对我说,齐国是大国,晏子的所作所为,有恃无恐,没有什么稀奇的;像郑国这样一个小国家,能这样得体地对大周天子尽职尽责,周旋在晋齐秦楚四大强国中,能不失体面,别人也不敢对郑国失礼,靠的就是子产。做人做到子产这份上,真可以无求无欲了。结果他想做楚国的子产没做成,先做了楚国的刀下鬼。
我父亲是见过晏子的,和晏子私交不错,常常在家里夸奖他。我哥哥当然不敢当着父亲的面说晏子的坏话,但也不肯附和。倒是我比较随和,听父亲这样说的时候,会应上一句:“是啊,晏子可比我厉害多了,他可以用两个桃子杀掉三个像我一样的勇士。”
在郑国的日子,最让人怀念。郑定公经常来问寒嘘暖,送来的粮食和日用品都是最上等的,美女也是千里挑一的。我们设酒宴请客,常常高朋满座,因为郑国的官员知道郑定公重视我们,也就更重视我们了。有时郑定公也会亲自光顾,或者派人送来几盘鸡爪。平常的日子,我勤于练武,还研习兵法。如果说我勤于练武是因为我喜欢,研习兵法却完全是装样子的:既然郑定公说过要派我用场,我总得让他感到有用场可以派,这样他才会坚持不懈地将我们当贵宾,我也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荣华富贵。
我想,我吃白食的功夫倒真的不差。
世子对这样的日子并不满足,他的志向比我高得太多。一次我跟他两人喝酒聊天,我说:“自从我逃出楚国,这段日子过得最舒心如意了。”
他反问道:“这样的日子是谁给你的?”
我说:“是世子。”
他说:“你不用跟我客气,老实说吧。”
我说:“是郑伯。”
他说:“对啊,郑国强还是楚国强?”
听到这句话,我觉得有些扫兴,好好的聊着天,怎么又忆苦思甜了?不错,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可是篱笆这样豪华,暂时寄上一阵子有什么关系?既然必须寄上一阵子,就要开开心心地寄,何必老是拿过去不开心的事情,与自己过不去?据我估计,按我们的寄法,不久就可以安身立命了,因为郑定公迟早要派我们用场,因此会让我们先安心下来,给我们弄一幢房子住,别的还需要什么?世子也算是经受过很多挫折了,却从来学不会及时行乐。
这样想着,我回答他的话就有些不耐烦:“自然是楚国强。”
他却不依不挠,继续问:“郑国富还是楚国富?”
我毫无兴趣地说:“楚国富。”
世子嘿嘿笑着说:“楚国富,如果有人到楚国,我父亲像郑伯一样热情,他的日子是不是比我们还要好过些?”
跟我们这一位说话,实在没有意思,既不深刻又不会开玩笑。要不是我们一家跟他渊源深,我早已骂过他十来遍“面目可憎语言无味”了,所以我的回答就有点儿不大客气:“这个自然,不过郑伯没有多少劣迹,你父亲,嘿嘿,死在他手下的亲人,已经不少了,连你自己也差点儿没命了呢。”
世子倒不生气,摇摇手说:“这个先不要管它。我只问你,郑伯的日子过得豪华,还是我父亲的日子过得豪华?”
我哈哈笑着说:“你父亲,嘿嘿,你父亲,天下比他豪华的人,只有一个人,就是上一任楚王。”
世子说:“这说明楚国富还是穷?”
我几乎忍无可忍,说:“世子,你的话我越来越不明白了,这还用得着问吗?穷国哪能那样过日子?”
世子说:“我本来是楚国的世子,为什么不能那样过日子?”
我吃了一惊,忙站起来,说:“世子不忘故乡,时时刻刻记在心上,我可就差远了。”
话虽是这样说,可我心里在暗骂:你现在手无寸铁,身无寸功,想要郑国帮你夺取楚王宝座,那是千难万难!这不是跟在宋国时想当司马是一回事吗?一点没长进,只会打打如意算盘。你一心想当楚王,只不过要贪图享受,到时候恐怕也当不长。我这样想时,又感叹自己早已没有了昔日雄心,不知道申包胥知道了会不会对我失望?
世子又问:“楚国兵马强还是郑国兵马强?”
我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想再这样绕下去,说:“自然是楚国兵马强了,可是如果真的打起来,楚国也不一定占上风,不要忘了,郑国有很多盟国,齐国不比楚国差多少。”
他一拍大腿,说:“对啊!郑国虽弱,但有那么多盟国,势力不可小看;楚国虽强,只有些不中用的属国,东方还有强仇吴国。”
我说:“如果能夹攻,打败楚国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要攻到楚国郢都,却也不容易,盟国多虽然是好事,到要紧关头,都有自己的算盘,未必肯齐心合力,这样的事历史上早就有过了,我的曾祖父就在打败北方盟国的那次战争中立过大功。”
世子说:“试试看总可以吧?这事情你得帮我。”
世子要我做的是和他一起向郑定公哭诉。
郑定公身材瘦削,两片嘴唇却特别厚,所以要他开口答应什么就有点难度。世子定下的计策是这样的:每次见到郑定公,我们都把冤屈诉说一遍,当然要说得涕泪俱下痛不欲生,感动他,感染他,不但让他觉得我们的冤屈就是他的冤屈,而且还让他觉得没有他我们就没有任何报仇的希望。
我们的眼泪攻势就这样展开了。第一次世子做得特别成功,他诉说时我在边上陪着流泪,轮到我诉说时,我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一直说到在江边忍饥挨饿,才泪如雨下,说不下去。郑定公拍着我的肩不停地宽慰,还亲手拿了一杯水给我喝,让宫女去绞了热毛巾给我擦脸。我擦干眼泪,作了几次深呼吸,却还是抽抽噎噎弄了半天,才开始说到和申包胥相逢各发毒誓的故事。
郑定公说:“你们俩的深仇大恨,听了果然让人难过。以前我只听说你们被楚王迫害,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那么多曲折。”
世子一听这话,又大哭着伏地不起,求郑定公作主。我一看这架势,也只好赶紧伏地不起,叩头如捣蒜似的。
这次郑定公并没有答应替我们出兵,可是回到旅馆,世子大大表扬了我一番,说我装得像,不但感动得他泪下,连郑定公也流出了眼泪。郑定公流泪我没有看见,因为那时我自己在低头号哭,跟嚎丧似的,没顾得上看别人的反应。可是这种事情,我实在不愿意再做了。我对世子说:“今天可是丢尽了脸面,以后我在人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世子说:“这有什么?只要达到目的,什么手段不能用?”
我们接着又在郑定公面前进行了几次哭诉,当然已不讲自己的身世了,只说自己如何朝思暮想报仇,如何需要郑国的帮助,世子还说到以后将如何报答郑国。
世子的哭诉还是非常动感情,但对我的哭诉越来越不满意,觉得我越来越像演戏。他说:“演戏是倡优的事,你难道想当倡优吗?”
我只好向世子请教,他在这件事情上是怎样保持旺盛的精力和充沛的感情的。
世子说,无非是每次哭诉时,都先酝酿感情,怎么酝酿呢?就是开口之前,先在心里想自己最苦难的经历。我照他说的做,果然长进不少,哭诉又有了真情实感。在以后的日子里,在不同的地方对着不同的人,我还哭诉过好多次,效果都不错,这个本事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
问题是郑定公越来越厌倦我们,他再也不给我们倒水,也不给我们绞毛巾,还经常一边听一边闭目养神,有时又突然说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其实他没有赶我们出去还算是客气的,还算留面子了。
最后,他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回去之后,我对世子发脾气了,说像我们这样出丑,结果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真是可笑,以后这样的事再也不要来找我一起做!
这话得有点重,世子很生气,说:“你不做我自己做,我知道你早就不想管我了!”说着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大概生闷气去了。
郑定公是这样对我们说的:“你们向我哭诉是没有用的,郑国是个小国家,实力有多大,我自己心里清楚。你们还是找晋国去吧,求晋国出兵,倒可能还有点希望。”
28、条件
世子真的去晋国了。他对我已失去了信心,也许是对我失去了信任,他走的时候,只跟我说了一句:“我要去晋国,郑伯已经我写了一封介绍信了。”
头一天晚上,他和他老婆闷声不响地收拾东西,仆人在整理衣服,他儿子芈胜则在门外黑地里独自玩耍。我走过去,想逗芈胜说说话,他却横了我一眼,一声不响地走开了,好像我得罪了他似的。小孩子不会作伪,一定是世子和老婆背地里说我坏话时,被他听见了。
郑国与晋国虽是盟国,但郑定公的介绍信有多大用处,我一开始就怀疑得很。理由就是晋国比郑国强,如今这个世上,谁不是势利眼?如果是晋顷公的介绍信,郑定公自然会当回事,郑定公的介绍信,晋顷公就未必会仔细看。这是人之常情,也不能怪晋顷公,换作是我也会这样。世子不听我的劝告,还要勉强我去郑定公那里哭诉,而郑定公一句话,他就乖乖去晋国了,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也不怪世子,只怪我自己比郑定公地位低。
世子离开的日子,我在郑国做了一件让郑定公高兴的事情,就是帮助消灭了专门绑架人质的萑苻匪徒。郑定公叫游吉派兵去剿灭这帮匪徒时,游吉还有些犹豫,又不能跟别人说,就来找我商量,说:“子产执政那么多年,没有听说发生绑架人质的案件,我代子产才这么些日子,就要兴师动众,对我的名声有影响。”
我说:“这帮人现在不过是小股土匪,扫除了就行了,别人只会说你坚决;如果让他们势力坐大,扫平就不容易,别人会说你暴虐无用。”
其实那不过是些无知无识的流民,军队一打进去就散伙了。我坐在车上拿着长矛冲在最前面,嘴里大呼小叫,像在出力奋战似的。当然我也割了很多颗面黄肌瘦的人头回来,割这样的人头实在太容易了。为了这件事,郑定公和游吉都请我吃饭,很感谢我。我自然很谦虚,说:“千万别这样客气!你们这样照顾我,我心里非常感激,这么一点点微劳,是远远不足以报答的。”
不多久,世子回来了。他看上去很高兴,没等我走近,就主动和我打招呼。不过他打过招呼后就洗澡换衣服,安排酒席请客,却不跟我说晋国见闻。我当然也不会去问,因为萑苻剿匪的事,已使我能够离开世子,独自在郑国安身立命了,我才不会去拍他马屁。
不知道他是因为兴奋还是觉得拿不定主意,他终于忍不住到我的房间里来,盘腿坐下,不咸不淡地说:“你如今对我的事情已经不关心了。”
我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说:“我怎么会不关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但你是我的主子,你不开口,我怎么敢问?其实我每天耳朵伸得长长的,等着你叫我。上次出去,那晋国君臣,对你客气不客气?”
世子微微一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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