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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爱可以再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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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来说,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给他输血,血型不合就会发生强烈的排斥反应。而一个合适的女人,就是一个合适的输血者。显而易见,林冰并不是马大光的最佳输血者,无论她多么温柔、多么体贴、多么贤惠,无论她多么渴望把他们的关系合法化,她也无法跟汪晓妃相比。假如让他在汪晓妃的冷嘲热讽与林冰的无微不至之间做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汪晓妃在他身上唤起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是林冰永远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所以每次林冰说起结婚的话题,马大光都笑而不答。而当林冰一离开这间屋子,他就更是迫不及待地冲向电脑,他想看汪晓妃是不是在线。
第五部分第56节:马大光实在坚持不住了
在刚开始乔装打扮跟汪晓妃聊天那段时间,马大光还像一个上足了仇恨发条的闹钟,他想把她所强加于他的一切全都还给她,让她也尝尝始乱终弃的滋味。然而随着交往的日益深入,那种报复心理焕然冰释了。没几次,汪晓妃给他的那些耻辱的记忆就不再没日没夜地困扰他、折磨他了。他一闭上眼,就能感觉到汪晓妃的真实存在,她匀称的身材似乎伸手就可以揽住,她光洁的皮肤似乎伸手就可以触摸,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吹在他的脖子上,痒痒的,暖暖的。
马大光看见自己的心变成了一个坩埚,喜悦、向往、悲哀、新奇,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里面熔炼着,而他像一个炼金术士,在旁边仔细观察着、遐想着。
这种感觉实在美妙:他似乎能听到冰雪融化的声音,能听到草儿拔节的声音,一个叫作春天的季节在他心里苏醒了。甚至跟汪晓妃共同生活过的那一年多光阴里,他也未曾体验过这种奇妙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自己一直嗤之以鼻的所谓网恋?马大光自问。虽然认识汪晓妃跟网络有关,但是他从来不认为那是一次网恋;跟林冰也是通过网络认识,而且后来该发生的一切都一样不落地发生了,但那一切都是见面之后的事情,网络只起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过去的这两次经历,肯定不是网恋,如果在网上相遇然后发生恋爱就可以称作网恋,那么在海滩上相逢发生恋爱就可以称为海滩恋了。
只有在网上发生、在网上发展起来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网恋,而“千古笑神”与汪晓妃,正好符合这一标准。没错,这是货真价实的网恋,一次比现实的恋爱更让人如痴如醉的神秘感情。如果他不是马大光,而只是“千古笑神”,他完全可以放开双手经营这份美好,扩充这份浪漫,把它从网上迎接到现实当中。不幸的是,他正好是马大光,一个在现实生活中被她淘汰出局的失败的男人,她抛弃他就像抛弃一双过时的鞋子一样。这种可悲的身份,注定他只能像鼹鼠一样天天躲在屏幕后面做地下工作。
马大光觉得有一把锯把他分成了两半,虚拟的“千古笑神”回味着初恋的骚动和震撼,现实的马大光却忍受着莫大的无奈与绝望。
每次跟汪晓妃道别,她那可爱的凯蒂猫头像在QQ上暗了下去,电脑发出一声悲鸣关闭之后,马大光都会用手把头抱住,似乎冥冥中有一只手拿着皮鞭在抽他的天灵盖,而与此同时,不争气的胃又开始无比强烈地思念久违的“小糊涂仙”。
自从林冰成为家里的常客以后,“小糊涂仙”就只能隔三岔五偷偷地拜访他的胃了。林冰认为喝酒有百害无一利,又伤身体又费钱,还不如把钱省下来。
面对她普通话和四川混合起来的“双语”立体声关心,马大光涌起一丝丝感激。有那么一个星期,他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真的做到了心不想、眼不看、嘴不说,滴酒未沾,几瓶早先买的“小糊涂仙”在酒柜里像汉文帝统治时的老百姓一样安居乐业着。
但是那次汪晓妃在网上跟他进行了一次长聊之后,马大光实在坚持不住了。
第六部分第57节:自己跟这两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马大光是那天晚上八点上线的,一上来他就发现汪晓妃的凯蒂猫头像亮着,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迷路的人突然看到家里的灯光一样温暖和激动。
然而她像是根本没看见他似的,一言不发。
这有违常规的表现,使马大光十分纳闷。
见了我也不打声招呼?他问。
她没有回答。
你怎么啦?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他接着问。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汪晓妃好半天才像施舍似地发过来这么几个字。
不会是想起了你的初恋情人吧?马大光试图用这种调侃打破僵局。
你简直是我的胃镜!不是初恋,是我的上一任男友,今天是我们相识两周年纪念日。
上一任?看来你们已经分手了?
没缘份,不分有啥办法?
为什么?他对你不好?
他对我特别特别好,什么事都宠着我,可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是缺了点儿什么。
缺了点儿什么呢?缺钱?
不缺money,我也说不清。
不缺猫腻(money),是猫腻太大了吧,他话里带刺地问。
我呸!她说。
马大光赶紧赔不是,等她不再生气时,他才接着打字,你八成是觉得他缺乏情趣、缺乏幽默感吧?应该送玫瑰的时候他却给你钱?马大光想起了春节带汪晓妃回老家受她奚落的情形,按说他应该为过去的这段光荣历史感到羞愧和和愤恨,可不知为什么,现在想起这事,他只觉得可笑,似乎那些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而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
说得好像你亲眼见到过我们似的,你怎么知道?汪晓妃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
直觉,我觉得你是个完美主义者,有钱没趣的不行,有趣没钱的也不行,没趣没钱的更不行,只有既有趣又有钱的才能入围。
你可真恐怖,别用眼睛把人家扒那么光嘛,好歹给人留件内衣、留双袜子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是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你说下去嘛,帮我分析分析对我有好处。
那你总得给我提供一些材料,我不能由嘴瞎说呀。
汪晓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向他说了,马大光这才得以行使对许多早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事情的知情权,许多谜团全都水落石出。
他来不及后悔自己问得太多、听得太多,来不及消化这些信息,汪晓妃又接连不断地给他把话发了过来。关于对他的总体评价问题,她说他其实是个好人,谁都没有他对她那么好,直到如今一想起他来,她都会怀念一同走过的那些日子。至于甄德晖,她说他们是在无人售票公共汽车上认识的,很快双方产生了好感,为了他,她不惜欺骗上一任男友、伤害上一任男友。本以为自己遇上生命中的贵人了,谁知跟他同居以后,他竟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有时候一连一个星期都见不着他的面,她真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今天是她跟上一任男友相识两周年纪念日,她半天都在想着他。
听她提醒,马大光一看电脑上的日期,发现她说的还真没错,这一重大发现,使他的眼泪像滑丝的水龙头一样,怎么关都关不住,直到完全平静下来了,他才洗了个脸,拉开酒柜,从里面拎出一瓶“小糊涂仙”。
这个头一开,就有些像领导的讲话一样收不住了,他想哭,他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他是个有出息的男人,但他的眼睛和舌头不是,眼睛要流泪,舌头要喝酒。几乎每一天他都想喝,酒一下肚,汪晓妃的影子就在眼前浮现着、跳动着,她那可爱的酒窝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他如痴如醉。林冰再来时,她几天前给他的那种美好感觉竟然全都没有了。甚至作爱的时候,他只有把她想象成汪晓妃才能达到高潮。
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自己跟这两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呢?巅簸在林冰胴体的波涛上,马大光的思绪变成了一叶孤舟。汪晓妃是他以前的情人,也是他现在的网上情人,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然而这个跟他三天两头见面的林冰又是他的什么人呢?恋人?未婚妻?情妇?他说不清楚,他觉得什么都是,又什么都不是。搜肠刮肚,三个字像炒豆蹦出铁锅一般闯进他的脑际:性伙伴。
前些年一听到“性伙伴”一词,马大光就恶心得恨不能把胃吐了出来,现在自己竟然也跟上了时代形势,拥有了性伙伴,那种恶心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得无踪无影了。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有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得意,人的观念可真是个变色龙啊。
第六部分第58节:甜言蜜语的滋润下生根发芽
汪晓妃最近一直处于白日梦状态,这种状态让她兴奋,也让她惆怅。
曾经以为,“既来之,则安之”的理论会在自己身上实现,谁知道偏偏就在她心如槁木的时候,生活中会冒出个风流倜傥的“千古笑神”!
整天到晚,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千古笑神”,想着想着,自己就嘿嘿地傻笑起来。他到底是一副什么尊容?海拔多高?声音里的磁性能制造多强烈的电磁反应?跟他一起生活是不是整天都会笑得死去活来?偷偷摸摸地做他的情人好还是明火执仗地做他的妻子好?……这些奇思怪想把汪晓妃变成了一个牧羊姑娘,在意识的草原上,挥舞着思维的鞭子,驱赶着想象的羊群。
就像过去跟马大光在一起时经常梦见甄德晖一样,现在“千古笑神”又成了她的梦中常客。虽然现在对他的了解还有些支离破碎和似是而非,但恰恰就是这种窥斑识豹的不完整感,使她更加魂不守舍。不管白天黑夜,她的眼前都有一行行摄人魂魄的文字跳动着,让她头晕目眩。
这些朦胧而清晰的意识像牛皮癣一样生长着,使她奇痒难忍却又找不到准确的位置,也许惟一的办法就是走出网络,跟他见上哪怕大失所望的一面。
这个想法在她心中安营扎寨由来已久,但是每每跟他网上相对的时候,一肚子的腹稿却变成弹簧,自动缩了回去。
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像她这样我行我素的人,到底还有什么顾忌呢?是担心他的年龄、相貌还是性格?这方面她早已降低标准了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思前想后,汪晓妃觉得让她最不踏实的还是钱的问题,上天是公正的,不可能把所有的优点和运气都加在一个人身上,像她这样近乎完美的女孩都受到贫穷的制约,为什么他那样近乎完美的男子就一定有钱呢?尽管他曾经跟她说过他不算富,但是也不算穷,他现在的能力足够让自己所爱的女人一辈子衣食无忧。这话初听会让人动心,但细细推敲却觉得含水量过高。再诚实的男人跟女人说起孔方兄来都没有实话,不是夸富就是哭穷,这点小把戏怎么能瞒过她的火眼金睛?
假如在不明究里的情况下迈出那致命的一步,她将把自己推到背水一战的境地,跟马大光匆匆分手已经是一步臭棋,现在再这样匆匆忙忙离开甄德晖有可能错上加错,更何况,近来,甄德晖跟她病入膏肓的关系突然有了痊愈出院的希望。
那天下午还不到四点,甄德晖来电话了,宝贝我想你了,我现在就回来。
汪晓妃皱了一下眉头,就关掉了电脑上那份跟“千古笑神”的聊天记录,电脑虽然关了,但大脑中却在反刍着“千古笑神”的一言一语,这种反刍直到甄德晖到来时还没有停下。
甄德晖手里捧着一束的玫瑰,那玫瑰香得像是刚刚用香水喷过似的,远远地,就能闻了出来。
甄德晖一进门就饿虎扑食地把汪晓妃紧紧地抱在怀里,汪晓妃觉得骨头都要被他勒断了。
看到玫瑰的女人,跟看到钱的贪官有着极大的相似性,一刹那间汪晓妃对他的所有失望、所有报怨和怀疑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稀里哗啦地倒下了。虽然心里高兴,但她还是不露声色地问,无缘无故买花干嘛?她的嘴像刚刚吃过冰激淋一样,有些冷,也有些甜。这种感觉对男人极具杀伤力。
今天是你的生日,甄德晖把汪晓妃抱着转了一圈。
汪晓妃想了想,一朵笑从脸上绽放开来,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最近对我带搭不理的,气得我记性越来越差。
记性差一点是好事呀,记性越好活得越累,甄德晖在故作深沉,宝贝你说,今天想怎么过,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今天一过我就二十七岁了,我最想要的是青春,你能给我吗?
你这么年轻还要什么青春,再给你青春你就成少先队员了,甄德晖讨好地说。
少拍马屁,汪晓妃把嘴撅了一下。
当然得拍了,而且下手还得重,不然让人觉得不是拍马而是爱抚了呢,甄德晖今天难得兴致这么高。
哼!汪晓妃把脖子一扭,嘴上虽然还在做着顽强抵抗,眼睛却已经弯成了月牙儿。
在一家粤菜馆花了近两千块钱只吃了个半饱,“佛跳墙”却只喝了三分之一,汤汤水水没法提,甄德晖没忘记把蛋糕打包提回家。虽然肚子受了委屈,甄德晖的话还是给汪晓妃带来了极大的满足。
在车上,甄德晖说,他这个月的业务比哪一个月都忙,虽然忙但是忙得非常充实,新项目进展十分顺利,等一切有个眉目之后他就去她家向她求婚。这话虽是老调重弹,但汪晓妃听着却十分滋润,要是耳朵里放一粒种子,准会在这些甜言蜜语的滋润下生根发芽。
第六部分第59节:原来男人醋吃多了也会胡说八道
这次生日之后,甄德晖回来的次数比上月同期上升百分之五十。他一回来就像刚刚从蜂窝里出来的狗熊一样,浑身都粘乎乎、甜丝丝的。在这样的攻势之下,汪晓妃的感情不想出卖理智都难。只要他一张口,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失去了所有的硬度。一边被他许诺的蓝图吸引着,她一面在心里骂自己是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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