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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爱可以再来-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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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光不想答应,但是面对一个对自己这样痴情的女孩,再不答应人家未免有些绝情,于是他闭上眼,一面想象着这不是林冰,而是汪晓妃,嘴里一面说着,永远都不离开,永远都不离开。
你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了,我好幸福,林冰把手伸进他的脖子里,嘴里喃喃着,亲爱的,把我抱到床上去。
第六部分第66节:心里骂着“白眼狼”
在晃动着笨重的身子把她抱向卧室时,马大光发现,原来跟汪晓妃一起布置的卧室也旧貌换新颜了,靠窗户的那个墙角多了一个折叠衣柜,衣柜旁边还有一个紧紧锁着的皮箱,床边上多了一双女式拖鞋,这衣柜,这皮箱,这拖鞋,像是这个家里的租界一样,让马大光有些别扭。
这都是哪来的?马大光问。
我的呀,我那边的房子退了,东西全搬回来了,林冰说,语气里多了些理直气壮的味道。以前汪晓妃把“回来”说成“过来”,马大光感觉怪怪的,现在林冰把“过来”说成“回来”,马大光也感觉有些怪怪的。
别扭归别扭,但马大光再没说什么,事实上,一上床,他就如鱼得水忘乎所以了。当他把她压在身子下面的时候,她却说了声我来吧,接着轻柔地翻了个身,然后就坐在他身上。她由慢到快、疯狂地扭动了起来。跟以前的女朋友在一起时,马大光从未尝过这种滋味,今天算是大开眼界。脑子里开始有了幻想,一会儿觉得她是林冰,一会儿又觉得她是夜里陪他的那个真真,一会儿又觉得她是汪晓妃。只听她在他身上不断地叫娇喘,我爱你,我爱你,我爱死你了,最亲最亲的老公,我要嫁给你!啊,我要飞了,飞到云里面去了!
马大光也在下面努力配合着,宝贝,宝贝,我要娶你!刚说出口,这才想起来,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对那个小姐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这句话成了马大光人生的分水岭。接连好几天,林冰一有机会就跟他说结婚的事,马大光起先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一个外地人,怎么配得上他这种北京户口的上等人?何况,他心里还有个魂牵梦萦的汪晓妃!
但是不知不觉间,他被林冰如火的热情、激情和柔情感染了。仔细想想,林冰还是很不错的,尽管她是个外地人,但是要比北京的女孩贤惠,而且她外地人的身份会使她对自己更加言听计从。另一方面,跟汪晓妃的持久战让他多多少少感到疲倦,他真有必要好好休生养息一番。
于是稀里糊涂地,林冰把汪晓妃的结婚日子也继承了下来,直等春节放了长假,让马大光带着她回老家去结婚。
在春节来临之前的这六个月里,马大光仍然上班;林冰则专心在家里当太太。他也曾劝说她出去找个工作,可是想起一回到家就能吃到她准备的一桌丰盛的晚餐,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女人的优点和缺点天生就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他在接受她的优点时,必须一起接受她的缺点。林冰的优点是在家庭中动手能力强,缺点则是动口能力强。在家里,她最忙的是嘴巴,不是没完没了地唠叨,就是掘地三尺地搜腾着做好吃的。
马大光渐渐发现,在嘴馋方面,林冰跟汪晓妃可以说是异曲同工,虽然她们的馋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类馋。汪晓妃贪多,追求的是气派;而林冰求精,追求的是味道;汪晓妃喜欢指挥别人,享受别人为她服务的高贵感;林冰却喜欢自己动手,享受被人赞美的成就感。
在林冰眼里,所有非四川籍人士都是饕餮方面的门外汉。还在她搬过来之前,马大光的厨房就已经拥有了相当大的密度,马大光在里面转身都得侧着身子,现在她则名正言顺成为一家之主,增添些新的厨房用具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了。跟以前相比,变化几乎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林冰喜欢亲自下厨,也喜欢把自己的手艺传授给别人,马大光成了她的入室弟子。一到双休日,他就被她指挥得屋里屋外团团转,为她提供买菜、洗菜、烧菜、盛菜、端菜的一条龙服务,一切迹象都在表明,林冰在加强执政能力。
一天,林冰吃着他做的饭菜,猛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你的技术比姗姗可差得太远了。
姗姗是谁?马大光很受打击。
姗姗是我大学时的好朋友啊,我们在外面租房子住,经常一起做饭,我们姐妹俩的关系,比同性恋还好!过段时间,她要来北京玩,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她了,那才是真正的四川美女呢!
马大光听得有些嫉妒,同是大学同学,林冰能交上那样好的朋友,他怎么尽遇上陈军、李新年这样的呢?马大光犯了红眼病,但心里却在骂着“白眼狼”。
第六部分第67节:身份暴露后她又跟他说些什么
也许情人之间真的存在所谓心理感应,要不然,在林冰出走、下落不明,马大光心烦意乱的那些天,汪晓妃也是焦头烂额。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汪晓妃已经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过硬本领,完全足以适应甄德晖的变幻无常。虽然甄德晖对她的态度又像春天一样由寒变暖,但她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故态复萌,他那一肚子的甜言蜜语会像怕淋湿一样收了回去,那种寡妇般的寂寞还会像前些日子那样回到她的身边,跟她作伴。
有时候她也反省,拿出跟马大光在一起时从不曾用过的反省精神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甄德晖明显地表现出了重新做人的迹象,晚上作爱时他努力得像个参加应考的举子,吃饭时甚至还会良心发现地用筷子夹着给她喂上几口,这几口刚好可以使她那种小女人心理得到满足,但又不至于让她生出得寸进尺的大胆念头。
有一天下午,她刚刚准备做饭,甄德晖来了电话,说晚上有事回不来,汪晓妃木木地问了句,你不回来谁陪我呀?甄德晖说,你可以上网玩一会儿呀,我明天准回去。
这个没有陪伴者也没有监视者的夜晚,汪晓妃想好好上上网,看一看“千古笑神”给她留言没有,她已经记不清有多长时间没有跟他聊过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把她忘了?想一想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几个月过去了,跟短命的网络交往相比,这几个月的感情无论如何算是寿星了。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这份感情更加健康长寿。
遗憾的是,网络特别不好,刚刚连上就自动掉线,试了无数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她只得放弃努力。一台无法上网的电脑,就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翻看着“千古笑神”的聊天记录,她觉得自己永远没有从这孤岛上逃生的希望了。
那个夜晚,关掉电脑,她从楼梯上晃了下来,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顺着楼梯爬了上去,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也拉长了她的寂寥。
最后她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眼,平生所经历过的男子一个个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晃来晃去,最后定格在南风身上。她抓起电话不假思索就给南风拨,她想听听南风的声音,可是那个几年都不曾拨过的号码已经变成空号了。一个大活人,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号码?而这个号码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一个空号?汪晓妃想不明白,过去的一切恩怨究竟发生在她跟一个男人之间,还是发生在她跟一个号码之间?反过来,在别人心中自己是不是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随时可能变成空号的号码?男女之间的海誓山盟,是不是最终都会变成空白?
这种思绪让她又失落又恐惧,这些年里,她适应了一个又一个名字在自己心里死去,但是有一个事实她怎么也无法接受,那就是自己也会失去在别人心里活着的特权。
南风一连好几年都不给她打一个电话,甚至换了电话号码也不通知她一声,这一切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在他心目中,她已经香消玉殒了,连做普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
像南风那样的男子,是天生的冷血动物,他不可能记住一个狠心抛弃了自己的女人,这种事情只有马大光那样的死心眼儿才做得出来,也只有在一个死心眼儿的男人心里,自己才可能长命百岁。
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男人会永远记得她——虽然只是用仇恨的方式记住——汪晓妃露出获救一般的惊喜。
马大光的种种好处又一次在她脑海里重播,他的服从,他的憨厚,他的固执,他自己不笑却能让人笑死的幽默,都是那样历历在目。跟现在这种空虚的生活比起来,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年是多么宁静、多么美好啊。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有一个经济实力雄厚,同时又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男人了。马大光虽然离经济实力雄厚还有一定距离,但是在言听计从方面,却超过了她遇到的所有男人的总和。就凭这一点,她也应该在人民大会堂为他召开一次表彰大会,把他追认为革命功臣。
在这个寂寞难耐的夜晚,汪晓妃无聊地翻着电话号码本,眼睛停留在用签字笔划过的一处黑色墨迹上,苦思冥想,竟然有一种流泪的感觉袭扰着她。那一格,曾经是马大光的位置。在几个月前马大光用手机短信对她破口大骂的那个下午,她把这个号码连同他的名字一起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一起遇难的还有马大光的手机号码。
现在,她像个由于一时冲动制造了特大冤案的法官一样,怀着深深的忏悔心理,只想让无辜者重新复活过来。接连几个小时,她都在搜肠刮肚,细细回忆这两个曾经熟得都快烂了的号码。然而任凭她绞尽脑汁,这两个号码一个都想不起来。
突然,像是黑夜中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有八个数字在她的脑海里闪了一下。
她把那八个数字念出声来,没错,就是它!
她拨了那八个数字,如果半分钟内他还像死猪一样不醒,她就挂掉,绝不再给他这个机会,想不到的是,刚刚拨通,马大光就亲切地叫“宝贝”了。
他一定猜出了是她,她倒要好好听听他还说些什么。
听到了他后面的那一席话,汪晓妃一面笑得合不拢嘴,一面痛恨自己不是个聋子。
原来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他的“宝贝”根本不是她,而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女人!难道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只爱她一个,而且要爱到永远的男人?男人怎么都是这么薄情,人还未去茶就凉了?
惟一让她欣慰的是,他和那个“宝贝”一起生活得并不幸福,那个“宝贝”竟然深更半夜连袜子都没穿就跑了,想象着这样的镜头,汪晓妃忍不住又笑了。
身份暴露之后她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他又是怎么回答的,她没有注意,她只听了几分钟就把电话挂断了。
贱货!她听见两个字像炒豆一样从自己嘴里飞蹦而出,她不知道自己是在骂马大光,是骂他的那个烂女人,还是在骂自己,直到几天后钟玉婕鼻青脸肿地来找她时,她才算恍然大悟,这声骂的所有权,应该归钟玉婕。
第六部分第68节:天大的事我给你撑着!
钟玉婕最近过来的频率很高,汪晓妃和她两个人不是一起购物,就是一起喝茶,在抢着买单的时候,也抢着展示自己的富有和慷慨。只是跟过去比起来,钟玉婕说的话一反常态,她不再大谈特谈“金钱万能”,而是口口声声“爱情至上”。一提起“宝宝”,钟玉婕就像妈妈谈起自己的孩子一样如数家珍,怎么也刹不住车,似乎这个小男人不仅应该得到她的千般宠爱,全世界的女人也都应该把他抱在怀里亲切地叫“宝宝”,亲他粉嫩的小脸儿。随着具体情况的变化,钟玉婕的口气也会发生些微妙的变化,有时候包含些愤怒,有时候包含些无奈,但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炫耀,哪怕对“宝宝”暴力行为声泪俱下的控诉里,也包含着一种自鸣得意的成份。
开始,汪晓妃还会硬着头皮反驳她几句,重复的次数一多,汪晓妃也就懒得跟她理论了,在钟玉婕滔滔不绝时,她一边让脑子作自助旅行,回想着“千古笑神”对她说的哪句话里有暗示,哪句话纯属调侃,一边假意认真倾听,往往还不等钟玉婕一句话说完,她就训练有素地点头赞同,好,这就好,说得对,我祝贺你……
世界上有两种人的耳朵功能失调,春风得意的男人和堕入情网的女人。对于他人的看法,这两种人具有极强的选择性,都能取其精华、弃其糟粕,哪怕别人言不由衷、信口开河甚至语含讥刺,他们也能点石成金、变废为宝,从别人的话里淘出他们所需要的东西来。所以汪晓妃的许多观点,经过钟玉婕的耳朵一处理,最后都成了一个意思:自己正处于令人艳羡的中心。
久而久之,这对好朋友形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一个是鬼魂附体,一个是灵魂出窍,虽然在一起时两个人都面带微笑,尽可能显得既亲热又信任,事实上却谁也没听谁的。
但是错把电话打给马大光的第四天下午,钟玉婕打来电话,汪晓妃如法炮制地说“好呀,我祝贺你”时,钟玉婕却像小国对大国表示不满时那样“强烈抗议”一通,你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呀?我都快让他逼死了你还祝贺我?你是盼着他把我生吞活剥、点了天灯呀?
钟玉婕一发火,汪晓妃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昨天没睡好,刚才打了个瞌睡,你刚说什么来着?
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听我说话了,钟玉婕泣不成声,那个浑蛋又打我了,我都让他打得快起不来了,我现在就想去找你,我简直一分钟都活不下去了……
汪晓妃的心抽搐了一下,刚才懒洋洋的声音现在变成了亲切关心和幸灾乐祸的混合物,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去接你!
我在外面,还是我去找你吧!钟玉婕的声音里都能捏出盐水来。
你自己来得了吗?
能。
那你快些过来,天大的事我给你撑着!汪晓妃的正义感伸了几个懒腰、打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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