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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2-天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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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用买,大院里多的是,而且我专挑新的。
喝了酒劲大,扛着车咚咚咚冲上二楼,然后敲门,然后把车往他怀里一推:送你的!然后转身就走。然后第二天一早就听有人在楼下怒吼:他妈的,昨晚谁偷了我的车!让我见着了,看我怎么收拾他!然后东彬就只能瞅个没人的空子,偷偷地扛着车送下楼,那神情模样,真的像个贼。
如此几次之后,这事儿就差不多成了东彬的一个噩梦。解铃还需系铃人,他只好亲自登门向我求助:主席(我时任“啤协”主席故事见后),好主席,求您了,求您了……
又过了段时间,这位兄弟不知怎么爱上了养花。可他宿舍面积太小,放不下的只好养在走廊里,长长的一溜。
这下又有了乐子。于是我每次喝完酒回来,都趁手偷走一盆。于是没过多久,他的花就都养在了我家里。
筒子楼,上上下下好多家,东彬怀疑不过来,又是“雅偷”不好问,于是满腔郁闷就暗暗泄向了他的邻居。
邻居是舞蹈队的,其时刚刚随队访日归来,于是这就成了他最好的受控理由。
于是那晚在小饭馆酒过三巡我就听到东彬在拍桌子:“操,早不丢晚不丢,丫一回来我的花就丢了。肯定是丫偷的!”于是我赶紧又端起杯子:“来来来,喝酒喝酒。”
也是天意,当晚我们明明都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可出来了都还想再喝。于是我慨然发令:都去我那里,接着喝!
于是开门。于是东彬朦胧的醉眼突然闪闪发亮。于是我长叹一声:“操,露馅了……我怎么就忘了呢?”
在以上和醉酒有关的“案例”中,我都是“施害者”,但也有我成为“受害者”的时候。
刚来团里那会,又穷又闲,喝了酒就总想踅摸点什么。
那次几个年轻人又喝多了,其中一位指出院子里好像有一堆西瓜,何不弄一个来解酒?我一听来了劲,立刻爬起来头重脚轻地主动请缨:“我去!”
先来了一个,哎呀真甜;意犹未尽,那就再来一个;两个下了肚,好像还有点余绪,那就再来一个!
前两次我还有点偷偷摸摸,这次可就有点大摇大摆,因为我已认定这堆瓜没人看,随便拿。
晃到瓜堆边,刚弯下腰,就听对面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说:“可以啦,哥儿们,已经拿了俩啦,事不过三嘛。”
原来那看瓜的就睡在瓜堆那边,只不过我喝了酒眼直,没看见,也没留神而已。
我得服这哥儿们有境界,可他也未免太沉得住气了。你想他那声音夜深人静的听起来有多瘮人,真把我吓得屁滚尿流。
又有一次几个哥们儿聚会,边喝边玩,都喝到忘乎所以的程度,我一激动就把我最心爱的吉它送给了其中的一位。
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吉它没有了,我就想,谁拿去了呢?心里排查了一遍,最后把疑点集中在吉它手吕洪来身上。这家伙热爱我的那把吉它已经不是一天了。
第二部分灵魂受洗、被净化的时刻
我不像崔东彬那样遇事秀气,我喜欢单刀直入,去他家,劈头就问:“吕洪来,我的吉它呢?”吕洪来莫明其妙:“什么你的吉它?昨晚弹过不是还你了吗?”我还是不依不饶地纠缠,直到他要急眼,才疑疑惑惑地承认是自己错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那叫失魂落魄,就像情人被拐走了一样。这个比喻并不过分。实际上,一把好吉它之于歌手,有时比情人还要亲。
上帝保佑,十多天后那位朋友终于把它送回来了。当时我是又感动又恼火,厉声责问他为什么要拿我的吉它。他快乐地挤挤眼睛:“明明是你送我的嘛,谁谁谁可以作证。”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我在到处找,但鉴于我的一贯表现,存心要渗一渗我,折磨折磨我。这叫“现世报”,我也没辙。
和音乐一样,酒也能让我达成人生的某种巅峰感受。
89年前后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先喝一瓶二锅头,然后去弹一支钢琴曲。
一般人,就算是能喝一点的,在这种情况下恐怕连键盘在哪里都不知道了,然而我恰恰相反。
一支协奏曲十来分钟,平常我也许还会弹错几个音,但这时决不会错一个;不但不会错,而且弹得那叫行云流水,出神入化。
当然这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自己根本听不到,因为我只顾闭着眼睛,体会那种凌虚飞翔的感觉了。
有时我会随着最后砸下的一个音轰然倒下,但不管怎么样,第二天起床后必定是神清气爽。这很正常在我的经验中,所谓“巅峰时刻”,也就是灵魂受洗、被净化的时刻。
(奇怪的是,酒对我写歌却似乎毫无助益。有时喝完冲动得很,拿起纸笔唰唰唰,那叫个痛快。一边写一边流泪:激动啊,写得好啊,简直太棒了!可第二天酒醒了一看,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这叫啥玩艺儿?赶紧撕了。)
还有另一种巅峰感受。
前些年我出资,在我们团外面开了个“腾家酒楼”。自己的地盘嘛,我也就经常过去喝。
说起来酒楼的回头客挺多,但在北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地盘上开了两年多,一分钱没赚不说,最终还楞是赔得关了张。为什么?都是被我这个董事长“造”的。
只要我一出现,楼上楼下、认识不认识的客人们就开始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腾格尔来了!腾格尔来了!其实他们说的是:免单的机会来了。
当然不是每次都免,得看我当时的心情如何,喝得如何。不过我这人很少跟自己过不去,所以这样的机会还是很多。
有时我正在里面喝着呢,一帮人就端着杯子进来敬酒:“腾哥,别的话不说了,敬您!”我一激动,得:“大伙儿回去好好喝,单都算我的!”
有朋友说我这是在装大尾巴狼,说有人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又不是傻瓜,岂有看不出来之理?但我不在乎。
店家往堂前一站:“腾哥说了,今天全免单!”然后周围一片欢呼我要的就是这等感觉,这等豪气。
不就是赔点钱吗?钱当然是好东西,可和那种节日般的气氛比起来,它又算什么东西?
话说回来,这也是我向酒致敬的一种方式假如不是为了拓展胸怀、张扬豪情,先人为什么要创造酒,我们又为什么要喝酒呢?
第二部分“酒鬼”、“酒仙”层出不穷
说到酒的“场”效应,我最怀念的就是和三个好朋友组成的、持续了好多年的一个“场”。这三个好朋友,一个是崔东彬,前面已说到过;另外两个分别是杨强和康绍辉,都是团里的舞蹈演员,其中康曾名噪一时。
我们四个人,我、崔、杨都是60年生人,而以我为最长;康绍辉稍小些,但也小不了一两岁。
不过,让我们成为一个“场”的并不是年龄,而是酒,是和酒密不可分的脾性和感情。
91、92两年是我们喝得最厉害的时候。只要四人都在,必是中午、晚上各两瓶二锅头,几乎天天如此。
那时还不像现在这样满地饭馆,民族歌舞团周围只有一个“新疆餐厅”,我们就总去这个餐厅。
菜无所谓反正贵的也买不起关键是酒。有时人多得占不上桌子,我们就利用人头熟的优势,去他们的库房。
最惨的一次,四个人都囊中羞涩,没法点菜,可那也挡不住:正好库房里堆着好葱,我们就就着那些葱喝了一顿。
92年我们还在团里发起过一次啤酒大赛,号称“崔杨腾杯”;为此成立了一个啤酒协会,我任主席,崔东彬任副主席,杨强任秘书长,当然都是自我委派的;又录了像,非常好看。有关我的那段,用摇滚乐作背景,我戴着墨镜,正拿着一把刀子刮脸。画外音我记得是:草原上的牦牛,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很可惜,这盘带子后来被电视台借去搞丢了。
康绍辉当时在新疆演出,所以名号、职务,都没他的份。他回来看了录像,气得双脚齐跳,说我们四人这么“铁”,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不等我?非要讨个“说法”。
他占理,没法驳,最后我们决定委任他为公关部主任,大致相当于当年孙悟空的那个“弼马温”。就那样,还把他乐得颠儿颠儿的。
一时团里酒风大炽,“酒鬼”、“酒仙”层出不穷。
写到这里不禁有点恍惚:我们真有过如此巨大的热情吗?
维持这样的热情需要一种魔力,那么究竟是酒本身就有这么大的魔力,还是我们共同的需要造就出了这样一种魔力?什么又是我们所共同需要的呢?
四个人在一起当然不只是喝酒,还说话,数不清的话;但至少在我的记忆中,那一次次的聚会更像一幕幕的哑剧;动作也极为单调,无非是举杯、举杯、再举杯。
唉,岁月、青春、遗忘,都泡在酒里了……
可是,很难设想,若没有酒,那些年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许多时刻将怎样度过。
什么叫“穷开心”?这就叫穷开心。时过境迁才越发体会到,这三个字,可是不那么简单。
崔东彬,一个多么实在的人,衬衫总是洗得雪白,但我更忘不了的是他那双汪着泪的眼睛。
那次是我们四人中闹矛盾,产生了隔阂;我既然是老大,当然就有责任出面摆平。
一家小酒馆,一个小包间,两瓶二锅头分四杯,一模一样多。
耳边还在你来我往,各不相让,硝烟弥漫,沸沸扬扬。
我先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发话:来,感情深,一口闷,不然就拉倒。
大家一愣,全都端了杯子站起来,可又不喝,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
这时就听东彬说:我先来,干!一口就全干了。
平时他是个喝慢酒的主,哪受得了这么强的刺激?放下杯子,转身就去了卫生间,不用说,吐得那叫一塌糊涂。
他这一走,我们不约而同全坐下了,等他。
一会儿,他吐得眼泪汪汪地回来,见我们面前的酒都没动,感到奇怪:“咦,你们这是……”
我说:“谁跟你一样啊?我们这是……玩儿呢。”
他似乎听不懂,瞪着双泪眼看着我,这时杨强康绍辉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就松下来了。我们四个又成了好朋友。
第二部分我国酒业的一个重大损失
这几年先后有好几个朋友离开了这个世界,但东彬的去世对我的打击最大。无论是在什么意义上,他都是我最亲近、最贴心的朋友。他去世那天我正在西安转机去别的地方演出,突然接到杨强的电话,一时怎么也不能相信,总觉得是一个谣言;失魂落魄地到了第二天,又打电话问杨强,杨强非常生气,硬梆梆地扔过来一句“废话!”我的眼泪这才喷涌而出。
东彬一走,剩下的三个也就成不了“场”了。一张方桌四条边,塌了一边,那还叫方桌吗?我们不能接受这一事实,那就让他活在完整的记忆中吧。
有次一拨人在餐厅吃饭,正闹着,突然就响起了我唱的《怀念战友》。仿佛是心灵感应,一时大家都静了下来。静了会儿,只听杨强说:我想东彬了,然后就哭了。那天我们全都哭了。
“自古圣贤多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东彬好兄弟,来,让大哥再跟你喝上一杯。这回我先干!
然而,基于两个原因,我还是给自己定了个五年计划,准备在这一期间内从酒坛慢慢隐退。
一是不想太烦劳老婆。你想啊,比如说从我们团后面的餐厅到我家也就二百来米,可我有时喝多了回家,这段路要走半个多小时,而老婆就在后面跟着,一点不敢懈怠。据她说,我总是走几步又往回退,走几步又往回退,那模样,可笑至极。
类似的情况周期性地发生,她倒是没嫌我烦,但照我看,这样的老公也是够烦人的。
这二呢,就是想照顾照顾飞咱家乡的空姐们的情绪。据她们说,每次我从北京上飞机时总是高高兴兴、生机勃勃的,可回来时就如同换了个人:不说话,不笑,不反应,木得像个被谁欺负了的受气包。
她们可不知道,每次我回去,呆一天就得喝一天,呆两天就得喝两天,经常是被从酒场直接拉到机场。别看坐在那里,头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心里那个难受,浑身那个瘫软,就和快死的人差不多。能做到不吐、不闹、自爱、自保,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哪里还有余力说笑?
尽管如此,每次酒醒后我还是感到非常愧疚,觉得有负于这些美丽热情的天使;而要清偿这越积越多的陈年老帐,只有我自己做出牺牲。
话是这么说,这五年计划最终能否实现,却并不全由我一人拍板。咱还得看看酒的意思。或许我们都更倾向于一个折中方案,谁知道呢?“身不能至,而心向往之”,已经是一种境界了。
不过我想,即便真的不得不分手,咱们也会像两个真正的老朋友那样彼此拍拍肩膀,互道珍重,然后怀着感恩的心情,各自奔赴余生。
有一点可以肯定:我若真从酒坛退隐,将是我国酒业的一个重大损失。
第三部分人怕出名猪怕壮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所谓“出头椽子先烂”,说的都是名人不好当。其中有对人性的至深洞察,据说还可引申出高妙的东方智慧。不过说实在的,我从一开始就对当“名人”没多少感觉,倒是由此生出的一些故事让我一想起就乐不可支。
有一天中午我在魏公村想找一家餐厅吃饭,走着走着,就感到被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跟上了。
也不是总在后面跟着,而是一会儿晃到左边瞅我一眼,一会儿晃到右边瞅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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