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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莉娅的故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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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的手变得粗糙干枯了。50年代的时候,瓦莉娅用这台机器,给许多要回国的白俄和准备到其他国家定居的外国人打过文字材料。那时,每天下班都有两三个人在等候着她,一天能有十几元的收入。然后,她和王维嘉就跑到离家不远的小饭店里,叫上一盘溜肉段、一盘地三鲜。这两种菜在哈尔滨很有历史。如果在哈尔滨遇到回来的老白俄,问他们在哈尔滨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溜肉段、地三鲜。”还有北方的烧酒,用黑土地种的粮食酿造的,又醇又香,酒精的浓度很高。它不断地燃烧起北方男子汉的烈性,造就他们响亮的嗓门,还有鲁莽的脾气。可是,王维嘉却不能被燃烧。他总是沉默着。几杯酒进肚,瓦莉娅开始忍不住了,她冲着王维嘉发起脾气。她责问他为什么不离婚,人们都知道他在追她,他像只猎犬一样坚守在她的身边,没有人敢靠近她了。 面对瓦莉娅的责问,王维嘉显得那么无力。他总是说:“我一定要和她离婚,但她不愿意,她身体也不好,如果她死了我就娶你,你一定要嫁给我。” 被瓦莉娅逼急的时候,王维嘉就会说:“我不要求你特别爱我。”那声音像闷雷一样,滚过之后又没了声响。 “没办法,那时我也很痛苦。”瓦莉娅说,“我们不太谈话。他爱钓鱼,我爱游泳。他的话很少,就是用行动缠着我,像我的影子一样。我没有机会和别人好。其实,那时候也有别的女人喜欢他,可他谁都不理,不知为什么就盯上了我。我很苦恼,他也多少次在我面前痛哭过。他无法摆脱家庭,也无法娶我。” 那个年代,离婚是不道德的。 1956年,瓦莉娅的爸爸妈妈从牙克石回来了。他们在牙克石的时候,瓦莉娅每次交男朋友都要写信告诉父母,他们总是说:“孩子,你大了,只要你喜欢他,你就自己定吧。”可是,当他们回来后看到瓦莉娅和王维嘉在一起时,他们不希望女儿这样做。但是王维嘉依然每天到瓦莉娅家里接她上班,下班后又陪她一起回家,很晚才走。瓦莉娅的妈妈无奈地笑着叫他“精神流浪汉”。大概不爱说话的男人都有一股韧劲儿,那内心的执着是不可抗拒的。
第七部分:苏联专家里有个捷克人真爱着王维嘉(图)
1960年7月16日,苏联政府片面撕毁同我国签订的600个合同(专家合同343个,科技合同257个),并通知我国政府,他们决定自1960年7月28日到9月1日撤走全部在华的苏联1390名专家,并终止派遣专家900人。苏联专家撤走时,带走了全部图纸、计划和资料,并停止供应我国建设急需的重要设备,大量减少成套设备和各种设备中关键部件的供应,使包括黑龙江省一些重点建设工程在内的我国250多个企业和事业单位的建设处于停顿、半停顿状态,给我国的经济建设造成了重大损失。 ——黑龙江省《历史编年》
1956年,哈工大来了63位苏联专家,其中有3位是捷克籍的苏联专家。学校将瓦莉娅调到了专家组,做秘书工作。瓦莉娅身边一下子又有这么多苏联人,好像又回到了以往的日子里。她熟悉他们的语言,熟悉他们的文化,熟悉他们的生活方式。她很快成了他们的朋友。 在专家组里,有位捷克籍专家叫温德拉,42岁,比瓦莉娅大9岁。他很幽默,很有风度,也很贵族化。他比别人更愿意到瓦莉娅的办公室里逗留。办公室的那扇门每天要被他开启几次,他有事无事就找瓦莉娅聊上几句。有时他们会聊得很久,也很兴奋。瓦莉娅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她喜欢他的声音,喜欢他的风度,觉得他有广博的知识。他们常常相伴着走进舞厅,也常常一起打球,参加一些其他娱乐活动。瓦莉娅也会常常听到王维嘉的警告:“他是外国专家,你不要造成坏的影响。”
每当这时,瓦莉娅就郑重地说:“那是我的工作,我们没有任何事情。” 其实,瓦莉娅真的一心一意地等待着王维嘉,等他离婚,然后嫁给她,也真心真意地接纳了王维嘉的儿子。1956年夏天,她和王维嘉带着他7岁的儿子一起去了哈尔滨附近的帽儿山。他们三人在山林里穿梭,在阳光下野餐,她和他在孩子面前谈着未来的生活。王维嘉的儿子很懂事,不大爱说话,有些羞怯。那孩子知道爸爸妈妈感情不好,能够理解爸爸的苦恼,所以不反对爸爸和瓦莉娅阿姨来往。瓦莉娅说:“那孩子很乖,我非常喜欢他。我真的愿意让他做我的儿子。” 可是,一晃五六年又过去了,王维嘉还是没有离婚。但他仍然每天上班接她,下班送她。他紧紧地牵制着她。瓦莉娅像他手中的猎物和囚犯,没有自己的自由。那时,有一位复旦大学毕业的工程师,从上海调到哈工大做讲师,叫郭富诚。在一次晚会上,他和瓦莉娅认识了。瓦莉娅清楚地记着第一次和郭老师见面的印象。她说:“郭老师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很干练,说话办事都干净利落。还有,他的衣领和袖口总是白白的,衣服是熨过的。他长得也很帅气,个子高高的。他比我大3岁,没结婚。许多人都说我和郭老师很般配。”瓦莉娅又说:“他一眼就看中了我。那天,他很大方地向我走来,我们在一起跳舞,引来许多人的掌声。”“王维嘉不反对吗?”我问。“当然要反对呀。跳完舞郭老师要送我回家,这时王维嘉就像保镖一样走过来,冲着郭老师说:‘你不要送她了!’”瓦莉娅皱了皱眉头,“没办法,他允许我去跳舞去开心,就是不允许我离开他的眼皮底下,不允许其他男人与我好。” 每次和郭老师跳完舞后,她总会和王维嘉大吵一次,她不能忍受王维嘉这样地霸道和无理。王维嘉也理直气壮地说:“我爱你,我一定要等着离婚以后娶你。”瓦莉娅也不肯让步,她说:“你一辈子不离婚,我还一辈子不嫁人了?”吵得厉害的时候,瓦莉娅说话的声调就变得高了起来,语言也变得尖刻了。她无法再使自己保持安静和温情。在一种窒息的纠缠中,她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有个好朋友对瓦莉娅说:“鼓起勇气,离开王维嘉吧。郭老师这人很好,就嫁给他吧。”“可是,王维嘉不让,他像狗一样,总是在后面跟着。”瓦莉娅很无奈。有一次,在跳舞的时候,郭老师对瓦莉娅说:“今天晚上我一定要送你。”瓦莉娅有些犹豫,她说:“可能不行,托里亚一定不会让你送我的。”瓦莉娅和王维嘉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称呼他的俄文名字。郭老师说:“他离不了婚,你再这样等下去,就毁了你自己了。”
第七部分:苏联专家里有个捷克人求婚(图)
郭老师的哥哥姐姐在香港,如果他们结婚,他的哥哥姐姐就会在哈尔滨给他们买房子。 郭老师的哥哥还专程从香港来哈尔滨看瓦莉娅。他们家人对瓦莉娅很满意。 瓦莉娅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郭老师。他们很合得来。两人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瓦莉娅说到兴奋处,手里的筷子会不停地在桌上点着。郭老师就说:“这个习惯不好,一定要改掉。” 瓦莉娅很听郭老师的话,在爱情面前变得很乖。 可是,世事难料,1958年的时候,郭老师被打成了右派。转眼之间,他被扫地出门。开始瓦莉娅还知道他在江北劳动改造,后来究竟发配到哪里,瓦莉娅就不知道了。这个刚刚为瓦莉娅燃起生活幻想的人,一夜之间又在她的身边蒸发了。 直到1999年春节,失踪了四十多年的郭老师像从空中掉下来一样,来到了瓦莉娅的面前。那时瓦莉娅家里聚集着二十多位不同时期她教过的学生。郭老师旁若无人地对瓦莉娅说:“瓦莉娅,我一直很想你。我的老伴已经去世了,孩子也正准备成家呢。我终于能够向你求婚了。”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已经77岁的瓦莉娅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她对郭老师说:“对不起,我非常尊重你。但是,我的生活只能这样了。” 已经80岁的郭老师默默地看着瓦莉娅。许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忘记她,他经常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时的快乐和美好,无论在政治上和生活上有多大的压力,他心中那棵绿芽永远是新的。那天,他带着一生不能割舍的思念,也带着命运留下的遗憾走出了瓦莉娅的家。他还是不甘心,临走前他说:“你再想想,好吗?” 两人再次见面时,她对他说,她已经无法改变独自一人的生活习惯了,希望他能有个好的晚年。他们还谈起了王维嘉…… 王维嘉是1997年离开了人世的。如果他还活着的话,3个人碰在一起,该说些什么呢? 还有那个捷克籍专家温德拉。有一天,温德拉很真诚地对瓦莉娅说:“我爱上了中国。” 而他的眼睛却说,我爱上了你。 他一点点试探着向瓦莉娅表达感情。办公室成了他们最快乐的地方。他们对视着,聊着。有时候,他们也会沉默,那是他们正在对方的目光里寻找故事。办公室的那扇门,每一次的开启都变得重要了,情感给那扇门一种生动。瓦莉娅常常注视着那扇门——是不是他来了?
那扇门又被温德拉推开了,他又走进来。他拿出一枚红色的钻石戒指,很郑重地对瓦莉娅说:“我的太太背叛了我,我们已经分开了。”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瓦莉娅,用手轻轻地将她的手举起来,把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然后说:“答应我,我非常地爱你。” 多么熟悉的一幕。她又想起许多年前的往事。1942年的冬天,她和托里亚在一棵有很多雾淞的大树下,托里亚从自己的兜里掏一枚戒指对她说:“这不是纯金的,以后我挣了许多的钱,一定给你买最好的戒指。”托里亚也是这么轻轻地抬起她的手,将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然后说“我爱你”的。 瓦莉娅说,那时不知为什么竟情不自禁地喊了他一声“托里亚!”他们太相像了,他们的风度,连说话时的语气都那么相似。瓦莉娅仿佛找回了托里亚,她让自己陶醉在其中。但是,他是从苏联来的外国专家。还有,王维嘉怎么办?那时,瓦莉娅的两个弟弟跟随他们的太太回了苏联,爸爸妈妈也有意回去。他们都是无国籍人,而瓦莉娅已经入了中国籍,办理去苏联定居有很多麻烦。
她觉得和王维嘉结婚的事永远是个未知数。她想,如果能嫁给温德拉,陪爸爸、妈妈去苏联就容易得多了。 办公室里,他们的爱情在继续着。 可是,1961年元旦刚过,苏联专家要全部撤回了。 就像饱满的气球瞬间破碎了一样,瓦莉娅深感无奈。她的爱情总是在她认真的时候被突然截断。瓦莉娅赶紧去找温德拉,他说他也接到了回苏联的通知。他们感到困惑和茫然。离别的时候,他们依依不舍。温德拉不无伤感地说:“瓦莉娅,我非常地爱你,我一定娶你。我会给你写信的。等着我。” 可是,不知为什么,冥冥之中,瓦莉娅觉得这个等待又将是无限期的了。确实是这样,时局不可能让他们再相遇了,甚至相互通信的机会也不会有。泪眼模糊,是为感情还是为自己的命运呢?西蒙诺夫的《等着我吧……》又在瓦莉娅心里回放:
等着我吧——我会回来的。 只是你要苦苦等待, 等到那愁煞人的阴雨 勾起你的忧伤满怀, 等到那大雪纷飞, 等到那酷暑难挨, 等到别人不再把亲人盼望, 往昔的一切,一古脑儿抛开。等到那遥远的他乡 不再有家书传来, 等到一起等待的人 心灰意懒——都已倦怠。
第八部分:托里亚用刀割破了自己的血管瓦莉娅在省歌舞团(图)
第二届“哈尔滨之夏”音乐会在哈尔滨青年宫和工人文化宫举行。参加演出的有省、市13个艺术团体的音乐工作者和职工、学生、儿童等业余音乐爱好者,及来自首都、上海、辽宁、吉林、青海等地的歌唱家、演奏家和演员。共演出40场,326个节目,听众达4万余人。 ——黑龙江省《历史编年》
瓦莉娅想离开哈工大,那个让她伤感的地方。其实,她更想摆脱王维嘉的纠缠。 在一次舞会上,瓦莉娅认识了市委书记郑依平。因为瓦莉娅不懂汉语,郑依平就通过她的朋友问:“你喜欢到歌舞团弹钢琴吗?” 瓦莉娅对我说:“那时候,我非常爱玩,苏联专家走了以后,我也没什么干的。我当然非常愿意去歌舞团弹钢琴。” 在郑依平书记的推荐下,瓦莉娅在1961年去了省歌舞团。在那里,她给著名歌唱家张权教学伴奏。 60年代的哈尔滨,文化艺术非常活跃。那时许多上海、北京的艺术人才和热爱艺术的青年大量涌入哈尔滨。张权就是在那样的背景下来到哈尔滨的,当时她刚刚被摘去“右派”的帽子。 那时,哈尔滨用了很多资金安排这些人才。 著名钢琴家殷承宗也曾去过哈尔滨。那是1959年夏天,为了迎接即将举行的维也纳青年节钢琴比赛,殷承宗来哈尔滨参加集训。哈尔滨在他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因为练琴非常忙,没有太多时间逛街,但我还是对哈尔滨的那些浓郁异域文化气息的教堂等建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时候的哈尔滨街道非常幽静,路两旁绿树成阴,街上人不多,穿着都十分洋气。每到周末,江边都有露天的合唱和交响乐演出。音乐城的气氛非常浓厚。”他觉得“当年置身哈尔滨的感觉和后来到维也纳的感觉差不多”。 圣·尼古拉教堂的钟声,火车站流线型的建筑,在哈尔滨有生活了几代的外国人。他们和中国人融合在一起,生活习俗相互影响。追求儒雅,崇尚礼貌,讲究生活质量,这些都吸引着外来的艺术家。 尽管那时一次次政治运动袭来,但并没有给哈尔滨的城市性格和风情带来多大影响。 一位上海的陈先生,他追随艺术来到了哈尔滨艺术学院。那里有不少白俄老师,他们教授芭蕾舞、钢琴和小提琴。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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