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奇案纪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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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宛家赔礼道歉，并给撞坏的孩子宛海瞅病的。“还没来得及给你算帐，你倒找上门来了！”宛家老二、老三吼着，喊叫：“先把这老浑蛋宰了！”肇事者向被伤害人及其家属登门谢罪，赔礼道歉……反倒引起了受害人宛海一家的猜疑。种种迹象表明，肇事者下跪求饶，请医送药，纯属故意做出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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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馗捉鬼图》万里追踪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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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平哥，我给你赔罪来了。我真是罪该万死啊！”刘福全一进大院门就高喊着请罪求饶的话。“日你祖宗！”老二宛振江骂着，还没冲出屋门，就被宛振平一把拽住胳膊。“别胡闹！振江！先听他说！”宛振平劝住二弟。这时，刘福全已走近正堂屋。宛家20多口人正憋着一口气要收拾他，可是看到当家人宛振平没发话，另外，刘福全口口声声认罪赔礼，手里还大包小包地提撸着什么，何况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登上门来看病的医生，就都没发作。
　　刘福全今年55岁，比宛振平只小一岁，从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和宛振平一直是同学，这期间两人基本上没打过架，斗过手，红过脸，关系算是不错。最近这几年，刘福全上有老父老母双双重病，不久前这二老又双双病故，加上他媳妇那些日子去娘家照顾他岳父母二老，所以只剩下一个半傻半呆的孩子在家。老刘孤苦零丁，没有什么依靠，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的。但是，刘福全这个人不走歪门邪道，他从不愿跟东邻西舍或是亲朋好友张嘴要钱、借钱，穷日子穷过。
　　他和宛振平平日走到面对面时打个招呼，十余年几乎没进过宛振平的家。刘福全道着歉进了屋，手提的东西朝小茶几儿上一撂，就“啪”地下了跪。宛振平连忙拉起他，说：“可别这样，老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就实实在在地跟我们说说清楚。”这时，从镇卫生院看病的宛海、宛若龙回来了。随刘福全来的医生便轻轻走到宛海跟前，看了看宛海被撞伤的头部，包括额头、双颊，又查了查脖颈和身上……给宛海留下一些消炎药什么的。最后，他还给杜梅花的额头上上了些消炎粉，包扎了一下……
　　临了，刘福全对大夫说：“多少钱，我晚上去给你结算。”大夫看刘福全很尴尬，给宛家又是求罪、又是求饶，也不好意思多呆、多问，便对小宛海和杜梅花说声“伤口注意别着水”就走了。刘福全惶惶不安，神态沮丧地说：“千怪万怪都怪我，不该撞坏了我的小侄子……要是真撞个半死不活的，我这条老命都赔不起！……
　　可我得说，我实在不是故意的，我老刘没跟村里镇里的人呕过气，没跟人红过脸，跟宛家更没仇没恨，跟振平大哥还一块上的学，都是一个老师教过的学生……所以，我……当时……”刘福全再三讲，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不知是怎么一上车自己心就发慌，就眼冒金星两眼发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刘福全说着，泪流满面……表现出庄户人家那种真诚的悔恨。刘福全走后，宛家兄弟三人和家人都认为刘福全确实不像是有意使坏，故意撞伤小宛海的。正如刘所说，两家无冤无仇，宛海也没跟刘家惹过事端，干嘛无缘无故找麻烦？再说，刚出事儿就来认罪道歉，送礼送医，挺实在的，看不出有任何故意找岔儿的理由。但是，杜梅花却坚持不同意大伙儿的这种观点。她认为刘福全骑车撞伤宛海，完全是故意找岔儿。她分析说：“一个人神经再有毛病，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哩？自行车单单撞到宛海身上，怎么不撞到树上，墙上？怎么不撞到别人身上？……”
　　停了停，杜梅花又补充道：“再说，刘福全为什么赶得这么巧，不早不晚，正好赶上咱家祖传的宝画被盗的时候撞伤宛海？”杜梅花把话题引到了宛家祖画被盗的大事儿上来，大家心里一下子转过了弯儿，都不由地点了点头。宛振平听着妻子的分析，也觉得颇有道理。是啊，巧得实在让人纳闷。他又回想了一下事情的开始，正是由于听到刘福全骑车撞坏儿子的那阵儿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才引得他出门看个究竟的。如果不是刘福全惹出是非，他又怎么能抛开晾风的千年家宝，跑去现场看打架的呢？他越琢磨越觉得蹊跷，越觉得刘福全登门赔礼道歉是早有所设，早有预谋似的！奇怪的现象接二连三：门锁怎会自动开启？作案人怎会飞进里屋？……更奇怪的是，派出所所长宛璞真还没向局领导汇报案情，犯罪嫌疑人竟主动来到派出所报案请罪！令宛璞真大吃一惊！
　　宛振平兄弟三人一同骑自行车赶到镇派出所报案。派出所所长宛璞真很是吃惊，因为宛振平家传的国宝远近闻名，被全镇人认为是“镇邪之剑”。许多人对“国宝”是“久仰大名”，未见其物。就连上任一年多、土生土长的宛璞真所长，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惜未谋面。宛璞真急忙率领张爱国、于国源两名干警带领好各种技术设备，并携着全所唯一的一条警犬“笛笛”，（记者采访中得知，一般派出所不配置警犬，因宛家镇地处山林密区，破案困难，才配备了一只）乘吉普警车直奔宛家。宛璞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作案嫌疑人在现场竟未留下一点作案痕迹。当然，现场中心——珍藏《钟馗捉鬼图》和玉佩玉雕的内室，已被宛家人践踏过了。从现场中心看，足迹混乱，已无从提取作案人的足迹。但是，奇怪的是，宛璞真、张爱国和于国源三位民警，查遍了宛家所有通过大门的必经地带，竟然没有提取出一个可疑足迹。后从现场提取的20多种鞋痕分析，也没有一副可疑者，均为宛家及刘福全、医生所留。更奇怪的是，警犬嗅出作案源迹——地上留有花椒粉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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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馗捉鬼图》万里追踪记（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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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接着，这些花椒粉便使警犬失去辨别作案源迹，进而循味追踪作案嫌疑人的能力……看来，作案人颇有经验，且绝对早有准备。那，犯罪嫌疑人又是谁？民警们初步分析，只有以下几种可能：一、犯罪嫌疑人系宛家内部人员；二、作案人系刘福全及其偕同而来的医生？三、作案人系外盗，并在鞋底上做了文章。据警犬“笛笛”失去嗅迹追踪能力分析、判断，作案嫌疑人极可能在鞋底上造了假象，如以蒙罩塑料布等欺骗伎俩破坏现场，否则，为何查不到一只作案人的足迹；同时，作案人在地上撒下花椒粉末儿，以混乱现场独有的环境和气息，以使警犬失去嗅觉辨别力，从而达到干扰、破坏警察勘查现场，追踪嫌疑人的罪恶目的。勘查完现场，宛璞真再一次回到宛振平的正屋，令张爱国、于国源作了调查记录，他自己则用小型录音机，对宛家的人对情况的主诉作了认真地录音。
　　此外，办案很谨慎的宛璞真还对宛振平兄弟三人及其他属于成人的宛家成员，一一询问了最近都同哪些人进行过来往，近日发现哪些可疑人和可疑迹象，尤其是案发前，特别是宛振平跑出门外时是否发现可疑事物，等等……最后，宛璞真又特意对那把大门上的四五寸长的古式大铁锁做了仔细检查、摄影，提取了锁上手迹及杜梅花本人手迹，还再三请杜梅花认真回忆一下，是否没有将锁锁牢，等等，等等。……
　　很快，县公安局技术检验处送来验定、鉴析报告。报告说：查门锁指纹为杜梅花所留。根据指纹方向，可以初步判定，杜梅花系用力按动锁鼻，且用力均匀，说明铁锁已被锁定。那就怪了，铁锁怎会自动打开？更奇怪的是，宛振平出门去看斗殴现场时，门外竟无一个可疑的人影？那么，这人是从天上飞来？又如何迅速跑进宛振平的内室，实施偷盗宝画、撒粉作祟的手段？宛璞真连夜召开专案大会。11名民警集中在一大间会议室内，对该案开始进行辩论、分析。凌晨3时，案情分析会结束。与会民警认为必须立即着手下列侦查步骤的实施：
　　其一，一一核查宛家内部人员，因其最了解宝画的情况，最具备作案的条件；重点查实案发时每一名家庭成员都在何处，在做什么；
　　其二，核查镇内及附近村内人员，案发时是否在宛家附近，并复查本镇过去有作案前科之人员动向；
　　其三，核查有无外地来镇的可疑人员；
　　四，传唤刘福全和医生魏明哲，重点是刘福全，查清刘过去是否有过神经不正常历史，最近有无异常动态，并同哪些人进行过来往……
　　宛璞真决定明早一上班便向县局有关领导汇报、请示，如同意，即按上述方案进行侦查。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8点钟还不到，他走进派出所时，一土里土气的陌生人端坐在办公室的长椅上！他愣了一下，谁？仔细看时，才认出是派出所正要传唤的作案嫌疑人——刘福全！案件进入了渺茫的低谷：民警对所有线索与嫌疑人员均进行了细致调查、核实，却丝毫未发现“漏迹”。宛振平及其一家丧魂落魄、度日如年……谁知，恰在这时，《钟馗捉鬼图》却神奇地回来了！
　　刘福全不请自来，的确让宛璞真大吃一惊。是啊，哪有犯罪嫌疑人自投罗网的？看见宛所长来了，刘福全赶紧站起来，说：“所长，我昨天撞伤了宛家的孩子小海，伤得不轻。不过，我给他请魏大夫拿过药、治过伤了，也给他们赔过礼道过歉了，私下了啦。这不，我一早儿来跟你说一声，不是故意伤人滋事、违犯治安。”刘福全一口气把他来的目的说了一遍。宛璞真听着，觉得刘福全态度很是老诚、语气实在，似乎没有一点虚词妄语。按宛家镇村里订的“治安公约”，凡打架斗殴、伤人辱人均属违犯公约行为，应该按约定处罚。但刘福全能自认罪过，主动与宛家赔礼道歉，并自动到派出所进行登记和检讨，可以免受处罚。宛所长还问刘福全什么时候得的神经官能症，过去有没有晕倒、头昏目眩的毛病。刘福全回说这几年家庭连连不幸，精神上受的刺激太大，经常有头发昏、眼发花的时候……
　　至于刘福全昨天为什么骑自行车出去，骑车又去干什么，撞倒宛海前是否头昏眼花，等等许多关键问题，宛璞真也没来得及多问细查，就让刘福全在违约登记表上填了违约原因、过程、处理结果，并签上了名，然后，就让刘回家好好看看病，并嘱咐他可到洛阳、郑州大医院好好检查检查……接着，派出所民警再次来到宛振平家，对宛家人员案发时的情况一一进行了核实。结果，除宛振平一人在家外，其余家人均下田干活，只有小宛海跟杜梅花走了一段路以后，调皮地说要自己找小伙伴们去玩儿，结果，被刘福全意外撞伤。查：宛家全部家人均无作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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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馗捉鬼图》万里追踪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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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派出所内查外调，竟未查出一点结果，甚至一点儿蛛丝马迹。但是，通过这么多天的调查，民警们也从中得出一个共同的认识，即盗走宛振平内室国宝《钟馗捉鬼图》的贼，肯定是宛家镇人。因全镇都过了一遍“筛子”，没有“筛”出一个外地来镇人员——没有外界的人进来，岂不是只能内盗所为？那么，内盗是谁？缘何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哪？民警们分析来，分析去，认为刘福全撞伤宛海大有文章，他好像是在故意制造事端，为盗宝贼创造下手的机会……
　　这和杜梅花一开始的看法完全相同。可是，经对刘福全本人公开审查及对刘周围群众秘密查对，对刘均未发现异常现象。而且所有被调查的人员均说刘为人老实，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尤其是宛振平，对刘福全是否与此案发生有牵连一事，完全持否定态度。他认为，刘福全从小就是个比较软弱的老实人，在学校上学那一段时间，留给大家的印象是刘老实巴交，不多言，不多语，不惹事儿，从没记得他和人打过架、吵过嘴。
　　几十年来，村里镇上父老兄弟对刘福全为人也大都有口皆碑。这么一个守本分的老实人，去偷人家的传家宝，或者帮贼干缺德事，好像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么，盗贼又在何处哪？本村本土都查遍了，未见踪影，难道盗宝贼是天外飞人？或者是……人们百思不得其解！而宛家一家人更是忧心如焚，宛振平则更是日日捶胸顿足，长吁短叹，双眉深锁。转眼间，几个月过去，宛振平隔几天就去派出所问问有没有查出线索，但每次去派出所上下都回答“没有”。眼瞅着宛振平一天天消瘦下去，宛振江、宛振玉实在不忍心，就劝哥哥沉住气，别再往心里放这些事，劝慰他事情已经发生了，愁也没有用。宛振平听了，只是摇头叹息。
　　为了查出国宝下落，追回祖宗遗物，宛振平、宛振江、宛振玉兄弟仨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北京、上海、广州、郑州、洛阳、西安……许多大城市的文物市场、拍卖行、书画商店以至国家文物局、国家文物研究所甚至中国海关有关人员都查询、寻找过了，却都没查到一丝踪迹。仅路费即用去了2万多元！宛振平曾接受一些村民的建议，说不如豁出点钱登个广告悬赏：查出送回此画者赠人民币10万元，提供线索者付5万元赠谢。重赏之下，不愁没有勇夫！
　　为此，2004年6月初，宛振平顶风冒雨去了一趟郑州某家大报社，但该报社广告部负责人称，必须有县以上公安局介绍信，且广告内容须经公安审查盖章同意后，这类广告方可考虑……宛振平连夜赶回宛家镇，问讯派出所所长宛璞真，登广告是否可行。所长答：“这是公安的事，不是个人广告。”意思是不允刊登。宛振平无功而返，惆怅更深，时感心乱如麻，数次神思恍惚而栽倒……
　　活得像个死人！一家人正在失魂落魄，寝食不安，度日如年的时刻，一日，派出所民警小刘忽然骑车过来，告诉宛家一个天大的喜讯！——传家国宝《钟馗捉鬼图》回来了！贯穿北京东西长安街的1路公共汽车上，猝然跳下一个可疑人！干警章贝贝急匆匆跟踪追迹，终于将该嫌疑人制服。但他没有料到，被捉的嫌疑人竟是一个哑巴！
　　2004年7月29日上午11点多，北京市气温高达摄氏40度左右。热浪席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