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艰难决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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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保证向前线的供给不中断，首先需要的是一支相应的空军。但是，朝鲜没有经
过培训的空军干部。
　　　　在苏联党内，内战时期的老同志以及卫国战争时期的新星仍然在领导岗位的已
寥若晨星，少数虽然仍在高层，但已不参与决策。所以，在苏联党内，重大事情都
是斯大林一个人说了算。他想，美国参战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使朝鲜沦为它的殖
民地和军事桥头堡，这是美国蓄谋已久的长期计划。这样可以威胁到中国和苏联，
也就改变了二战以后的格局。现在金日成他们正在尽最大努力，采取各种措施组建
新的作战部队，在更有利的作战区域部署从南朝鲜动员来的10万名战士，并武装全
体人民。
　　　　但美军是不会给人民军以充分时间去完成这些措施的，一定会利用人民军目前
极端困难的形势，加速向朝鲜北部进攻，朝鲜北部很快就可能沦陷。金日成和朴宪
永恳求给予特别帮助，在敌军跨过三八线以北的时刻，非常需要得到苏联方面的直
接军事援助。他们又说，如果由于某些原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请帮助他们建立一
支由中国和其他人民民主国家组成的国际志愿部队，为他们提供军事援助。
　　　　　　第三十八章　　斯大林指示必须在三八线以北组织防线
　　　　斯大林满脸忧虑，走到窗前望着庭院内的秋色，他以共产国际领袖的立场考虑
问题，心想，前一个要求显然不行，后一个要求还是可以的。从这封信中可以看出
金日成同志和其他朝鲜领导同志把什特科夫和马特维耶夫试图回避的大量问题摆出
来了。我们的大使和顾问们的做法是错误的，面对日益严重的紧张局势，朝鲜同志
自然需要建议和帮助，但什特科夫同志保持沉默，从而助长了朝鲜领导人摇摆不定
的情绪。警察中将马特维耶夫同志被派到朝鲜后，没有传递回来朝鲜各方面情况的
报告，中央是从其他渠道得知这些情况的。马特维耶夫作为我的军事代表，一直未
曾将他对朝鲜战局的评估送到莫斯科，更不用说他也未曾提出目前这种形势所需要
的任何设想和建议。
　　　　朝鲜领导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在三八线及其以北保卫共和国的任何计划，也
没有从南朝鲜撤出部队的计划，这一事实清楚地说明了这一点。
　　　　斯大林想到这里按响电铃，秘书迅速走进来，以问询的目光注视着这位领袖。
　　　　斯大林说：“请马林科夫他们进来。”
　　　　马林科夫、莫洛托夫、布尔加宁、维辛斯基及葛罗米柯以及总参谋部八局的同
志都来到会议室。
　　　　斯大林问：“什特科夫送来的金日成、朴宪永的报告你们都看过了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看过了。”
　　　　“当家的”不去看马林科夫等人，自己踱着步，用烟斗摩擦着胡须说：“什特
科夫和马特维耶夫向中央隐瞒了真实情况，他们不敢向中央报告实情。因为他们对
美军的侧后登陆问题麻木不仁，未向中央提出建议。现在情况很糟。他们未向朝鲜
提供有益帮助。那么，他们在朝鲜干什么了？跳舞吗？搞女人吗？朝鲜领导人说，
在美军仁川登陆之前，所有人对前线形势的估计都认为有利于我方。这个‘所有人
’首先应该包括我们的什特科夫等人。”
　　　　维辛斯基、葛罗米柯等人都在忙着做记录。
　　　　斯大林停顿了一下，说：“立即会见金日成和朴宪永，向他们转述下列几点：
敌人是否向三八线以北推进？关于这个问题，有必要做最坏的设想，即敌人可能将
占领朝鲜北部。因而你们不得有任何延误，必须立即动员全部力量，不让敌人跨过
三八线，同时要准备在三八线以北同敌人作战。”
　　　　斯大林想在三八线以北组织防线，阻止美伪北进，以挽救危局。
　　　　他说：“必须指示什特科夫和马特维耶夫，不要低估了朝鲜在组织防御方面的
实力和能力，朝鲜有极大可动员的潜力和资源。在目前困难的形势下，在最短的时
间里，需要解决的任务是：通过各种方式——包括加强现有的部队和组建新的部队，
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将为所有这些部队提供足够的武器。”
　　　　斯大林坚信朝鲜还有力量防守三八线。实际上，他身边的人隐瞒了许多情况，
并不了解真实情况，尤其不了解在洛东江一线的人民军主力师的溃退情况。他心情
十分焦虑，怕错过了有利时机，严肃地对马林科夫、布尔加宁等人说：“现在怀疑
北方力量的人大有人在。我认为，朝鲜不能在三八线及以北地区进行抵抗的观点是
错误的，那里山高路狭，地形有利。朝鲜政府有足够的力量，所需要的只是把所有
的力量组织起来并尽其所能进行战斗。用一切方式加速组建部队是必要的。”
　　　　领袖坚信朝鲜政府仍然有这个能力，即在三八线及以北山地进行有效的阻击，
马林科夫、布尔加宁等都点头说：“是！是！”
　　　　斯大林问：“武器装备怎么样？”
　　　　葛罗米柯答道：“武器装备已在运往朝鲜的途中。”
　　　　布尔加宁说：“需要采取更有力的措施把北方部队从南方撤回来。”
　　　　马林科夫说道：“不知还能不能撤回来。”
　　　　　　　　　　第三十九章　　出兵问题与毛泽东商量
　　　　斯大林说：“马林科夫同志，你要想到南方并没有一条接连不断的战线，美军
的兵力有限，南方有许多大山、深沟，部队完全有可能寻路回到北方。在这方面不
能有右倾思想。他们都熟悉路线，用不着我们去担忧。要赶紧完成撤退，美国人无
疑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使这些部队丧失这种可能性。”
　　　　马林科夫噤若寒蝉了。
　　　　布尔加宁说：“朝鲜方面，目前在敌占区可以广泛开展游击战争，组织有进攻
性的游击行动，利用当地民众组成的游击队和那些因无法撤回北方留在那里的正规
部队，开辟敌后战场。游击队的任务是破坏交通、捣毁指挥所、切断通讯线路、袭
击敌军官兵及其他手段骚扰和威胁敌人后方。”
　　　　斯大林：“布尔加宁同志在敌后开辟战场的观点是对的。朝鲜方面目前需要依
照组织积极防御的新任务打开局面。朝鲜要严格而明确地确定领导同志的职责，在
保卫祖国的非常时刻，向每一个指挥员指定专门的任务和职责。为了在敌人后方开
展活动，需要使用无情的和极端的手段镇压反动派的首领。对有破坏任务的敌伞兵，
政府在其所在地处置敌人时，有必要建立一支由可靠的和值得信赖的人组成的特别
剿灭队。必须立即采取一切手段在重要港口和敌人有可能登陆的地方布雷。我们也
将在这方面给以必要的援助。”
　　　　斯大林在发出对敌人实行铁的手段的指示后，沉吟了一会儿，说：“关于金日
成提出要求武装援助的问题，我们苏联红军不好直接参战。我们已经向国际上声明，
红军已完全退出朝鲜半岛。关于这一问题，我们必须首先同中国同志商量，告诉什
特科夫和马特维耶夫，几天后将收到答复。”
　　　　斯大林会议室的墙壁挂着政治局委员的画像，而且每个委员一般都坐在自己的
画像下。斯大林望了一眼布尔加宁元帅的画像，对布尔加宁说：“布尔加宁同志，
我认为应该给毛泽东、周恩来发一个电报，与中国领导同志协商由他们出兵组成志
愿军的问题。”苏联政策的基点在于实行与美国进行军事对抗的战略，保持在远东
的势力范围。因此，朝鲜半岛不能沦为美国的殖民地和军事桥头堡。但出兵问题应
该跟毛泽东商量。
　　　　布尔加宁：“是的，需要马上同毛泽东协商，斯大林同志。”
　　　　斯大林说：“可以以我的名义发电。”
　　　　布尔加宁说：“以您的名义好。”
　　　　斯大林说：“口气可以客气一些。比如，先谈我正在远离莫斯科的地方度假，
对于朝鲜的事情多少有些超脱。然而，从我今天从莫斯科得到的情报判断，我看我
们的朝鲜朋友正处在危急的形势之中。”
　　　　“当家的”停顿一下，又说：“早在9　月16日莫斯科就已经警告我们的朝鲜朋
友，美国军队在仁川登陆非常值得注意，其目的在于切断朝鲜第1　、第2　军团与他
们在北方的后方联系。莫斯科劝告他们立即从南方撤回至少4　个师，以便在汉城北
面和东面建立起一条防线，以后逐步把正在南方作战的大部队撤回北方，从而保证
三八线的防御。但是第1　、第2　军团的司令部没有执行金日成的向北撤退的命令，
致使美国军队将他们分割包围。我们的朝鲜朋友没有能够在汉城附近部署进行抵抗
的军队。这样，就需要考虑到在三八线没有防卫的状况。”
　　　　马林科夫插话：“向毛泽东要先强调朝鲜的困难情况。”
　　　　斯大林说：“应告诉毛泽东，如果他认为在紧急情况下有可能派部队支援朝鲜
人，那么他应该立即派出至少五六个师到三八线，以便让我们的朝鲜同志有机会在
你们的部队掩护下组织起保卫三八线以北地区的战斗。中国军队可以考虑作为志愿
军，当然是由中国人指挥。”
　　　　斯大林又叮嘱：“关于这个想法，要告诉毛泽东，我尚未也不准备告诉我们的
朝鲜朋友，但在我看来，他们知道这一情况后，毫无疑问会感到高兴。”
　　　　马林科夫、布尔加宁等人都心领神会地点头说：“是，是，斯大林同志。”
　　　　　　　　　第四十章　　中央书记们研究斯大林的电报
　　　　深夜，中南海颐年堂中央书记处会议厅，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四位
中央书记在紧急开会。
　　　　毛泽东等大家坐下后说：“刚才苏联大使罗申转来一封斯大林给我和周恩来的
紧急电报。斯大林在黑海疗养地，但他说他在密切地注视着朝鲜半岛的形势。通过
他的私人军事代表马特维耶夫和大使什特科夫指挥着人民军。”这位罗申即是蒋介
石时期的驻华大使，孙科把政府南迁广州时，他也跟去了。新中国成立后，斯大林
仍然让他当驻华大使。
　　　　周恩来让师哲同志读斯大林的电报。师哲1925年到苏联学习、工作，1938年在
莫斯科担任驻共产国际中共代表团团长任弼时的秘书。1940年随周恩来、任弼时回
国，任毛泽东的俄文翻译，后任政治秘书室主任，协助毛泽东主席处理中苏事务。
此时，师哲念道：我正在远离莫斯科的地方度假，对于朝鲜的事情多少有些超脱。
然而，从我今天从莫斯科得到的情报判断，我看我们的朝鲜朋友正处在危险的形势
之中。
　　　　周恩来插话：“他现在在格鲁吉亚的阿布哈兹。”
　　　　师哲又念道：早在9　月16日之前，莫斯科就已经警告我们的朝鲜朋友，美国军
队在仁川的登陆非常值得注意，其目的在于切断北朝鲜第1　、第2　军团与他们在北
方的后方联系。莫斯科劝告他们立即从南方撤回至少4　个师，以便在汉城北面和东
面建立起一条防线，以后逐步把正在南方作战的大部分部队撤回北方，从而在三八
线组织防御。但是第1　、第2　军团司令部没有执行金日成让他们北撤的命令，致使
美国军队把他们分割包围。朝鲜朋友已经没有能够在汉城附近进行抵抗的军队。这
样，就需要考虑到在三八线没有防卫的状况。
　　　　毛泽东：“斯大林指示撤回4　个师以及在汉城一带建立防线的想法是对的。”
　　　　刘少奇：“斯大林是有战争经验的。9　月16日之前撤回4　个师就好了，在汉城
以北布置防线就好了，可惜第1　、2　军团没有执行命令。”
　　　　朱德：“实际上，友方已经过早地把战略预备队用上了。在汉城、在三八线也
不可能有管用的防卫力量了。友方把主力师、管用的部队全部都用到洛东江一线了。”
　　　　周恩来：“你们注意听呀，下面就是约瑟夫大叔对朝鲜问题的结论。”
　　　　师哲接着念：我想，如您认为在紧急情况下有可能派部队支援朝鲜人，那么您
应该立即派出至少五六个师到三八线，以便让我们的朝鲜同志有机会在你们的部队
的掩护下，组织起保卫三八线以北地区的战斗。中国军队可以考虑作为志愿军，当
然是由中国人指挥。关于这个想法，我尚未也不准备告诉我们的朝鲜朋友，但在我
看来，他们知道这一情况后，毫无疑问地会感到高兴。
　　　　信的最后是：我等待你的答复。
　　　　沉默。每一位领导的脸上都凝重起来。
　　　　周恩来对大家说：“斯大林说了，让我们组织五六个师到三八线组织防线，掩
护朝鲜人民军撤到三八线以北。”
　　　　朱德：“我们现在按斯大林的要求出兵到三八线附近，是什么理由呢？敌人是
不是要过三八线呢？”
　　　　周恩来说：“三八线是南北分界线。现在美军还未越过三八线。我们出兵五六
个师，师出无名么。如果美国军队越过了三八线，那我们就不能坐视。应该说，三
八线是我们管与不管的前提条件。这是我国政府早已声明了的。”
　　　　刘少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打这一仗。我们中国的经济建设刚刚
开始，我们介入朝鲜战争要面临极大困难，意味着我们的经济建设要停下来。我们
与美国的实力悬殊太大。美国国防开支是150　亿美元，我们只有10亿美元。美国钢
产量8785万吨，我们只有60万吨。还是要争取最后一线希望避免与美国直接交战。”
　　　　毛泽东：“是呀，这个决心不好下呀！”
　　　　　　　　　　　　　第四十一章　　朝鲜告急
　　　　10月3　日，丰泽园，毛泽东正在批阅文件。
　　　　秘书报告毛主席，朝鲜外务相朴宪永带着金日成首相给毛主席的信飞到了北京。
　　　　毛主席“哦”了一声，说：“那马上见他吧。”
　　　　毛泽东的客厅内，矮胖的朴宪永向毛主席递交了金日成的一封信。毛主席阅毕，
递与坐在一侧沙发上的周恩来。
　　　　毛泽东问：“目前形势怎么样？”
　　　　朴宪永满脸忧虑地说：“人民军各部队正在英勇地抗击着向前推进的登陆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