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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3-寻找白鲸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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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故事号称是梅尔维尔在努库希瓦岛上的真实经历,梅尔维尔还表示,这两个饥肠辘辘、脚痛不已的逃犯在约一星期折磨人的逃亡后,才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令他们震惊的是,他们竟闯入恐怖的提比族领地。不过他们没有被吃,反倒受到热情的款待:族长殷勤地招呼他们,提供他们食宿,带他们参观村落。梅尔维尔跛着一条腿,由一名忠仆背着。数星期后,托比离开山谷返回海边,他承诺会找人帮忙,派人来接梅尔维尔。他独自离去后,梅尔维尔的田野生活更是惬意。他获得一位美丽的提比族少女法雅薇(Fayaway)的青睐,两人在小湖上泛舟。此外,他也受到提比族人的敬重。梅尔维尔一章接一章地描绘土人的风俗习惯、形体之美,以及服饰、食物、禁忌、仪式、节庆、盖房子的方法、纹身之道等等。简单地说,他强调自己是个文化见证专家。后来,梅尔维尔发现了不祥的征兆。族人不许他参加一项聚会,但他发现人骨后,便察觉友善的主人原来是食人族。他愣住了,决意逃离当地。他设法走到海边,爬上某艘船在附近搜寻船难者的长艇。提比族武士追上来;泅泳出海,想把他拉出长艇。梅尔维尔转身拿起船锚,捶打为首的武士,船锚正中对方的咽喉。武士沉入海中,当他再度浮出水面时,梅尔维尔形容自己〃永远忘不了他脸上凶神恶煞般的表情〃。
我知道,若以努库希瓦岛现有的生活方式印证梅尔维尔的个人叙述,将会徒劳无功。梅尔维尔抵达当地时,岛民已经历一场令他们无力招架的文化冲击,这就是澳洲作家亚伦·摩尔黑(Alan Moorehead)所谓的〃致命的冲击〃。1840年,马克萨斯群岛的原始居民约有两万人,八十年后却骤降至两千多人,肇祸的元凶是最常见的外来疾病、饥饿、移民、伤风败俗以及绝望等因素。1930年代以后,由于医药设施的进步和少数欧洲移民的迁入,人口才逐渐增加,然而岛上的音乐、舞蹈、艺术和社会风俗皆已荡然无存。时至今日,虽有一项勇气可嘉的活动,企图振兴马克萨斯的文化,但许多旧习俗早已遗留在人们昔日朦胧的记忆中,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振兴些什么。更荒谬的是,热心人士找寻旧文化形态的主要素材,竟然是早期外国访客(亦即最初破坏当地文化者)所遗留下的游记或叙述。
我期盼找出梅尔维尔世界的遗迹,而努库希瓦可说是惟一的希望。在他自称发生在当地的冒险中,岛上起伏的地表扮演着关键的角色。他连篇累牍地描绘岛上的山谷、悬崖、锚地、停机坪、峡谷和瀑布,若能将这些文字形容和实际地景作一比较,或许能理解梅尔维尔如何将事实幻化成散文,又是如何凭空想像(或了解)摩比·迪克的形态的。在努库希瓦的某个地方,始终有一些渺茫的机会,让我找到白鲸的蛛丝马迹。
第一部分令人质疑的逃亡路线(1)
出租车开始迂回地驶向住宅区,这段路已铺上了碎石子。途中,只见三匹逍遥的马儿在一旁的灌木丛中吃草。我们停车更换先前在崎岖难行的路上报废了的轮胎:卸下平板无纹的轮胎,换上另一个更光滑的。这时,一个自行车手缓缓骑车上山,费力地朝我们而来…那是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也是我们两小时来遇上的第一个人。他快乐地向我们挥手致意,然后继续踩着脚蹬,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下一个转角。〃他是市长大人,〃出租车司机嘀咕着,〃那是他的马。〃在努库希瓦岛上,人人彼此相识。
当亚库斯尼特号在台欧赫湾下锭时,梅尔维尔最先提到的也是法国三色旗:〃它拖曳在六艘船舰的船尾上方,黑压压的船身和直挺挺的船舷,昭示它尚武的性格。〃1842年7月,这些法国海军纵队的船舰停泊于此,借此向当地酋长宣扬路易…菲利普的威信和势力。当时,路易…菲利普这位〃平民国君〃的政府,正将这座岛屿列入自己的领土中。
然后,梅尔维尔犯了些错误。
据他说,从新贝德福启航十五个月抵达努库希瓦岛后,他便和岛上的食人土著共同生活了四个月。这个时间不仅不符合船只的动向,也不符合那位因梅尔维尔擅自离船而宣誓离职的船长所说的日期。记录显示,亚库斯尼特号于1841年元月3日离开新贝德福,往南越过大西洋,绕过合恩角(Cape Horn),造访秘鲁海岸,途经加拉巴哥群岛(Galapagos Islands)(可能带了几只岛上有名的乌龟上船,它们和海龟亲戚一样,都是船员的食物来源),再悠闲地掠过太平洋去寻找鲸鱼。之后,船只开始缺粮,华伦泰·比斯船长(Captain Valentine Pease)决定改道马克萨斯群岛。假使法国海军在他抵达时即已停泊于海湾,那么,这时应当是亚库斯尼特号离开新贝德福后的第十七个月,而不是第十五个月。这两个月的出入非常重要,因为我们也知道梅尔维尔离开努库希瓦的大致时间。由于搭载他的露西安号大约是在8月的第一个周末离开努库希瓦,换言之,梅尔维尔不可能如他所说…在岛上四个月。他顶多只能停留八周,最可能的停留时间则是四周。
梅尔维尔对出版商吹嘘自己在捕鲸船上当了〃两年多〃的鱼叉手,可见只要时间合他的意,他的时间观念就会变得相当有弹性。他那伦敦版的作品标题…《一个和马克萨斯群岛山谷中的土人相处四个月的故事》(Narrative of a Four Months Residence Among the Natives of a Valley of the Marquesan Islands) …完全是个骗局。
同理,梅尔维尔有关距离的说法也是如此。往后数日,我寄居在台欧赫的一间招待所里,考察着梅尔维尔描绘得栩栩如生的山中逃亡地形。起点很精确:因暴风雨之故,亚库斯尼特号的自由聚会在独木舟的棚内举行。托比和梅尔维尔从棚子后方潜走,仓皇地穿梭在土人的小屋间,再跳入村子后方的小树林。他们朝可以眺望到整座村落的山脊走去,在半山腰被一丛茂密的芦苇挡住去路,他们用水手刀砍出一条路,再爬上山脊。土人在山脊上发现他们的身影,大声嚷嚷起来。托比和梅尔维尔努力向前爬,决定爬上山的最高点,再从火山口边缘俯瞰海湾。三小时后,他们抵达目的地,站在〃一个垂挂着许多寄生植物的玄武岩大悬崖〃上。〃此处景色壮丽,〃梅尔维尔记录着,〃在努库希瓦人迹罕至的海湾里,星罗棋布地分布着法国海军纵队的黑色船舰,它们静卧在一处高地的环形区域下方。高地上碧草如茵的山坡贯穿着纵深的峡谷,许多风光明媚的山谷则点缀其间;这些景物融为一体,成就了我所见过最秀丽的景色。〃
他的叙述完全符合在火山口边缘所看到的景色。那里的一座峭壁更像是梅尔维尔眺望的所在。绝壁极陡,因此台欧赫的滑翔俱乐部便以它为滑翔的起点。
第一部分令人质疑的逃亡路线(2)
但是,梅尔维尔在继续描绘自己翻山越岭的危险逃亡过程时,便胡乱地编起故事来。他说,他在托比抵达食人提比族居住的遥远山谷,足足吃了五天的苦头,他们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然而,努库希瓦实际的地形并非如此,因此他叙述的吃苦经历令人无法相信。提比族的山谷现在名为泰彼瓦伊(Taipivai),谷中有一条设计精良的小路,可以跨越隔开台欧赫和泰彼瓦伊的鞍状山脊。小路蜿蜒,对初次探访的人而言,这甚至是条天然、毫无斧凿之痕的道路;而且,万一迷了路,只要依地形而行,马上就能重归正道。如果坚持待在下层的林木丛中…也就是托比和梅尔维尔躲避追踪的可能藏身之地…要找出一条横贯全区、通往泰彼瓦伊的道路,亦非难事。令人困惑的依然是梅尔维尔的说法。他说,从台欧赫走到泰彼瓦伊,要花费五天的时间。事实上,食人族令人反感的可怕家园,离台欧赫的直线距离不过才五英里,而穿越草丛的距离,恐怕也只有上述距离的三倍而已。可是梅尔维尔却故意营造一种印象,让人相信提比族的部落极为偏远,以致他逃跑的机会非常渺茫。实际的情况则是:从海边步行至此不会超过五六个钟头。当时,法国人在海边造了一座临时堡垒(一位法国军官在海滩上训练马匹。台欧赫酋长对那匹马情有独钟,他不曾见过马,很想骑骑看。他兴致勃勃的模样不但令法国人印象深刻,更开启了一股新风潮:现代马克萨斯人骑艺精湛,而且不常安装马鞍),亚库斯尼特号的比斯船长也在这儿买了些蔬果。
我抵达另一边的泰彼瓦伊时,就想把梅尔维尔的叙述和山谷中的景象作一比较。这个地方真迷人,山谷两侧陡峭、中间狭窄,一条清澈的小河穿入谷底。从台欧赫走来的路上有座小村庄,村里有座跨河的现代小桥。下游满潮时,小型补给船可以进入村舍半英里处。村中的房子都是小别墅,别墅中的香草花园使空气中飘满香气。山谷上游都是成熟树林,还有小河奔流过岩石浅滩。不过,这儿没有梅尔维尔宣称可以游泳、和可爱的法雅薇一同泛舟的湖泊,这儿有的只是更多的农舍、一些椰子树林和一间小锯木厂。整座山谷小巧怡人,仅存的特色是令人过目不忘的石制品〃巴依巴依〃(pae pae),看来这就是梅尔维尔创作《提比族》的素材了。那是一个巨石凿成的居所。两片名为美亚斯(meaes)的矩形石台,搭在山谷陡坡中央的小土墩上。它们的守护者是年老的神祇雕像提基(tiki),这是以深红色的火山岩雕成,躯干矮壮,手足俱短,光头大而浑圆的雕像。虽然有几尊是女性的,但大半是男性的,其中一两尊还长着蛇头呢。它们受尽风吹雨打的脸都挂着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不禁令人望而生畏。据说,人若搬走任何一尊雕像,就会引来灾祸,一旦物归原位,灾祸又自动消失。美亚斯较高的地方有两个方形小洞,有一种残忍的说法,说它是食人大餐后收藏牺牲者骨头的地方。
那位骑着登山自行车的市长大人卢奇恩·柯米狄德(Lucien Kemitite)不认为这里有所谓的食人宴。柯米狄德市长是复兴马克萨斯语言文化的推动者之一,他熟悉马克萨斯的口述历史。我向他打听方形小洞之事,他说那更像是简单的储物箱。他还提供了几则提基之祸的例子:一位法国旅客将一尊较小的雕像带回巴黎,这名小偷返家后便病入膏肓,连医生也找不出病因。最后他去找灵医看病,灵医告诉他,祸源就是他从国外带回的东西。于是他将雕像打包后寄给市长大人,待市长大人将雕像摆回〃巴依巴依〃后,远在巴黎的病人也不药而愈了。
第一部分鲸牙的价值(1)
我向市长大人请教大鲸(尤其是抹香鲸)在马克萨斯文化中扮演的角色,他说,马克萨斯人一向鲸豚不分。他也告诉我一对兄妹的传说:这对兄妹曾经统治努库希瓦北岸的哈地修人(Hatiheu)。有一天,两人起了激烈的争执,妹妹决定远走他乡,便召来自己的拥护者,带着一队独木舟离开小岛,哥哥尾随而来要求她返家。她不想跟他再有瓜葛,执意出海。哥哥的独木舟追上来时,妹妹的独木舟在追逐中一一翻覆,舟上的人全化为鲸鱼或海豚。
这个灾难可能是族人在族裔纷争后、无法移居他方而遗下的记忆,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海豚从此成为族人的禁忌。如果海豚出没于瓦布岛附近,族人会划着小独木舟出海,在水下敲击石子吓唬它们,将它们赶至沿岸。他们曾将海豚赶入港湾,然后不断增加石子的敲击速度和声量,直到将惊慌失措的海豚赶上浅滩为止。他们赤手空拳地抓起它们,宰杀它们,取走它们身上的肉。岛民不会抓走全部海豚,只抓足以满足温饱的数量,其余的就让它们游走。市长大人向我保证,这类追逐海豚的事早已成为过往云烟。早在二三十年前,瓦布岛有了电力供应,岛民可以拥有冰箱之后,人们就不捕鲸豚了。另外,由于有补给船开始定期供应冷冻食品,岛民也不需要海豚肉了。
至于白鲸,市长大人不认为马克萨斯的传统中有它,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岛屿附近难得见到抹香鲸,这也可以解释马克萨斯传统中的大抹香鲸牙,为何以无比珍贵而闻名。就因为一根大小适中的鲸牙极为珍贵,早期造访此地的一名檀木商人所卖出的鲸牙,竟成了波利尼西亚史上获利最高的一笔交易。当地酋长不但同意以满船的檀木换取十根大鲸牙,还命令手下协助商人砍树,将树运下山,借河水让木头漂出后,再装运上船。据说,那位幸运的商人航向中国后,所有船货卖出后的所得,大约是时币一百万元。到了梅尔维尔的时代,造访的捕鲸船带来的鲸牙随处可见,价格因而一落千丈,不过抹香鲸牙仍然备受瞩目。梅尔维尔在《提比族》一书中,形容提比族美女卡露娜(Karluna)以拥有一根鲸牙为〃最珍贵的少女装饰。据她估计,它的价格远高于红宝石〃;而提比族的贵族族长马希维(Mehevi)不但衣着华丽,耳上还挂着两根〃小巧的抹香鲸牙〃,牙的一边塞着新摘的叶片,另一边则〃仔细地制成怪异的小花样〃,有如〃一对丰饶之角〃。
其他旅行家曾提起过,马克萨斯人喜欢将贝壳刻成抹香鲸牙的模样。现代人类学家推测,被视为巫师的〃涂昏家〃(tuhunga),就是以大鲸牙的垂饰作为仪式的中心,并以它来集中法力。
想来,这些珍贵的鲸牙若非购自远方岛屿,就是偶然采自被冲刷上岸的亡鲸尸首。在考古地点发掘出来的鱼叉头太小,实在无法猎捕比鱼还大的东西。因此我希望找到《白鲸记》中顶尖纹身鱼叉手桂奎革的原型,我在努库希瓦的运气显然不好,因为这儿只有桂奎革棋盘板式的面孔:〃黄中带着深紫,处处贴着大而黑的方格子〃,和梅尔维尔的亲身经历有关…他在《提比族》中以半章的篇幅描写马克萨斯的刺青,大部分资料都很精确。
作家的资料来源
不过,我们仍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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