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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的野外 作者:约翰·巴勒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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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国家堆满骨头的洞穴中;人们发现了灰狐颅骨;却没有发现过红狐颅骨。一些自然主义者从这个事实来推断;红狐是欧洲狐狸种类的后裔;红狐类似它的祖先;它出现在这个大陆上的日期比较晚;然而却比它的欧洲祖先更美。

《南卡茨基尔山腹地》
  从哈得逊河东面;或者从西边的特拉华县的某个有利地形眺望更遥远的南卡茨基尔山;在群山之中你会看见一座外貌犹如巨型马背和马肩的山。这匹马在低头吃草;肩头高耸着;从肩头到脖子的斜坡非常陡峭;如果它扬起头颅;那么你就会看见那马头远远高出其他山峰;这匹高贵的牲口可能就会径直凝视阿迪龙达克斯(Adirondacks)或者白山(White Mountains)。可事实上;那低下的头颅却从来没有真正抬起来:某种咒符或魔力把它固定在那里的强大的畜群中间;不过;这匹高大的骏马的圆圆的肩头和光滑强壮的背部都是突兀可见。我提到的这座山峰就是斯莱德山(Slide Mountain);卡茨基尔群山中的最高峰;跟其他山峰相差约200英尺;让攀登者难以接近。当然,人们也最难以看见它;因为它完全被其他山峰团团围住——它是群峰中最大的山;而且显然最不愿被人看见;只有在30英里或者40英里的距离之外;才能看见它耸立于所有其他山峰之上。它的名字来源于一场山崩。多年以前;那场山崩就发生在它那陡峭的北坡上;或者说山体在这匹吃草的骏马脖子上垮塌下来;数百英尺的云杉树和香脂树——这些马的鬃毛被剥光;留下一道很远就看得见的长长的灰白划痕。
  斯莱德山是南卡茨基尔山的中心和主峰。从它的底部和它的附属山峰底部;一条条溪流像龙多特溪和内弗辛克溪流向南方;比弗基特溪流向西方;埃斯普斯溪流向北方;还有一些更小的溪流流向东方。以它的顶峰作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径为10英里的圆圈;其中并没有多少可以耕耘的土地;无数的山谷中只有几个贫瘠荒凉的农场。贫瘠的土壤是砾石和粘土的混合物;容易遭受泥石流侵袭;它铺盖在山谷中、山岭上和小山丘上;仿佛是从一辆巨大马车上给丢弃的。南卡茨基尔山的顶端完全覆盖着砾岩;或者说是“普登石”—— 一种粘结的石英岩;潜伏在煤层之下。这种岩石在元素活动下分解;产生的沙和砾石被卷入山谷;构成了土壤的主要部分。就我所知;这种岩石已从北卡茨基尔山被清扫干净了。在低低的山谷里;古老的红色沙石出现了;当你西行进入特拉华县;它存留在很多地方;构成了大部分土壤;所有悬垂在土壤上面的岩石都被搬移走了。
  很多年来;对我来说;斯莱德山是一种召唤和挑战。我在它滋养的每条溪流中钓过鱼;在它四周的荒野中扎过营;我无论何时看见它的顶峰;我都发誓要在又一个季节逝去之前涉足那里。可是季节来来往往;我的双脚不如以前敏捷了;斯莱德山也还是那样高。终于;有一年7月;有一个精力充沛的朋友做我的助手;我们想通过穿越东面的群山接近斯莱德山;去征服它。我们以一个农夫的儿子作为向导;沿着维弗尔凹地(Weaver Hollow)的道路穿插进去;经过令人绝望的长久攀登之后;我们让自己满足于征服了惠腾堡山(Wittenberg);而不是斯莱德山。
  从惠腾堡山眺望到的景色;在很多方面更引人入胜;就像你立即栖身在一片更为宽远的乡间的连绵坡地上面;大约只比主峰低200英尺。在这里;你处于南卡茨基尔山的东边;大地在你的脚畔陡然落下;穿过一片无垠的森林弯曲着起伏;直到汇入肖坎(Shokan)平原;最终延伸到哈得逊河和更远处。斯莱德山在你的西南方;有六七英里远;可是你要爬上树端时才能看得见它。我爬上去向它致意;发誓下次前去拜访。
  我们在惠腾堡山过夜;睡在两根腐朽的木头之间的一片青苔上;把香脂树插在地面;在我们上面形成一道天篷。第二天早晨;我们一离开惠腾堡山;就遇见了一只大豪猪。我初次了解到了豪猪的尾巴具有如同捕兽夹子的弹簧那样的功能;似乎是安置的机关锁。你仅仅用毫发之力触及到一根刚毛;它就以令人惊奇的方式弹跳起来;到那时;笑的就不是你了。这只野兽在我的前面沿着小径慢跑;我拿着卷起的毯子当作盾牌朝它冲过去。它悄然地顺从于这种屈辱;非常安静地躺在我的毯子下面;宽大的尾巴紧贴在地面上。我要对它进行研究;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它的尾巴就像捕兽夹子似的弹了起来;我的手掌和手腕插满了刚毛。这迫使我不得不把它放开;这时;它笨重地走了;直到翻滚到一道悬崖下面。我赶紧从手上拔掉豪猪刚毛;然后去追赶它。当我们赶上它时;它就把自己的身体挤进岩石之间;那样就只露出它那竖起刚毛的后背;尾巴埋伏在下面。它恰当地选择了这个位置;似乎是要与我们对抗。我们用一根腐烂的小枝反复使它的尾巴弹跳;小枝上插满了刚毛。这样多次逗弄它之后;我们就找来一条云杉根做成有活结的圈套;演练多次;然后把这个圈套牢牢套在它的头上;牵着它向前走。这只动物发出极其暴躁而委屈的音调;抱怨我们使用的这种不公平的计策。它不断抗议;呜咽着;责骂着;犹如某个受到坏小子们折磨的虚弱老人。在我们牵着它前行之后;它就采取了一种对策;那就是尽可能让它自己的身体形成一个球体。可是我们最终用两根小枝和绳子把它掀翻在地;暴露出它那没有刚毛而且容易受到攻击的下腹——这时;它完全屈服了;似乎在说“现在你们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它那钳子般的大牙齿;像花白旱獭的牙齿一样可怕;可它在防卫中好像并没打算使用牙齿;而是完全依赖于它的刚毛——可是此时那些刚毛已经不管用了。
  我们又开心地同它玩耍了一会之后;就放它走了。然后我们继续赶路。我们为自己选择的小径把我们引向下面的林地山谷之中;这里是一个让我大饱眼福的隐蔽处——它拥有那么多的美好的鳟鱼溪;它那壮丽的山景;还有它那惬意的与世隔绝处——难怪我要特地把它记在脑海里面;对自己许诺不久就会回到这里来。我信守了这个诺言;在那个季节里;两次到那里扎营;并且两次都是对斯莱德山的“围剿”;可是我们仅仅是在一段距离上去侦察它;并没有采取实际上的征服行动。到第二年;另外两个勇敢的登山者加入我们的行列;使我们的人马大大加强;因此我们就决定正式征服斯莱德山;而且是从最艰难的一侧实施我们的计划。通常的道路是经过大印第安山谷(Big Indian Valley);在那里攀登比较容易;女人们也经常在那里攀登。一般从林地山谷攀登的只有男人。拉金斯是一位山地居民。在一个6月的早晨;从林中空旷处的营地上;我们早早出发了。
  有人会认为;世上最容易的事情不过是找到一座大山;尤其是当他扎营在那从山腰流出来的溪流岸边的时候。可是我们知道斯莱德山是一个非常溜滑难以捉摸的家伙;必须得小心翼翼地接近它。我们曾经试图在山谷中的几个地点看见它;可是不很确切是否看见了它那奇特的头颅。前一年;当我还在邻近的惠腾堡山上时;我就是爬到一棵枯树的最高枝头上才看见了它。这座山似乎预先采取了各种措施来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人看见。它是一座羞怯的山;我们现在要穿过五六英里的原始森林来悄悄接近它;我们似乎有某种不合理的恐惧;害怕它可能会躲避我们。那些曾经试图从这一面攀登的人们告诉过我们;他们最终都迷惑而不知所措地归来。在错综纠缠的原始森林中;这座非常硕大的山迷惑着人们;到处都是山:无论你转向哪条路;无论你怎样转折;你的脚所发现的都是陡峭和崎岖的山。而它那奇特的头颅则不知躲藏在何方。
  眼睛没有多大帮助。你必须确定你所负荷的物品;不停地、勇敢地攀登。在一头毛茸茸的巨兽身上;你很像跳蚤;寻找着这只动物的头;甚至像一只小得多和笨拙得多的其他动物—— 你可能会浪费你的时间和脚步;当还在它的腰部的时候;你就认为是到达了它的头部。因此;我询问“我们的主人”拉金斯;他曾经数次非常接近地攀登过。他把他的旧毡帽放在桌子上;把一只手放在帽子的一边;另一只手放在另一边;说:“斯莱德山就在那里;在溪流的两条分叉处之间;正如我的帽子在我的双手之间。大卫将和你们一起去分叉处;然后你们就会向上攀登。”尽管拉金斯曾经多次穿越过所有的这些群山;可是他的说法并不见得正确。我们即将前去的那座山峰并不在分叉处之间;而是恰好在其中一条小溪的源头;正如我们后来发现的那样;溪流的开端在斯莱德山那些险峻的小路上。我们在清晨拔营起程;把毯子捆在背上;背包里有够两天的配给品;顺着一条被堵塞的古老的公园小路出发。这条小路沿着溪流伸向前方;一次又一次跨越溪流。早晨明亮而温暖;可是暴躁的风却一阵阵袭来。那条被阻塞的和荒废的林中路引导我们穿过森林的极度孤寂。在来到溪流分叉处之前;我们穿行了5英里的原始森林;然后再走 3 英里;我们就来到了“被焚烧掉的棚屋”;这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在过去的 25 年里;那里都没有棚屋了。剥树皮的人所留下的破坏痕迹依然可见;在一个密密麻麻地散布着腐朽的铁杉树干的地方;如今长满了过多的野樱桃树;然后是在山毛榉林和枫树林中到处散落的巨大木头;其中的一些非常柔软;覆满青苔;因此一个人可以将其当作沙发坐在上面或斜倚在上面。
  可是这里最美的东西;还是那独唱的溪流——它在青苔覆盖的岩石和大圆石中间发出多么悠扬的音调。它看起来多么干净;多么纯洁!文明就像腐蚀印第安人那样腐蚀了溪流;如今;只有在这样偏远的树林中;你才能看见一条具有原始特征的清新美丽的小溪。只有大海和山上的森林小溪是纯洁的;其间的所有溪流都或多或少地遭到了人类活动的污染。一条理想的鳟鱼溪就是这样的:一会儿急流;一会儿缓流;一会儿在大圆石头周围回旋;一会儿平坦地流过绿灰色石头和鹅卵石铺成的溪底;没有任何杂质和污染;如同雪水那样清澈和闪烁;几乎是凉爽的。这卡茨基尔山所有地区的水;确实是世界上最好的水。最初的几天;你会感到仿佛自己几乎只靠水为生就可以了;你永远喝不够这里的水。它可以说就是《圣经》上记载的美好之地——“一片溪流之地;布满从山谷和山冈中涌出来的水与喷泉”。
  接近分叉处;透过一个通道;我们看见了;或认为自己看见的就是斯莱德山。那是斯莱德山吗?那是我们所探索的那头毛茸茸怪物的头部;还是腰部;还是肩头?在分叉处;有一片低矮林木和大树形成的迷宫;令人困惑;因此我们无法确定道路。大卫也如此;那时他计算完了路线;可以让我们打消顾虑了。可是要征服一座山;就像征服一座堡垒一样;勇敢就是口令。我们向前推进;沿着一行被刮去树皮的树;差不多走了一英里;然后左转上山。这是一次陡峭而艰难的攀登;途中我们看见熊和鹿留下的无数印迹;可是没有鸟儿;除了在漫长的间歇之间才有冬天的鹪鹩四处掠过;它们在木头和垃圾下面像耗子一般疾冲——偶尔;它们那倾涌出来的抒情歌声会打破宁静。我们攀登了一两个小时之后;云层就开始聚集;不久就下起雨来。这场雨令人泄气;让我们背靠在树木和岩石上;等待雨停。
  “他们被山上的骤雨淋湿;需要躲避而拥抱岩石”;我们就像约伯①时代的人们那样躲雨。骤雨下得轻盈而短暂;我们很快又上路了。走了3小时;我们就来到一座山后面的宽阔平地;那与世隔绝的斯莱德山就高耸在上面。不久之后;我们就进入一片浓密的云杉林;它覆盖着这座山的台地上的微小凹地;光线暗淡;空气衰减。从开阔的、长满叶片的树林朝着这暗淡、沉寂、怪异神秘的小树丛的转变是非常显著的;犹如从街道进入神庙的转变。我们在这里停顿片刻;吃午餐;用那从青苔中涌出来的一小股泉水来盥洗;让自己恢复精神。
  这云杉林的安宁和静谧;证明了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当我们经过它出来;我们就碰到斯莱德山那几乎是垂直的城垛形山壁;这座山犹如一座岩石构筑的巨大要塞;从这犹如平原的宽阔处升起。它有一层又一层突岩、一道又一道悬崖。我们缓慢吃力地翻越过去;继续前进;一会儿相互拉着手攀缘而上;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找到立足点;左右曲折而行;在突出的扁平岩石之间攀登着。这座山的北面就像一棵树的北面;覆盖着浓密的青苔和地衣;踏上去感到很柔软;使我们滑倒过多次。到处都有矮小的黄桦、花楸树(Mountain…ash)、云杉和枞树对抗着我们的前进。从这样一个角度来攀登;背上又负载着一卷毯子;就不像是在爬树了——每一根树枝都抵抗你的进展;把你推回去。我们像这样攀登了1200或1500英尺之后;抵达了顶峰;终于赢取了胜利。那时已经几乎是两点钟了;——我们大约用了7小时才走了7英里路。
  在这顶峰上;我们赶上了春天;而山谷中的春天已经消失了几乎一个月了。红色苜蓿草在下面的山谷中开放;野草莓刚刚成熟。顶峰上;黄桦刚刚挂出花絮;而春美草(Claytonia)或者叫春天美人草(Spring Beauty)正在开花。树木的叶蕾刚刚迸放;形成一片微弱的绿色薄雾;目光朝下面扫去;它就渐渐加深;直到在山谷中变成一大片浓密的云块。山脚下;七筋菇(Clintonia)或者叫北方绿百合(Northern Green Lily);还有低矮的棠棣(Shadbush)正露出它们的浆果;可是在离山顶很远之处;它们还在开花。以前;我从未伫立在开放的春美草中间;也未俯视过一片长满了成熟的草莓的土地。对于植被来说;海拔高度每隔1000英尺;它们的生长似乎就有10天的差异;因此山顶上的季节要比山脚下要晚一个月或者更多。我们在山边开始遇见的一种非常美丽的花;就是波状延龄草(Painted Trillium);它的花瓣洁白;脉纹粉红。
  低矮的、发育不全的云杉和枞树林覆盖着斯莱德山顶;这树林在最高点被砍掉了一小片;因此这里视野开阔;四面八方几乎都可以看到。我们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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