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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元二次txt全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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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宁这家伙总是嫌我瘦,说我跟芦柴棒似的,总让他想起万恶的资本主义。多少年前的春天,他端着一张愤青的脸孔在西湖边上的某一棵柳树下面说:“周慧,你太不仗义了!”
  我被他这句话从眼前的美景中呼唤了回来,回头问他:“你又怎么啦?今天风和日丽的,也不像个犯病的日子呀!”
  “去去去,说什么呢!咒我对你有好处吗?”
  “那你犯什么唠唠呢?”
  “你做我女朋友那么久,也不多长点肉,抱起来连个手感都没有,你就不能多吃点长胖点吗?”
  “滚开,男人怎么都这样,出门骨感,回家性感,上床肉感,美得你呢!”
  “我也没那么大要求,再说我们不也没上床吗?我只要你性感就好了!肉感等以后上床了再说!”他坐下来靠在我身边右手楼我,“太瘦了对身体不好,稍微长一点点肉,我不需要你像模特一样的身材。”眼里的温柔几乎将我溺毙。
  ……
  那时候真是他妈的——幸福啊!天是蓝的,水是绿的,花是香的,连短消息发出去都是有人回的,可再看眼下,江宁大咧咧的坐在我的办公椅上,左看看右seesee,东摸摸西翻翻,哪里有点点市领导的样子,好在姚工下午有个现场工作会出去了,要不然让我这脸往哪里搁?强烈的对比啊!人生就是在对比中幸福的,对比从前,我感觉到了地狱一般的痛苦。
  江宁翻了半天东西,终于收手,看见办公室门完全敞开,走过去将门虚掩,然后朝我走来,我紧张兮兮的想:这家伙不会要在这里对我伸出罪恶的咸猪之手吧!要是被人看见我们在这里那个那个,怎么办?
  越想越恐怖,涨红了脸捏了本公报就往办公桌后面撤退,不想下一秒他就干脆凑到我面前,拉我的手拿走公报,然后转身做到会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摊开笔记本:“紧张什么?会客时将办公室的门虚掩是种礼貌,你都当科长了,这还不懂?”
  ……
  “干什么,过来呀,怕我吃了你,我要吃也不会在这里吃呀,也不是没吃过。”
  ……
  “再不过来我就走了,我会给你们局长打电话的!”他看我,目光炯炯,眦着牙齿狞笑。
  我在他的威胁下不甘心不情愿的坐在他的身边,手把手的开始指导他关于专业方面的常识,其间他扮演了一个很认真的学生,偶尔拉过我的手看看,有时捏一把我的头发玩玩,却总在我气急败坏的时候问几个关健的数据叫我的怒气无可奈何落花流水。
  等到他要的东西终于问完以后我不自觉地说了一句:“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中文系的人?”
  “说过,2001年10月的时候,你说很讨厌中文系的,尤其是一个叫江宁的。”
  “那你还招惹我,还不快滚!”
  “可我觉得你口是心非,那时候你挺爱我的。”
  “滚开,别净拿当年说事,忙着呢,当领导你稀罕了?!”
  “你不叫我吃个晚饭你们局长会怪你的,小周。”他笑眯眯的看我,居然还抛了个媚眼。
  我倒突然想起吃饭的事情来了,问他:“薛冰找你吃饭你为什么不去?”
  “你希望我跟那些觊觎我美色的女人吃饭吗?那未来一个月的早、中、晚餐,加上夜宵,你是没有机会跟我吃饭了。”
  “臭美,一边去,等下我们丁主任会很乐意陪您吃一顿简单的便饭的,江处长!”咬牙切齿地说完,转身不理他。
  这家伙却like a打不死的小强一般走到我的身后,抓我的肩膀,声音低沉:“我只想跟你吃饭。”
  ……
  形势所迫,当晚我还是在丁主任的陪同下与本市最年轻的江处长共进了晚餐,席间他与丁主任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在丁主任的循循善诱下差不多连小时候用了几块尿布的事情都说出来了,可当丁主任问:“江老弟,现在大家喝酒不谈工作,你就是我老弟,我大几岁也可以当个兄长了,要不跟大哥说说,老弟你的个人大事解决得怎么样了?”
  江宁突然放下酒杯,一语不发,半晌才对丁主任说:“谢谢大哥关心,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饭吃到这个份上,白痴也看得出来气氛从白热化走向冰川期,丁主任明白这近乎套的太过了,当下也不说什么,几分钟后,叫了服务员签单,与江宁携手走到大堂,关切地问:“江处长是不是需要派个车子送您回去?”
  “不用。”他摆手,“我自己走,我喜欢走路。”
  “那江处长家住在哪里?顺路的话我陪您走走。”
  “飞白公寓。”
  “哦,跟小周家在一个小区么,这样好了,我们周科长本来也是走路上下班的,正好可以陪江处您走走,你们好像还是校友吧,我就不夹在当中了,你们也好聊聊天。”这家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就把个大包袱往我身上推,自己轻轻地离开,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和江宁同志这样肩并肩在街上散步,已经多少年没有了?我掐着指头算,当年生出来的孩子现在也能满地乱跑了,咱俩那么些年没见,他怎么能装成没事人似的冒充熟人醉酒搭在我的肩膀上呢?
  第101次推开那颗猪脑,我终于发飚:“姓江的,大庭广众之下,你调戏我呢?我还指着嫁人把送出去的红包都拿回来呢,你不要毁我的名节。”
  因为声音太大,一时不察周围情况,最后发现我这一阵发飚没有换来江宁的迅速反应,倒是引来不少人民群众奇异的目光,我只好讪笑地拖他到路边的凳子上坐下,避开诸多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充满关怀的目光。
  某只在我的三个响亮的巴掌之后终于不得不重返人间,第一件事情就是抓住肇事者的手:“你怎么对我下这样重的手?”
  “谁让你喝那么多呢?刚才不挺能装的吗?这下不行了,叫你喝!”
  他却忽然笑了,眼睛闪亮闪亮的,就让我想起当年的儿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扯了,说重点,他的笑容里哪里看得出半点醉酒的痕迹,也合该我傻,我这么些年受党和人民的酒精考验愣是没长脑子,都混到他那境地了,没有斤把高度可能吗?这才一瓶红酒算个P啊!
  又被骗了!
  他笑得灿烂,老娘我懊恼得厉害,终于听江某人开口说人话:“还这么关心我,到底是老婆好。”
  “谁是你老婆呢?我们不早就离婚了……切,被你刺激得我都少年痴呆了,是分手。”
  他猛地站起来,推开我,冷冷地说:“那是你的感觉,从来不是我的!我现在告诉你,你要嫁人,只能嫁给我江宁,不许你继续朝三暮四的到处相亲!”
  然后走到路边,打了一的士离开,全过程不过一分钟,而我当场懵掉,等到回过神来,某人某车,逝去无踪!
  这是什么世道啊!我在街边跳脚,为什么江宁那家伙耍酷的时候一招手就有出租车停下来,跟有导演安排好了似的,我却在路边几乎连大腿舞都dance了,还是等不到一辆taxi?!
  万能的苍天啊!赐给我力量吧!给我一辆出租车吧!
  后来,我坐在公共汽车上愤懑:他怎么知道我相亲呢?肯定是薛冰那个大嘴巴,重色亲友的家伙!为了自己的爱情把我的什么都供出去了!还有,说什么分手是我一个人的感觉,我呸!前面5年都不知道在哪个老鼠洞里钻着,看都看不见,现在冒出来,要不是我运气不好没找到个顺眼的嫁掉,还轮得到你在我面前显摆?!叫你连哭都哭不出来……
  就这么想着,正好公共汽车的车载电视里面唱着那首歌: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看,真是天意。

  7

  我都不知道薛冰是怎么知道我昨晚和江宁共进晚餐的,当她气冲冲的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在全身到处找——难道被这丫头在我身上装了跟踪器——电视里面特别高级的那种。
  不过,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是——内奸,说不定还是江宁本人。
  后来我在电话里跟她解释:“谁知道那家伙人模狗样的混了个处长呀!你也不告诉我他回来做什么了,我昨天看见他那才叫一个呆,都怪你藏私,害我状况百出。”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你不说不想知道么。”
  对,是我那天说我没兴趣,不想知道,但薛冰这家伙也太纯洁了吧,听不出来我那是口是心非吗?正常女人都喜欢这一套的。
  薛冰沉默了很久之后在电话里轻轻的跟我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就是冲着你来的。周慧,我不跟你说别的,如果你真的不打算跟他继续,给我交个底,我就算追不到他也不想看着他伤心,要是你也跟他一样,你就从了他算了,我看你们两个互相折腾那么些年,也看累了。”
  ……我着实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只能捧着电话发呆,心里思索:我们有互相折腾吗?一直以为将来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可薛冰还在念叨:“你别当我不懂你那点小心思,每次相亲都问那样怪怪的问题,还不是因为江宁问过你?你嘴巴上不说,心里总忘不掉,我说我怎么那么失败呢?!好不容易交个朋友,居然那么闷骚!”
  我这才提起精神来:“说谁呢?谁闷骚?”
  “还不是你,装得跟个圣女似的!”
  “总比你整天发春好吧!”
  “也对,我什么都是外在的,连美丽都这样不能抗拒的显山露水了,自信一点是应该的。”
  “切……,忙着呢,你一边发骚去!”
  ……
  可薛冰的电话一挂掉,我的心就提了起来,跟股市一般的跌宕起伏,不能自已。在打开的文档里打了180遍江宁是只猪后,我才反应过来,自从有了他的消息之后工作效率直线下降,所以说啊!恋爱是严重影响国民经济正常发展的恶性事件,必须在最大范围内最大程度的加以遏制,办法么!早年毛主席时代不挺流行的么,组织介绍,红色婚姻,多完美;再往前追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多合适;要不瞅着眼下也行——相亲,可是昨晚我被剥夺了这个资格!
  凭什么呀!
  抬头看一眼墙上高高悬挂着的机关工作人员要求,上书:政治坚定,思维活跃,创新高效,优质服务,脑子里就一片“嘘”声,真是一点都没有做到啊!像我这样有前途有责任感有事业心的好青年不能就此断送在江宁这头猪手里,打定主意,我就坚定立场,把他抛到脑子后面的农场里去休息休息,继续埋头工作,争创劳动模范。
  接下来的两天,倒也风平浪静,连亲爱的老妈都接了个出国的任务跑到俄克拉菏马潇洒去了,我问老爸:“妈去拉河马了,指不定有怎样的帅哥说她sexy呢!你要不要去拉个犀牛玩玩?”
  老爸从一堆史书里抬起头来,像模像样的曰了几句:“弱水三千,取瓢饮,安能豪饮乎?”
  我狂晕一阵,终于意识到我们家盛产怪物,都不爱说人话。
  其实也不过就是几句古文罢了,老爸那点三脚猫水平,还不是巴巴地当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校党委书记以后怕老底被人掀了丢脸才开始学习的,哪能跟人中文系毕业的正宗才子比呢?!
  当年跟江宁最甜蜜的时候,他也说将来,幻想生个孩子长得像他,原因是我的形象不如他拿得出去!吐血!我在强烈反抗以后,他才说了句人话:“其实你的身材蛮好的,我是说视觉效果。”
  可我不买账,作势给他两个500块不用找,拽的二五八万的说:“你要娶我,也得我高兴才行啊!”
  他那天拉过我的手,轻轻的吻一下,然后双手锁住我的腰,在我的耳边说:“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我当时没认真学过《诗经》,主要是我对上古时代的人的智商没有信心,记个数还要在绳子上打结,都不怕大脑打结了怎么办?这样的人怎么叫他们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呢?所以他说完了我半点反应没有,他就叹口气,又说,“去看看《诗经》吧。”
  其实我挺懒的,回去只是问寝室的姐妹:“之子于归,言秣其马”啥意思,她们根据字面翻译了半天才说:大概是如果你嫁给我,我就喂饱马来娶你!
  然后还取笑我:“那个江宁就这样对待你呀,也太不够诚意了吧!”
  我也气愤,早就说上古时代的人没智商了,这也叫情诗?!
  可后来有一天我看杂志,看着看着才明白那句诗可以理解为:如果你肯嫁给我,我愿意为你喂马!当时把我感动的,可惜彼时我们已经分手了。
  算起来古人的情商还是很高的不是?!
  5月中旬,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薛冰在电话里抱怨:“我说这地儿也怪,一下子那么热,跟伏天似的,要不来个冷空气那么冷,恨不得把羽绒衫穿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亚热带呀,根本就是只有冬天和夏天两个季节,才过了几天春天。我上次在香港买的那些春装,全都吃闲饭了。”
  我懒懒的回答她:“谁让你买那么多呢?要不我帮你穿好了。”
  “那怎么行?你穿不出feeling来的。”
  “那你还跟我烦。”
  “喂,你要不要陪我逛街?”
  “你不说衣服太多了?”
  “可以买夏装的。”
  ……
  受不了她的唧唧歪歪,我最后还是陪她上了街,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薛冰在哪里都是人群瞩目的焦点,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基本上就被人群自动视为隐形,在商场里的穿流的人群中间,第N次被踩到,我终于发飚,展现猛女本色:“他妈的,不长眼睛呢!怎么走路的?!”
  一下子我就成了大群人马注目的焦点,算起来也有点不好意思,撞到我的是一名陪着妻子的男子,身高马大,不但不道歉,还现狠地朝我欺过来,捏着拳头,沉着嗓子:“说什么呢!?”
  薛冰倒是好脾气的陪着笑脸拉我:“周慧,算了算了,不好意思哈,这位先生……”
  偏偏我心里不爽,挣开她的手:“他踩了我好几脚,不道歉怎么能算了?”
  周围人群开始议论纷纷,那名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老婆也加入争吵的行列,扯着嗓子嚎:“是你不要脸贴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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