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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能割出多少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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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难得,伴着满堂食客的吵嚷声,我仗着酒劲儿遮脸,突然问道:“你多大了?”
“这还不是你最想问的问题吧,你是不是想问我这个寡妇有没有孩子呀?”萨娜简直就是王母娘娘,好像我一闪的念头都逃不过她这个天界的大姐大。
“那你……到底有没有孩子呀?”
“没有。”
“你今年到底多大呀?”
“26了,比你大4岁。”
“你怎么知道我多大的?”
“我买机票的时候注意看了你的身份证。”
“算了,我看你也是不太爱主动交代,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你要下去好好反省反省。”我担心触到萨娜的伤心处,赶紧见好就收手。暗自掂量:年纪大点儿但没有孩子,我还能接受,我父母也可能不会反对;以我家里的条件,这也许就是比较现实的婚姻对象吧。
一瓶白酒喝得差不多了,萨娜的脸色红得更深了,已进入微醺状态。她眼睛亮得那叫一个不同凡响,盯了我半天说:“别装大尾巴狼了,善良得让人恶心!姐姐我今天不但要教会你喝酒,还得把什么都告诉你,教会你恋爱……快,再去拿瓶白酒来!”
新买的这瓶白酒又打开盖了,萨娜说:“你个毛孩伢子就喝啤酒陪我吧,今天在成都没事干,咱也休闲休闲,老姐我要喝好!”
我连忙把两个纸杯套在一起,放在她面前,防止倒酒时歪倒了。
“唉,也不知道是我老公没福还是我没福啊,都登完记了,房子的10万元首付款也交了,他就把我给扔下自己走了。”萨娜眼睛望着我身后,亮晶晶的又空洞洞的,过了一会她又笑了说道,“小卓左右,你猜我丈夫怎么当上的烈士?”
“是面对歹徒的刀枪,大义凛然舍生忘死?要不就是抢救群众于危难,不畏艰险奋勇向前……”我努力搜刮肚子里的好词儿,心里想怎么也不能出了这两条吧?
“你呀,大学里真没学到什么有用的玩意,真得让姐姐好好上一课!其实生活里充满着偶然和危险,人的性命是十分脆弱的。有的人死得比泰山还重,有的人死得轻如鸿毛啊!你可千万别看——人死后获得了什么称号享受了什么哀荣,皇帝驾崩那是多隆重的厚葬,可也不耽误被人刨坟?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这话是谁的诗我忘了,总之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萨娜又喝了一大口酒,舌头有些不听指挥了,但没忘引经据典循循善诱。
“关键是你不能把别人扔下就走了,那不就是个逃兵吗?让人哭你,让人想你——让别人怎么活?”萨娜开始自言自语了。
眼看着话题往沉重忧伤的气氛里滑下去了,我赶紧转移目标:“萨娜,你这么能喝酒,有什么诀窍吧?”
“什么诀窍?我本来就能喝!冬天蒙古包里靠烧牛粪取暖,又冷又没什么娱乐,所以我4岁就陪阿爸喝酒,吃手抓肉。不过,到了拼酒的场面——我要是一口气喝一瓶吓唬人的时候——那得先有准备,要不提前喝点牛奶,要不就喝个生鸡蛋把胃粘膜保护起来,减缓酒精吸收。急酒谁喝完了也都醉,但我在饭局散了后马上回房间睡觉,谁也就看不出来了。”
《一刀能割出多少爱》 Ⅲ你家院里有池塘吗(3)
萨娜这一说还真有医学道理,我将来得试试,省得总是被老等他们哥几个灌醉。
“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你别老打岔呀!”萨娜又把一大杯白酒喝干了,我赶紧给她倒上杯啤酒,想让她缓解一下。
萨娜突然含情脉脉地对我说:“卓左右,你小子怎么和他一样啊?就怕我喝醉了。我俩在刑警学院临毕业的时候,我想回内蒙,他想带我来东北,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了,就找了个小饭店拼酒赌输赢。结果都醉得人事不醒,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人家住宅小区里去了。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突然有两道贼亮的黄光照在我们身上,晃得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你猜发生了什么事儿?”
“撞鬼了?外星人劫持?”我瞎蒙。
“你才撞鬼了呢,是人家出来倒车出库了,是两个车大灯照的。我俩喝醉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怎么就搂着在楼根底下睡了一宿;幸亏是夏天,爬起来回学院的时候,同学还以为我们晨练刚完事——你说有多丢人多可乐!”
“太有意思了,怎么没个女同学和我喝成那样?”我喝点酒也不小心把心里话往外紧捣腾。
“想什么呢?就你这点酒量,美女没喝咋着,你就自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被人非礼了都不知道去告谁去……”萨娜显然是提醒我在金樽火锅城那一回合狼狈的接风酒。
“唉,活了20多年了,等了20年,愣是没人非礼我呀!这世界不公平。”
“你这不是还从天上掉下个宁妹妹吗?回去还是续上吧,有什么事儿姐替你解决。”
“事到没什么大事,可就是亲姐也解决不了。要不,你先给我在银行存100万……不行,比起他家来,我还是自卑。”
“我去银行抢100万还差不多。你现在有点异化,是被钱砸晕了。等你再长大点儿就知道了,钱不是什么都能买到的。”
“我知道钱不是万能的,我也不想用钱买什么,可我就是想用钱壮胆傍身。”
“无知小儿,你明白我拿到我老公那10万元的烈士抚恤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流着泪把钱都一张一张地铺到为了结婚新买的双人床床垫下,我要让他的魂灵住到这张婚床上来。那钱我根本没想花,也根本没想存银行。”
萨娜的眼睛湿了,她又伸手去抓白酒瓶子。
我摸了摸她的手背,又拍了拍,给她和我的纸酒杯里都倒上了半杯白酒。然后碰了一下,我就干了。
萨娜用手指蘸了酒,分别向天上地下中间弹着——大概是做着蒙古人的什么仪式——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伤心事了;那个家伙是个乐天派,也不会喜欢我这样。对了,他叫张军校,父母都是当兵的,所以就起了这个怪名字,可能他是父母在读军校时的恋爱成果吧……他个子比你高出一头,笨得像个狗熊。”萨娜脸上又露出了笑模样。
这位大姐情绪阴晴不定变幻莫测,还真不好伺候,显然是伤悲后遗症。
果然,萨娜又笑着说:“把那两瓶啤酒打开,我们俩对着吹了。过去,我和张军校住在单身宿舍的时候,就比赛看谁喝得快;结果老是他输,就得去给我洗碗。”
我和萨娜对着瓶嘴仰头像吹冲锋号一样喝了起来,旁若无人。
“唉,这个短命的又无聊的家伙……你知道,他那个烈士当得多滑稽吗?”萨娜又沉浸于过去回忆中了——
那是去年的冬天,刚下过大雪,我俩办完结婚登记了,就住在我的单身宿舍里。凌晨,他接了个电话,是刘大队打过来的,说有个金矿的更夫和保安都被人开枪打死,保险柜被用电焊枪割开,劫走了20公斤沙金,让他赶快带上警犬出现场。张军校哆哆嗦嗦地出了被窝,穿完衣服还给我掖了掖被子,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对了,他是个警犬训练基地的头儿。张军校牵着的一条德国牧羊犬——不是纯种的,是他自己在基地里试验着用中国的藏獒交配后生出来的,体形特别高大威猛——这个犬叫灵光,伙食标准比人还高。
张军校赶到局里的时候,警车里都坐满了人,没办法他就带着警犬灵光上了局长的新奥迪A6。哪想到,进了犯罪现场灵光就不会走了,迷迷糊糊的,晃晃悠悠的——原来它是头一回坐这么好的车,密封太严再加上天冷开足了空调,就把警犬弄晕车了。局长很生气,说:“张军校,你怎么搞的?警犬就给你训练成这样!一年也用不上几回,好家伙,可算碰上个在野外发生的要案,它还晕车……你晕没晕?”
张军校屁也没敢放,就拉着狗躲一边去了。局里那么多人看着这一幕,够丢脸的,他都恨不能把头塞裤裆里去。本来罪犯刚逃走没多久,而且雪地上还留有4个人脚印,证明他们离开的时候没坐车,正好适合警犬嗅源追踪。就在别人都忙活勘察犯罪现场的时候,突然灵光挣脱了张军校手里的皮狗链,向马路对面跑了过去……事出突然,大家抬头看的时候都哄堂大笑起来,原来对面出现了一条母狗!
这场面让张军校更吃不住劲了,他气哼哼地过去追那个风流的警犬;这时候路上一辆拉圆木的东风加长大卡车驶过来,冰雪路面哪里还刹得住车?当场就从他的头上碾过去了……
这时灵光好像听到了张军校痛苦的惊叫声,立即就掉头往回奔,但已经来不及救他的主人了。
张军校能评上烈士,也多亏了灵光这条惹事的犬;它在主人被抬上救护车后,好像才醒悟了,就顺罪犯的足迹追下了去,在一个玉米秸盖着的山洞里发现了沙金。全局刑警经过两天两宿的蹲坑守候,把4个罪犯都逮住了,有一个拿枪的家伙还是灵光撵了3里多地咬住的。
他就是这么当上个“滑稽”的烈士,你说让谁听了不好笑?
萨娜平静地笑着讲着,可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泪流满面,冲花了她的眼影,她也不去擦。饭店里熙熙攘攘的人进来又出去,叫着闹着,萨娜的头渐渐伏到饭桌上抬不起来了。
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如刀绞。
不知过了有多久,穿着碎花蓝村姑装的女服务员问我:“大哥,还给火锅添汤吗?”
我一看表已经是傍晚5点半了,吃晚饭的人都已经拉家带口地进来了——她是暗示我们吃的时间太长了,我生气地大声说:“我再交两份钱,你别催我们!”
萨娜被我的恶声恶气弄醒了,揉了揉眼睛说:“得了,我们走吧。”
可她刚一起身就踉跄了一下。我拎上东西,挽起她的胳膊走出了饭店。
萨娜紧紧挎着我胳膊,腿软软的,身子紧贴在我的臂膀上,脚下走路也有些拌蒜。我想幸亏换下了警察服,要不女警花的形象就毁了,难看死了——看来不让着警装喝酒的禁令颁布得恰如其分。
本来想打车回宾馆,可这地方是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不许出租车进入。眼看萨娜走得辛苦,正没办法的时候,抬头看见了一家电影院。四川的电影票价真是可人,售票口的玻璃上贴着每张10元的大红字。我灵机一动,进去看场电影,甭管能不能看进去,小小的休憩一下醒醒酒也是好的,价格便宜就更合我胃口了。
那天的电影是美国黑人影星小古巴演的喜剧片《雪地狂奔》,讲的是一个大城市的医生远赴阿拉斯加继承遗产的故事。结果,他发现那当初抛弃他的父亲,留给他的是一群拉雪橇的爱斯基摩犬。接下去就是他被迫带领这群不友好的家伙参加雪橇大赛,受尽了捉弄……我很快就进入剧情,被逗得不时爆笑,很为自己能选到个喜剧片来缓解萨娜的忧伤骄傲了一把。
《一刀能割出多少爱》 Ⅲ你家院里有池塘吗(4)
萨娜的脸贴在我露在T恤外的半截胳膊上,我有种滑腻温暖的感觉。她不做声,好像是睡着了,我就假凤虚凰地享受与女友恋爱的情境——可怜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地跟女人共同看电影,我很珍惜机会。
渐渐地,我的皮肤感觉不对了,胳膊上有了潮暖湿润的印记,还越来越湿了。我借着银幕上色调明亮的时机,低头凑近了一看萨娜的脸,泪水在她眼帘里汩汩而出,她在强忍着啜泣。
我把她被泪水沾湿的齐肩头发轻轻撩到耳后,又把她死死地搂在怀里。这时才我知道不应该带她看这个关于狗的电影,这又让她触景生情想起了那个被她骂为无聊又滑稽的家伙……
我责备自己太嫩了,浅薄、不通世故,不明事理——人家都是闻香识女人,我都和女人共醉了,还不懂女人需要什么,简直就是狗屁不通,怎么就不会选别的电影?这瞎扯淡的做法用老等的话表达就是:割了鸡巴敬神,神也得罪了,自己也疼死了。
我把萨娜从座位上拉起来,给她擦了擦泪水说:“我们走吧,你都哭得像个小丫头片子了。”
萨娜低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这么脆弱。老想喝酒,喝完了就想找没人的地方自己哭。你是第一个看见我哭的人,可能因为人在外地,谁也不认识吧……”
我和萨娜出了影院,天已经黑了,灯光下看见对面是个卖香香串的小吃店,生意很红火,就拉着她的手说:“到那里坐坐,我们接着喝——喝透,哭够!”
萨娜打了我一拳说:“你小子够恶毒,喝就喝!”我看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爽朗性情,二话没说抬腿进了小吃店。
夜晚的成都够热闹,成双成对的红男绿女都出来逛街消费,用四川话说就是“出来耍耍”。这小吃店弥漫着麻辣而诱人的香气,十几个大铜盆摆在地上,里面沸腾着翻滚的汤,表面沉浮着一层红红胖胖的辣椒。盆的四周放着小马扎,都坐满了人,摩肩接踵的。
我俩强挤进去,占了两个小凳,其中一个还是从一位美丽的妹妹手里夺过来的。顾不了许多了,我们就着竹签穿起的蘑菇、油菜、各种鱼和肉的香香串儿,边水煮边喝了起来,慢慢地消灭了一瓶白酒和4瓶啤酒,然后走人。
吃饱喝足了的萨娜没看出什么异常,但也不是特清醒的那种。我感觉有点眼花了,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对不准焦距。天已经很晚了,我估计大概有11点多,满街的灯火都是亮了个招摇。
萨娜拉着我,嘟嘟囔囔地说:“咱们过马路打车,回宾馆去。”拽着我的手过斑马线。我的手上还抓着两个印着“真维斯”字样的纸袋,里面都是换下来的衣服。
此时这条街行人已经很少了,眼前又没有红绿灯,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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